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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一点的桑家人不敢再大意轻敌，而同样晓得其中利害的赵家更是忧心忡忡，单凭一个价值连城的帝王绿，赵老太太再不喜欢赵哲母子也不得不承认今非昔比的赵哲足以成为赵家不可或缺的助力。
在这样的迷惑之下，大多数人对于罗雯的忌惮转移了注意力，倒是鲜少有人关注赵哲的赌石能力。
桑立波一直记挂着那帝王绿的项链，这会看着大厅里密密麻麻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
邱民站在一边宣布规则，所有下人都退下了，此时只有桑跟赵两家人在。
“这么多，出绿的几率有多大？”赵家老太太对翡翠这一行不太了解，大厅里堆满大大小小的石头晃得她眼花，一时间蹙起了眉头。
桑老太咯咯在旁边笑出了声，“赵姐恐怕不知道，邱先生可是行内的好手，多少人要看一趟他的货都得眼巴巴等上十天半个月，出绿的机会自然要大过其他家的。”
邱民见桑老太给他打广告，颔首谦虚道：“桑老太太过奖了，都是混口饭吃。”说着，他讲视线转到挽着袖子的两个人，“赵少爷，桑少爷，你们两人各选一边，挑出的毛料当场解石，出绿的情况下以翡翠档次品种比高低，如果是相同种类，便以水头色泽一较高下，两位同意吗？”
桑立波跟邱民熟识，自然信得过他的人品，“听邱先生的。”
赵哲也没有意见。
两家在大厅里摆上了桌椅跟茶水，赵哲跟桑立波两人一左一右进行选择，邱民事先摆放很有讲究，两头多为小块毛料，数量相等，越接近中间毛料的体积逐渐加大，可最大不过篮球大小。
罗雯扫了一遍全场，四百块毛料里面就五六块出绿，品种档次参差不齐，这在毛料里面已经算是难得的了。
“妈，你看，立波就是聪明，挑的皮色都不错。”桑家老太太那边叽叽喳喳变成嘀嘀咕咕，六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劲在那边夸着桑立波。
罗雯理所当然坐在了赵灵芝的身边，瞧见赵灵芝神色紧张，轻轻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笑道：“阿姨，别担心，你还信不过阿哲吗？”
冰凉的小手覆盖着赵灵芝同样低温的手背，后者一愣，想到赵哲，这才将目光投到另外一边，蹲在地上查看的儿子后背已经很宽广，足以撑起一片天了，对的，她应该相信自己的儿子。
赵家老大却是在一边有些担忧，“这赵哲怎么回事，专看不选，桑家都选了好多了，品相都很好，出绿的机会很高啊。”
赵家老太太也看到了两边明显的对比，原本满满的信心此时也有些打鼓。赵哲小时候凭感觉就摸出了大大小小许多翡翠，赵老爷子对他极为**爱，就算后来赵老太太当家，赵哲也私底下开出了不少好东西贴补家用，可这两年不见，天晓得他的感觉还准不准。
要是这个时候掉链子，往后在朱家的事情上就被动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除了干看着也无济于事。
令罗雯惊讶的是，桑立波挑出的十来块毛料里边就有三块出绿，看来确实有几分本事。
两人搜寻过去，正好到中间的地方，赵哲伸手要去捡其中一块碗大的毛料时候，桑立波眼明手快就给截了下来。
“嘿嘿，这可是我先看到的，对不起了。”桑立波笑嘻嘻抓着毛料没有半点想让的意思，笑话，战场无父子，何况现在事关朱家的主持权。
赵哲耸了耸肩，“我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特别看好。”说完，当真是错开身体又去别处搜寻了。
桑立波闹了个无趣，撇撇嘴不再吭声，研究起手中的毛料，一看之下却是蹙起了眉头。
这毛料皮色好，质地细腻光滑，颜色更是高级翡翠的喜爱土壤，可掌心一道裂缝令他踌躇不定，口子不大，却很深，刚才压在地面没看到，现在翻过来，在灯下可以一眼看到里面白花花的石头，看不到绿。
他估摸着这毛料就算出绿，沿着扣子的内径切掉一个圆圈，那剩下的比一个鸡蛋还小，价值也难高。
赵哲刚才没看到这口子，想必也是被骗了，想到这里，他眼珠子一转，蹲在地上微微转身遮住了众人的视线，手里抓起地上的一些泥沙，细细将那条缝隙也填埋上，再死死压紧。
做好这一切，他揣着石头一路继续寻过去，再挑了两块毛料，回头的时候正好见赵哲手里拿着一块，随即笑道：“赵少爷，别说叔叔欺负你，挑毛料还是要经验跟速度，我已经挑了不少好的，这一块就让给你了。”说着，他走到赵哲的身边，将刚才那块两人看中的毛料递给了赵哲。
赵哲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晚辈，也便点了点头，“谢谢叔叔。”
桑立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罗雯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最后，桑立波从十来块毛料里头挑出一块最为上等的，个头有半个篮球大小，而赵哲二选其一，最后还是选择了桑立波让出来的那一块。
“阿哲，你可想好，现在没有限制时间，你还可以好好找找。”赵老太盯着那块黑不溜秋的石头，还是桑立波让出来的，心里顿觉没底，禁不住出声提醒赵哲，言语中不乏严厉。
赵哲却是摇了摇头，“不用了。”赌石这东西，每个人看的都不一样，也没有硬性的标准可以衡量。
可赵老太可不懂，还想再劝，邱民却是已经上来，“既然两位都选好了，那现在就解石吧。”
