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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笑脸便罢,其余都有我来应付。”
“低等妖类,我凤三太子岂能给他们陪笑脸!”
那老狐狸突然间敛了笑,眸色暗了一暗,手中更握紧了些,那双蓝莹莹的眼睛看得如意心里有些发毛,“下界妖族若要修炼成仙,需得历经无数天劫,万般苦难,才能练就铮铮仙骨,每一个都令人钦服。似三太子这般无风无波的长大,连风吹雨打都不曾经受,却是比不上他们了。”
如意有些发懵。老狐狸向来在他面前都是一张笑烂的脸,这种不留情面的话可是头一次听见。
那天如意在席间一陪到底,并没有离开。他倒要看看,那些经过天劫的,到底比他这天生的神仙好在什么地方。结果当日被劝酒的妖王们灌得酩酊大醉,老狐狸只在一旁淡淡地笑看,也不出手来阻。
不就是个天劫么,有什么了不起?他凤三太子怎么能让那只臭狐狸看轻?
隔了几天,他就把老狐狸约在了后山崖上。
老狐狸的脸映着满山的杏花,笑得极为刺眼,“我在岐山住了几百年,这是三太子第一次主动说要见我,在下荣幸得很,欢喜得很。不知三太子有何事找我?”
如意冷冷地看他,“你那日不是说我没经过天劫,不如那些妖王么?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看看我凤三太子是怎么历劫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晃了两晃。
老狐狸的脸唰得变得煞白。“行雷幡?!你哪里来的行雷幡?”
“雷公老儿那里借来的,费了我几十坛仙酿呢。不就是历个劫么,对我如意来说,如同搔痒一般罢了。”手中一松,行雷幡直上青天,迎风一展,刹那间风云突起,乌压压密布在上空。
“胡闹!快住手!”
如意看着老狐狸扯着嗓子对他高声喊,额上颈上爆出条条青筋,这般狂躁的模样倒是从未见过,有趣。
行雷幡渐渐隐没在乌云里,云间划过两道闪电,照得老狐狸的脸更加惨白。
如意盘膝坐下,聚起全部神力护在周身。
接着便是轰隆隆几声巨响。
半晌后没了动静,周围悄无声息。如意睁开眼,见云开雾散,行雷幡静悄悄地落在身旁。
“呵,我还道天雷打在身上有多难熬呢,原来竟一点感觉都没有,所谓天劫,不过如此。”如意站起身,却见老狐狸一双眼愣愣地看向他身后。
如意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身后方圆约丈许的地方已成一片焦土,只露出半截焦黑的老树干。
“看来这天雷见了我凤族也要避开些。”如意撇了撇嘴。
老狐狸脸上甚悲悯,“罪过啊罪过,可怜这杏树已有三百年道行,还未到历劫的时候,却遭此大难。”
仙界讲的是造化,讲的是因缘,讲的是果报,无需什么愧疚和忏悔之心。
如意收了行雷幡,不忘转头瞪那狐狸一眼,“这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
那时老狐狸站在崖上,久久没有动。不过后来没人提过此事,料是他未向旁人嚼舌根。这点倒是教如意很满意。
丫头看着那焦干的半截枯木,喃喃地说,“既然成仙这么难,我不强求。”
“有我在,哪里能教你受那些苦?我自有成仙的法门。”如意低下头笑笑地看她。
丫头抬起眼,“什么法门?”
