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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声音。
此时的袁沅与彼时的袁沅横跨十多年的时光,一起迎来了生命中最大的转折,开启了命运中最无情的篇章。
令人窒息的空气中出现了另一道声音。
“沅沅,你在哪里——你还好吗?沅沅。”
是爸爸的声音。
袁沅擦擦眼泪,看着后座上被挤压身子扭曲的自己动弹着扭向爸爸的方向,在一片血肉模糊中一条胳膊伸向爸爸。
原来她一直都记错了,不是爸爸来抓的她,是她去找的爸爸——袁沅这样想。
“摸到了!爸爸抓到你了!”
但袁沅却一句话都喊不出来,只有间或的哭声掺杂着悲哀的惨叫。
“沅沅,你听我说话——”爸爸咳嗽着,口齿模糊地说,他拽着的袁沅的胳膊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说:“爸爸……”
“弟弟……”
袁沅的声音特别细,呼唤着弟弟。
爸爸显然也是反应过来,不过并没有力气找弟弟了,而是喘着粗气道:“你要记得,你和弟弟都姓夏,爸爸叫——夏克铭。”
“爸爸?”袁沅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她的手里都是热乎乎的血,她手缩回来才意识到,整个人再度晕过去。
不久以后,有人抵达。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特别晚了……
第85章 意志
无穷无尽的道路; 向上望去,是密密层层的高架路,向下眺望也是一圈一圈的水泥路。
袁沅想; 我这是走到了哪里?为什么四下左右; 都有路口; 却都看不到终点?
一个声音在虚空中喊她,沅沅; 往前走。
“我要走入哪一个路口?”袁沅望着自己的双脚,幼童短小的黑皮鞋在告诉她,她仍旧是多年前的小女孩模样; 举目望去; 茫然地心慌。
“第三个路口,你自己数。”
那道声音传进袁沅的耳中。
她望着路口树着的路标,轻声念叨着:“第一个; 第二个……”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 风从耳边刮过,带起她细碎的鬓发; 日光依旧那么暖; 第三道口子就在不远处。
果不其然; 第三块指路牌出现了,她惊呼着:“第三个!”
尾音上扬,袁沅从茫茫一片中苏醒过来。
纯白的屋顶; 寂静的空气; 只有她的喘息声如此明确又激烈。
过了几分钟,袁沅才缓过劲; 迟钝地挪动脖颈望向不远处靠在办公桌边的男人,他双腿交叠; 双手插在外套口袋中。
像是仍旧沉溺在过去无法立刻清醒一样,袁沅的思维有一丝迟滞,但等她反应过来,立刻道:“麻烦给我纸笔。”
厉承南拿起桌上的本子,抽出随身携带的钢笔,递给她。
这支钢笔不同于袁沅那支的细致,手感圆润而带着他的体温,触手有暖意。
她闭上眼,按图索骥一般在脑海中先过了一遍所有信息,最后才将关键字落在纸上。
办公室里更清静了,除了袁沅不时思考记录的笔触声,连呼吸都是克制而隐秘的。
从厉承南的角度望过去,袁沅的情绪实在是算不上稳定,她焦灼、不安、惶惑,就像是暴风眼中的蝴蝶,奋力扑闪着翅膀却令人隐约感觉到一种无奈和无力。
长达半小时之久,直到一杯热咖啡放到袁沅的手边,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厉承南的办公室,在医院。
她的指尖触碰着杯子的外壁,热气一下子从一个点窜进她的四肢百骸,受到蛊惑般她将手覆在冒热气的杯口,抬眸问道:“厉医生,我刚才有没有说什么……”
厉承南指了指摄像机,“留一个邮箱给我,我回头发给你。”似乎是感觉到她内心的焦虑,他加了一句,“你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相比说的,我想你回忆起来的部分更为全面。”
袁沅举起手中的纸张,“我可以撕下来带走吗?”
