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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就是柳时明的境界!
哪怕被韩暮当场抓包他和刘钦有勾结,人家还能一脸正色的反驳!倌倌忽然有些担心蠢木头韩暮应付不来?
然,下一瞬,事实证明她的推测是多不靠谱。
韩暮不仅没回答柳时明的问题,反而将这问题抛给她。
韩暮挑眉望着柳时明微微一笑:“韩某只是和倌倌说几句知心话,在探讨……”
他语气微微一顿,扭头睨着她,似十分苦恼接下来要怎么给柳时明解释他和她的关系!倌倌就知道这蠢木头一旦露出这个表情就没安好心!
他这是借用她变着法对柳时明宣誓对她的所有权。
倌倌不动神色的白他一眼,立马接上柳时明的话口:“我和韩暮在商讨待会儿去哪吃晚膳,柳大人您和刘府下人说的也是这个?”
柳时明听到她讥讽的话,心中冷冷一笑。
倌倌你就这般维护韩暮?甚至不惜配合韩暮做戏,也要护着韩暮吗?
那他与她之前的多年情谊算什么?
他算她的旧情郎?一个被她摒弃的男人?
她给他白白按上这个身份,他为何要凭白受着?只因如今是他在乎她,维护她,甚至是有些喜欢她,便得无偿的接受她的一切吗?
她想,可他偏不!
柳时明想到这,那双冷寂的眸色霎时露出一缕凶光。
那眸色闪的极快捉不到,饶是如此,倌倌依旧看到了。她吓得一下子攥紧了掌心,实在猜不到她又哪根筋触怒了柳时明。
这时,她甚至庆幸自己若不是有韩暮这大靠山在,柳时明会不会上前直接掐死她,然,这念头刚在脑中闪过,柳时明似知知韩暮在这,他奈何不了她,他“嫌恶”的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投到韩暮身上,继而微微一笑道:“若韩大人没要事的话,柳某还有要事去刘府,就不在这儿陪韩大人叙旧了。”
柳时明说罢,转身就要走。
韩暮负手叫住了他,“倌倌爹的事,谢了。”
闻言后的倌倌猛地回过神来,再不知她怔忪那一小会儿功夫,两人方才还“弩张剑拔的关系怎么“嗖”的一下似火箭升空抵达“友好朋友”的关系上了。
还没等她对韩暮此话有所反应,柳时明已冷声对韩暮道:“我不是在帮你。”说罢,他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去。
倌倌:“……”
待柳时明走远了,韩暮这才收了戏虐的神情,垂眸看倌倌。她正望着柳时明的背影苦思冥想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令她难过的事,她秀眉时不时簇起,樱唇也跟着频频喘着细气,似完全不把他这个大活人放在眼里。
韩暮牙酸的幽声道:“人走好远喽。”
倌倌还没从柳时明离去前那句对韩暮说的那句:”我不是在帮你”中回过神来,就听韩暮忽然来这么一句,她苦恼的叹口气,小声嘟囔道:“柳时明这人怎么这样啊,也不说清楚就走了,害的待会儿我还要找机会去问他。”
问柳时明?
难不成她和柳时明私下的关系很好吗?好到能令她单独去找柳时明的地步?韩暮眸底迅速聚出不悦的神色,却压低了音柔柔的问:“问柳时明什么?”
“问他……问他,他方才说的话是不是说给我听的,想要我承他这个人情。”倌倌正怔忪着不解,闻言,心中疑惑似找到了井口般霎时喷薄而出,她脱口说道。
话落,忽觉两道凉飕飕的视线盯住了自己,倌倌不明所以,抬眸看向视线处,这一眼不打紧,倌倌登时吓了一跳。
只见韩暮黑沉着脸,一言不发,只盯着她瞧,好似她再敢替一句柳时明,他就会醋了。
倌倌是早领略过这木头吃味的模样,心中感动他在乎自己,同时又有些好笑,忙亡羊补牢般哄着眼前这人:“我没想过要找柳时明,只是想不通他既然用我爹案子的线索想求你救任道非,那么这件事对他而言本就是赌注般的存在,并不能凑效,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是应该对你藏着掖着他和刘钦勾结的事吗?这样做不但不会令你起疑,反而还能促成你放过任道非这件事,眼下,他怎么忽然转了性子,承认他和刘钦的关系不说,还承认他做下的这件事?”
