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工 作
张宜沫只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就开始找了。
为了能够让她早点出来,父母把住的房子买了,现在的房子是租的,家里的经济来源是爸爸妈妈的退休金,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便是她的钢琴。
宜沫的手缓缓地在钢琴上游弋,仿佛在抚摸她几世的情人。
她眼眸半合,抚摸着受伤的手指,它微微卷曲着,那一条疤痕丑陋地盘踞在指头中间。
很少敢去回忆那一幕是怎么样发生,只记得医生告诉她,手指的骨头重新接起来的,不会影响手指的大动作,但是会影响手指的精细活动,比如说修表,做手术,弹琴。
而且每逢阴雨天气,这个手指都会隐隐作痛,而这一痛就要一辈子。
那时候她明白,钢琴家的梦彻底地破碎了。
……
刚开始找工作的时候,张宜沫试着投了几家音乐培训机构钢琴老师的职位,毕竟她有中央音乐学院的毕业证书和钢琴专业十级证书。
一个礼拜后,张宜沫收到第一个面试电话。
她很顺利地通过理论知识考核。
只是在琴试的时候,她总觉得那个手指不够听她指挥,手抖地厉害,再怎么样用心,都没有像以前那么行云流水,只能勉强完成了贝多芬的《命运。
一个礼拜过去了,张宜沫去那一家培训机构去询问面试的结果。
碰巧在前台就碰见当日面试她的人。
张宜沫急切问了结果,那位小姐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她温婉一笑,说到
“张小姐,您很优秀,可是不太适合我们这里的工作。“
张宜沫上扬的嘴角僵了僵,许久才冲着那个管人事的勉强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没有走几步,后面传来轻轻地谈笑声。
“罗姐,这个不是挺好的吗?人也长地也漂亮。’
“恩。基本功挺扎实的,可是弹地很一般,不够流畅,按理来说,钢琴十级的水平可不只是这样的。“
“原来是绣花枕头啊。“
“不过要求的待遇不高,教教那帮孩子也算凑合。“
“那为什么不要呢“
“不敢啊。我查过了,她是刚刚从牢里放出来的。“
“啊,看上去挺文气。“
“呵呵,谁都不会在自己的脸上写上坏人两个字吧。”
……
张宜沫的身影顿了顿,猛然甩甩头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步子却越迈越快,把后面的声音远远地甩在后面。
她明白,不仅自己当钢琴家已经彻底远离她了,就连以琴谋生也难。
张宜沫又陆续地把简历发了出去,求职范围越来越大。
有做前台的,有做营销的,也有做行政的,
可是在面试的时候,他们都会问她一个问题,为什么一个音乐学院毕业的大学生来面试这个?
张宜沫楞了楞,只说自己,想要尝试一下不同的工作。
他们都是将信将疑,可加之她的工作经验是零,就是去快餐店做服务员,人家也嫌弃她的手指上有伤,动作不够快,碗洗得不够干净。所以,无一例外都是以失败告终。
张宜沫渐渐地发现自己除了会弹琴,真是一无是处。
在反复一个月后,已然有些绝望的张宜沫,她又去应聘一个内衣模特。
在试镜的时候,那个摄影师束着长长的头发,小小的眼睛,时不时地闪过噬人的光芒,仿佛她已经是一丝不挂了。
张宜沫面色复杂地从摄影师手里接过两片薄薄的面料,在更衣室里坐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放下出来了。
从那家内衣公司出来后,张宜沫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
张宜沫本以为自己的能力可以让父母过上舒心的日子,可讽刺的是,她现在就连坐公交车的硬币也是母亲给她的。
在路过至尊国际的时候,她看到那一则招聘迎宾的广告
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进去了,既然是机会,为什么不去试试看呢?
接到至尊国际的面试电话是两天后,而面试的内容也只有一个,穿上一件大红色旗袍。
张宜沫随着其他人,蹬着高跟鞋,缓缓地走进会议室里。
那里面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细白的手指,优美地曲着,两指夹着细长的女人烟,眼睛微微眯着,慢悠悠地吐出几口烟圈,慢慢地扫视着前面环肥燕瘦的女人。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张宜沫的身上。
那女人起身,蹬着高跟鞋,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到张宜沫的面前,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
最后她一脸赞许地说了一句:“你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很快,房间里就剩下她和张宜沫两个人。
张宜沫的双手放在身侧,手指捏着旗袍开叉的地方,她有些紧张。
“你可以叫我媚姐,明天你就可以来上班了。”那女人缓缓开口,单眼皮微微一垂。
她等待了许久,总算看到一个让她觉得赏心悦目的女人。
眼前的张宜沫,短发简单自然地别在耳后,素面朝天,明眸皓齿,雪肤黑发。
那大红色的旗袍贴合着她身上的每一个曲线,三长一小的身材,绝对是一流的芭蕾舞者。
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修饰,可是活脱脱就是一个电影皇后胡蝶。
有些人,不需要太多的修饰,便已经是脱尘。
媚姐觉得自己发掘到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
虽说至尊会所在容城是数一数二的娱乐城,可是现在竞争这么激烈,要时不时地包装出几张新面孔,不然,那些出手阔绰的男人怎么愿意到这里来呢。
两天后,张宜沫正式在至尊会所上班。穿着会所准备的旗袍,略施粉黛。
只是她有些局促的蹬着高跟鞋,走路一扭一歪的,那曲线优美的白嫩光洁的长腿时不时从高开的叉口里露出,很诱人。
