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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遇到也远远避开。
不记得是第几次月假,白玛放学回家。她去过超市,手里拎着购物袋,从书包里翻找钥匙时,只听背后传来脚步声,乔奇祯慢条斯理从楼上下来。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他一言不发等她开门。
白玛没急着进去,站在门前等他开口。她知道他会求饶。
“你为什么不理我?”乔奇祯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散漫到令人厌烦,却敌不过个子高长得又帅。
白玛又好气又好笑:“你不就想这样?”
她留了门给他。
乔奇祯轻车熟路换鞋进门,趁白玛走到冰箱边时伸手拦截,将她禁锢在臂弯里,随即摆出小狗似的可怜表情:“白玛,小玛。央金。我怎么会想这样呢,我没饭吃的时候还不是要指望你——”
“原来是没饭吃了。”白玛冷笑。
尽管如此,其实她非常吃他这一套。这招屡试不爽。乔奇祯也一清二楚。更何况,就算她有破天荒抵抗的时候,他还有数不清的后手。
乔奇祯不想在家待着的时候,就只有白玛家可来。
白婉做的饭热乎乎的很有人情味。有时候白婉不在,白玛也会进厨房。她喜欢做菜,但不得不说完全没有天赋。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只喜欢做,又不用我吃。”白玛一边脱围裙一边说。
的确不用她吃。
不论有多难吃,乔奇祯每次都会吃完。
头发不小心缠上围裙带子,白玛低呼了一声。乔奇祯进来拿调味料,顺便掰着她转过身,然后替她把头发解开。
“我长不胖的体质多半是你喂的。”说着窸窸窣窣发笑,帮她把围裙挂到架子上。
在那之后,他们不止一次在别人面前假装陌生人。
不过多半都维持不了太久。
在学校里,愿意为乔奇祯买午饭、写作业、去小卖部跑腿的人数不胜数,可他的思维显而易见的总是领先一步。
他一改常态,情愿自己做,也不把那些事推给别人。
再不济也就是让白玛帮忙。
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万一我将来成了名人,还不知道会被怎么说。”他爱出风头得要死,长大大概也会去抛头露面。
当时他爱开的玩笑是未来想成为宇航员。白玛猜他是受小学时集体学习过的太空第一人杨利伟影响。
说实话,有这种观点时。在学校这个小圈子里,乔奇祯已经称得上是名人了。
初三的学姐不惜从教学楼一层爬楼梯到五层来看他,他参加的篮球赛观众往往爆满,收到情书的频率比数学课随堂测验还勤。
很长一段时间,乔奇祯都把文具和书放在白玛抽屉里。因为一旦他在自己抽屉里放了点什么,体育课或午休,甚至放学第二天回来,东西就会不见。
自己班或别的班的女生会肆无忌惮进出他们班的教室,趁他不在乱翻他的课桌,拿走些纪念品,仿佛这样就能了解他、得到他、接近他。
乔奇祯很少发脾气。白玛觉得那并不是因为他脾气好,而是“偶像包袱太重”。当时觉得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之后想起来,要是知道这么容易就一语成谶,那她还是不嫌弃他的好。
总而言之,不久以后她也被卷入风波。抽屉、宿舍储物柜无一幸免,甚至于书包都被翻得乱七八糟。
她也没生气。
相反惊讶于她们的迟钝。
她和乔奇祯的关系明明好得堂而皇之、不加遮掩。
只是她以为。
高一两个学期,有生之年,白玛和乔奇祯第一次没被分到同一个班级。
他们太过熟悉对方。于白玛而言,乔奇祯不只是一个人,更是她的一种习惯。就像人不会专程彰显自己吃饭睡觉上厕所一样,她也不特意和乔奇祯来往。
他们之间有交流,没有交流,都再正常不过。
后来,以及后来的后来 ,乔奇祯和白玛之间出现过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但其实,白玛从不觉得他们之间有被谁插足过。
因为他们不是情侣。
白玛不是夏林果,甚至不是路曼曼和安琪儿。
她不是能得到乔奇祯憧憬的女神,也不是欢喜冤家或者他忠实的跟班。
她更像杜真子。
完美主义,偶尔有点疯疯癫癫,实际上脆弱得要命。
最重要的是,她是马小跳的表妹。就像初中时曾有女生被乔奇祯拒绝过后迁怒于白玛,那时乔奇祯回答说:“我和白玛根本不可能。”
白玛不确定自己对乔奇祯抱有什么想法。
但令人惭愧的是,即便是回想《淘气包马小跳》这种儿童读物,她也会想起他来。她觉得她过于多愁善感了。
第5章
白玛和乔奇祯做过一个测试。
那是一个绘画心理分析,也叫做树木人格图。通过画一棵树来分析人的原始本能和内在情感。
白玛的树,枯枝参差不齐弥漫天际。
乔奇祯的树,根茎犬牙交错布满地界。
给他们以及其他人做这个测试的鹿梓希看了这两幅画很久,最后笑起来,先对白玛说:“精神压力太大了,你在想什么?”