说着，解石师父已经上场，小型的解石机摆在客厅，两台，两块毛料同时进行。
赵哲看向一边的罗雯，见对方眉眼弯弯，眼带笑意，他的嘴角也露出笑容，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
第349章 最大赢家
现场解石的时候两家人都围在了一起，毕竟自家做这个生意向来看到的都是成品，也少有去看原石，甚至去参观解石的，这回可不一样，这两块毛料的赌注很大，其中的利益在每个人的心中盘算都各自不同，所以瞅着这两块毛料一点点解出来，每个人的心情都很紧张。
邱民见大家都这么感兴趣，也不好让他们一直干站着，于是热心为两家分析起解石的重点，“桑少爷的这一块是白盐砂皮，经过风化跟沉淀之后，外表质感粗糙，里头肉质比较细腻，这种原石历史普遍比较悠久，也是出产玻璃种翡翠跟冰种飘花翡翠几率较高的原石。”
众人听到这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然是桑家，桑老太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而赵家人的脸色却有些紧张。
“那阿哲选的这一块呢？”事到如今，赵老太也顾不得端架子，心里也是着急。毕竟这块毛料不仅是桑立波不要剩下的，而且个头还很小，虽然知道翡翠不能按体积计算，可若是开出同样的品种，在估值方面体积也会算进其中一个选项。
邱民转到另外一边，还没开始介绍那边的解石师父就喊了一句，“老板，这东西有缝隙，一动刀就开始掉沙子了。”
邱民一愣，赶紧就上前看了看，顿时觉得尴尬，只得转头跟赵老太解释，“赵少爷这块毛料有一条缝隙，可能是泥沙包住了没看见，里面若是触碰到翡翠可能翡翠会有裂痕，若是石头的话就不打紧。”
赵家老大一听，当场就不乐意了，横眉冲向桑立波，“桑立波，你阴我们，明知道这块翡翠有猫腻才让出来的。”
“呵呵，这从何说起，赌石赌石，原本就是各凭本事，我让出一块毛料，那里面还有很多毛料，不见得就要选择我让出去的那一块，自己选择的怎么好赖我？”桑立波一张嘴可不输给女人，再说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怪赵哲自己眼瞎没看清楚。
“赵大老爷这说的什么话，我家立波可没逼着赵少爷去选一块破烂的，就算是有缝隙，商场如战场，难道我们还得好心给你们提醒不成？”桑老太一副鄙夷的神色丢过去，就像是给了赵家老大一个狠狠地耳光。
“你……”赵家老大气得脖子青筋暴起，又不能冲桑老太发火，于是转移了目标，将火气全都撒在了赵哲的身上，“你是猪脑子啊，还天才呢，连条缝都看不出来。”
赵哲站在那里垂着头没有说话，赵灵芝见着儿子受委屈当场就把他挡在身后，“大哥，神仙难断玉，阿哲还小，看走眼是难免的。”
“小，他这一看走眼，知道我们要损失多少吗？”赵家老大吼得更大声了。
赵老太心烦意乱，扶着太阳穴低喝出声，“都闭嘴，毛料还没解出来，吵什么。”
罗雯扫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退到一边的赵家大少，暗自摇头，难怪赵老太瞧不上他，实在是太过冲动鲁莽，成不了气候。
“呵呵，邱先生尽管解出来，我看这石头还行，出绿我便买下了。不知道赵老太太是不是肯割爱？”罗雯站出来，将赵家母子都挡在了后边。
这是明摆着给赵家找台阶下，在外人面前难堪了一回的赵老太缓和下脸色，这才点了点头，扯出一个笑容，“那就随罗小姐的意思。”
桑家六朵金花就纳闷了，瞧着罗雯像护鸡仔一样护着赵家母子，暗道该不会这赵哲真是被罗雯给**了吧。
邱民得了指示继续解石，经过一场争执，桑立波那块大毛料的进度反倒比较快些，桑立波站在师父后边，一见到一抹异色立刻便喊道：“出绿了。”
一声呼喊下，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桑立波第一个坐到了椅子前，拿着湿布擦拭擦开窗口的绿色，观察之后，满足笑道：“是冰种飘花，水头很足，不愧是邱先生的好货色。”
邱民作为裁判，第二个擦看翡翠的皮相，末了点点头，“桑少爷说得不错，冰种飘花，属于高档翡翠了，水头也不错，能个好价钱。”
“哎哟，我们家立波真厉害。”那一头，桑家六朵金花七嘴八舌就把桑立波夸上了天，边说还边斜眼瞄着赵家那边，赵家人的脸色像是死了爹娘一样难看。
赵老太已经有些泄气，意兴阑珊回到了位置上，眼不见心不烦。
可人群中又传来了一声，“出绿了，赵家少爷的也出绿了。”
腾地一下子，赵老太又站起来，蹬蹬走向了人群，果然见到邱民被赵家人围在中间观察擦开的窗口，小小的只有拳头大小的东西在机子上有些寒碜，赵老太心里还有些紧张。
突然，邱民脸色一变，“这是老坑玻璃种的苹果绿，正宗的苹果绿。”说完，竟是有些爱不释手放在掌心里细细查看。
老坑玻璃种苹果绿！
两家人都炸开了锅。就算赵家不经营翡翠生意也都懂得一些常识，翡翠之中属老坑玻璃种品种最好，而玉色中又以帝王绿最佳，而仅次于帝王绿的便是苹果绿，正宗的苹果绿在市场上也是有价无市的极品翡翠。
“我看看，我看看。”桑立波也是一愣，急忙就跑过来抢着看翡翠的窗口，一看之下竟是一惊，想着这是自己拱手让出去的东西，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这可真是大大地打脸了。
“两位老太太，不知道这还需要继续解下去吗？”邱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