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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婵乖巧点头，“嗯。”
“嗯你个大头鬼啊！你们别折磨我了——”
向也坐到上公园大门的石阶上，两手扶住快爆炸的脑袋。
陶燕坤煽风点火地轻飘飘提醒：“要进去快点哦，再晚人家要怀疑你进去的目的了。”
向也豁然抬头盯着她，刘海后的眼睛看不出什么神情。
陶燕坤切回寻常语调，“小光，别犹豫了，我今天赶过他们一次，赶不走的。大家都是自愿的，想帮你忙，更清楚会面对的是什么。猛虎难敌群狼，人多力量大不是么。”
向也环视围着他的半圈人，感觉自己成了橱窗里的烤鸭，个个看着他似乎都在轻轻点头，就连灵婵也自己爬下来，凑到吴妈和曾有良中间。
向也看时间，的确快要来不及，扶着膝盖站起来。
“好。”他艰难地下决定，“你们跟我走可以，但是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我让你们撤的时候，多一秒也而不能停留。不然免谈。”
从李星波开始，他的目光所到之处，陆陆续续有人说：行、嗯、好……
最后陶燕坤听众人说完才开口：遵命，小光队长。
第53章 第六章
向也迅速把人分为几个小组； 灵婵跟曾有良和吴妈，他带陶燕坤； 妙悔照看蒋天瑜，至于李星波； 因为那套制服向也对他另有安排。
这批弱兵残将分好组，向也不禁蹙眉，老的老； 小的小，还有一个看不见的，组个老年团都够呛。
蒋天瑜第一个表示不满。
“我跟大师一块进去不合适吧。”她示意妙悔那身标志性的和尚黄。
向也说：“……只是分个组互相有照应； 至于怎么进去； 八仙过海啊。”
蒋天瑜笑笑，“那还好。”
她那春游般的笑容让向也怀疑刚才答应得太轻率； 不过如今已然失去逆转局面的可能。
曾有良和吴妈带着灵婵在前头开路，当真像踏春夜游的一家三口。
蒋天瑜跟在向也和陶燕坤旁边，妙悔一个人断后，快到入口还回头望一眼； 李星波已经乘公车离开，妙悔忽然叹了口气； 默默又捻起佛珠。
验票的工作人员也打起瞌睡； 除了妙悔显眼点，其他几人如寻常游客顺利过了闸口。
“下一步怎么办？”进门汇合后，蒋天瑜问向也。
那边回：“找个安全地方藏着，等清场过后再出来活动。”
蒋天瑜追问：“哪安全？”
向也耸耸肩； “我说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公园那么大，五大洲的缩影都在里面了，还怕找不到地方藏么。”
曾有良反应过来，一拍脑袋，下巴直指向也。
“好啊，阿也，我忽然明白了，你让我们进来，不是打着清场把我们扫出去的主意吧，关门再进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向也并不否认，也不掩饰邪气的笑。
“连工作人员都躲不开的话，被淘汰了怪谁。再说，你进来还不容易。”他看了下时间，“现在十点零五，我和明辉约了凌晨零点，十一点五十的时候在前面环球舞台集合，到不了视为自动出局。”
蒋天瑜不由捏了捏拳头，“你可别小瞧人。”
向也歪歪脑袋，“那到时候见。”
说罢，拉着陶燕坤的手准备拔足。
灵婵吃惊地盯着十指相扣的手，心有不甘，曾有良捂住她的嘴已然来不及。
“阿也哥哥，你们要去哪里？”
陶燕坤扭回头说：“你玩捉迷藏会告诉别人藏哪里么。”
灵婵撅嘴。
曾有良把灵婵拉走，蒋天瑜挽着吴妈跟在后头，至于妙悔，还是断后。
妙悔不由怀念起那位死敌，如果李星波在，大概可以拌拌嘴解闷。
灵婵边踢着步子边问：“老曾，阿也哥哥是坤姐男朋友么？”
曾有良不清楚这个年龄段小姑娘的敏感，说：“是啊。”
“可是坤姐比他大哎。”
“……你怎么知道？”
曾有良还真没留意过这点。
“因为阿也哥哥叫她姐啊。”
“……是哦，嘿嘿，没想到你脑瓜还挺好使的。”
“比起你来当然好使。”灵婵说，“阿也哥哥有女朋友后是不是就不会来找我玩了？国珍她认的哥哥就是，交了女朋友都不理她了。”
曾有良安慰她，“不会的，他要敢不理你，我替你揍他。”
“你又打不过他。”
蒋天瑜在后面禁不住扑哧一笑。
吴妈出来救场，“他打不过还有我呢，你没看到我刚才正准备揍他吗。”
吴妈已经低调地把锅铲装进一个无纺布袋，拎手里。
“好吧……”灵婵应得还是有点低落。
*
陶燕坤感觉向也带她进了屋里。
“这是哪？”
向也在后面关上门，“你猜。”
“你有钥匙的？”
向也反问：“我需要钥匙么？”
陶燕坤想了想，自言自语，“也是。”
她被引到一张椅子坐下，向也说：“我还要准备点东西，你在这等我一会。”
“你总得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让你猜啊。”
向也已经走出一边，窸窸窣窣开始忙活，听得出他并未走远，陶燕坤安心下来。
“给个提示。”
“你闻闻，你鼻子不是挺灵敏的么。”
离的有点距离，又经过层层障碍阻挡，向也的声音模糊了些。
空气的确没有外面清新，甚至有点点压抑，若有似无飘着劣质脂粉的香味。
陶燕坤不确定地问：“舞台后台？”
向也笑了笑。
“我猜对了吧？”
向也没回答，片刻后拍拍手上灰尘走过来，“你怕么？”
陶燕坤说：“怕什么？”
“一会啊。”
“无知无畏，有什么好怕的。”
向也搬来一把椅子坐她对面，两条腿把她的半夹着。