片刻被封住了唇,齿间送进一股温热的暖流,直涌入喉,穿胸过腹,四肢百骸蕴着一股暖意,霎时身子轻得像快要飘起来。
“你喂我什么?”丫头瞪住他唇间一丝嫣红。
如意笑了笑,抬手抹去。“凤凰心头血,好喝么?凡人若喝上一口,便能成仙呢,呵呵~~”
“你……你……”丫头看着他越来越青白的脸,手足无措。
她看着他攀着她肩的手渐渐地滑落下去,身子颓靠在焦黑的树干上。“只是有些伤身,需休养些时日,若是我睡着了,你莫要……慌张……等我醒……来……”
“要睡多久?”她惊恐地看他周身的羽毛不断地长出来,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他虚弱地一笑,“几百年……或许上千年吧……你可愿等我……”
“……你这个笨蛋!你给我醒过来,听到没有!谁要等你这么久?我才不要……我才不要……”她拼命地摇着他的肩膀,摇得太用力,一不小心把泪水摇得到处都是,湿了他身上的锦羽。
睡去的凤凰完全褪去人形,变成通身光彩熠熠的锦凤。
这个该死的家伙从来如此,什么都是由着性子胡来。想来就来,要走就走,就算豁出命来,也是连声招呼都不打。
呜咽声回荡在杏花林里,任谁听见都不由得惹上一阵心酸。
抱着那只该死的凤哭了许久,她突然听见身后有人道,“不愁啊,我还是来晚了么?”
昆仑不是好地方
她回头,看见杏花飞处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风中显得似乎有些飘摇。
“先生……如意他……”
先生却不看她,目光越过她,直直地盯着那无生机的凤凰,死灰般的脸说不清是什么神情,似心伤,似悲痛,还似有些恨意。
“你这混账,竟真想出这种法子……啊,我竟忘了,你这么骄傲的凤凰,能把什么放在眼里?就连自己的性命也是。可是,吐一口心头血,便是耗损千年元气,你当那么容易就恢复的么?就为了……就为了……”一口气梗在喉头,他闭上眼,说不出话来。
“先生,你不是神仙吗?可有救他的法子?”
“我不是!”他低吼。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丫头这么凶。
他不是神仙,从来都不是,该死的不是。这千年来他尾随着那人在岐山游游荡荡,哪还有什么修仙的心思?捧着经卷时,常常双眼已在经卷之外,静坐养神时,神思已在岐山的重重宫殿之中。
便是神仙又如何?像这种自毁元气的家伙,神仙也救他不得,除非……
素白的人影像被钉在崖上,面容枯槁。
“先生……”丫头无助地唤。
“够了!”他叱道。“我不想看见你!”
丫头挂着泪,愣愣地看着他走过她的面前,弯腰将那锦凤抱在怀里,然后转身,将要离去。
“先生!你要带他去哪里?”她挣扎着站起来,追上两步。
狐狸的白衣和凤凰的金芒消失在云端,无人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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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山峦,皑皑白雪。昆仑之巅终年积雪不化。
白衣的狐狸盘坐在山巅之上,怀中抱着那只锦凤。
这地方,五百多年前就想来看看的,可是当年没来成;如今没想着要来,竟不得已地来了。这昆仑山上,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刀割般得疼,果然比不上岐山那样好山好水的所在。
他收了收双臂,将怀中的锦凤抱紧了些。
“都抱了三个时辰了,还没抱够?”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想苦笑,谁料脸被吹僵了,竟笑也笑不出来。“原来仙君也会调侃。”
“我已经将她送回去了。”
“……”他微沉吟,视线缓缓垂落在怀中五彩的锦羽上,“仙君受累了。”
仙君迈步上前,走至他身侧,低头看那凤凰一眼。“其实你不必如此,凤三太子只是伤了元神,息养个千年自会痊愈。”
狐狸缓缓而叹,千年啊,对神仙来讲自然算不得什么。“仙君心里从未记挂过什么人吧?”
