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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梓唯又接了个电话,面向她说:“真是不好意思,闻书遥,看来我们这顿饭是吃不成了,我有点事。”
“那你放我下车好了。”
“不用,我带你去个地方。”单梓唯扬起嘴角,露出神秘的笑意。
闻书遥感到自己是上了贼船。
车子停下的时候,闻书遥就被悬挂于头顶的巨大霓虹灯门牌吸引住了。“天使禁猎区”五个大字在夜色的迷离下闪烁着蛊惑人心的光芒,妖娆如火。
闻书遥转头望向单梓唯,对方会意地冲她点点头。
他说:“这家男公关酒吧是我开的,你以前不是常说我笑起来像个牛郎吗?现在我当上牛郎们的老大了,不过我本人可不出台。”
闻书遥一时间不能消化他的话,这信息含量有点大。
初二那年,闻书遥狂迷由贵香织里的漫画《天使禁猎区》,翻来覆去地看,台词都能倒背如流。一写作文就七宗罪和四大天使,看得老师如坠云雾,傻傻不知道她写的所为何物。
可是这套她如视珍宝的漫画书却放在书包里面不翼而飞,怎么都找不到。单梓唯看到闻书遥闷闷不乐,就托父亲的朋友在台湾给她带回一整套台版文库版,相对比之前丢失的廉价合订本,简直就是正品与盗版间最直接的差异对比。
闻书遥乐的心花怒放,单梓唯以前送她什么她都不要,项链衣服视若无物,可却为了一套漫画将他顶礼膜拜。单梓唯瞬间觉得自己真的要对闻书遥再好点,她这种二次元晚期患者基本也是无药可救了。
而五年以后,单梓唯在本城最繁华的红灯区地带开了一间名为“天使禁猎区”的牛郎吧,闻书遥真的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喜欢的,她迷恋的,原来他都记得。
走进酒吧内,闻书遥感觉自己真是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虽然她和榴莲酥这一年纵横城内夜店,自认为也算见识过些场面,可是来到这里,方知人外有人,景外有景。
金碧辉煌的欧洲古典皇家厅堂,娇艳欲滴的各色鲜花,高筑的香槟塔仿佛静止的流水波光滟澜,这里所有的酒五万元起价,单是小坐就要消费十几万,出入的女客人都是城中名媛富商。
闻书遥看到店内高挂排名前十位的王牌男公关照片,用的都是花名,拓哉,智久,松润……全是当红日本男艺人的名字。想来也是,说到男色文化,放眼全球,大和民族首屈一指,牛郎这个字都是从他们那里流传过来的。
闻书遥好像来到了一个妖孽横行,百魅丛生的世外桃源,酒池肉林销金窝。这里的男人个个花枝招展,画着精致绝伦的眼线,穿着色彩缤纷的衬衫和西服,他们彬彬有礼,善解人意,酒量如海,谈吐温柔。
闻书遥猜想榴莲酥应该是没来过这里,要不然她一定流连忘返,抓着两牛郎让他们搞基。
闻书遥像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一样跟在单梓唯身后,以防被来回穿梭的女土豪和女土匪们闪瞎钛合金眼。
而单梓唯自从踏入吧内就像变了人似的,那副优雅从容的姿态让他看上去是一位成功气盛的青年才俊企业家,当然也可以是一位风骚妖娆的男老鸨,他一登场,众牛郎就黯然失色。
大家称呼他为“梓唯哥”,都是恭敬尊重的笑脸,声音还带着谄媚和娇嗔。
单梓唯把闻书遥带到吧台,便去处理事务了。
室内极温暖,光线也柔和。单梓唯脱掉外套,只穿着里面的黑色背心,健硕的臂膀便刺入闻书遥的视网膜,而他右臂上的纹身更是刺进她的心里。那是闻书遥三个字的英文缩写。
闻书遥右臂的某一处忽然开始火辣辣地疼痛,她知道只是精神作用。那个同样已经纹了五年的刺青,怎么可能还会疼呢?她当年纹的是SZW,单梓唯。
那年他们就像着了魔,双双把头发染成金色,穿了耳洞,在夜场里面招摇过市,横行霸道。他们把对方的名字刺在胳膊上,模仿着闻书遥喜欢的好莱坞明星约翰尼德普。
只可惜从一开始,她就学错了人,德普年轻时最刻骨铭心的那段爱情是以失败告终的,以至于他要将纹身从“Winona Forever(永远的赖德) ”改成“Wino Forever(永远的酒鬼)”。
闻书遥想单梓唯之所以没洗掉自己的名字,也许只是因为他怕疼。
19。第十九章
“美女,你想喝点什么?”一个糯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闻书遥转头看见一位同样画着眼线的少年站在吧台里,一张小脸好像是从少女漫里走下来的鲜嫩正太,刷了眼睫毛,倒是根根粗壮得和蜘蛛腿似的。他胸前的名牌上写着“调酒师杏仁”。
闻书遥抬起头,问:“杏仁,你成年了吗?”
