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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野看着她的手拍出了虚影，皱了皱眉。
“我来。”他说了一声，抢了沈笑的活儿。
“赶紧，赶紧送到医务室！”数学老师跑了过来，焦头乱额道，谁能想到考个试能这样？
“能起来吗？”卫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他问了一声不再呕吐的陈俊俊。
陈俊俊坐在椅子上，虚弱的点了点头，嘴上还沾着辣条的碎末。
卫野眉头微皱，低头弯腰，背脊压出一道弧线，伸手将他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一个起身直接把陈俊俊从座位上带了起来。
陈俊俊靠在他身上，面色惨白。
虽然很不厚道，但沈笑这一瞬间脑子里只想到了一个词：蒹葭倚玉树。
“快，快送到医务室。”数学老师扶着陈俊俊的背，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是难受极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卫野转头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看着沈笑：“去洗手吧。”
沈笑：……
她想洗身子。
“好嘞。”她不想呆在这个充满味道的地方，屏住呼吸弯腰将地上的毛毯捡起来，沈笑连忙走到卫野身旁。
架着陈俊俊的卫野看着她走来，伸手把沾着呕吐物的毛毯拿了过来。
“走吧。”他语气平淡，颀长白皙的手指捏住毛毯，另一只手扶着要死不活的陈俊俊离开了教室。
六班的人都看傻了。
“吓死我了。”数学老师没有拦着沈笑，她自己也被吓蒙了，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老师，你看不能连续考四节课，我觉得我肚子也有些疼了。”男生趁机说道。
“对啊老师。”
“上自习吧，这套卷子就当今天的家庭作业，没做完的也不要写了，靠窗户的学生把窗户打开一下。”数学老师摆了摆手，脑袋乱哄哄的，作为老师的她没有想到现在的学生能有这么娇弱的，她以后再也不敢连续上四节课了……
卫野架着陈俊俊来到医务室，征求了沈笑的意见，直接把毛毯给扔了。
沈笑这辈子都不会铺毛毯了。
“这位同学的胃不好，已经给他吃了一片奥美拉唑，先给他请个假吧，让他躺一会儿。”医务室的老师给卫野开了一个单子证明陈俊俊同学确实不舒服才请假。
“谢谢老师。”卫野站在老师旁边，半阖眼眸，心思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来给。”老师笑着把胆子递给了卫野，越看这同学越好看。
陈俊俊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睡着了，卫野拿着单子坐在医务室外面的凳子上，他踩在地板上的腿很长，显得凳子很是矮旧，他微微侧头，仔细听着女生厕所传来的水流声。
半响后，沈笑甩着手上的水滴走了出来，看了坐着的卫野说了一声，“走吧。”
卫野起身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到半道，第四节 课下课铃声响起。
“你有时候还是很靠谱的。”沈笑就着铃声忽然有感而发。
卫野抿了抿柔软的嘴唇，虽然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但是心头上却一阵窃喜。
“继续保持。”沈笑抬头朝着卫野扬起了一个笑容。
看着她的笑，卫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他说道。
***
沈笑一直觉得在学校的时间过得很快，大约就是她从早上到下午的课间做完三套数学卷子就差不多放学了。
而因为学校活动的原因，沈笑原本的小组活动被临时取消了，她要跟着其他参加活动的同学一起去熟悉流程之类的。
打心底里就是不开心。
沈笑脸上也没什么笑意，冷冰冰的跟着高三的音乐老师和一群学生来到大礼堂。
真怪，高三竟然还有音乐老师，他们高二就没有……沈笑看着那个音乐老师，扯了扯嘴角。
“下个星期咱们就要在这里演出了，下面第一排做着的都是咱们学校的校领导还有学校请来的一些领导，时间紧迫，希望大家能好好演出，尽全力，不要有个人的小情绪在，为了学校的集体荣誉，要努力……”音乐老师站在礼堂台子上，面对所有同学，滔滔不绝。
沈笑更不想参加了。
又特么的学校荣誉，她和这个学校不熟，也就认识了才两个月不到。
她站在最后，目光无聊的转来转去，转向身后的观众席上时，忽然发现了一个人。
那人见沈笑回头，腾地一下钻到了观众椅下，试图当做自己不存在。
沈笑：……
刚说完他靠谱。
作者有话要说： 卫野：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感谢“冰菓”、“柯”小可爱们的灌溉！ （￣▽￣）／
晚上还有一章！！
第31章 流程
卫野脑子画风清奇； 不知道在憋什么鬼主意。
沈笑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过了一会； 空无一人的观众席上冒出了一个黑漆漆的脑袋，一双浅色的眼睛巴望着前方的人群，悄悄的看着沈笑纤瘦的身影。
目光流转就看到了那个该死的卫嘉树。
“切。”他超小声的切了一下； 视线又回到了沈笑身上。
很好，离那个人的距离很远。
卫野抿嘴一笑，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些，观众席上的椅子都挺矮； 他长腿一蹲； 时间长了有些麻，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小心翼翼的挪动的自己的脚； 换了个位置和姿势继续蹲着。
忽然的； 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位拿着拖把的大妈正看着他。
