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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和玛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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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玛和何安烛并排滑着。也不记得何安烛说了什么,总而言之,把白玛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加快速度滑到前方,再猝然转身。本来熟练的动作,因外刃一瞬间的失误导致偏离。
  白玛试图重新站稳,可还是失败。何安烛也觉察到了异样,已经上前来想要拉住她。
  要跌倒了。
  余光瞥见一个影子。她怎么会认不出那是谁?
  乔奇祯飞快地绕到后边。
  这是多么错误的判断,太突然了。
  估计会摔到一起去。
  其实白玛没做出选择。
  她只是,身体自动,下意识地向后仰了。
  不能麻烦何安烛。
  不能让何安烛受伤。
  不能跟何安烛狼狈不堪地摔倒在一起。
  胸腔里的每个字都仿佛被冰场散发的冷气淬过。
  痛感来自于乔奇祯坚硬的肋骨,温度则来自他滚烫的胸口。
  昔日的冰场双煞齐齐跌倒。
  随着一声闷响,她倒在了他身上。
  冰场天花板的吊灯很漂亮。
  让她想起高中时的礼堂。集会时,白玛总仰头看头顶的灯。理科班的座位在文科班前面。
  低下头的话,她会忍不住在人群中搜寻乔奇祯的后脑勺。
  他受欢迎,又擅长笼络人心,坐他周围的人都会和他有说有笑。
  看着看着,她会觉得他很遥远。
  白玛是被何安烛牵着起身的。乔奇祯也被商沉嘘寒问暖一番,然而,他真正需要得到关心的方向却毫无动静。
  白玛和何安烛就这么回去了。
  他们是和商沉告辞的。面对商沉,白玛倒是没吝惜言辞:“他应该没事,但也多看着他一点。还有那几个大学生……”
  和公众人物朝夕相对多年,她习惯了多疑。
  商沉还在反应“他”是谁。
  祸不单行。
  得知装修老旧的酒店停电时,白玛和何安烛对视苦笑。何安烛说:“那没办法,只能早点休息了。”
  “你充电宝还有电吧?”白玛说。她手头还有一个。
  “有呢,”何安烛回答,“不过信号不太好,估计王者是玩不起来了。”
  白玛笑了笑。
  明明都是MOBA游戏,她不玩男女通吃的《王者荣耀》,却玩在国内称得上冷门的《#PASS》。
  当初接触这个游戏,白玛先逼胡笛下载了,下一个迫害的就是乔奇祯。
  乔奇祯嘴上嫌弃得不行,结果一个通宵追上白玛等级。
  练的还是打莉莉卡最好用的马尔克斯55。
  听闻此事,何安烛主动请缨,要手把手带她玩《王者荣耀》。
  伴随着入夜,天也黑透了。白玛躺上床,看到何安烛发来消息。
  他问:“小玛,你怕鬼就叫我。”
  白玛注视着那行字,一动不动,直到屏幕无声无息地熄灭。
  她刚闭上眼,屏幕又亮起来。
  乔奇祯对不接他电话总会耿耿于怀。白玛一度疑惑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斤斤计较,睚眦必报,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他伪装得太完美,后来又热衷于装神秘。
  停了电,避暑胜地的好处却借此机会展现得淋漓尽致。风洞入敞开的窗户,月色柔和而清明,美好得无可比拟。
  她接通了。
  乔奇祯说:“好痛啊。”
  的确伤心过,也彻头彻尾地放手了。
  “白天你砸得我痛死了。请问,白玛小姐,”乔奇祯淡淡地说着,“能不能来看看我的伤势?”
