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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坤挖了一点莼菜,蜻蜓点水似的又吃了一点米饭。正在他细嚼慢咽这会儿。非常不巧,许如意兜里的对讲机响了,后面员工食堂有事需要她去。
“我马上到。”她应了一声,然后歉意地对云坤颌首,“抱歉,云先生,我有事要做。请您稍等,我马上换个人来为您服务。”
“不用了。”他拿餐巾印了印嘴角,“再给我盛一碗鱼羹。”
许如意顺从地照做。这时,云坤拿起手边一个硕大的信封放到桌边,说:“生活上不要亏待自己。”通过纪律师,云坤已经了解到何阿娇并未如她所承诺的,接如意回家。离开家时她什么都没带,信封里是云坤给她备的现金。
“谢谢云先生。我这边有宿舍有食堂,不需要花钱。”
“拿着,以备万一。”
“真的不用。”盛完了汤,她躬身道别,“您慢用,我去工作了。”
“如果,”许如意的步伐被这淡淡的两个字又勾住了,她收住了脚。只听云坤继续说:“以后我过来吃饭,你……”说到一半,云坤打住了。之所以没说完,是因为他发现许如意的嘴角非常牵强地翘了一下,那是她在强迫自己微笑。
“碧玺随时欢迎云先生的光临。”
“你欢迎吗?我是问你。”
她不答,“再见,云先生。”
拉开门,门口站着的阿图立即送上个笑脸,饱含着歉疚、还有小心翼翼的讨好。
许如意面无表情,错开身往后面走。阿图紧追着她,“你等等……”
许如意登时定住步子,颇为不客气的问:“你想怎么?”对着阿图,她不必装什么礼貌。
阿图比她高,刻意弓着肩膀说话:“如意,要恨你恨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许如意冷笑,“你真喜欢给自己拉仇恨。我的确恨你,你满意了?”对讲机里再次催促许如意尽快到后面来,她利索地回道:“收到,我马上来。”
阿图还想再说什么,许如意看也不看他,步履匆匆地走了。
午餐这个时间段,是前面会所最忙碌的一刻。如果不是特别紧要的事,一般不会分散许如意的注意力往后面来。穿过那片微型湖,她看到员工食堂外聚了一小堆人。许如意推开人,到了圈子中央。员工食堂的负责人正叉着腰,气吼吼地嚷,“老子偏就不接了,你怎么我?”
“什么事?”许如意迅速看了一眼他发火的对象,是个叼着烟卷,一脸傲慢的家伙。
“你爱接不接!反正我送到了,臭了烂了跟我没关系。”
有人捅了捅员工食堂的负责人,似乎是提醒他解决的人来了。
“你评评理,许小姐。”负责人忙调转方向,“大夏天的他送来五百斤土豆,那么多青菜呢,我干嘛要这破土豆。再说了,送这么多,我哪有地方放?一说嘛,他比我还横。”
傲慢的家伙接话很快,“三哥定的,我管你有没有地方放?快卸了我好走人。大热天的谁有功夫跟你吵?”
这些供货商都知道只需哄得老蒋高兴,其他人大可不必理会。气得各个部门的头头儿们怨声载道。但再怎么生气也没办法。何小姐都奈何不了的人,他们不是更得忍气吞声?今天,食堂负责人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借机跟送货的人吵开了。
许如意环顾一下四周围,没看到会所经理的影子,不用说,他又溜号,甩下自己一人面对。自从何阿娇安排了她当经理,原先的会所经理表面上客客气气,一口一个许小姐。背地里,却没那么厚道。遇上棘手或是得罪人的事全都推到许如意手里,专等着看她笑话。他明知道许如意才来会所没几天,要威信没威信,要人缘没人缘,解决起事情来,说十句也不如自己一句话有效。可他就是想看她吃苦头,好叫她明白,自己不是白混饭的,干餐饮这行的资历够抵上她许如意的岁数了。今天的事牵扯上何阿娇也避让三分的老蒋,不用说,肯定是往后缩了。
许如意到货运车厢看了那五百斤土豆,气也是不打一处来。员工食堂的伙食本来就差,有了它们,未来两三天都别指望有什么好菜。可说什么都没用,东西必须得接收。许如意对围观的人指挥道:“你们都搭手,尽快卸下来,不要堵着门口。”
“我没有地方放!”员工食堂的负责人扯着脖子吼。
许如意不理他,厉声问:“没人听见吗?”
有几个围观的缓缓站了出来,三三两两的帮着卸了车。近十个塑料麻袋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傲慢的司机眼见着胜利了,哼着小调,甩手关上车门,一步三摇地坐上车开走了。
许如意问那个负责人,“你确定没地方放?”
“没有!”他气得嘴唇发白。
“你们都是员工食堂的?”许如意问围观的人。大多数人迟疑地点头。
“这些土豆谁能找地方安置,下午去会计那里领一千块钱红包。”
大家面面相觑,似乎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其中一个机灵的,小声嘀咕,“操作间外面的过道能放。”
许如意当即一指他,“你来办,办完去财务部领钱。”说罢,她不管身后如何的乱哄哄,迈步往财务部去。找到财务总监,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然后,她给吴小姐打电话,说了刚才发生的事,“麻烦你转告何小姐,我不打算再留着老蒋了。”
吴小姐丝毫不惊讶,“不用转告,你做吧。”
“你还是转告一声。免得曹爷怪罪下来不好说。”
吴小姐问:“你证据确凿了,曹爷怪什么?”
