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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了片刻,顾迩还是毫无头绪,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无奈地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你说呢。”傅言风一脸的玩味,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
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
顾迩在心里暗暗腹诽着,双手却再次勾住他的脖子,她盯着他,沉思许久,像是在做着什么重要的决定,过了一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将脑袋凑过去,唇瓣贴上了他的唇。
对于接吻,顾迩没有任何经验,但她是个绝佳的学生,模仿能力一流,正如她以前明明没有谈过恋爱,却能模仿其他影片做出一副少女娇羞的模样。
这一个月以来她也恶补了大量的接吻视频,努力地让自己变成一个称职的……情人。
她学着那些电影主角的样子,试探性地将舌尖伸进去,学着去亲吻。
傅言风身体突然僵住,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紧闭双眼的脸,双手搭上她的肩膀,突然猛地将她按在墙上,死死地盯着她。
她主动得……都不像是他认知的那个顾迩了。
他的眼底闪烁着诡谲的光,像是要随时吞噬掉她似的,
傅言风愣了一刻,随后讽刺地勾起唇角,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唇边的冷笑深了几分。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如同他所要的那样,被他贬入尘埃里,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心里却异常烦躁,可能是得到这个女人让他多费了一些功夫的缘故。
顾迩睁开眼,疑惑地看着他,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眼睛里依旧干净得一尘不染。
可下一秒,她的唇被他死死堵住。
这一次,顾迩真的无路可退,她再没有推开。
顾迩紧紧地闭着眼,身体微微颤抖着,身体却莫名的热起来,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感到恐惧……
这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女人最本能的反应,这个女人,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记住你面前的男人是谁。”
傅言风突然抬起脑袋直直地盯着顾迩说着,他的眼里还染着浓烈未散的情欲,低沉喑哑的嗓音透着十足的霸道强势。
听到他的声音,顾迩睁开双眼,还未来得及意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一抹刺破的痛意,贯穿全身……
唇在那瞬间被再次覆上,她的双眼瞪得很大,眼眶里溢满了泪水,情绪复杂。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般,任其摆弄着,泪水却还是不可自抑地从眼角滑下……
………………………………
第七章:一个哑巴情人
天开始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淡淡的阳光洒在窗边,勾勒出一抹惬意的慵懒。
顾迩最终还是昏睡过去。
体力差劲得很。
傅言风并没有尽兴,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她蜷缩着身子睡在大床中央,裹着被子像是一个蚕茧,在床的衬托下显得她格外的小巧。
傅言风丢开了毛巾径直向着她走去,他坐在她的身旁,冷峻的目光由上至下地审视着面前的女子,她的身上还残留着他留下来的痕迹,一道一道,清晰地表明了,这个女人,真正属于他了。
他应该感到痛快才对。
顾迩安静地睡着,她的双眉紧紧蹙起,紧闭着双眼,眼珠还时不时转动着,双手紧紧攥着被角,看上去十分脆弱不安。
这副模样,怎么都和当初在他父母葬礼上高傲到不可一世的顾迩对不上等号。
墙上的时钟滴答响着,记忆像是水流冲破闸门倾泻而出……
在他十九岁那年,他的父母,因为被房地产商拖欠工程款无力偿还工人工资而双双自杀身亡,那一天开始,他一无所有。
可笑的是,那个房地产商竟然还有脸过来悼念他的父母,带着他的妻女,一副后悔不已假惺惺的恶心嘴脸。
而顾迩,就是那个房地产商的女儿,而现在的她显然没有记起他来。
那时的她也显然没有她的父亲会做戏,灵堂里人来人往,无论那些人心中在想什么,每个人脸上都会做出一副悲伤哀泣的样子,只有她,从始至终,冷着一张脸,对周遭的奉承视而不见,时不时看手表,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她眼里的骄傲和不耐烦太过明显。
即使是现在,傅言风还是始终想不通她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么理所当然的高傲,在他父母的葬礼上宛如一个君王,姿态高高在上。
她“出色”的表现让他记了这么多年,一刻都不敢忘。
傅言风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她长得很精致,像是一个洋娃娃一样,却没有洋娃娃的好心肠,这具皮囊里面,藏着一副蛇蝎心肠。
所以狠毒到可以在葬礼上连戏都懒得做。
傅言风目光复杂地看着顾迩,微热的指尖抚摸着她的脸,一点一点描绘着她的脸部线条,深沉的眼底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突然,一抹温热的湿意落在傅言风的指节上,她睡着睡着居然都能哭出来。
如同上次那般,傅言风怔愣了片刻,而后指尖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痕,话已经脱口而出,“别哭。”
恍惚间,上一次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是在父母的葬礼上。
那一天,他父母生前所谓好友也是他们的合伙人们,一个两个接连巴结那个房地产商,乞求他能吐出那笔理所应当吐出来的工程款。
