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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对的也就成了错的。若人家都说你做错了,自己也就渐渐地觉得错了。”
“仙君,这位姑娘说得有理。昔年你在昆仑山修行时,曾拜在太上老君门下,老君的话,玉帝还是能听得入耳的。若是能得他出面,事可成矣。”白玉阶上的金甲神人道。
白衣仙君看着面前的丫头,眼里飞过三千落花,起手道。“多谢姑娘指点。”
丫头咧开了嘴笑,黑亮的眼弯成一线。
远处传来呼唤声,语气里带着些不悦。“不愁,莫与生人说话,快些过来。”
白衣的仙君缓缓起身,转了头向声音来处寻去。见那边立着一个男子,长眉凤目,无比俊美的容颜。昔日锦衣换作了青衫,面上的傲气依然分毫未改。
“凤三太子,别来无恙。中文网”仙君向那厢遥施一礼,天风荡荡,衣袂飘飘,出尘的仙姿迷了一众旁观者的眼。
那边的视线也淡淡地飘过来,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哦,原来是白鹤仙君,久违了。”一句话说罢,再不停留,又转了眼向丫头看,语气里愈发显得焦躁,“不愁,还不快些过来。”
“哦。”杨不愁应了声,刚要迈步,又向旁边的白鹤仙君嫣然一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祝你早偿所愿。”
“多谢。”仙君对她一拱手,“姑娘,我们后会有期。”淡淡的纱衣飘在风里,句尾的四个字清晰地飘进凤三太子的耳朵里。
身影一闪,人就到了杨不愁的面前,伸手抓着她的腕子向前拖走。
后会有期?跟他这个昆仑山的冰疙瘩后什么会有什么期?
一青一蓝的人影匆匆地消失在云路尽头,白衣的仙君立在阶下静静地望。
没想到,天上地下遍寻不着的东西,竟来得这般容易。
天风拂过阶上的落花,倏忽卷入空中飞舞。
缥缈的天河岸上,两人携手而立。
天河中日夜奔流不息的茫茫河水伴着云烟,向着无尽头之处汹涌而去。
生而不息,起而不灭。天界便是如此,神仙便是如此,她如今算是都见过了。千年百年的日子,也有寂寥,也有无奈,并不如先时所想那般尽如人意。
一只手臂在腰间环住,温热的呼吸吐在面上。“不愁,陪我一起做神仙吧。生生世世,再不分开。”
抬眼就见那狭长凤目中的眷恋如斯浓烈,心里也像裹了蜜一般的甜。“如意,我愿陪你。有你一日,便有我一日……”
俊美的脸上漾开无边笑意,略低头封住她乍启未闭的口,汹涌如天河水般的浓情蜜意一股脑儿席卷过来。
曾在岐山后的杏花林里撞破过别人的好事。兄长座下的青鸟童子和刚修炼成人形的小狐狸,在杏花树下紧紧地拥着,快要把彼此揉进自己身体里。嘴儿啃着嘴儿,还把舌头往对方口里探,四片湿亮发红的唇厮磨得正欢畅,连他进了林子也没发觉,真叫一个忘我。
其时年幼不通情事,惶惑不已。别人的嘴儿能比这满山的熟桃烂杏更好吃?
别人的他是不知,不过丫头的么,确然是好吃的,浅尝时绵软,细品时甘甜,天上地下怕也找不到更好吃的味道。
意犹未尽,正待要伸了舌往深处探上一探,怀里的人儿却气喘吁吁地向后躲,“如意,我们在此处,会不会亵渎了仙界神圣?”
吃到高兴处突然被人劈头夺去,这一下正断在他的兴头上,脸色顿时青得可怖,扶着丫头后颈一把捞了回来。“神仙就不能有儿女之情的么?那满天的小神仙从何而来?这天界的私情,几万卷天书都写不完,谁来管你这些?”