第42章 独家发表
扳倒老蒋是人人期待、而又无人牵头的一件事。只因为打何阿娇那儿就对他心存忌惮;其他人看出形势也规避三舍。其实,老蒋若是闷起头来贪钱;谁也懒得跟他计较,毕竟会所是曹爷家的;肉烂也是烂在他们自己人手里。可惜老蒋不会做人;欺上压下,为老不尊,十分不得人心。许如意原来在财务部替他贴报销单,后来当了经理;最挠头的是处理女员工对这老流氓揩油的投诉。
收集老蒋罪证的过程很快。不过两三天时间,财务总监送来了厚厚一叠‘统计’。细究这里面的分量,有轻有重。有了证据;接下来怎么叫老蒋完蛋是个技术活。得一招制敌,不然惹下的麻烦更大。该如何下手,让许如意颇费了几天心思。
都安排妥当了,许如意去找吴小姐。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将吴小姐与何阿娇视同一人。从许如意来会所后,有关她的安排调动以及培训,全部由吴小姐一手包揽。不用说,这后面全是何阿娇的授意和指挥。所以,吴小姐的鼓励,其实就是她何阿娇的真实意思。
对许如意合盘托出的计划,吴小姐只说:需要我做的,我保证万无一失。你那里也千万小心,不要赔上自己。
这点不需要任何人叮嘱,保护自己是许如意学到的最大生存技能。在香姐那,孩子们之间也是弱肉强食,互相掠夺,抢占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东西。稍有点软弱,轻的是被比自己强悍的孩子欺负,严重的是另一种欺凌。
统统安排妥当,许如意请老蒋来办公室。听说是许如意找,老蒋拿着他的水杯摇摇晃晃地来了。
“三哥。”她笑眯眯招呼,又是开门,又是摆椅子,“辛苦你了,大热天跑一趟。”
“什么事啊?三哥我的午觉叫你搅了。”老蒋对突然高升的许如意心怀戒备,被烫了那次也让他有了点收敛。
“有事得麻烦三哥。”她放置的椅子特意选了背朝屋门的位置。
“快说,啰嗦个啥。”
许如意挂着大大的笑脸,坐回对面的位置,“马上要到月底了,库房准备做盘点。”
一听‘库房’两字,老蒋有点不自然,他喝了一口手里的茶,闷声道:“库房盘点关我屁事。”
“库房昨天把这个交上来,说是要报损。”说着,许如意从桌子底下拿出两样东西。其中一盒是冬虫夏草,另一个是简易包装的鱼翅,白花花一包。她接着说:“我查了咱们的库存,这两样东西的存量够用到年底了。我有点不懂了,三哥,咱们存那么多干吗?既压资金又不好保存,你看,这冬虫夏草都生虫了。鱼翅也被蛀了。”
“你知道什么!”老蒋坐不住了,教训她说:“这东西价格浮动大,不趁着便宜多存点,等价格上来多花多少钱呢?”
“这么回事呀。”许如意恍然大悟。
老蒋见她如此好糊弄,有点放松警惕,“可不是,物价越来越贵,咱们不想着怎么省钱,又从哪挣钱去?”
“对对,有道理。”许如意恭敬地送上一根烟,又替他点燃,“三哥你得多提醒我,好多事我都不懂。”
“不懂就来问我。以后三哥罩着你。”
“谢谢三哥。还有啊,你帮我出个主意,这次库房报损,你看我怎么处理?”
“报个屁。”老蒋脱口就骂,“嫌得他们丫的没事干,一天到晚胡折腾。东西哪能没损耗?”
“可这损耗有点大。”许如意很为难,“这两样的损失加起来估计有三十万呢。你知道,上回何小姐为十七万餐费的事就发了一顿脾气,我怕这次……”
“你傻啊?干嘛告诉她?”
“可你看这东西都坏了,能瞒得过去吗?”
老蒋自作聪明的说:“你告诉库房,把这些东西都装箱打封条。”
“万一何小姐要看呢?”
老蒋咬着烟卷,开始冥思苦想,的确,何阿娇那人忒精明,这种方式不见得瞒得过去。要说这种现金价值高的货品极少有哪家储备这么多,他也是当时手头紧,急于弄些油水出来,所以狠狠订了一大批。没想到生了虫,若是这样更得捂严一点,真闹破了,给自己惹祸上身。
“要不这么着吧,”许如意突然有了主意,“三哥,你把这些东西自己消化了。”
“什么?”老蒋没听懂。
“你把这盒冬虫夏草吃了,咱们就算一笔勾销。何小姐问起来,我替你兜着。”
老蒋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这么大补的东西都吃下去敢要了他命,更别说生了虫子,想想都恶心。看许如意的表情不象开玩笑,老蒋急了,“我X,你想毒死三哥啊?吃完这个,我七窍流血了。”
“瞧你呀,三哥,连开玩笑都听不出了。”她突然笑了。
老蒋也干笑几声,暗松了一口气,“拿三哥逗着玩,小心我打你屁股。”他老流氓的嘴脸又露出来了。
许如意忍住心口泛起的厌恶和鄙视,继续笑得灿烂,“说真的,三哥,你得替我想个主意。你跟曹爷是亲戚,何小姐又是老板,你们哪个我都惹不起。可这篓子不能我担着吧?”
“你怕什么呀?大不了闹到曹爷那去,没准他还替你撑腰呢。我早就说了,凭你的小模样,她何小姐早晚得滚蛋。”
“曹爷再向着我也不能拿自己家的钱不当钱。你看,三哥,我替你数数,这次的鱼翅和冬虫夏草一共损失了将近三十万,还有你前前后后挂在账面上的六万块白条。这里面,我还没算上你每个月从供货商那儿抽头得的钱。咱们会所买什么都是最贵的,破土豆也比市场价贵出三毛钱去。我看,咱这碧玺不象为曹爷挣钱,倒象三哥你的印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