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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得到白婉一边咀嚼橘子一边做出的回复:“你们小时候不都这样嘛。”她直接出去,留下热情的款待,深藏功与名。
回头瞪了一眼乔奇祯,白玛看他根本没打算动弹。索性也仰身躺倒。
她盯着天花板发呆,再回过神来时,漫画书已经搁到一边。乔奇祯在看她的手机。
白玛的密码换来换去也就那几个。
好久以前,乔奇祯用白玛的微博关注了他工作室的账号、他自己不用微博,一来避免事端,二来也没兴趣了解那些舆论,但人都有好奇心,偶尔他会拿白玛的看看。
轻车熟路为几条自己的资讯推送点了赞,乔奇祯被上方的微信通知吸引了注意。
“你别看我消息。”虽然这么说了,白玛却并没表现得很在意。
她交际圈太窄,秘密太少,没什么好顾忌。
消息内容,乔奇祯没有太在意。
“这是什么?”他问。
她头像是一幅抽象画,从脱离写实的图形中勉强能辨认出,那是一个哭泣的女人。
白玛说:“毕加索。”
想了想,她又说:“我打算换了。”
等手机交还到她手中时,她的头像已经换成了一只很可爱的萨摩。
“为什么是小白?”她在吃妈妈送来的水果。
乔奇祯抬手拂过鼻尖,回答:“你手机里都没几张你自己的照片。”
白玛不怎么拍照,事实上,私底下的乔奇祯也是。
工作需要,他拍过数不清的照片,镜头感在形形色色的摄影师交口称赞中也得到认可。但他的手机相册空空如也,工作室一年到头都更新不了几张老板自拍。
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使用手机的相机功能。
乔超刚给身为小学生的乔奇祯买第一只手机时——当然,那时候还是按键手机的时代,他经常拍照,还屡次险些被班主任没收。
出道后却像患上什么心理障碍,非要相册清零才有安全感。
除此之外,成名使他发生的改变还有很多。
比如作息时间。
shito红得太彻底,他又是团体里的人气TOP。也不是没叛逆过,但就算公司给予惩罚性质的雪藏,团体解散后,乔奇祯还是活得最轻松的那一个。
好处数不胜数,相应的也有弊端。
想大白天像个普通二十代青年那样出门散散步是不可能了。
他习惯了大半夜外出。
眼看着时针指向象征大多数人熟睡的时间,乔奇祯终于从白玛床上爬起来。
白母是真把他当干儿子,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睡下了。白父是文字工作者,此时此刻正是赶稿时,无暇分心管他们。
乔奇祯问白玛要不要一起。
她迟疑了一下。
他看起来比平时诚恳。白玛知道,这是他没联络其他人的信号。即便有几分疲倦,到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他开了车。
先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乔奇祯留在车上,白玛去买水和香烟。掏出手机付账时,她顺手回了刚才胡笛发来的那条“姐妹在吗”。
消息提醒很快再次出现。
这次是一条营销号的微博。
乔奇祯为素人女友庆祝生日。
证据是几张模糊到看不清人脸的偷拍。
“是你吧?日期是那天,乔奇愿意亲自陪着过生日的,也就只有你了吧?好久没见,你去拉直头发了?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胡笛还在滔滔不绝,白玛已经将手机屏幕的最后一束光盖灭。
车驶向河边。
他们所在的城市有河流经过。兜风的年轻人不少,但这个点来的也寥寥无几。白玛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自如地下车,和他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下穿过草地。
他拧开瓶盖,自然而然地先递给她,然后才拿起另一瓶水。
白玛走到河堤边。风很凉,她却只蹲下身裹紧了外套。
乔奇祯坐到身旁,无可挑剔的侧脸与寂静的河面幻化成画。
回想起他刚才用她手机翻看资讯时波澜不惊的脸,白玛忽然开口:“你交女朋友了啊。”
她甚至没用疑问句。她没和他共度过什么生日,记者和网友误会的对象,也绝对不可能是她。
他停顿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在回想还是单纯迟疑。乔奇祯说:“你说那个啊……什么女朋友,就一认识的人过生日,好多人都去了,截了只有我的部分而已。
“最近上映那片想给我炒cp。合同上也没写。怕他们乱来,公司就想了点对策,过几天再澄清。”
他现在已经不是偶像,早就不再仰仗流量吃饭。
恰恰相反,因为他的职业经历和外形条件,时不时提醒粉丝也变成公事公办的任务之一。
即便如此,乔奇祯的生活仍然被工作填充得满满当当。恋爱太花时间,他一直这么觉得。白玛也清楚。
他解释时风轻云淡,她的神色也平淡自若。
白玛不喜欢过生日。
离家去往大学后,她便再也没过过生日。乔奇祯知道,也就默契地与她跳过这环节。
但她没想到,他会去为与她同一天生日的人庆生。
而且还被传成素人女友。
他是知道的。知道会传出这种事,知道白玛会看到,他知道她的心。乔奇祯和白玛认识得太久,太过了解彼此。
他们是最好、最亲密、最难舍难分的朋友。
所以白玛知道,过去,现在,中学时向他告白的那些班花、校花也好,与他传出各种绯闻的女明星和媒体人也罢,乔奇祯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
她也在其中。
她是他不爱的人中的一个。