厉承南随意地点点头,示意她自便。
咖啡的味道很重,袁沅抿一口顿时感到神经末梢都在一寸一寸地苏醒,她将记录着关键词的纸整齐地从本子上撕下来,却看见前一页写着:“袁沅,意志,残疾,精神力”等等词汇。
她从记忆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望着那几个清晰而有力的字,许久才问厉承南:“为什么我的名字后面跟着这些?”
她拿着纯牛皮的本子,翻到那一页,隔着几米远给厉承南看。
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两人都维持着原本的姿态,一动不动。
袁沅发觉自己似乎看不清楚厉承南的表情,明明距离这么近,但他神情淡淡的,眼神则相当虚无。
尽管如此,袁沅却隐约感觉到厉承南这样俯视凝望着自己,正如一个医生看着一个病人。
约莫是过了几分钟,厉承南才走到袁沅面前,似乎轻描淡写地道:“做一个记录而已。”他将袁沅手中的纯牛皮笔记本收回来,翻到那一页,扫了一眼再合上,“你在想什么?”
袁沅平静地反问道:“我是一个很不错的案例,对吧?”
像是偶然间遇见的病例,每一个医生都是如此在意,或许会为下一步的医学研究带来未知的可能。
对袁沅的话,似乎无可无不可,厉承南既没有直接承认,也没有迅速否认。
不知为何,为这平白的沉默感到气恼,一阵烦躁涌上心头,袁沅站起身道:“那谢谢你了。”
厉承南似有阻意地道:“我只是随手一记,也是许久之前思考留下的痕迹,经不起推敲,也无从有逻辑上的通顺,因此不便与你辩白,不过你若是认为我将你当做医学上的案例,或许有些武断?”
袁沅看他一通解释,倒是诚恳之中带着点低姿态,他们说到底也不是海棠和她那样的老熟人,有些话也不可能说得毫无顾忌。“抱歉,我最近总以直觉做事情,的确武断了。”
更进一步地说,厉承南将她当做案例研究,也是情理之中。
袁沅快速地说服自己,指了指摄像机:“那麻烦你方便的时候将今天的影像发送给我,我回头将邮箱短信发给你。”
她要伸手去拧门把手,却被厉承南按住了门,“袁小姐,我希望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联系我。”
袁沅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身前高大的男人,距离太近了,她几乎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融融暖意。
她退一步,讷讷点头,“好的,谢谢你。”
厉承南抿唇,主动将门为她打开,“希望你真的会来找我。”
他的语气淡淡的,但凭空有种遗憾和哀伤。
袁沅来不及思考厉承南话里的意思,挽着自己的外套走出办公室。
在袁沅匆匆离去的当下,厉承南折回办公桌前,拿起本子,打开写着“袁沅”名字的页面,伸手将纸张慢慢撕下来,随即撕成碎片。
刚才袁沅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眼神里的东西,让他感到一阵异常。
他垂眸回忆片刻之前她的所言所为,无奈地想,她不会再来找他了,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研究对象,悲情的身世、残疾的四肢,却有健康和富有生命力的躯体,以及总是充满坚毅与笃定的眼神。
与此同时,她又敏感,多疑,坚定的双眸同时也是淡漠的,过于强悍的自我意识令人难以靠近,甚至在催眠过程中,都如此强而有力地追逐自己想要了解的一切。
厉承南想到她走路的时候,天然地在保持双肩的平稳,自尊、自傲在这个小动作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真是富有魅力的人。
可惜,似乎很难博得她真正的好感,厉承南不无失望的想。
*
“……连日来,广城慈善基金分会前会长李庆昌的案件受到各方关注,由于兹事体大,牵涉甚广,今早慈善基金分会不得不再次做出公告声明,将前会长李庆昌的行为归结为个人不法行为,再度与之撇清关系……”
诊所的等候区正在播放一则节目,袁沅听到熟悉的名字,顿足。
电视画面里,轮番播放着李庆昌的事迹和所作所为,其中不乏字字句句点到一些与之同流合污的商业、企业,尤其是近来饱受瞩目的夏东集团。
“就目前形势来看,夏东集团和李庆昌的关系密切,不过就本台记者得到的消息,由于案件尚未进入公开审理,因此具体消息将在后续的专题报道中继续呈现,希望大家保持关注。”
“最近消息,慈善基金分会的理事刘晓成,将有望接替前会长李庆昌,当前是下一任会长的热门人选,不过最终决议如何,还需要等待慈善分会发布公告通知。”
电视里的女主持人专业地道的播音腔,在袁沅听起来却颇有些讽刺意味。
刘晓成,袁沅想到刘权说他是那起少年自杀案子的怀疑人,看来他还没有进展,不然这位“嫌疑人”不会堂而皇之地成为慈善分会的会长人选。
一道声音在袁沅背后响起,“听说,夏东集团的老板在闹离婚。”
“哎,你怎么说的,明明是他老婆在闹离婚。”
听到这话,袁沅压下心头的惊诧没起身立刻就走。
“大难临头各自飞,太绝了吧?再说万一,夏老板没事呢?”