到场的所有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是来真心悼念他的父母。
他跪在地上,漠然看着他们一句一句交锋,话里有话地商谈着,双手紧紧握成拳。
那一天让他明白,所有感情都比不上一个“利”字,在有钱人的眼里,一场葬礼也可以变成做戏的场合,只要有利可图。
在利益面前,感情脆弱不堪。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忍得有多艰难,忍耐着,不能把这场葬礼变成一出不伦不类的闹剧。
“别哭。”
在他隐忍的时候,面前突然递来一方手帕,他转头看向她,她半蹲着在他面前,目光很诚恳,那一刻他竟然看不出她到底是在做戏还是真心。
可笑的是,那个傲得不可一世的公主,竟然是葬礼上唯一一个注意到他的,更可笑的是,竟然是她给了他在绝境之后的温情,实实在在的温情。
让他念了这么久的温情。
这个女人,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因此,他对她格外的好,让她多活了这么多年。
当年葬礼上出现的人,现如今活着的,也只剩下他和这个女人了。
其他的人,他甚至都懒得去管,交给手下的人慢慢折磨到死就算了。
而顾迩不一样。
其实算起来他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的父母欠的东西他也早就讨回来了,他们之间也不该再有什么交集。
可是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当初他的父母本不该死去却也死了,那天之后,他这辈子,只剩下他想不想。
他不想让这个女人好过,这样他才能好过。
感情这种东西,看上去没什么用,却是这世上最伤人的,他切身体会过。
他要将这个女人捧到最高点,他要这个女人的身心都完完全全属于他,在她自认为拥有一切的时候再将她狠狠摔下,他要这个女人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那时候,他们的恩怨也就了断了。
傅言风勾起一抹淡笑,唇角的弧度邪气十足,两支手指捏住顾迩的脸颊,手下毫不留情地拧了一下……
顾迩吃痛地醒来,双眉紧紧蹙起,微微睁开眼,睡眼惺忪,入眼的是一张俊脸,五官长得十分精致,瘦削的脸庞,近乎完美的脸部线条,这是一张让人看了心情就会好的脸。
但他深邃的瞳仁里却充满了阴鸷冷意,冷得犹如冬日里的寒窑,吓得顾迩瞬间就瞪大了双眼,倒吸一口凉气。
“我、我先洗个澡……”
说完,顾迩就坐了起来,也不去看傅言风的反应,不管身上的酸痛难受,抱着被子就冲进了浴室,落荒而逃。
……
一个逃兵。
傅言风收起自己空了的手,唇角的弧度越发深了,看来他还是高估这个女人了,她比他想象中,更容易对付一些。
顾迩抱着被子蹲在地上,微微喘着气,惊骇未尽,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快得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稍稍镇定下来之后,顾迩不由得在想,自己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再怎么样傅言风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一个凡人,她也没有必要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大惊小怪。
虽然这个男人喜怒无常。
手指轻轻抚上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还感觉有一点刺痛,顾迩无意识地蹙起双眉,无奈地扯开一抹讽笑。
昨天晚上那个男人不知道是哪根筋打错,专门对着她的伤口咬,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又破了皮……
一个潜在的嗜血狂魔。
顾迩想了想,这大概就是她一醒来见到会害怕的原因,因为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在他手里。
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摸黑一条路走到头了。
既来之则安之。
顾迩站起身准备洗漱,一股痛感像是电流般袭击全身,身体像是被碾压过一样疼,骨头也感觉十分不舒服,她总算能知道为什么人们都说这事是体力活了……
尤其是在遇见一个体力惊人的轻浮男人的情况下!
……
顾迩在浴室拖拖拉拉很久,出来之后,卧室已经空空如也,心中免不了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高兴,突然一声磁性的声音响起,“过来。”
狂妄不容置喙的口气,随意的像是帝王一般。
顾迩撇撇嘴,循着声音的方向,拖着酸痛的身体向客厅走去,傅言风穿着黑色浴袍,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双腿交叠着,姿态惬意。
想都没想,顾迩直接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两张沙发之间隔着一方不小的正方形的茶几,上面摆放着许多看上去很可口的精致食物,让人食欲大开。
见她坐下,傅言风不满地蹙起了双眉,深邃的眸子里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许久,见她毫无反应,这才冷冷地开口道,“坐过来。”
“哦。”
顾迩站起身,十分顺从听话地坐在他的身旁,表情淡淡,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呼吸越发不畅了,手心不自觉地攥紧,她的心脏开始跳的很快,后背开始冒冷汗了……
本能地害怕。
傅言风背靠着沙发靠垫,一双深邃的眸子饶有兴致地看着顾迩,她坐的很规矩,双手搭在双膝上,背脊一如既往九十度直立着,脑袋却微微垂着,却不似上次像只孔雀一样高高昂着了。
不可否认,她的转变让他十分满意。
傅言风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他霸道地将顾迩拽进怀里,手十分娴熟地揽过她的腰,像是经常做这个动作似的,明明他们也不过见面两次……
这样的动作十分亲密,身体紧紧贴着,顾迩甚至都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
在她从小到大的认知里,亲吻拥抱包括做那种事,本应该是和爱人一起做的。
她是被逼无奈没有选择了。
可傅言风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