这也是倌倌一直不解的地方。
柳时明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他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在明知韩暮对他不善的情况下,主动暴露他掩藏的权势给韩暮看,他这次反其道而行,是否隐藏了别的心思?
倌倌能想到的,韩暮也能想到。
柳时明打的如意算盘他岂会不知?
这还要从头说起。
据王湛从宜州暗访的秘报称,柳时明不仅在倌倌爹出事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宜州不说,期间还曾秘访过巍威,那巍威于秦坚是何须人?
十多年前。
秦坚早些年跟着圣上讨。伐柔然后,下令屠杀柔然城内三万手无寸铁的百姓之举被圣上不喜,而身为圣上弄臣的巍威得知圣意后,没少给圣上吹枕边风说秦坚的坏话,秦坚因此大怒,时常弹劾巍威专权胡乱朝纲,那巍威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这一来二去的便成了仇敌,之后,秦坚被圣上一贬再贬,少不了巍威的功劳,以巍威睚眦必报的性情,秦坚修宜州桥出错,巍威定要会拿捏着秦坚这个污点,对秦坚赶尽杀绝的。
故,因有这个前因在,柳时明在秦坚出事后不久密会巍威,从他行迹上便很可疑。
也因这一条线索在,若以前他对柳时明插手秦坚案子的事只是猜测,那么有了这一条两人线索在,他便能肯定,柳时明在秦坚案子的事上绝对有牵连。
也是因柳时明和秦坚案子这一层关系在,柳时明这才能得知他和倌倌目前最在意的并非是任道非的生死,而是为秦坚翻案的事,故,他才抛出秦坚案子的线索来钳制他,令他放过任道非。
只不过,柳时明百密一疏,救任道非的同时,竟无意暴露了他和秦坚案子的关系。
韩暮想到这,黑沉着的脸微微松动。他心中暗暗的想:”只要紧紧抓。住柳时明这条线索,秦坚的案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可目前依他手中掌握秦坚案子的线索来看,他还不知柳时明在秦坚案子中充当什么角儿,为防意外,眼下他还是小心提防柳时明为妙。
也因此,这话他暂时不想告诉倌倌,以免她听到秦坚案子会胡思乱想做出傻事来。
再者,柳时明方才的话中对倌倌维护之意深重,为防他回头找倌倌再续前缘,他处于私心也不想倌倌和柳时明再有牵扯,便皱着眉头提起了方才事关柳时明的话口:“柳时明这么做什么不能理解的?”
说罢,抬眸看向柳时明隐于街头的背影,缓缓的道:“他手中应该另外有筹码,这个筹码能令迫使我放过任道非。”
“所以,他觉得在我面前暴露刘钦算不上什么大事。”
倌倌恍然大悟,立即道:“那这个筹码是什么?”
韩暮嘘着她的脸,眸色闪烁。
见他不谈,倌倌顿时急了,忙要扯他衣袖准备软求她一番,然而,她人还没碰到他袖角,韩暮已转过身去,只听他隐含得意的嗓音传到这边:“你猜?”
我若猜的到还问你嘛!倌倌不服气的朝他背后伸了伸拳头,然这人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他忽然道:“这次对我威逼利诱也不行。”
倌倌:“……”
第72章 (终章4)
对韩暮耍赖皮的回答,倌倌无语的将喉头那句:“色。诱行不行”的话咽回肚子里。
她知韩暮若不想说,任凭她将嘴皮子磨烂也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话,她若再问也是自讨没趣。想到这,倌倌眸色一转,双手负后越过韩暮走到前头:“不说拉倒,我才不想知道呢。”
说罢,扬手招呼停在不远处驾马车的王湛,令他将马车驶过来。
韩暮本准备一肚子腹稿拒绝她追问的话,见她忽然转了性子不问了,一愣,随即看到王湛驱马过来,黑眸一弯:“这就生气了?”