卫野：……
大妈：……
“嘘——”卫野赶紧竖起食指抵住嘴唇，提醒这个大妈不要说话。
“恁嘘啥？上厕所？厕所不在这儿同靴。”保洁大妈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嗓门大的愣是把台上的人吸引了。
“怎么了？”音乐老师朝着大妈问道。
“没啥，这里有位同靴上厕所找不到地方！”大妈给音乐老师比了个OK，表示没问题。
缩在观众坐席下面的卫野满脸绝望； 他面颊通红； 耳朵尖滚烫，眼神飘散大脑宕机，他都不敢抬头； 生怕看到沈笑嫌弃他的眼神。
“同靴？同靴？你是不是傻了？”大妈看着抱着脑袋努力缩成一团的男生不解的喊了两声，现在的这些学生，整天想的是啥？
卫野：……
他不活了。
捂着发烫的脸颊，卫野起身当着台子上所有同学的面狂奔出了礼堂大门。
沈笑：……
啧啧啧。
“那个人是谁啊？为什么躲在那里？”参加表演的学生被眼前的一幕吓懵了，就连保洁阿姨都无措的看着他们。
“同学，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吗？”一个想和沈笑搭话的女生问道
“不认识。”沈笑回答的十分干脆利落。
对不住了朋友！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继续说……”音乐老师看着大家想要讨论起来，赶紧拍拍手稳定了一下情绪。
“我们来安排一下出场顺序，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大家的节目必须在四分钟之内完成。”
“老师，所有节目都要在四分钟之内完成吗？”江伊人问道。
“对的，所有节目都要在四分钟之内完成，因为表演完，学校还组织了一场大型的游戏，所以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有个别几个还要合并一下。”
沈笑一听，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举起了手。
“所以说……怎么了，同学，有问题吗？”音乐老师刚想说别的，就看见了举手的沈笑，她眼前一亮。
“老师，时间要是很紧迫的话，我的节目可以取消掉。”沈笑一本正经道。
“你是……六班的沈笑吧。”音乐老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眯了迷眼睛认出了她。
沈笑太有名了，就这个星期在升旗台上的事就够所有老师和同学把她给记住了。
“那不行，你们班只有你一个表演的，学校有规定，高二是主力军，每个班至少一个，这样吧你不是小提琴演奏吗？我给你在找一个让你们一起合奏。”音乐老师朝着沈笑一笑。
沈笑虽然心里有点失望但是脸上没啥表情，朝着老师点了点头。
“那行，大家跟我来，我先领着大家熟悉一下上台流程，接下来就是趁着放学休息时间排练……”
三十多名学生跟着老师一起穿过幕布来到后台。后台不算大，地上拖着各种布，还有一些表演用的道具。
一看就是常年不打扫一次，用完就忘掉的场所。
“我们来说一下流程……”老师拿着名单开始带着学生到处比划。
江伊人和卫嘉树即使表演者又是这场活动的主持人，他们两个站在老师身旁显得游刃有余，倒是柳雨桐也凑了上去。
三人就将音乐老师围了圈。
其他人挤不出进去，只能看着，但因为不用学习倒也显得格外兴奋，不一会就分成了几个小团体开始互相聊天。
沈笑觉得实在是无聊，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离下课还有二十多分钟，周围的同学已经开始玩了。
她对一个试图和她聊天的男生摇了摇头，走到一旁趁着老师不注意一个转身来到拐角。
一转头，她就看到了惊慌失措的卫野。
沈笑：……？？
卫野：……嘤。
“你——”沈笑看着吓了一跳的卫野。
“我——”卫野呼吸急促，大脑高速运转试图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上自习的时间来这里。
大礼堂后面的门开着，风吹进这里，有点凉。
“你是忘吃脑白筋了？”沈笑靠着墙打趣似的说道。卫野这着急的小模样特别想让人逗逗他。
“我、我不吃脑白筋。”丝毫不敢有脾气，卫野怂的十足。
“说吧，怎么想来这玩了，我记得你现在应该是呆在自习室里才对吧。”沈笑正了正神色，问道。
“我、我就是、我就是……”卫野抬眼看着沈笑，一时语塞。
“就是什么？”
“就是——瞧瞧。”卫野试探的看了一眼沈笑，黑睫纤长微颤。
沈笑：……
瞧瞧？和去炸碉堡一样？
“没事回去，我还巴不得回去做卷子呢。”沈笑说着，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套《天利三十八套——物理》
卫野：……
沈笑没有搭理愣住的卫野，她继续从另一只口袋里拿出了一只黑色圆珠笔，转身，把卷子按在墙上，拔开笔帽就是做题。
举着卷子写，圆珠笔写着写着就好没水，沈笑是边写边甩水，忙的不亦乐乎。
这里靠着窗户，外面明亮的光投射进来，很亮，偶尔还有微风吹拂。
三十多名同学在不远处，他们嬉笑吵闹的声音不算大却也不小，沈笑就这么心无旁骛的开始做题，直接吓坏了旁边的卫野。
他一直觉得沈笑的上衣口袋很大，现在看来，都能放进一套卷子肯定是大啊。
他以前认为，学生上学不是因为喜欢学习，只是出于被逼无奈，如果可以不用上学，包括他在内的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都不会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朋友，他心心念念的朋友竟然是那稀有的百分之一。
“你原来……喜欢的是学习啊。”卫野恍惚了一下，心里忽然不舒服了起来。
沉浸在做题当中的沈笑没有听见这句话。
“沈笑呢？！沈笑！”
那边的音乐老师开始找人，卫野一个激灵。沈笑耳尖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随手把卷子和笔塞进他的怀里，装作无事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