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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劝慰的声音,也有她熟悉了十几年的男人的怒吼。
扒开人群,高娴霎时间在原地僵了几秒,悲痛的情绪愤涌而上。
蜷缩着躺在地上的人,是她的大儿子,白陆。
医院里光滑干净的地板钻染上了零零散散的红色血迹,那一滴滴鲜艳的红仿若是从她心头滴落,高娴觉得那一刻她恨不得杀了对面那个红了眼的男人。
医务人员拉开了白海平,这才得了空将白陆抱上担架车推到另一间急诊室。
高娴二话不说给情绪仍然激动的白海平一巴掌,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担架车离开。
白陆已经失去了意识,躺在担架上还维持着刚才蜷缩的姿势不动。
他很疼,哼唧着说不了话,半边脸颊被血迹染红,已经凝固。
高娴这是第二次在他面前哭。上一次,是在白海平失智冲她扔椅子,白陆拦在她身前的时候。
因为救她,白陆左耳听力受损。
这一次,他伤到的还是这只耳朵。
两兄弟一前一后被推入急诊室,首先醒来的人却是白季冬。
白季冬能醒,说明已经无大碍。而没醒的那个,才是高娴最担心的。
白陆在术后第二天醒来一次,喊了几声疼,没撑多久又晕过去了。
他脑部受到重创,再次刺激左耳神经。
高娴和赵虎仁商量着,将白陆转到之前的医生那边接受治疗。
同时也为了避开白海平。
高娴辞了工作专门去照顾他,他国内的学业也拖赵虎仁帮忙处理好。
白陆受伤的事赵虎仁没对白陆班主任坦白,只说他旧伤复发,需要住院接受治疗。
毕竟这也有关白家的家事,不可外扬。
白陆的病情在一天天转好,可高娴却不见他有半点高兴的情绪,也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种性子。
在国外的那段时间,除了吃药休养,白陆的事情就剩下看书写题。
高娴帮他请了中国老师来。
那是高娴不愿再去回忆的一段时间。
白陆变得更不爱说话,整个人十分阴沉沮丧,经常单独坐在窗前写写画画。
她见过他偷偷给人打电话,可每次都是失望地挂断。
高娴查看过那个号码,国内宁市的一个陌生号。她试着拨过去,听到的却是: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她没在意这件事,白家那边亲戚的号码她有些没保存,以为会是其中之一。
白陆受伤的事,更加坚定了高娴与白海平争夺季冬抚养权的念头。
两个孩子,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希望再次受伤。
。
正式开课前,南柠所在的计科院被通知先参加金工实训。
没有统一的服装,院里辅导员强制学生们必须穿军训时的迷彩服到实训场地。
第一天开会加参观就耗掉了半天的时间。
中午参加实训的学生比学校其余学生早放十分钟,饭点到了食堂人没那么拥挤。
南柠跟谢琳琳她们坐在一桌吃饭,边吃边听她们讲趣事。
隔壁桌是两个男生,谢琳琳激动地偷偷告诉她们是院里的大二学长,篮球打得好,还是学生会的。
谢琳琳刚八卦完,就见那桌又坐过来两人。
两个女生,宗欣荣和她的一位舍友。
谢琳琳一手扶额,冲南柠几人挤眉弄眼,“啊哦,完了,学长女朋友有危险了。”
她们吃着饭,还能听到宗欣荣的糯糯笑声。
南柠吃完撇头看一眼,对上宗欣荣看过来的眼睛。
对方微挑了挑眉,又继续去跟她的学长讲笑话了。
211里另一位女生赵波看了眼宗欣荣,压过头来说:“搞不懂她想做什么,前脚还跟1班的团支书打得火热呢,在两个班的群里互动得那叫一个暧昧。”
南柠起身离开,没加入她们的话题。
谢琳琳端起餐盘,跟着南柠离开,“哎呀,有的人就是喜欢这样,你有对象的时候看不顺眼偏要插一脚,插足了又立马翻脸不认账。”
送完餐盘,谢琳琳溜到南柠身边,提醒她:“南柠你可要把你男朋友看紧点啊。”
南柠不咸不淡地笑了下,“嗯,知道了。”
下午午休完,就又赶去实训场地。
软外2班第一项是做陶瓷。
南柠中途去了厕所,把做到一半,刚有些成型的碗状的东西交由谢琳琳看管。
卫生间在这一层的东边,他们的教室又靠近东边,几步就到。
南柠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她走进去,没看到人。
那人在隔间里,她听了会,对方似乎在打电话。
南柠没有去隔间,安静地站在外面。
隔间里的人没有察觉到外面有人,声音虽然压低,但南柠还是听得清楚。
那人说:“我可不保证能帮你追到南柠啊,我们班人都知道的,她跟我关系不怎么好。”
“人家男朋友可是B大的呢,叫白陆,是学软件工程的。不过我听说那人好像是个残疾人,哈哈,当然是你帅啊。”
“嗯?我可没说她男朋友是聋子啊,哎呀,都是我那些同学乱传的。”
“那我尽力吧,你可千万别去找她男朋友啊,不然人家闹掰了你以后跟南柠说是我让的,我就里外不是人了。”
“嗯,你不说就好。那就先挂了,我试着帮你约她一下,老实讲我要是她的话,我就会选你,那个白陆成绩好又怎么样,万一以后耳朵……呸呸呸,不说了,我挂了啊。”
南柠冷静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角微微上扬。
宗欣荣一出来,看到洗手台前的人吓了一跳。
随即又挂上笑脸,淡定地走过来,“咦,你也在啊,刚来吗?”
