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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少琛示意他进书房。
“周洲都承认了,交待得很详细,包括掺用发芽土豆、给蔬菜打催熟剂以及准备用瘦肉精等禁用兽药的事儿。周大力只揽了掺用发芽土豆的事儿,显然不知道周洲做的其他事儿。现在怎么处置周洲?”杨远请示荣少琛。
“周洲表现如何?”
杨远面带不屑地哼道:“开始还嘴硬,看到‘公安机关’的铁证后,才软劲儿,听说罪名不轻时,竟妄图把责任推到他父亲身上,枉周大力还为他揽罪。”
荣少琛厌恶道:“冥顽不灵,先关他几天。”
“是。”
“林苹找闻焕东没有?”
“找了,闻总拒绝。”
“让闻焕东给她一点希望。”
“您的意思是……”
“大事化小。”
“好。”杨远早就猜到这种结果,并不奇怪,但并没有马上出去。
“还有事儿?”荣少琛看着他。
杨远犹豫了下,才出声:“有件事儿,我觉得不太对头。”
“说。”
“按周洲所供,他昨天掺发芽土豆的量只比前几天多一点点,前几天工人们都安然无恙,连拉肚子的都没有——我仔细查问过,昨天却出现大面积急性中毒事件,我觉得很蹊跷,找相关专家了解了情况,都说以周洲说的量,不可能造成这么多人中毒。”
“周洲记错了数量?”
杨远摇头:“我们是根据周洲提供的食材出库记录提取的数据。”
“说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都只是猜测,没有……”
“说。”
“我怀疑前几天工人们没中毒,是因为发芽的土豆根本没用到当天的营养餐中去,而是被有心人偷偷攒起来了,直到昨天才拿出来一起用。”
荣少琛目光一凛:“你怀疑有人故意制造这起中毒事件?”
“您听我说远,”杨远点头继续说道,“我们每个下属工厂食堂都有分蔬菜区、鱼肉区和水果区,每区都有主要负责人。我分别查问了那三家发生中毒事件的食堂蔬菜区负责人——他们是最有机会在土豆上做手脚的人,但他们均表示都是按照平常程序来操作的——时间太仓促,他们的话还有待考证。”
“食材每天早上七点前送到,搬运、清洗、切菜、配菜都需要时间,那三家工厂食堂人手并不多,要瞒着别人攒和换土豆,不是简单工程。”荣少琛质疑。
“我们所有下属工厂中,那三家工人最少,均不过千人,偷梁换柱相对来说更容易。”
荣少琛没追究这个问题,转问道:“就算是他们做的,目的呢?”
杨远避开他的问题反问道:“发生中毒事件后,最让您震惊的事儿是什么?”
“周洲用不正当手段经营养种殖场。”
“对。如果没发生这么恶劣的中毒事件,我们绝不会查养种殖场。也许这就是对方制造中毒事件的根本目的。”
荣少琛沉思片刻道:“恶性中毒事件加上养种殖场的不正当经营,不但会让周家父子倾家荡产,一辈子翻不了身,还逃不掉牢狱之灾。这个幕后之人,不但恨透了周家父子,还十分了解他们。有嫌疑人选?”
“这个人既然能发现周洲这么隐秘的事儿,又与下属三家工厂有关联,一定是荣腾分公司的人。我已经派了人去调查荣腾分公司所有与养种殖场有过接触的人。”
荣少琛眼睛一眯:“闻焕东与周家父子接触最多吧?”
“闻焕东虽然是营养餐的总负责人,因为有过敏性鼻炎,闻到猪圈的气味儿就会不停地打喷嚏,所以他只去过一次养种殖场——那时候周洲还没回乡。上周养种殖场与荣腾搞了两次采摘一日游活动,大多数荣腾分公司的员工都去过养种殖场,但闻焕东参加总公司临时会议,没参加分公司活动。”
荣少琛记得那次会议,又有些疑问,不过没等他说出来,杨远便再次出声道,“您怀疑闻总是欲盖弥彰吧?我开始也有怀疑,所以特意调查了闻总,发现在荣腾与养种殖场合作前,他和周家父子完全没有交集,根本不认识,所以谈不上有仇怨。事实上他和周洲关系还不错,先后借了六十多万给周洲——如果有心害周家父子倾家荡产,完全没必要浪费这一笔钱吧?”
“借六十多万给周洲,他胆倒是蛮大。”
“养种殖场这只母鸡在,他怕什么?”