又朝向乔奇祯:“你究竟多想控制自己啊?反而会显得很幼稚。”
两棵树,一棵朝上嚣张,一棵朝下肆虐。
同样干枯,却又截然不同,相映成趣。
高中鹿梓希睡在白玛对床。说实话,论性格,论外貌,她们一点也不相似。白玛常常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鹿梓希却左右逢源,没花几天就成为班上的风云人物。
她们成为了朋友。
与此同时,乔奇祯也按照他的方式在其他班生活着。
宿舍聊天,都是女孩子,不可避免会说起异性问题。评比好看的男生,乔奇祯永远能跻身前几名。
起初白玛和乔奇祯还在进入新环境先习惯性装不熟的阶段,女生们的夜谈会,她也加入。但是每到乔奇祯的场合,她附和也不是,否认也不是,索性睡觉。
就连鹿梓希也没察觉。
直到有一天周日,中午放假,白玛和鹿梓希不回家,正准备逆着人流去食堂,却在路上被乔奇祯拦住。
鹿梓希眼看着从来没见过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对话。乔奇祯从眉梢到唇角,在校园的日光中无一不是熠熠生辉。白玛微微垂着眼睛,漫不经心的神情像清晨山上的雾气。
具体说了些什么倒记不清,总之是乔奇祯向白玛索要她家的钥匙,想在返校前去洗个澡。白玛反问他不是不怎么喜欢打篮球吗。然后他说,猴子要泡妞,缺人。他去凑数。
然后没了。
等乔奇祯离开,白玛和鹿梓希继续走刚才的路。
白玛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说这话时,她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惬意。恰如废墟间有细碎的宝石在闪闪发亮。
白玛和鹿梓希成为朋友,是因为白玛课间在浏览限量出售的偶像自拍书。她是做什么都习惯全力以赴的类型,即便追星也是。当时喜欢的是名叫“999”的男子偶像团体。
而从她座位旁边经过的鹿梓希,刚好也999 的粉丝。
那一年,999出道不到七个月,他们红遍大江南北的那支单曲还没出世。国内的偶像产业也不及亚洲其他地区那样成熟,身边可以一起聊追星的朋友少之又少、难能可贵。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999所属的事务所正是多年后乔奇祯签约的J3娱乐公司。
白玛和鹿梓希喜欢的成员不同,却同样着迷于他们。每天一起学习生活,交流的内容很快从追星蔓延到各个角落。
集体中的孩子们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其中,鹿梓希是受欢迎的类型。
她长得标致,身材也好,初中就积攒了将近两位数的前男友,周身散发着来往不会给人负担的气场,大家都对她亲切。
白玛笑起来倒是灿烂。
但大部分时候,她往往无意识地摆出一张冷漠的脸。
于是拒他人于千里之外。
有时候白玛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是鹿梓希的陪衬。鹿梓希和她其他的朋友一起时,白玛也会在场。但她不怎么习惯。他们关心的事与她格格不入。她和梓希其实不适合做朋友。绿叶红花,这样也没什么。她是这么想的。
但青春期,难免虚荣心也作祟。
和鹿梓希在一起,至少在别看来,她比一开始受欢迎多了。
更何况,鹿梓希会牵住她的手说:“白玛就像我姐姐一样。”
她们会在下铺床上亲呢地依偎在一起看999的MV视频,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斗嘴然后和好,白玛会去鹿梓希家玩。
有几次,她甚至想过和鹿梓希谈起那些她自己也不愿意一直翻来覆去回忆的事。
所以,当白玛和乔奇祯不记得第几次重新热络起来时,鹿梓希没惊讶。
她早就知情了。
白玛还给她看过他们俩的小学毕业照。
鹿梓希说:“你小时候头发可真短!”
“嗯,”白玛说,“乔奇祯在这。那时候也就和我差不多高。”
鹿梓希又说:“让我翻个面看看名字,有没有认识的。欸?你怎么四个字,日本友人啊?”还附加了一句日语,动画片里学的。没听清说的什么,总之是敬语。
白玛央金又好气又好笑:“是藏族人,去你个没文化的。”
上政治课和地理课,提及少数民族地区或者自治区时,为了加深学生印象,又或者是为了活跃课堂,知情的老师点过白玛的名。
“啊,对。你高考可以加分吧?10分还是20分?”
“不知道。”
两个女生聊的正欢,只听起居室的玄关处门响。干干脆脆的声音说“白姨,普措叔叔”,然后就是一阵轻车熟路的脚步声。
乔奇祯也不敲门,探出头问:“去不去新华书店?”
目光触及意料之外的人,明明他最晚到,却逼得别人成为第三者。
乔奇祯略颔首,说“你好”。
鹿梓希回答他“hello”。
接下去他发现她们刚才在仔细端详的是什么东西——“操!白玛!”乔奇祯扑过来试图抢走那张合影。
白玛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鹿梓希是自来熟,卖力地想守住合影,却还是敌不过乔奇祯来势汹汹。她有点怕,就交给白玛。
白玛接过,背手拿着藏到身后。乔奇祯伸长手臂,从两侧逼近,将她圈在臂弯里。白玛双颊泛红,不知道是因为打闹而激动,还是另有缘由。
“你又不丑。”她说。
乔奇祯丝毫没发觉他们的姿势有什么奇怪,坚持锢住她,说:“你怎么这样?你信不信我把你那些丢脸的事全抖出来。”
“随便你,”白玛说,“我也会说的。那个,我要说了——”
“暂停!”
他们是光看着就能感慨“感情真好”的那种关系。
后来在学校,碰面时,鹿梓希也会向乔奇祯轻巧地挥挥手,说:“嗨!”
乔奇祯往往是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她是谁,就已经带着微笑点头。
他来找白玛借教科书。
白玛不怎么擅长记笔记,乔奇祯对学习也不够上心。两个人各做一部分。有时候白玛的书上总能同时存在两种字迹。
白玛从来没有承认过,每次听到同学“乔奇祯找你”的转告,也不是说有多快乐,就是脚步轻飘飘的,总觉得要飞起来。
她觉得这是因为他们是好朋友。
见到朋友总会是快乐的。
那时候白玛还没想过,快乐是短暂的,痛苦是长久的。偶尔有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