心中悻悻,存心要惩戒她,唇舌上更是下了狠劲儿。
丫头的手臂便渐渐得有些攀不住了,身子虚软得无法支撑,挨着他的身子一寸一寸向地上滑。
正中下怀。
如意一手护着她的背,一手撑地,就势卧倒在河岸上。唇舌须臾不曾离分,压着她的身子,灵活的舌探得更深些,卷了她的来尝。
天河岸上的河沙无比绵细,躺在上面如鹅毛的软垫般舒适。却似有一把无名烈火,在沙上燃起,烧得人满身炙热。
“如意,如意……”唇已不知何时被放开,口中轻轻地吟哦出他的名字来。
立刻就有点点的湿意细密地落在颈上,耳后,胸口。一个吻带一簇火苗,起一阵战栗。
“不可!”她攒尽了全身的力气,握住他扯着她领口的手。不可啊,再下去怕是再也停不下了。
他懊丧地抬了头看她,眼里的熊熊之火仍未燃尽。“不愁啊,等你成了仙,我就立刻娶你。”
洞房花烛之日,肆意妄为之时。到时候他就在他的宫帐之外布上几十道仙障,谁也阻不了他。
天河之水绵绵而去,像极了凤三太子绵绵的遗恨。
烛影里的太子
从天上回来时,那夜莺变的郡主正栖在榻上打盹儿。如意念了个诀收了法术,将夜莺变回原形放归。
院子里翠薄红稀,落叶纷纷,竟是一派晚秋景致。两人这一去,不想人间已过了数月之久。
如意正要牵着手儿诉些衷肠,谁料嘴还没待张开,月洞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响,扰了这一对惜别的鸳鸯。
水绿衫儿的小丫环跑得气喘吁吁,涨红了脸禀告,太妃娘娘来了旨意,让郡主即刻进宫。
杨不愁暗暗地想,什么事情急成这样?
又一转念,深宫里寂寞,皇祖母怕不是一个人又闷得慌了吧?往日里也是,一有番邦进贡来的稀罕吃食儿,底下人搜罗来的古怪玩意儿,总是惦念着她喜欢。人说派几个内官送到澧王府来也就罢了,她老人家偏不,非得把人召进宫里头去,眼看着她吃了拿了才欢喜。这是一片疼爱的心,也是一片寂寥的心,万不敢拂了她的意。
乘着凤辇一路向北,进宫门的时候,红日西斜,秋风送晚,重重殿阁的琉璃瓦,金灿灿地映着霞光。
行过白玉栏杆的小石桥,经过满株尽赤的红叶枫,探出头看一眼,这去的却不像是福寿宫的方向。
招手唤来同行的内官相询,内官垂首道,“主子自有安排,郡主娘娘到了便知。”
一直走到了皇城的东头,抬眼便是金色耀眼的匾额——德清宫。
德正风清,太子东宫。
众内官侍候她下了辇,便急匆匆地退下。这些人有几个胆子敢哄骗她这个郡主娘娘?断然是有人指使的。
宫门里身影微动,一张端肃的脸出现在暮光之下。“不愁,我在此等你许久了。”
“太子哥哥?!”杨不愁讶看他步下台阶,将自己的手握住。太子哥哥诓她来此,到底所为何事?“不是皇祖母她……”
端肃的脸上浮起些温柔,“不愁,天色不早,你怕是饿了吧?晚膳已让人预备齐了,都是你爱吃的。”
“可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已被人扯着手带进了宫门。
“对了,有几道是御厨房的新菜,连父皇那里今天也才第二回吃呢,据说材料甚不易得,过了季可就吃不上了。”
看惯了眼色的宫人们各个心窍玲珑,早了怕嫌凉,晚了怕嫌饿,一桌菜肴碗筷刚刚摆放停当,转眼就见太子爷携着郡主娘娘进了餐厅的门槛。
偌大一个圆桌,挨着彼此坐下。各样菜色,一一被挟进杨不愁的碗里,不大会儿功夫,便堆得如小山般高。
可惜见了这光景,却兴不起什么食欲。转了脸,看身边那人的手在满桌上忙碌,“太子哥哥特意接我来,就是为了一起用晚膳的么?”若只是一顿饭而已,也无须用这法子哄着诓着吧?