“刚满十六。”杏仁冲她露出一口白牙,嘴唇上还戴着银白色唇环,“美女你是我们梓唯哥的女朋友吗?他还是第一次带不是客人的女性来店里。”
自从美女这个称呼开始烂大街以后,闻书遥就觉得它好像“小姐”一样,完全变了味道,比较像戏虐的骂称。
她说:“我叫闻书遥,你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
杏仁给闻书遥掉调了一杯蓝色玛格丽特,她和杏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单梓唯站在一张散台旁边,和沙发上的一位女客眉来眼去。虽然画着无懈可击的妆容,可她的年纪还是显露无遗,至少也有四十几岁。
单梓唯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女子便拍了他一下,然后掩嘴轻笑,好个少女的娇憨。单梓唯眼里露出宠溺的光芒,绽放的笑靥仿佛是一道咒,女子很快中招,点下两瓶人头马。坐在身旁的男公关这才放松下来,应该是新人搞不定老客,让老板来救场了。
等单梓唯一身酒气地坐回闻书遥身边时,闻书遥已经和杏仁打成一片了。杏仁熟练地给单梓唯递上一杯红粉佳人,他接过来一口饮尽。
“这个地方还不错吧?”单梓唯好像有点喝多了,顺手搭在闻书遥的肩上。
“很像是你会开的地方,专门赚女人的钱。”闻书遥往旁边一躲,单梓唯差点人仰马翻。
他振振有词,“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过去只有男人可以风花雪月,如今女人也能纵情声|色。来这里的女人大多都是寂寞空虚,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言说的故事,找个人倾诉一下,哭一场,总比一个人闷在家里的好。”
“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位女权维护主义者,我是不是应该和学校申请颁面锦旗给你?”闻书遥就像在听笑话,“你这里的消费,是一般女性来得起的地方吗?敢情你拯救都市女性任重道远,还要挑人啊,我们寝室的楼管大姐也很孤单,你怎么不派位帅哥去和她促膝长谈啊。”
“楼管大姐看我就行了,还哪用得着他们啊?”
