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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妈推的我,因为我问她为什么送我去艺校。其实我不是第一次知道她神经质,但是,就是因为知道。我妈她拼了命也要让我出人头地,争一口气。但我可能也说得有些过了。”叙事这件事的乔奇祯像死机的机器。
他质问明丽,为什么别人家的父母都说不希望孩子进娱乐圈,而她却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孩子推进这片深不见底的海洋。
“我真希望没有你们这种爸妈。”正处于叛逆期的乔奇祯恶狠狠地喊道。
然后,他就被推出了出去。
他似乎磕在了什么地方。可是没什么痛感,只是觉得一切都很安静。直到明丽的脸涌入视线。
他被抱住。妈妈的怀抱那么温暖。
乔奇祯听到明丽说了几个字。
她说:“……还好没伤着脸。”
之后记忆就变得恍惚了。
他只记得自己在飞驰。不顾血流加剧地拼命奔跑。大约是本能吧,一定是本能。因为乔奇祯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去找白玛。小学时他们一起回家的原因就是住得近。
他甚至没能到白玛家楼下。
因为很快就被追上了。
最后一刻,他正好捉住在一旁因血流了一路而急急忙忙跟上来的小区门卫:“小玛呢?白玛呢?”
那位年老的门卫也认得这两个孩子。比起问“你怎么了”,他满脸的皱纹涌动,末了还是先回答了:“白玛今天不是要上补习班吗?孩子,你怎么了,你这……”
之后的话,乔奇祯就听不清了。
震惊。
震惊过后,白玛只觉得自己不住地颤抖。
她难以置信到恍惚,最终还是掩住额头,哆哆嗦嗦哭着说:“原来是这样。原来还有这种事。
“好,太好了。”她失魂落魄,哭的同时也在嘲笑,“那我们扯平了,说白了我们谁都没在对方需要的时候出现。有缘无份,正好一拍两散了。”
“你做梦。”事到临头,乔奇祯却诡异地镇定起来。他冷笑,咬牙切齿,“从那一天起,我想到的只有绝对不能放过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句尾,他忽然变得像陷阱般温柔。
“我不想!”心仿佛被投掷石子的玻璃镜,一瞬间就分崩离析、轰然碎裂。她推开他,坚定得无以复加。
要坚强起来。
不要再依靠他的。
明明知道没有将来不是吗?
“你又不爱我。”她说。
他回答她:“你爸妈不爱对方吗?我爸妈不爱对方吗?他们可不是包办婚姻,都是因为爱情在一起的。他们的下场是什么,你和我还不清楚吗?
“那种东西可靠吗?‘爱’?”
乔奇祯用郑重的口气谈论“爱”,这是白玛觉得有生之年里最可笑的情形了。
他们在再适合毁尸灭迹不过的地方掏出自己的刀。她的刀雪亮,他的刀锈迹斑斑。相同的是都沾满自己的血,互相伤害,狠狠刺进彼此的身体。
势均力敌的原因是,每捅对方一刀,自己也会承受一刀。
“过家家也要有个限度,”面对童年至今的玩伴,白玛如临大敌,一字一顿,“乔奇祯。我长大了,你也该清醒一点了。”
每一个字都像无声的痛哭。
她不再和他提“爱”这个字。
坐在瓢泼大雨的深夜里回程的航班上,灯光一缕一缕掠过他的脸。乔奇祯的脸苍白到没血色,死气沉沉,一动不动。
他回去,和经纪人碰面后将落下的工作确认过。
“两个小时后我来接你。也不是新人了,本来不想废话这些。不过你最近状态怪怪的,就多说一句,不要乱剃头,不要给公司丢脸。听到没有?”快刀斩乱麻布置完事项,经纪人转身就走。
别人都会离开他身边。
年前,shito里除他、钟智泽以及转幕后的那位vocal外,其他前成员另寻经纪公司,加入新人重组成了一个新组合,起名为“STONE”再出道。
shito之前在粉圈的俗称就是“石头”,STONE这个名字,其中包含的深意的确有些多了。
听说钟智泽大发雷霆,发微博不指名道姓地冷嘲热讽,引发粉丝对新团体的一片声讨不说,还自作主张寄了律师函过去。
他和乔奇祯还是同公司,平时年会也难免碰见,只是不搭话。
这件事后,钟智泽助理来联系过乔奇祯。问他要不要一起做些什么。
乔奇祯无动于衷。
别人都会背叛他。
他独独对白玛如此锱铢必较。
乔奇祯知道他自己。也许有过短暂的失神,那也是因为慌张。之所以会惊慌失措、乱了分寸,只是因为在他的心承认以前,答案早已降临。那个在危难时驱使他去找白玛的本能感觉到了——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胸腔里静得可怕。
乔奇祯掏出手机,辗转着找到一个联系人。接通的一瞬间,寒暄的嗓音如春风拂面,与无光的眼神形成强烈反差。
“我有事想请您帮忙,”他说,“私事。”
挂断电话,还有足够的空余时间。乔奇祯去办公区借了一辆车,然后驾驶着去往熟得不能再熟地点。
白玛之前是怎么租到这间公寓的?