  白玛说:“去看医生。”
  明明以前摔得那么厉害都安然无恙。
  “以前摔得那么狠都没事,医生肯定让我滚蛋。白玛,”对他来说,接她的话易如反掌,毕竟经验充足,“你不想我吗?之前装不熟都没有过这么久吧。”
  “为什么想你?想也可以看照片,百度一下都是。”说着,白玛穿着睡衣下了床。这通来电不会轻而易举被挂断,她知道。
  应急灯照亮了整条走廊。
  白玛下了楼梯,经过酒店大门,在昏暗的夜幕里,乔奇祯就在那里。
  听筒里的声音和近距离传来的声音重叠。
  “去‘毁尸灭迹的好地方’吗?”乔奇祯问。
  “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这是乔奇祯和白玛给那座废弃公园起的名字。
  他会杀了她毁尸灭迹吗?
  白玛丝毫没有这种疑心。
  她对乔奇祯,存有一种近乎可怜的信赖。
  他们一前一后地来到那里。乔奇祯用手机打开手电筒,白玛不急不缓地跟着。他忽然没头没尾地发笑,惹得白玛蹙眉也不解释。
  以前学生时代出黑板报,学美术的都会被班主任点名参加。征用课余时间也就罢了,有时候还要求夜里过去。白玛平生最恨计划被打乱,执意不去,还让乔奇祯转达理由:“我夜盲,晚上出不了门。”
  乔奇祯憋着笑跟老师说完,还得与其他同学道歉:“多给我分点活吧,我把她的画了。”
  直到某天夜里,他们俩在烤冷面摊前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
  “我不想你和那个人结婚。”
  公园里有一架长满铁锈的秋千,一旦坐上去,声响连绵不绝。可乔奇祯还是坐下了,甚至肆无忌惮地摇晃起来。
  白玛也跟着坐下:“我没说一定要和他结婚。但我和谁结婚,不会考虑你想不想。”
  乔奇祯一声不吭,只顾着轻轻荡起秋千。
  他们之间,沉默不是缺陷。
  她忽然问:“是不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乔奇祯乐于控制自己,出道前后都一样。他为自己设定好了性格,对外维持着光鲜亮丽的形象。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成为万人迷,更是因为他清楚自己与周围人有着绝对无法达成共识的弱点。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否定:“不,我知道。”
  他必须把羸弱的心脏藏得深一些,再深一些,以防止乱箭中有谁会刺进来。
  漆黑的山,隐匿的树。萤火虫漂浮在半空中,如同彷徨的幻境边界。更为浩荡的,是死一般的漆黑。
  生锈的秋千徐徐摇曳,乔奇祯问:“白玛,小玛。央金。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白玛有过犹豫。
  她的声音浸透了冷静,却在无波无澜的寂静中渗透出悲伤:“乔奇祯,你还记得我为什么改名吗?”
  白玛央金与白玛不过两字之差。
  却又有着天差地别。
  万籁俱寂的过去并不辽远。
  她还是小学生,脸上总洋溢着骄傲而灿烂的笑容。
  白玛央金曾经跪倒在地痛哭着向人哀求过,而白玛不曾。
  这就是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提前了,下章晚点更


第20章 
  白玛改名很仓促。那时候年纪还小,条规也松。于是不过是某一天放学回家; 白婉像告之今天晚餐吃什么一般通知她; 从今往后她的名字不再是白玛央金。
  白玛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在那段日子里; 家里的气氛沉重了太久。泽仁普措不是别人口中那种“只有零次或无数次”的家暴者。他只对白婉动过一次手。
  这也是白玛记忆中父亲偏执形象的开端。
  小学时白玛是做过中队长、大队长,擅长画画,热爱写作。她很外向; 阳光开朗; 待人友善; 朋友颇多。
  那时他们去外地探亲访友。还好在外地——后来无数次; 白婉在母女单独相处时这么说过。年纪太小; 加上刻意模糊记忆,具体事由如何已经记不清了。
  总而言之白婉被打倒在地; 耳光持续不停一个接一个落在她脸上,并且被踹击着腹部。白玛冲上去阻拦; 瘦小的身体立即就被甩到一边。白婉像死去的尸体一般安静。