“就是就是,我们梓唯哥的盛世美颜当仁不让。”杏仁在一旁欢乐地狗腿着。
“你放心好了,闻书遥。”单梓唯点燃一支烟,“等你以后孤家寡人的时候,就来这里。全场任你选择,我分文不收。”
“我谢谢你!”闻书遥咬牙切齿。
“我记得你以前说自己是灭绝师太,那现在呢,动凡心了吗?”青色的烟气中,单梓唯的脸庞变得摇摆不定,声音也跟着朦胧莫辨,他说:“闻书遥,你看我行吗,大不了我亲自出台,服务绝对一流,不满意可以退货。”
“或者你可以先试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贴着闻书遥脸颊的,甚至还往她耳朵里面吹了一口气。
闻书遥转头盯着他,他们距离这样近,却看不清楚他,她不能确定此刻的单梓唯是不是把她当成店里的客人了。
就在这时,杏仁忽然低声提醒,“梓唯哥,婉言姐来了。”
那是闻书遥第一次见到叶婉言。
这个女人穿着白色的香奈儿套装,恰到好处的八厘米香槟色高跟鞋,从她出现在这间酒吧的第一刻起,气氛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都说年轻的女孩再明艳娇媚也不过是可爱动人,只有上了些岁数的女人才足以将女性身上最完美的气韵和风神展现出来,带着岁月的洗练和经历的磨砺,开出颠倒众生的花朵,让身边的男人为之目眩神迷。
叶婉言便是如此,她是个自带气场和声势的人。
“梓唯,你今晚也在啊。”她轻轻拍了拍单梓唯的肩膀,假装用力摇晃它们几下。男生的肩膀便醉意缱绻地风骚起来,仿佛不再属于他自己。
“是啊,婉言姐,我带个朋友过来玩。”他随手一指,目光却没看闻书遥。
闻书遥露出礼节性的笑意,叶婉言也客气地回应。可很明显她们之间的对视完全不在一个层次,闻书遥感到叶婉言周身的空气变得沉重细密,压得她有点窒息。
“你在正好,VIP包间那边有几位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她说着便自然而然地挽过单梓唯的手臂,又冲闻书遥莞尔一笑,很好地诠释了何为媚眼如丝。单梓唯伸手亲密地搂住她的腰,两人站在一起,竟也是颇为登对。
闻书遥立刻明白,叶婉言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婉言姐真是年轻漂亮,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近四十岁的人了。”杏仁在一旁感慨。
“她是这里的熟客吗?”闻书遥难得地好奇起来。
“她是半个老板娘。”杏仁一边擦着奇形怪状的玻璃酒杯,一边为闻书遥扫盲科普,“婉言姐认识梓唯哥很多年了,这间酒吧也是她找的地方。你也知道,要是没有一点势力怎么可能在这片开店。婉言姐对梓唯哥也真是没话说,又出钱投资又介绍客人,我们每个人都很喜欢她。”
“那她和单梓唯……”
闻书遥没有说下去,可杏仁立刻心领神会,“要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女人能让梓唯哥上心的话,应该也就只有婉言姐了。”他说完又看了闻书遥一眼,改口道:“啊,我是说在工作上……”
闻书遥轻笑一声。难怪单梓唯看不上学校里面为搏他一笑鞍前马后的女生们,原来正宫娘娘在这里呢。想来也是,他从初中时代起就更偏好年长的女孩,每个男人的骨子里面都有恋母情结。
杏仁以为闻书遥对自己刚才说的话不高兴了,便给她吃定心丸,“闻书遥,你放心好了,梓唯哥和婉言姐就算再怎么登对,也不能走在一起。”
“为什么?”
杏仁把毛茸茸的小脑袋向闻书遥凑过来,小声说:“因为婉言姐已经结婚了。你猜猜他丈夫是谁?”
闻书遥茫然摇头,她对本城那些呼风唤雨的人物一无所知。
等吊足了她的胃口后,杏仁才说:“她丈夫就是靠情|色事业起家的泷商会娱|乐城大老板苏文明,这片红灯区有一半都是他的场子。”
“等等,你说谁?”
“苏文明,脸上有刀疤,上过杂志专访的。”
闻书遥手一抖,喝剩一半的鸡尾酒险些散满身。
她想起一件事。
大一上学期快放假的时候,榴莲酥难得回寝室一趟。她一回来,就买了两箱啤酒,说要和闻书遥一醉方休。同寝的女生一直讨厌榴莲酥,因为榴莲酥曾说她长得像河马,弄得女生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要抬起脸看看自己的鼻孔是不是真的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