倌倌懒得搭理她,率先登上马车。
韩暮蹭了一鼻子灰,拿她没办法的望着她笑了笑,尾随她上了马车。
因这一岔口,倌倌一路上都没和韩暮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韩暮眼神一暗,心中好笑:这小东西气性还真大。临下车时,正犹豫着对她执着问的事松口,忽瞥见柳时明也回了客栈,有这个“外人”在,说话不便,韩暮便摸了摸倌倌发顶,低笑道:“我还有些事要找王湛商议,你先回屋等我,我待会儿去找你。”
正负气着的倌倌闻言一呆,猜到他要告诉她关于爹案子的事,黑眸一弯,也忘了生气,忙笑着朝他乖巧的点头。
然,她这个头还没点下去,韩暮不知想到什么,脸色跟变戏法般忽然一肃,淡淡威胁她道:“不准去找柳时明,哪怕是找六。九也不行。”
倌倌不意他忽然提柳时明,猜他再吃柳时明的醋,心头那股不悦倏然散去,只余三分甜蜜,不想叫这恶人瞧出她已消气了,佯装敢怒不敢言的小声嘟囔道:“什么呀,你这人是不是管太宽了。”
她话虽是抱怨的语气,却无意中流露出对他喜欢,韩暮心头微暖,嘘着她的脸:“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不去不去不去,总行了吧。”倌倌嘴上甜甜的应着,心想,就算她去找柳时明,难不成韩暮背后长了一双火眼金睛还能看到不成?”
想到这,没等韩暮反应,倌倌先“噗嗤”的笑出声。
这木头令王湛记录她在客栈的一举一动,可不等于是自己长了一双“火眼金睛”么。
“你这小没良心的。”韩暮猜到她心中所想,气的牙痒痒的,舍不得叱她半晌憋出一句。
倌倌唇角一弯状作懵懂模样:“呀,若我是小没良心的,那咱们将来夫妻同体,韩大人岂不是没良心的大恶狼?”
敢说他是恶狼?韩暮好笑的抬手就要“赏”她一个爆栗,那娇俏的人儿一个闪身避过,率先跳下了马车,整个人似只淘气的小幼猫,打不过就趁着“他这个敌人”松懈时趁机逃跑。那模样当真可爱的紧。
韩暮望着她背影,唇角笑意越扩越大。
甚至自鸣得意的心想,嗯哼,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是他的人,谁都从他手里夺不走。
…………。
这厢,被韩暮时时惦记,时时想到便想去“情敌”面前得意一下的倌倌刚回到屋中,就听青枝对她说柳时明找她。
倌倌一呆,无语的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就知道……在刘府柳时明救她那一遭不是吃撑白救的。
这次他是以什么名义找她?是因韩暮?还是问她索要他口中要她无条件答应的“条件”?倌倌心头烦闷,想要找他问个清楚,脚刚走到房门口,忽然想到韩暮方才说她爹案子柳时明极有可能参与的事,心中有个不详的兆头,直觉柳时明给她说的没好事。
她不知柳时明在她爹案子中扮演的角色是什么,他是敌是友?他是不是害她爹入狱的凶手等等……所以,在这一切都不可知的情况下,她私心里并不想见柳时明。
她怕被柳时明再次利用,或者说……她不想再和这样一个令她看不清,摸不着心思的柳时明打交道。
一番思虑后,倌倌低头脱下。身上外衫,边轻声道:“你和他说我已经睡下了,有事改日再说。”
“可柳公子说他找您是为了私事,您也不见他吗?”青枝接过她脱下的外衫挂在衣架上,忧心忡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