仙君愣了愣,“吾心中有苍生。”
“仙君真是天生的神仙,茵陈好生羡慕。”口中说着羡慕,身体缓缓站起,“这就开始吧。”
“怎么,抱够了?”仙君睨他一眼。
他迎着那一眼,终于笑了,“没想到仙君竟是如此刻薄之人。”
一仙一狐,转身向不远处的石屋走去。寒风吹起两身白衣,恍如两只白色的蝶,要在风中化去。
走到门口时,仙君又开口。“你该知道,就算你舍了自己的内丹救他,这家伙未必会感念你什么。”
“看来仙君对如意始终心存芥蒂,三太子在仙界的名声向来不大好。”他的脚尖在门槛上顿了顿,跨了过去。“但我原本就不为让他感念什么,天理循环,若论起前世因果,这是我欠他的。”
那年在杏花林里,这个任性的三太子一股热血冲上头,非要用行雷幡给自己渡天劫。眼看着阴云密布,一个惊雷就要冲着小凤凰的头顶劈下来,他怎忍心袖手旁观?
惊雷过后,如意安然无恙,却把旁边一株成了精的杏树劈成焦土。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那是他拼着全身的法力,强行将天雷移转丈许,谁料,竟堪堪劈在杏花精的原身上。那个天雷果然凌厉,饶是他已渡过无数天劫,依旧在这一搏上耗尽体力,当天回到洞中时精神已不支,休养了一年才驾得起云头。
这是他造下的罪业,的确不该让如意来承受。
“可那场祸事确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任性而为,自然没有后来这些事。”仙君冰凉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追究起来,他也是罪魁。”
狐狸掸了掸桌案,即使上面光洁如新,一丝灰尘也无。他放下锦凤,转身走近仙君,轻轻抬手放在仙君左胸之上,手所触之处,一片平和。
“仙君果然是个天生的神仙。”狐狸弯着嘴角,笑笑地说。
仙君脸上一丝波澜也不兴,“你这样笑起来,果然像个狡诈的狐狸。不过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奄奄一息的死狐狸了,真是可惜。”
“死倒不至于,不过失了几千年修为,褪回兽身而已。”狐狸收回手。
后来,当狐狸看见那一团白色的光芒从自己的身体里缓缓升起时,他拼尽力气说了最后一句。
“仙君啊,你这昆仑,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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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的仙使
这天,素月公主来探,澧王府的小院里多了些人声。
“杨不愁,听说你最近几天失了魂了?每天都坐在秋千上发呆?”素月公主站在梧桐树下,摇着纨扇,看着秋千上的人儿。
杨不愁抬眼看了看她,这情形让她想起从前也有个家伙,喜欢摇着扇子,站在梧桐下看她荡秋千,眼眶就有些红了。
“连话都不肯说了?看来真是病得不轻。”公主撇了撇嘴,“我那太子哥哥自从大婚后就闷闷不乐的,你又这么沉默寡言,不会你们俩有什么事儿吧?太子哥哥喜欢你,我可是早就知道的。”
秋千上的丫头摇了摇头。
“喔,越说你沉默寡言,你还越不开口了。”旁边有人送来一把椅子让公主坐下,她翘起二郎腿,盯着杨不愁脸上的表情。“甘州的李知州抗灾有功,被升赏了,不过听说他刚上了奏疏,表示要在甘州那地方励精图治,不愿回京。我说杨不愁,这么蹊跷的事儿,总跟你有点关系吧?听说你捎过信给他,难道是绝交信?”
丫头咬了咬唇,还是不做声。
“哈!连杨不愁都变得这么无趣,这京城还真是没法呆了!”公主的纨扇啪得一声拍在大腿上,起身要走。“今晚我就央着父皇,让他送我到番邦和亲去!”
杨不愁瞠大眼,“番邦?”
“总算开口了?番邦那家伙上个月来提过亲,我躲在远处见过一面,不怎么斯文,却有股子英雄气。母后有些舍不得我,所以父皇还没答应这门亲事。不过现在看来,既然京城里如此无趣,倒不如去番邦耍耍,听说那里规矩少,好玩的地方也挺多的。”公主斜着眼睨她,“到时候记得来给我送行。”
公主莲步款款地远去了。
杨不愁抬眼看看这院子,仿佛没有什么不同,又仿佛什么都不同了。过得还是她小郡主的日子,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太子哥哥大婚了,素月要走了,李状元留在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