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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掀开一件深灰色的外套吹风,另一只手拿着剧本。耳朵里塞着耳机。
白玛绕到乔奇祯身后,和陪同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伸手扯去他耳机。
在他耳机掉落的瞬间,她听到Jimi Hendrix富有磁性的嗓音。乔奇祯的爱好一直没变。有一瞬间,白玛错觉回到了中学。
她告诉他何安烛来了的事。
三个人在影视城附近的火锅店碰面。
白玛先去接何安烛。何安烛连酒店都没订,说是乔奇祯没安排的话,打算吃了饭就走。
对他这份热诚,白玛不免有点困惑:“要是这么麻烦,不来也没事的。”
“那怎么行,”何安烛抬起头,笑起来像软趴趴的熊,“那可是乔奇祯。你家和他家关系很好吧?他爸爸是教育局的乔超。更何况……”
他还要说什么,却收了回去。
白玛说:“到啦。”
他们进店,先挑了单独的包间。乔奇祯来时是全副武装,身旁跟着气场跟重刑犯看守有得一拼的助理。
“你好。”卸下口罩,乔奇祯先朝何安烛打招呼,然后看向白玛,“点了没啊?”
他的助理经验充足,不顾白玛的“没关系”,主动出去单独就餐。
点过单,火锅上菜快。
“拍戏很辛苦吧?我听小玛说你也在剧组时真是松了一口气,有你照顾她,我就放心多了……”何安烛轻轻说着,声音像和煦的微风。
乔奇祯不搭腔,拿到蘸酱时,他取了一把勺子,然后抬起头来。
白玛也没精打采的。
她嗑着瓜子,把自己的蘸酱盘往那边推了推。
乔奇祯接过来,把她那最鲜艳的辣酱分到自己这边,这才回答:“也没照顾什么。”
“其实没什么意思的。”白玛闷闷地笑了两声。
“哎呀,”何安烛在桌下拍了拍她的膝盖,很是亲昵地说,“我这不也是怕女朋友累着嘛。”
白玛笑了,继续嗑瓜子。
完全没注意到乔奇祯看这边的眼神。
乔奇祯默不作声,笑意像死死镶嵌在脸上一般,仿佛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动摇半分。他来回打量着餐桌对面的二人。
他忽然起身。
“我上个洗手间,”乔奇祯落落大方地看着白玛,“你去吗?”
铜炉火锅里地红油咕咚咕咚冒着热气。
哪有男女一起去上洗手间的道理?
何安烛盖住白玛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于是白玛也站起来说:“好啊,我也去一下。”
正是没什么客流量的时间点。白玛直接走进女洗手间,没想到的是,乔奇祯直接跟了进来。
男演员闯进女厕所的行径出乎她所料。
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其他人在场。
乔奇祯说:“你选那个人?”
各取所需而已。
白玛又无力又无奈,不算狠心地告诉他:“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 双更
第23章
就好像彼得·潘得知温迪已经长大成人、身为人母了的那一刻。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是他的。”她说。
乔奇祯注视着白玛; 久久没能开口。白玛想走; 却又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女洗手间。末了只好强行拽着他出去。
回到包间; 何安烛正在看手机,正好抬起头来微笑。
“可以先吃的。”白玛说,“我比较慢; 耽搁了一会儿。”
“一起吃; 一起吃。”何安烛朝乔奇祯微笑。
乔奇祯也很是友好。
他说:“你别在意我们。吃吧。”
眼看着乔奇祯吃得不少; 甚至叫了啤酒上来; 何安烛也有些八卦之心; 忍不住脱口而出:“还以为你们明星都总是要节食。”
“啊?”乔奇祯起初没反应过来 ,后来淡淡地回答说; “刚出道的时候还挺狠的。后来也是慢慢调整,毕竟运动量也大。”
明天他不用上镜。
几杯黄水下肚; 何安烛喝得两颊泛红; 乔奇祯没沾酒精; 听人说话,时不时埋下头。白玛拆了一包湿巾; 递一张给乔奇祯; 又为何安烛擦了擦额角。
乔奇祯悉数收入眼底; 嘴角维持着读不出情绪的弧度,从包里翻出香烟来。“没事吧?”他稍稍示意何安烛。
这里不是室内禁烟的地区。
何安烛点头,却看到乔奇祯将烟盒伸向白玛。她抬手做了推辞。
“你抽烟吗?”何安烛问她。
白玛笑着说:“早就戒啦。”
“是吗?”仿佛捕捉到什么,乔奇祯叼着烟; 略带嘲弄地笑出声来,“老烟枪还有戒烟的时候啊。”
白玛白他一眼,在何安烛的视线死角露出警告的脸色:“你瞎说什么呢?”
好不容易摸到破绽,他怎么会让这个话题轻易过去?
乔奇祯说:“你比我抽的还早。我记得是外公给你的吧,白姨当面敢怒不敢言,背后把你狠狠教训了一通。但总不能阻止你去看外公……”
白玛瞪他一眼,但已经来不及了。
何安烛说:“女士抽烟也挺有气质的嘛。”
他朝白玛莞尔一笑。
得到理解,白玛忍不住替他喝了一杯。
似乎并未如愿,乔奇祯也没有追击,反而驶向另一件事:“手机借我看看。”
当着何安烛的面,白玛自然不会答应:“做什么?”