听她说,好像也坐着房屋中介的电动车遛了几个半天。不过最后敲定得很快。她根本没想过他会来,所以空间狭窄到只供一个人生活。乔奇祯不仅挤了进来,还擅自买些占地方的家电,每每寄到楼下,白玛都恨不得直接给他退回。
虽说不是低收入人群,可钱也不能乱花。乔奇祯先把公司介绍的房间出租出去,拿到一年的房租后,再迁进了这间保密性等等方面都有待花钱进一步加强的住处。
行李还未拆封,乔奇祯盯着窗户。夕阳的光不经遮拦地落入室内。
当初他刚入侵这里时,白玛去换了一套窗帘。
为了防偷拍。
绿的。
像琉璃一样的颜色。
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只剩下这个空空如也、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话删了
大家的评论我很感激
第21章
赢了。
放下手机,眼看着游戏结束。身旁的何安烛也朝她笑笑。
白玛还没适应横屏游戏的操作; 一路磕磕绊绊; 多半是赢在队友; 而属于她的英雄只不过满场散步。她深知不能继续下去,游戏多半是感情破裂的开端,于是早早起身; 说:“眼睛有点花了。我去点饮料; 你要不要?”
她转身走到柜台; 忽然想起什么; 拿着号码牌回来时说:“我最近要去一下外地。”刚好短期工也到期了。
“工作?”
“算是吧; ”白玛说,“大学老师请我帮个忙。”
赵老师久违地主动联系她。看到来电人的时候; 白玛承认自己有些大逆不道,第一时间想挂断。
她接通来; 从没精打采的音调换成有朝气的声线。
赵老师居然请她帮忙。
“你还记得落微吗?”赵老师开门见山。
不记得倒也不至于。
毕竟最近她主演了网剧; 参演过综艺; 而且还拍了一则卫生巾广告。
说是程落微发展势头很好,正在演一部年代剧的女四号。但是。“她利用人脉改了合约; 现在在公司有点尴尬。助理走人了; 快进组; 缺个信得过又能干的伙伴。”赵老师笑得像尊菩萨,“白玛,你也去过好些剧组了。平时很值得信赖,又是她的学姐……”
白玛推辞了。
然而。
赵老师的强悍之处在于; 从教他们的时候开始,但凡他想办到的事,绝没有办不到的。
“嗨,师姐!”梳着麻花辫、穿着碎花衬衣的程落微兴高采烈朝白玛挥手。
看着这样的程落微,白玛也只有点了点头:“嗨。”
助理的工作,说轻不轻,说重不重。
意外之喜是,苗莉也在这个组。
“你跑哪去了?”苗莉一边吃手撕面包一边嘟囔,“没了你,开会时敢跟组长一问一答的人又少了一个。”
白玛说:“刚回家就被抓去相亲,别说了。”
她穿一条白色的修身连衣裙,整个人显得空荡荡的。
“相亲?那应该是门当户对吧。”
“当然了,我爸搞文艺,他爸报社的,绝配。”白玛拿电子烟抽了一口,不带劲,只不过解解瘾。
苗莉笑起来:“得。有时候要我说啊,追求什么爱情,非要等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也太傻了。找个适合的差不多结婚就成了。”
白玛回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新来的场务看到一旁抬道具,犹豫了一阵,回头看苗莉和白玛无动于衷视若无睹的样子,最后还是拔腿冲上去要帮忙。
苗莉“哎”了几声,硬是把他叫住了:“别没事瞎插手,对不对得起带你进来的人啊。”
用无糖绿茶强行替换了程落微打算拧开的奶茶,白玛撑开伞,替她遮挡住烈日阳光。
“谢谢你,师姐。”
被劈手夺去了卡路里,程落微心怀感恩。
几天下来,两人已经达成友好合作关系。
在酒店房间里,白玛甚至机缘巧合下见到了程落微那位年长她三十几岁的男朋友。不过,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她平淡无奇地打了招呼。
只剩下她们俩。程落微缩在被子里,一声不吭。就在白玛以为她睡着,轻手轻脚准备离开时,女生忽然探出头来:“学姐。”
“嗯?”白玛回过头。
“你会讨厌我吗?”程落微说,“我不做小三,他也离婚好久了。我承认我图的是资源,但他也只是因为我年轻——”
虽然她这么问。
但她其实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白玛想。
她摇摇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
回到此刻,白玛撑起一把白色的阳伞。程落微刚好和远处的女三号对上视线。按资历,叫声“姐”也是应该的,她客气地问:“要不要来下面避一避?太晒了。”
那位女三号当即挤进伞下。
白玛一只手握着伞,另一只手拿手机和准备给出去的几张□□。导演忽然来人叫程落微,白玛本来要跟过去,却看到程落微道歉的表情。
那位女三号一动不动,脸上带着一点资历压过人的趾高气扬,显而易见是要继续留下休息:“你助理留下帮我撑会儿伞,没关系吧?”
程落微也不好拒绝。
正踌躇着,白玛已经挥手示意她快去。
不过在太阳底下撑会儿伞。
算得了什么呢。
“哎呀,你会不会打伞啊?我脚都晒到了!”女三号叫嚷起来。
白玛也不反驳,把伞往前拿了些。
凭程落微现在的状况,不是得罪不起,而是不适合得罪那么多人。
她几乎整个人都沐浴在暴晒中,却百无聊赖只顾着眺望人群与空隙中的天空。身体被熨得滚烫。透过白色阳伞的日光无一不被揉碎,变成粉末,柔和,而虚幻。白玛自己并未身处伞下。
乔奇祯越过诸多繁复的脚手架,踩着松软的草地走来。每个见到他的人,即便不惊讶,也总归难免多看几眼。
他不该在这里。
和她并列站在伞的边沿,乔奇祯穿一身黑色,目不斜视,直勾勾注视远处。
“谁让你干这种活的?”他说。
白玛不明白他的意思。这种活,指的是给人撑伞,还是做助理?她想应该是前者。因为赵老师突如其来的委托本就奇奇怪怪,进组以后,她也没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