仿佛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乔奇祯倏然笑起来。他说:“放心。我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就算谈恋爱,也不会丢下你的。我们——”
他的声音很轻,掷入水中,却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她回过头,月色一般的目光流淌进他的眼睛里。
白玛忽然起身。
缄默的河流上,她站在河堤边,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夜风将漆黑的长发吹起,掩埋了美丽的脸。
她在茂密的黑发间静静地看着他。
第4章
认识乔奇祯时,白玛还不叫白玛。她跟着父亲起的藏名,叫做白玛央金。
那时候她个性还算开朗,喜欢和周围同学说话。人数刚好,为了课堂秩序着想,老师把''她安排到教室最后的单座。
乔奇祯转学过来,顺理成章占据唯一的空座。他们成为同桌。
因为家住在同一方向,又都比较远。发现这一点后,他们又自然而然地同路回家。
等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为了别人口中的“朋友”。
而且。
不记得多久以后,他们意识到两个人的爸爸妈妈也是朋友。
多年前乔超和妻子明丽带着儿子奔赴外地工作,不得已减少了联系。而现如今搬回故乡,正好和朋友久别重逢。
“你们小时候还一起洗过澡呢。”
听着大人这样说笑,乔奇祯和白玛对视一眼。
白玛忘记了。
忘记了当时,乔奇祯是什么表情。
就算是儿童文学《淘气包马小跳》里,也有马小跳喜欢夏林果这种桥段存在。即便只是小学生,男孩对女孩、女孩对男孩朦胧的感情也蓄势待发,和他们的身体一样蓬勃生长着。
但乔奇祯不是马小跳。
在同龄人都还相貌模糊的时候,他的五官已经明朗起来,眉目漆黑,倒映着超脱到有几分怪异、充斥着虚假成分的阴郁。
都是装的。
像是一种本能,他知道别人更喜欢怎样的他。
女孩喜欢聚在他周围,舒展身体,高声说笑,给他带零食,为他写作业。她们倾尽全力只希望他多关注她们一点。而乔奇祯贩卖梦想的天分,在那时就已经初现端倪。他不冷落任何一个,却也绝不会使谁得到的比其他人多。
而白玛也不是夏林果。
白玛不经常回忆童年的自己。也不是说有多么不堪回首,主要是很难想象,那时候的她和后来的她竟然是同一个人。
学期末班主任写评语时常常形容她“活泼”、“阳光”,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成绩的确不错,但也就只有这样而已。
白玛央金有点男孩子气。
上小学时,她大大咧咧,性格仗义又洒脱。和她衬托起来,乔奇祯反而稳重许多——虽说这一点几年后就彻底反转了。
那时候他们像一对好兄弟。帮乔奇祯写作业的女同学总要帮白玛也写一份。有些事白玛晚熟得很,五、六年纪还挽着乔奇祯的手臂,又或者搂着他的肩膀,吓得大她四岁的堂姐瞠目结舌,还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按理说乔奇祯这种有意识讨女孩喜欢的人绝不可能毫无知觉。可他偏偏就真的忍耐了这么多年,直到白玛自己多少意识到了以后才抽身。
年龄增长,升上中学,他的受欢迎程度只增不减。
大家逐渐被生活雕塑成不同形状。有改变,也有原封不动的地方。与小学时的故作忧郁相比,初中时,乔奇祯为自己增添了更多设定。他变得更加爽朗,结交的人五花八门,行事也越发张扬自由。
而白玛却仿佛蜕皮的蛇,褪去率性,不再像以前那么张牙舞爪。
在选择艺考前,白玛喜欢写作这件事早有渊源。
她和乔奇祯的兴趣爱好曾经达到过惊人的一致。他们都喜欢画画,小学到初中都去同一个课外班上课。除此之外就是读书。
乔奇祯一度坚信自己和圣埃克苏佩里笔下的小王子有共通之处,而白玛则对《小王子》无感,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宫泽贤治的《银河铁道之夜》。
白玛她爸爸是小有名气的作家,年轻时得过几个具备含金量的奖项。年纪大了难免创作力减退,但他始终自认为是瓶颈期。
即便如此,泽仁普措仍然以才华在这个汉族地区占据了一席之地,结婚生子,成家立业。
在白玛很小的时候,爸爸就送给她一只笔记本。
“送给你写东西的,”泽仁普措说,“可别拿去画画。”
那是她的启蒙。
乔奇祯是被他妈妈明丽强迫去学唱歌的。
一开始是因为他妈妈在打艺校的主意。
乔奇祯就这么半推半就,继续懒散地过了大半年。直到有一天和白玛央金聊起初中,得知她要考到重点初中去,这才垂死病中惊坐起。
赶鸭子上架,他临时做了准备,轻轻松松,最后如愿以偿和白玛上了同一间初中。但没想到声乐课老师将他视作奇才,加之自己也不讨厌,于是学了下去。
不过艺考时,他报的是表演专业。
明明还是同学,明明回家的路也相同,长大以后,乔奇祯和白玛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时不刻的亲密无间。
升入初中,离开教室去操场参加升旗仪式时,白玛随波逐流出了门,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寻找乔奇祯。她看向他时,他也看着她。
白玛张了张口,刚要喊他名字,却眼睁睁看到乔奇祯回过头。
他继续朝前走,和身边的男同学们有说有笑,留给她一个熟悉到近乎陌生的后脑勺。
白玛是多么识趣的人啊。
他们终于在性别差异而导致的隔阂上达成共识。乔奇祯有了他的哥们,白玛也有了她的闺蜜。
白玛不和乔奇祯说话。
在教室里不参与有关他的话题。
走廊遇到也远远避开。
不记得是第几次月假,白玛放学回家。她去过超市,手里拎着购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