“也许人家夫妻原本关系就差,趁着出事赶紧分呗!”
另一个男性的声音加入进来:“傻吗?当然是假离婚转移资产,有钱人的套路你们怎么还没看明白,什么感情不感情,当然是钱要紧。”
袁沅状若无事地起身。
后面的人还在讨论,她已经快步走出去。
推开医院大门,冷风灌进衣领,她双手插进口袋,右手触碰到那张纸——所有的神经在寒冷的空气中变得如此敏锐,蛛丝马迹被一点点拼凑成完整的记忆。
那些曾经的怀疑,甚至不便说出口的疑虑,突然之间变得如何的确定。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走了远路,也许冥冥之中,她距离真相越来越近。
她仰起头,望着微薄的日光,云层中央的太阳,却依旧不能直视。
第86章 庄盾3。0
这天下午; 袁沅联系欧阳,将催眠所回想到的情况与他简单一提。
欧阳惊愕地问:“你爸爸是什么意思?他如果是夏克铭,那现在的夏克铭是谁?”
桌上; 是摊开的新闻报纸; 赫然印着夏克铭的全身照片。
这个问题; 让两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袁沅的声音很平静,不像是一个刚刚发现了重大线索的人; 反而透露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感:“夏克铭只有一个,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现在的夏克铭应该就是顶替的人。”
说到这里; 袁沅一顿; “但我爸爸到危急时刻才提,或许,他也有难言之隐。”
光凭只言片语的记忆和不成篇章的猜测; 袁沅尚且不能得出一个有效的结论; “你有我爸爸的消息吗?”
当务之急,就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袁卿梵。
袁沅将报纸合上; 让夏克铭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已经锁定了旧金山; 再给我两天吧。”欧阳道; “阿沅,如果你爸爸真的没死,那你……”
这话; 袁沅接得极快极利落:“我会很高兴。”
失而复得的亲情; 正如暗夜中忽明的灯光,照亮她独行的人生路。
欧阳失语; 并没有再问,他开玩笑似的说:“等了结了这些事; 我真的得去度个假了。”
但生活从不像是故事,从来只有凌乱而仓促的开端,却没有圆满而妥帖的结局。
他们都很清楚,“这些事”从一开始,就不由他们来控制,而何时可以了结,显然也不由他们来决定。
挂了电话,袁沅从千头万绪中,将一个一个波及到的人单独拎出来,她隐隐约约看到的形势,仍然需要去做一个确认。
关于夏克铭,袁沅认为自己尚且还有太多功课要做。
她在董云和庄盾之间打了一个圈,在这两人中,她最终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庄盾。
而幸运的是,庄盾没有拒绝袁沅的会面请求,他们定在下班时间夏东集团公司楼下附近的咖啡馆。
袁沅先到一步,点了一杯热咖啡,却没喝。她对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