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玛忽然回过身去。她加快脚步朝前走,像在一望无垠的黑夜里寻觅月亮,见不到光,所以只能兜兜转转漫无目的地寻找。
而在她愚不可及的步伐后,乔奇祯紧紧跟随着。他倒显得如释重负,散漫地问:“你记得很多事吧?就算是不舒服。”
风从耳畔掠过。
“你都记得我说‘我爱你’,那你也记得的吧?”他在她身后说,“我亲了你。”
“啊!”白玛尖叫一声,用自己的声音粉碎他的话,“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风很凉,面颊却变得滚烫。
原来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她气急败坏,焚烧心脏的火苗要冒出来。
他吻她嘴唇的感觉早就忘干净了。那时候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可是回忆起来,她居然感到安慰。
“为什么,”他读出她的表情不是厌恶,“再说一次会怎样?我只是问你你记得吗。”
乔奇祯渐渐朝白玛走去。
他神色泛着迟疑。
我也不知道了。乔奇祯想。爱是卑鄙又狭隘。他望着她懊恼而羞窘的面孔,想立即抱住她,亲吻她,告诉她他从未觉得任何人与事重要,除了她。
第38章
醉酒后打来的电话里,胡笛反复不歇唱着意大利歌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片段; 整个人好像已经飞到九霄云外。
白玛急匆匆上了楼。
穿过一片熙熙攘攘、酒足饭饱的人群; 白玛眼尖; 捕捉到在里面东倒西歪的胡笛。
搂住她肩膀,一边在耳畔压低声音问:“你装得这么厉害干嘛?”
胡笛本来还在胡乱折腾,见她来了; 稍作收敛; 趁人不备在白玛臂弯里说:“不装得醉点怎么大庭广众下骂人?”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白玛连声道歉 ; 穿过大片老同学。里面难免有人还没认出她来; 毕竟高中时期,她就没怎么和人多打交道。除此之外; 最重要的是印象反差太大,曾经默默无闻性格乖僻的女生; 如今打扮显眼又入流。
正架着装醉的胡笛要出去; 有人从洗手间出来; 刚好朝着她们发出惊呼:“白玛?”
不止是白玛,连带胡笛也有些惊诧地回过头去。
鹿梓希。
“你也来了。”她笑吟吟地说。
“马上就走了。”说不上给不给面子; 白玛只是把实际情况叙述出来。
属于鹿梓希的空座位旁边有一个面生的男性; 凭模糊的记忆能判断; 大概就是她那个后来交的务实型男朋友。她问:“怎么不喝一杯?”
白玛有些左右为难。
不过很快,她就做了决定。
白玛走上前,把之前胡笛用过的高脚杯拿来。倒满酒,然后微微一笑。
她举杯饮尽。
“有缘再见。”临走前; 她说。
也许鹿梓希是想修复这段关系的。
可是有时候,修复又有什么意义呢?
本来就不是能轻易断定谁对谁错的事。当然,这也不是重点。只是这一页,白玛觉得没必要带过去。即便和好了,以后她们也绝不可能亲密如初。不过,至少不用再难堪、流泪或争吵。
就这样吧。
她和胡笛下了楼,乔奇祯已经在那等着。等坐上车,胡笛立刻仔细研究起这次的新座驾来:“好新!”
“嗯?”乔奇祯关掉电台,没听清。
“我说,你这次借到的车好新。”胡笛说,“谁啊?哪里来的好同事,竟然借这么新的车给你。”
乔奇祯有点不好意思,收敛了锐气,很客气地回答:“我买的。”
“卧槽!”胡笛说,“好啊你小子!”
白玛见不惯她指点江山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泼冷水:“您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随缘。我结不了婚又不怪我。”胡笛振振有词。
“那怪谁?”白玛问着,乔奇祯也用后视镜看过来。
“乔奇,”胡笛真心实意地发出感叹,“你太帅了。”
刚才还关心回答的两个人同一时间满脸狐疑。
“本来就是看惯帅哥的艺术生,身边还有个站在艺术生顶层、没费什么力气就偶像派转实力派的。审美都扭曲了。乔奇,你知道当初我问白玛找那么多帅的干嘛的时候,她怎么说的吗?”胡笛倒下,躺平,“‘帅是帅’,她说,‘但也没有很帅吧’。”
乔奇祯扑哧笑出声来。
白玛也任由安全带勒住自己,将头靠在车窗上。
送完胡笛,再回外公那。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气氛顿时又沉闷起来。
白玛下车,却没急着开门。
她侧过身,露出半张脸来,说:“你最近离我远点。”
“为什么?”乔奇祯坦率地问。
“因为我……”会害羞。这是实情,但话不能这么说,白玛很快想到另一个理由,“很尴尬!要好好理清一下我们做朋友的这件事。”
乔奇祯怔了半晌,随即颔首,朝她电力全开地笑了一下:“好的,没问题。”
答应得很爽朗,可是反而引人不安。
和他再待在一起她会疯的。
白玛翻了个白眼,无暇顾及那么多,快步进门,关门,上锁。强行切断和乔奇祯的联系。
她回到房间。
平时即便没有发病也很难入睡。思绪过于活跃,有时候即便身体疲惫到极点,头脑也会自动运转。思考问题,编写剧情,把桥段按叙事性一一排列,她还不如起来写稿。
不想写这个就写那个,要么写工作用的稿件,要么就写着玩玩,反正写点什么都行。写很痛苦,但也能起到很大的效用。
白玛的情绪,处理起来比其他人麻烦。
手机忽然被微信新提醒攻占。
乔奇祯说:“睡了吗?”