  白玛第一次朝泽仁普措吼出了“我恨你”。
  深夜的巷道上空无一人; 她跌跌撞撞不断地上前阻止;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好像没有路灯。
  记不清了。
  一丝光也没有。
  当她在这偏僻的城市角落偶遇到有人经过时,白玛毫无迟疑地五体投地; 软弱无力的孩子恳求那个人; 报警吧。求求你报警吧。
  什么都没有做到。
  白玛什么都没做到。
  没有救下妈妈; 也没能阻止爸爸。白婉连夜回去了,带着满身伤痕。而泽仁普措回到酒店倒头就睡,留下白玛一个人,止不住地在黑暗中拼命抑制住呼吸。
  强忍下去的抽噎引发全身的抽搐; 疼痛不堪,却只溢出更多的眼泪。她听着父亲的鼾声,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上前,走到床头,她拨打了乔奇祯的电话。
  便于联络,乔超早早就给身为小学生的乔奇祯买了手机。
  可是,那时候是深夜。
  未成年人的手机通常被监护人没收。
  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最后归于莫大的沉寂与冰冷的提醒。
  时隔多年,乔奇祯目光潮湿,蹙眉说“对不起”,可后半句却不自然地中断,只因为白玛伸手按在他脸上。
  “又不是你的错。”她笑着说。
  父母的纠纷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回去以后,白婉上班,脸上来不及蜕去的伤疤将秘密在沉默中宣告。其余人或许只能猜猜,可对于乔超和明丽来说,有的事,终究是瞒不住的。
  能说离婚就离婚的人不是大多数。
  要顾及的事太多,孩子,长辈,财产,人际圈。最终白婉还是在无疾而终里回到家,曾经也是少年时代牵着手共同渡过难关的恋人,却终究在痛殴的肮脏记忆下无法挽回过往。
  白玛央金到白玛,从藏名变成汉族姓名。
  这是白婉挣扎般卑微的警告。
  察觉到细微末节后,乔奇祯曾和爸爸妈妈义愤填膺地抱怨过“为什么”,而爸爸妈妈却教育到他无法反驳:“所谓家事,是外人不能轻易插手的。于你于对方都好。”
  而且,白玛不希望他知道。
  飘渺苍茫的山林里,白玛的声音像孤鸥回旋:“没有人有义务在你需要的时候立即出现。我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根本不敢跟你提这件事。
  “这么多年,我一点也不后悔。也许我单方面给了你很多东西,但对我来说,那不止是为了你,也是眼前唯一能让自己得救的办法。我一直很害怕。跟你在一起,多少能好受一点。”
  “那以后也这样不就好了吗?”乔奇祯终于按捺不住,将心底最后的要求说出来。
  可他看到白玛摇了摇头。
  “你也清楚的吧,我们会分开的。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她语速很慢,却好像早已做了定夺,“没有谁非得和谁在一起不可。”
  乔奇祯说:“你太悲观了。”
  “不是悲观,事实如此。”她闭上眼睛。
  “你为什么偏要这么想呢?就算我们要分开,那也不会是现在!”他死死捉住她的手腕。
  白玛被他抓得有些吃痛,冷静也抛之脑后:“我受够你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么多年,这种缺漏的发生也是必然?”乔奇祯像是恼怒,反而被厚重的不甘愿掩埋了真实情绪,“我缝针那一天也去找过你。”
  听到这句话时,刚才还激烈挣扎的白玛僵滞了一下。
  那是乔奇祯小学升初中时的一次“意外”。
  他头撞到图钉凸起的桌角,于是去医院缝了四针。
  白玛去医院探望他时,他正面无表情坐在病床上。头包扎得很滑稽,可稚嫩的脸上所附带的表情却让人完全笑不出来。
  她没有勇气问发生了什么。
  “是我妈推的我,因为我问她为什么送我去艺校。其实我不是第一次知道她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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