宗欣荣偷偷瞄南柠的脸色,希望她没听到刚才的对话。
南柠偏身,两手慢悠悠把衣服袖口往上卷,也不正眼瞧她,笑了笑说:“来了有一会了。”
宗欣荣一听她这语气,觉得不对劲,警惕起来。
南柠抬头,一双眼锐利地盯她,“我觉得你还是不太了解我这个人的性格,上次的教训忘了?又准备插手我的事?”
“我没有,”宗欣荣倚在洗手台边,手往后扣住大理石面,“就是有个学长想让我帮忙,介绍你们认识而已。”
“那是谁在外面传我男朋友是个聋子?”她抬了抬下巴。
班里这段时间一直有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什么南柠是靠家里关系才考进来的,什么她男朋友是为了她跟人打架才聋了的。
墙上有了缝,风就往里钻。
一来二去就传到了南柠耳里。
编排她没关系,但是有关白陆的名誉,她就忍不了。
南柠又去把卫生间的门拍上,落了锁。
宗欣荣终于有了点害怕的情绪,“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一出去就告诉辅导员!”
宗欣荣是本地人,家里属于中产阶级,她父亲跟辅导员还是老同学。
南柠朝她过来,愤怒的时候压根考虑不了其他事。
“那你一会就去说吧。”
☆、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南柠一开始没打算真动手; 宗欣荣见她挽了袖子立马也暴躁起来。
她力气大,宗欣荣自认抵抗不过; 但是嘴上功夫比南柠厉害多了。
卫生间门被撞开的时候,一行人看到锃亮的瓷砖地上; 南柠单腿将宗欣荣压在身下。
听到撞门的动静; 原本龇牙怒目的宗欣荣立马换了副面孔; 带着哭腔大声喊疼。
众人上前将她们拉开,南柠稍微好点; 只是外套略凌乱。而宗欣荣,头发散乱; 衣服上被水沾湿一大块; 极其狼狈。
门外的男生好奇探头进来; 除了谢琳琳几人; 其余女生都围在宗欣荣那边。
这事不用宗欣荣上报; 班主任就得到风声命她俩去办公室。
不仅班主任在; 辅导员也在办公室等着。
南柠和宗欣荣一左一右在办公桌前站着。
辅导员看看神情淡然的南柠; 再望望两眼通红要哭不哭的宗欣荣; 皱眉敲桌子; “两个女生在厕所里打架?说出去好意思吗你们?”
南柠只字未言,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反倒宗欣荣一听这责备的语气,没忍住抽了抽鼻子。
辅导员是个女的,平时为人就心软。再加上她和宗欣荣相熟,觉得宗欣荣性格好,这事应该是宗欣荣吃了亏。
辅导员朝南柠看; “南柠你说说看,为什么打架?”
南柠微偏了下眼。
辅导员说这话的意思,像是认定了她欺负宗欣荣。
不过也是,确实是她在欺负姓宗的。
“看她不爽。”南柠冷声说。
“不爽?”辅导员更是坚定自己的想法,啪地拍桌子,“你不爽就打人?那我现在也很不爽,能打你吗?”
旁边的班主任让她消气,朝南柠摆了下手,“这事还没弄清楚,先别忙着下结论。”
班主任又和蔼地对宗欣荣说:“别哭了,你来说说打架的原因。”
班主任一向好脾气,开学这么多天他们就没见过他拉下脸的时候。
宗欣荣得了些安慰,吸着鼻子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在上厕所的,一出来就看到南柠在外面……”
她跳过打电话那段,直接讲了后面的事。
班主任问:“你们之前有没有什么过节?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做。”
宗欣荣偷偷瞄一眼南柠,见她不出声,也咬住下唇不说话。
两人都不愿开口,到最后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直到班主任说出‘处分’两个字,宗欣荣才妥协说是两人闹了点小矛盾,都有不对的地方。
她们俩的事没造成多大影响,瞧着情绪也比较稳定,处分的事班主任跟辅导员讨论半天,决定取消。
两人又被迫送去医院接受检查。
都没什么大碍,宗欣荣总喊手腕疼,去拍了X片,但诊断并没有骨折现象。
南柠从医院回来,已是晚上。她看到站在女生宿舍大门外的白陆。
今天下午她没跟白陆联系过,他来之前也应该会提醒她的。可是南柠没收到他的来电或短信。
白陆到她面前站定,什么都没问,“你先上去换一下衣服,我们出去。”
“干什么?”她隐约觉得白陆知道了什么。
“你手机是不是关机了?”他问。
南柠没把手机拿出来,“可能吧。”
“一会要上晚自习吗?”
南柠一手捂着胳膊肘,“不想去了。”
“吃饭没?”白陆拿开她的手,看了下被纱布抱住的手肘,轻轻在上面碰两下。
“还没。”
她神情恹恹。
白陆松开手,“你上去换下衣服,我们去吃饭。”
南柠点点头回身,走了几步不动了。
她转头,站在原地跟对面的白陆对视了好一会。很长时间后,才开口说:“白陆,我想退学了,不想学这个。”
白陆没有表现出惊讶或疑惑的态度,同样默默看她。
“嗯,知道了。”
南柠说:“我想复读,重新再考一次警校。”
白陆嘴角轻轻扬了下,声音放柔,“知道了,快去换衣服,换完我们去吃饭。”
这个决定南柠考虑了很久,并非一时兴起。
也许宗欣荣的事只是个引子,引爆了她心底的想法。
南柠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坚持考警校。
这件没有完成的事就像根刺梗在她心中,她要亲手拔掉。
南柠的声音在晚风中飘荡,传入白陆耳里。
“那你能再等我一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