周围一阵骚动,那些男人的眼睛不断地往下飘,
张宜沫极力压下心头的不适,平静地缓缓穿过大厅,双手不断地捏着旗袍的开叉处,
不断地安慰自己说,里面穿了裤袜,他们看到不是自己的腿,就当是在游泳馆游泳,谁不要露个腿什么的。
更何况,这个总好过去做内衣模特,不用衣不遮体,也不用搔首弄姿,工资也高。
媚姐来走进大门的时候,一眼就认出张宜沫,她取下大大的太阳镜,眼角往上挑了挑,一脸的惊艳
“张宜沫小姐,年轻漂亮就是资本,也就那么几年,浪费了,错过了,就可惜了。”
张宜沫微微地笑着,好看的眉毛微微往上挑了挑,很快便明了她的意思。
“媚姐,我做这个挺好的,谢谢。”
媚姐盯了张宜沫半响,倒没有想到她会拒绝地如此之快,有一些不悦。
不过,她并不气馁,这年头,没有人一开始就心甘情愿地去做小姐。可是到了最后,愿意做小姐也是比比皆是。
这至尊会所便是一个大染缸,只要进来了,谁也别想干干净净地出去。
以张宜沫的样貌,她有信心,让她成为这个会所的招牌。
不过,她不急也不会逼她,逼良为娼是没有脑子人的做法。
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做小姐,心甘情愿地为客人服务,才能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才是上上策。
张宜沫记得还在监狱的时候,狱友告诉她,只要到牢里,便是由人变成了鬼,就是再出去也是半人半鬼,
可是她还是想做一个人,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有一技傍身,可以自食其力。
张宜沫很快有了目标,她仔细研究过,发现容城是一个外向型城市,外贸产业在经济比列中占了很大的比列,大大小小的招聘网站上招外贸业务员很多。
虽然中央音乐学院的毕业去做外贸有点奇怪,但是这总是一条出路。
更何况,自己的英语基础不错,也适合干这个。
她很快就报了外销员资格考试,还参加了一个补习班,买了一个MP3,一有时间就听英语恶补。
人一旦有了目标,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华灯初上,身着旗袍的张宜沫如往常一般静静地立在那里,双手优雅地叠在自己的小腹上,修长的腿在旗袍的开叉处若隐若现。
不过,她偷偷地把旗袍的开叉往下缝了几针,稍稍遮盖了一些。
张宜沫的脑子里还在默记刚刚背完的几个英语单词,一辆奔黑色大宾在大门前停下了。
她上前为客人开门引路,是一个高个子的年轻老外,金发碧眼。
那个人一手插在裤袋里,刚进大门没有多久,在他抽出手的一刹那,裤兜掉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张宜沫上前弯腰捡起,是一个古奇的钱包。
她忙上前,走到那个老外面前,学了这一段时间的英语,却没有真正与老外对过话,她有些紧张。
“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您的钱包掉了。”她平常觉得这一句挺简单的,说地也挺溜,实战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舌头在不断地打颤。
尼克抬起眼便看到一个美丽的东方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眉眼精致,略施粉黛,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声音也柔媚。
他呆愣了一下,看到她手里的钱包,倒也明白过来了,便挂断手里的电话,从她手里接过钱包,倒了一声谢谢。
尼克是中国迷,他一脸赞许地看着张宜沫,继续用英文跟她交流。
张宜沫紧张地听着,手心微微地冒汗,她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琢磨着。
苏权刚下车,冷着脸蹬了新来的司机一眼,怎么会把车开到至尊会所的大门口。
而尼克已经迫不及待得进去了,想要见识一下苏权给他介绍过的新奇世界。
跟在他身后的苏权已经听到一个柔软的女人声音,他顺着声音看向它的主人。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可是在至尊会所,漂亮的女人比比皆是。
这还是一个会讲英语的漂亮女人,在至尊会所里,会讲英语的漂亮女人也如过江之鲫。
他又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这是一个会讲英语的迎宾小姐,若在白宫,倒也正常,可她偏偏是站在大门口,这倒也稀奇。
心想,这赵媚可算是开窍了,舍得在门面上再多花钱,总算对得起国际两字了。
苏权饶有兴趣的眼慢慢地从她漂亮白皙的手往上移,眯了眯眼盯着张宜沫绯红的小脸,精致的眉眼,发髻上别了一只蝴蝶。
贴身的旗袍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合着夜色,像极儿时挂历上的黑白照片上的美人。
而那女人的眼里泛着一阵柔光,宛如深山的清泉,又仿佛是藏着无数涟漪,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张宜沫也发现尼克身边多了一个穿着体面的年轻男人,高大挺拔,皮肤黝黑,浓眉悬鼻,极短的板刷头,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双眼极有神,若穿上军装,必定是三军仪仗队里的旗手。
他一手闲闲地插在裤兜里,轻轻地抿着唇,不言不语,可深潭一般的眸子直直探进她的眼底。
张宜沫迎上他迫人的视线,蓦然间,她的心竟然飞快跳了几下。
她很快下意识地别开自己的眼,垂了垂自己的眼帘。
尼克很慷慨地掏出了一张一百元给张宜沫做小费,她推脱了几次,却敌不过尼克的热情。
她想,给小费是老外是感谢服务员的一种方式,收下,也算是一种礼貌。
张宜沫从尼克的手里接过钱,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自己的兜里。
身旁的苏权的眼睛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