乔奇祯说:“因为必须离得远点,所以只能发消息了。”
乔奇祯说:“你睡了?”
然后直接在和她的对话框里自言自语:“不可能吧……”
最后他说:“我想你。”
这话算不上肉麻,毕竟以前他也常挂嘴边。白玛想,才刚分开,有什么好想的。她怀疑自己喝醉,但理智在叫嚣,她可是比胡笛能喝一万倍的千杯不倒。刚要把手机压下去,又看到乔奇祯发来的最后一句。
“其实没跟你一起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想你。”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白玛坐在桌边,双手握着手机,姿势过于郑重,因而显得有些滑稽。
我也是。
坐在黑暗里,身体感觉要消失了。
她也一直在想他。
好的。
但也有坏的。
她去上班,主编刚好画了新的一幅画,发到群里给大家吹捧。这位主编是位年纪比较大的老师,最近爱上了画画,听说白玛也学过好几年画画,于是经常把她叫过去讨论画作。
来找白玛的时候,她正好在趁着工作完成摸鱼。本来还吓了一跳,没想到主编很好奇地问:“你在写什么?”
“随便写点。”白玛说,“经手那么多稿子,也有点手痒。”
“可以给我看看吗?”
白玛想了想,也还是没拒绝。
顺手发消息给乔奇祯,跟他说:“我写了一个小熊和洋娃娃的故事,本来是打发时间的。结果主编拿去看了。”
“妙啊,”乔奇祯大概在工作。他今早貌似去了机场,工作室更新了资讯,“这不是你的经典操作吗?摸鱼的东西,别人看到都能两眼放光。”
“然后让我降低尺度,进行修改。”白玛很客观。
乔奇祯说:“我跟你说今天坐飞机我遇到一个特别帅的空少。”
“可是《洋娃娃和小熊跳舞》不是一首歌吗?不会影响版权吧。”白玛说。
两个人自说自话地聊了一阵。
白玛中午难得趴了一会儿。
结果电话震得她心烦,拿起来就流露不满:“你这人烦不烦啊——”
结果听筒那头沉默片刻,何安烛说:“有谁烦你了吗?”
白玛支支吾吾,最后拐开话题:“找我有什么事吗?”
之前去何安烛家把厨房搞成一团糟,在白玛心里,那就是她和他之间的句号了。固然结婚肯定要接受她的病,但白玛也清楚地明白,还在印象养成阶段就出现如此大的缺失,着实是无法挽回的错误。
她试着和白婉说了这件事。
白婉倒是很坦然:“那也没办法。”
“我也觉得。”白玛说。
而如她所料,何安烛的妈妈的确被吓到了。
直接给何安烛另外找了七个相亲对象。
何安烛忍无可忍,跟妈妈长谈了半天,但联系白玛无果,颇为理亏。最近好不容易能说上话,白玛又总是在忙。
“我今天可以去你家拜访一下吗?”何安烛问。
何安烛和泽仁普措吃过饭,见过好多次,不过正儿八经去家里倒还是第一次。
白玛有些迟疑。
“和你说句心底话吧,”何安烛好像下定了决心,沉吟片刻,继而诚恳地说下去,“我觉得就是你了。”
什么意思?
白玛没太明白。
她不由自主在电话这头微笑起来,那微笑像商品架上的某种工艺品,熠熠生辉,却没有灵魂。她说:“但我没有供你挑选的意思,你知道吧?”
意识到自己的措辞有误,何安烛立即道歉:“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真的很对不起。但乔奇祯不适合你。”
这时候提起乔奇祯是为什么?他的歉意中规中矩。不像乔奇祯,那个人挣扎了好久,直到穷途末路才肯道歉。
“怎么说?”白玛很耐心地反问。
“再怎么说,乔奇祯也是个明星。他是一个公众人物。但我们是再平凡不过的人。”到了这种时候,何安烛的话仍旧被他的深思熟虑填充得很满很完善。他听长辈的话听得太久了,去留学也好,留学以后回国也好,还有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于是转行。他没想过对与错,仿佛这样就能将一切责任推脱。但就在这时候,何安烛认识了一了百了说放手就放手的白玛,她还在找寻方向,尽管痛苦,却也全因为她没放弃过。他说,“我一直没有争取过什么。真的,我做惯了随波逐流的人。但我现在特别想和你在一起。所以,请你允许我向你——”
真挚而洪亮的声音就在此时戛然而止,白玛拿开手机,发现原来是另外有人来电。何安烛仍在絮絮叨叨地往下说,可是话语间却掺杂进了另一通电话的提示音。
乔奇祯打来电话。
他大概也忙完了工作。不过并不是所有时候,乔奇祯都有正事要说,她和他向来如此,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备忘录或者无人关注的社交账号,可以无所顾忌地说一大通。
该继续听何安烛的电话,还是转为接听乔奇祯的来电?
白玛在静默中盯着并列的两个图标。
何安烛绝对是一个合适而善解人意的丈夫。他意味着一种平和且稳妥的生活。他们在一起能过上风平浪静到枯燥的生活。
和乔奇祯在一起则不同了。那一定会动荡不安,乔奇祯会近乎剥削地保护她,像恶龙驻守在公主身旁。而她会给他教训的,因为她永远拥有击败他、伤害他、杀死他的筹码。
哪种比较合适?
终止选择的是朱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她也刚从桌上爬起来,额头还有一块红红的印记,对着电脑屏幕说:“白玛姐,能帮忙把等会儿的会议资料整理一下吗?”
白玛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
“当然。”她说。
她把两个电话都按掉,跑开手机,从朱姗那里接收文件。能掌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