“燕坤，如果过了今晚，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陶燕坤一听自己名字，登时心觉不妙，说：“不能。”
向也又换上那种泫然的委屈语气，“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
“肯定没好事。”陶燕坤说，“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求婚的话，我还是不会答应的。”
“……”
片刻的沉默叫陶燕坤讶然，“还真是啊。”
“小气鬼。”
陶燕坤笑，“小屁孩，你都没满法定年龄呢。”
“明年就可以。”
“那明年再说。”陶燕坤说，“不过我可先给你打预防针，你别玩单膝下跪那一套，跪了我也看不见，怕你冷场受挫。”
向也捉住她两只手，“我现在就受挫了。”
“年轻人就该多吃点苦，才能成长——”
椅子吱呀一声，是他忽然靠近，把揽进他的怀里，紧紧贴着。
好一会的僵硬与沉默。
向也松开她，说：“你心跳了。”
“……你死人么，谁的心不跳。”
“跳得很快，我听出来了。”
“那是你的。”
“也是你的。”
陶燕坤不想与他争，叠起双腿，手肘支在膝头托着下巴。
“你真不准备叫其他人进来避一避？”
不愧是陶燕坤，岔话题一流。
“要那么多电灯泡干什么？”
“反正我又看不见。”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今晚大道理有点多。”
向也摸摸心脏位置，正好在衬衫的衣兜，“真心话。”
陶燕坤微微晃动上面那条腿，向也挪了个位置，坐到她旁边，轻轻挨着她的肩膀。
偷偷摸摸进来，他没有开灯，全靠手机电筒，此时为了省电也熄了，与她面对同一个黑暗世界。
没有形状，也没有大小。
只有无穷无尽。
但因为气窗投进路灯光，向也的黑暗只有熄灯之际短暂的瞬间，适应黑暗后，只见两道昏黄的光柱斜斜从高处打下，颗粒漫舞。
“明天天亮后，你想去哪？”
向也倏然开口。
陶燕坤往他那边挨了一下，又回正，像亲昵的招呼。
“你陪我去？”
“那当然。”
“我们去钓鱼吧。”
向也轻轻道：“好啊。”
*
凌晨零点前的十分钟来得很快。
向也拉着陶燕坤往外走，说：“你猜他们被赶出去没？”
“你想他们留下么，真心话？”
向也认真想了想，“一半一半。不想孤军奋战，但也不想他们为我冒险。”
陶燕坤说：“那肯定还在。”
为防被巡逻的发现，碰头地点约在一个屋角。
向也拐到屋角的一侧，贴墙细听，没有有动静。他没有贸然过去，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在屋角正对的树干上。
另一侧果然传来一条细细的男声，“僧推月下门。”
向也松了一口气，边应边往另一侧拐，“妇解绮罗衫。”
看来是友军，陶燕坤小声开口，“……这诗你对的？”
向也说：“可能么。”
曾有良他们一个不少等在那边。
妙悔的脸色不是太好。
曾有良邀功，“厉害吧，我们大家都闯关成功了。”
向也泼他冷水，“别得意，第一关通常都是最简单的。”
“……你就不能说点好话。”
“都别说话！ ”陶燕坤命令式的语气让所有人噤声，“有人来了。”
向也看她示意，正是刚才他们来的方向。
“是明辉的人。”
如果是巡逻的工作人员，大概率会吼一声“那边是什么人”，或者电筒往这里扫射。
曾有良细声细气，“想玩偷袭啊！阿也，不是约的零点吗？”
陶燕坤插话，“约了明辉也不见得会遵守。跟敌军较量，你还想讲江湖道义么。”
向也示意另一个方向，“我们往那边撤。”
于是他拉上陶燕坤打头，依旧妙悔断后，一排人帖着墙根走。
“不行。”走到墙中段时，陶燕坤骤然拽住他，“那边也有人。”
“……确定？”
陶燕坤歪了下脑袋，“你还信不过我的耳朵？而且来的不是一个人，有好几个。”
众人目光齐齐聚到他身上，向也说的，任何行动听他指挥。
他鼻尖冒汗，说：“大家听好，擒贼先擒王，我们要拿的是明辉。至于其他人，能放倒一个是一个，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保命要紧。”
“Yes， sir！”
目光的焦点移到灵婵身上。手还有模有样抬起在眉角旁。
向也补充，“曾有良，看好灵婵。”
曾有良拍胸，“包在我身上，徒弟。”
向也：“……”
陶燕坤说：“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那，大家各自保重了！”
向也拉着陶燕坤往前冲。
妙悔先反应过来，“我们往那边冲？”
蒋天瑜声音急了，“你问我，我问谁啊。”
向也和陶燕坤刚离开墙体遮挡的那一刻，躲另一侧的虾兵蟹将立刻喊道：“在那边！”
是康力的声音。
向也攥紧她的手，发足狂奔。
他们还在草坪上，前方是一道与水泥路隔开的灌木丛。
向也来不及提示太多，直接喊：“灌木丛，五十厘米——跳——”
陶燕坤灵活地随他号令蹦起来，轻巧地跨过饿了灌木丛。
向也惊喜道：“身手还可以啊……”
陶燕坤直接骂回去，“废话，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只是眼瞎，腿不瘸、耳不聋、脑袋还比你好使，服气么？”
“……”
*
向也刚逃出来的地方，乱战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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