“微信好像出问题了。”乔奇祯放下筷子,靠住座椅后背说,“一直没法给你发消息,也收不到你的消息。”
绝了。
真是绝了。
在何安烛“还有这回事”的惊呼里,白玛暗暗骂了乔奇祯一句无耻。
明明是她删除了他,他竟然好意思装傻充愣。仗着在何安烛面前没戳穿他们的分歧,堂而皇之说什么微信bug。
白玛想敷衍了事,随口想要延后话题:“不会吧?回去再说。”
乔奇祯揪住不放:“重新成为好友试试吧,就现在。”
何安烛对事情前因后果一概不知。
最后还是当着何安烛的面加上好友。
日程紧张,加上主观原因,乔奇祯没有招待何安烛的计划。所以何安烛连夜就要回去。
送何安烛上了计程车,白玛和乔奇祯站在路边目送着远去。
助理开车载他们回酒店。
翠绿成屏障的树叶不知不觉已经褪色,乔奇祯将要奔赴其他工作,所以只有白玛一个人下车。
“就到这里吧,”白玛说,“我去一趟银行。”
两个人坐在后排。等车停下,白玛刚背起包,乔奇祯忽然倾身拦截在她跟前。
他离她那样近,她却不对这种距离感到陌生。
“哥你要不要下去买瓶水?”视线没转过去,他朝前排驾驶座说道。
助理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经纪人很可怕,可发工资的才是老大。
天人交战了一会儿,他先一步下了车。车门打开又被关上,只剩下连单独相处都很难的两个人。
乔奇祯道:“我送你。”
他不容分说就打开车门,迅雷烈风般坐上驾驶座。白玛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当作又发疯,于是抢先一步下了车。
她立在他尚未合拢的车门边,说:“我走了。”
乔奇祯没有抬头看她。直到白玛得不到回音,决定转身走掉,他才出声。
“我们还是朋友吧。”乔奇祯说。
白玛不想揭穿他。稍微动脑筋想想也知道,长辈们传袭下来的交情,怎么能就这样断在他们这里呢。
她回答他:“我们还是朋友。”
“再见。”
不知道是谁这么说的,总而言之,没有听到回应。
彻头彻尾,单方面的道别。
白玛往目的地走去,步子不急不缓。差不多在十字路口拐弯的时候,她回头,看到刚刚那辆车开得极慢,自始至终跟着自己。
茶色的玻璃纸防窥视到完美,她看不见他,只是悄悄回忆起《第一炉香》里,男主人公也对女主人公这样做过。
不过,他们和他们,完全是两码事。
乔奇祯单手扶着方向盘,两眼空洞,毋容置疑是危险的驾驶。
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之后几天,白玛都没见到乔奇祯。
他的戏份还没杀青。
白玛并不期盼见到他。
乔奇祯在竭尽全力试图扰乱她的步调。而她现今根基薄弱,有关将来仍有许多未知数,本身也不喜欢被打乱计划,所以难免避之不及。
那天他们在剧组,程落微累了一整天,盯着白玛走神。良久,她忽然问:“师姐,你和乔奇师哥真的是发小吗?”
白玛正在给她泡蜂蜜水,没防备,瞥了程落微一眼:“你听谁说的?”
“也不是什么秘密。”程落微用下巴抵着桌面,拿撒娇的语气说下去,“我问了你们那一级的其他学姐,如今在本校读博的……J3对隐私保护得特别好,连艺人有没有兄弟姐妹都查不出。”
将水壶递过来,白玛问:“你也快毕业了吧?”
程落微如实相告:“是啊。混娱乐圈太难了,公司真的不能乱签,耽搁人,女演员一辈子能有几个三年啊。啊,说起来,师姐,良宜好像要帮乔奇师哥发展工作室,我想去他那,你帮我说几句好话吧。说实话,我有点怕这个师哥……”
“为什么?”白玛没来由地生出兴趣。
为什么会害怕乔奇祯?
他理应和周遭熟络到令人受宠若惊的地步。
“不知道。”程落微拧开杯盖,贪婪地吸了一口甜蜜的香气,她说,“也有可能是我的偏见。我中学文化成绩很差,又自以为有几分姿色,所以打定主意要当明星。电视剧里那些潜规则,也不是没想过我要怎么据理力争。但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整个人都懵了。说白了,还是我意志薄弱,我就是那种想走捷径的人。”
女演员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
白玛望着她,没想到什么安慰的话,也并不感到惋惜。
她忽然开口,说:“每个圈子都差不多。坏人哪里都有。”
程落微回过头。
白玛说:“之前我出过一本书,算是写得比较认真的一本吧。写东西对我来说已经不能用痛苦不痛苦、开心不开心来衡量了。结果有一天,编辑联系我说,有一个比较有含金量的奖想颁给我。
“但是,我还不是任何一个地方协会的会员。一个奖涉及了很多人、很多事,要考虑到方方面面,不能就这么草率地给我,所以提前让我去进协会。
“就在应酬的饭局上,一个位阶不低的前辈,已婚,甚至和我爸也认识。”
她被叫去敬酒,脸笑得僵硬起来。走到那人旁边时,周围也是同样的热闹非凡。她忽然感觉腿上的异样,原来是粗糙宽厚的大手长驱直入,滑进少女的裙摆。
白玛夺路而逃。
本来鼓起勇气想和父母诉说,却没想到,那人又经过长辈的好友推送拿到她的联系方式。
之后她被以过分亲密的口吻嘘寒问暖了成千上万次。
白玛偶尔会在心底自嘲地估计,泽仁普措爬到那个人的位置还需要多少年。
她当然没有忍下去。
在屡次拒绝无果后,白玛拉黑联系人,和家人坦白一切。
父亲的栽培,老师的推荐,全都化为乌有。
得奖的事也不了了之。
“以后我也不想再跟那些人打交道了。所以你看,”白玛静静地说,“有时候是这样,其实我们没得选。哪来那么多是非对错,我没法评判你。”
她朝程落微笑了笑,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