忙碌的手刹那间停顿,嘴角微微勾了个笑,“不愁,怎么还没学会唤我的名字?”灯影里幽幽暗暗的眼,有些涩意。
丹商……多年前他手把手教着写的那两个字,她到如今还未学会念。
“不愁不敢。”丫头被他看得有些发窘,只得垂下头摸筷子。
从远到近,太子指着桌上的菜一道一道地细讲。那道红烧狮子头啊,是藏了玄机的,厨子特地用豆腐代替肉里的肥膘,吃起来软嫩又不肥腻;这道上汤鲈鱼,乃是用深山里的鲜蘑和鸡汤一起煨过,鱼鲜,菌鲜,鸡鲜,可谓三鲜珍品……
太子哥哥素来不多话,高谈阔论时也只是军国天下事,这样的啰嗦真不常见。
如此这般絮絮地念叨,一顿饭吃了许久,出了餐厅的门,就见玉兔东升,银辉遍洒。
“太子哥哥若没什么别的事,不愁这就回去了。”
身上一沉,一件斗篷被披在自己身上,修长的指在颈前轻轻地绕,将两根带子交错缠结。“夜间风寒,莫着凉了。”指尖在那结上流连一阵,又顺着她的袖子滑落下来,将手扯住。“不愁再陪我下盘棋吧。”
这盘棋下得心不在焉。本就是个臭棋篓子,此番既无士气,又无兴致,更无争胜之心,哪里有不败之理?谁知,一心求败,居然败得无比艰难。太子哥哥落子迟缓,又常常自陷死地,一局棋你来我往,缠缠绵绵,迁延许久才下完。
太子清了棋盘上的子,道,“不愁,我们再下一局。”
丫头挺直了身子,肃容道,“太子哥哥若再不说假传皇祖母懿旨,诓我来此的意图,不愁就真的要走了。”
对面的人僵了一僵,握棋子的手一松,手里的黑子白子便哗啦啦地重又掉落在棋盘之上。
满堂红烛,映出两个交错的影。
“不愁啊,最近朝野上下,皇宫内外,要我尽快完婚的声浪愈来愈高涨了。父皇母后为我选定了信义侯之女为妃,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
杨不愁点点头,这些事情,她从爹爹口中大略是听说了些的。“爹爹说,信义侯之女端庄贤达,有后妃之德。”
“信义侯之女虽贤,非我所爱。不愁,我从十二岁起,心里想娶的便只有你一人。”烛影摇红,映出一双灿亮的眼。“我在父皇的寝宫前跪了三日,他却说你无德,不堪任正妃之位……唉,贬低你的话我不想再提……到最后他只答应,先迎娶信义侯之女为正妃,再纳你入宫为侧室。不愁,我心里爱你如稀世之珍宝,怎肯让你受如此委屈。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若你在我宫中留宿一晚,到明日事情败露,为保全你的名节,六皇叔定会逼父皇同意我娶你。我既娶了你,以后的事便由不得他们了。即便他们天天迫我,我也只是不依,死扛到底便是。”
眼前人身上的金丝线熠熠生辉,有些晃眼,丫头张大了嘴,讶然无语。太子哥哥假传太妃旨意,是料定了若是太妃要她留宿,爹爹定然会允的。
可是……太子哥哥虽要娶她,她心中却不愿嫁啊。此种境地,叫她如何脱身?
“不愁妹妹,你休要慌张。只是留你在此暂歇上一晚而已,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了。丹商此次坏你名节,心中已是大为歉疚,决不敢逾矩半分,做出苟且之事。”
隔着烛光看,那边眼里,面上,尽是满满的情意。
如意啊如意,你既是神仙,可算得出我被困在此?
云路上的较量
“明天一早,自有人去向父皇禀报你留宿在此的消息。”修长的指拈起棋盘上的子,一颗一颗,落在瓮中,发出玎玲脆响。
眼前的太子哥哥,自小到大从来没变过的,便是心机,便是深沉。当年,那个身量比书桌高不出多少的小太子,胸中就已有城府,借着玉麒麟之事让她怀了七年愧疚之心。如今,自己不知不觉中,又被扯入了一个局,执棋子的人运筹帷幄,哪里有她的退路?
迎着烛光,直直地望进他眼底,“纵使不愁不愿为太子妃,太子哥哥也执意要如此么?”
指间的棋子被握进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