荣少琛觉得有道理,没再质疑,转言道:“从食堂各级负责人查起。”
“嗯。”
“给闻焕东打电话。”
“我马上打。”
“抓紧调查。”
“是。”
在杨远给闻焕东打电话时,眼睛又红又肿的林苹正在荣腾公司大门口徘徊。
昨晚丈夫和儿子被警察带走时,几乎崩溃的她给闻焕东打过电话,说明情况,求他帮忙,闻焕东叹息地表示心有余而力不足,婉声拒绝。
刚刚给侄女打过电话,见侄女说在想办法,她默默地挂断了电话。她对涉世不深的侄女本也没抱什么期望。
抬头看着高高的大厦,她暗自垂泪。
闻焕东是她现在唯一能求的人,但他拒绝了她。
如果说出那个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也许闻焕东会尽力相帮吧?不过这样一来,只怕她后半辈子的人生又要支离破碎了。
救儿子要紧,管不了那么多。
万般无奈的林苹咬牙擦掉眼泪,带着沉重的心情敲开了闻焕东办公室的门。
第225章 柔肠百转
闻焕东正在接电话,见林苹进来,随即匆匆挂断电话。
隔着宽大的办公桌,林苹局促地恳求:“闻总,求您帮帮小洲吧。”
闻焕东放下手机,叹声道:“我何尝不想帮呢?但这事太棘手啊。”
见他仍不想帮,林苹咬咬牙,哽声道:“闻总,其实小洲他……”
她实在不想说这个秘密。
见她哽咽得说不出话,闻焕东叹了口气:“小周求财心急,一时糊涂,我懂。其实也怪我疏忽,以为有周总能把持一切,我监管不利,也难辞其咎啊。”
林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没出声,只是忐忑地看着他。
闻焕东微顿几秒转问道:“对于这件事儿,你的期望是什么?”
林苹一愣,随即答到:“求公安机关从轻处置他俩。”
“有关养种殖场和荣腾的合作呢?”
林苹苦笑:“我哪还敢奢求合作啊,只要贵公司不深究责任,我就阿弥陀佛了。”
“其实从昨晚到今早,我一直在找公司好友帮忙。”
林苹慌忙追问:“结果怎样?”
“暂时还没结果。”
林苹顿时很失望,再次想着如何把秘密说出。
这时闻焕东话音一转:“转机还是有的。”
“什么转机?”林苹不敢抱太大希望。
“以前你们给荣盛送的营养餐食材原料,除小部分不当季蔬菜,绝大多数都是从附近养种殖户手中收购的,从来没出过问题。后来你们自己搞了养种殖场,但我们签的合约上并没写清你后期材料一定要来源于养种殖场。明白吗?”
林苹茫然地摇头。
“我是说,虽然你们的养种殖场出了问题,但到目前为止,那里的农产品并没有投入到荣盛的营养餐中,对荣盛并没有造成任何不良危害。所以你们完全可以说根本没打算把养种殖场的产品用到荣盛营养餐中。这样我们的合作还能继续,懂了?”
林苹这才点头,不过又忧心地问道:“但土豆中毒事件我们推不了责任。”
“那就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拿出诚意,让老板相信你们诚心悔过,求他再给次机会,我会在一边帮说好话。”
“怎样才算有诚意啊?”
“比如让利。”
理林苹倒是听懂了,仍然一脸沉重:“就算贵公司能放过我们,法制部门也不会答应啊。大力父子坐牢去了,就算能和你们继续合作,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撑不起来。”
“据我了解,相关部门明天才会去调查取证,如果今天能把养种殖场所有不良问题清除干净,他们明天不就无从可查?”
“昨天已经有人来调查了,要不然大力和小洲也不会连夜被带走。”
“昨天去的是我们总公司的人。”
林苹不信似地抬头,见闻焕东郑重地点了头,这才有些激动:“那就好,那我马上回去处理问题!”
“等等!那么大个养种殖场,你一个人怎么处理?”
“我,我尽量发动亲戚朋友。”
“先别急,”闻焕东转呼秘书进来,“打一份高价招点工的启事。”
说完相关要求后,他补充道,“把工价印显眼些,印两百份,赶紧去。”
“是。”秘书忙不迭出去。
闻焕东随即对林苹道:“到时候你喊几个人一起尽快把这些启事贴到附近村庄,人多好办事……”
林苹怯怯地打断:“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呢,我……”
为了办养种殖场,能借的亲戚朋友早都借遍了,这会儿养种殖场又出了状况,别人不找她还债就算仗义了。
闻焕东摆手道:“钱的事儿以后我和周总算,先过了眼前难关再说。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周家庄。”
“闻总……”
“我也希望他们没事儿,你先坐,我联系蔬菜种子。”
林苹点点头,却没坐下,而是默默地站在一边,目光复杂地望着背对着她打电话的闻焕东背影。
他做事还是这么细心。
唉……
想到周家父子被带走后,她犹豫了很久才给闻焕东打电话。他的婉拒在她意料之中,为了帮儿子,她不得不亲自来找他,她甚至做好了被羞辱的心理准备。
她没想到闻焕东对她如此礼待,她连那个秘密都没讲,他就在想方设法帮她的丈夫和孩子。而且他在看她时,双眼里也没有一丝异样的波纹,难道他真的没认出她?还是真的把她给忘了?
虽然时隔这么多年,那天她仍然一眼就认出了他——他还和以前一样清瘦,除了额头多了几道代表年轮的皱纹。当时她像遭了雷击一样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曾经幻想过与他再相逢的各种场景,独独没想过会在自己家里、在自己丈夫身边见到他。当他若无其事地和她打招呼时,完全如同陌路人时,她心痛难忍。怕失态,寻了借口,迅速折回厨房,再也不敢出现在有他的餐厅。
曾经她一直以为自己恨透了他,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恨之深都是因为爱之切,无论周大力对她多好,她心底深处始终没有忘记最初的他。但是他把她忘了。也许二十多年前他就把她忘了,要不然也不会不声不响就离开她另娶她人。
那天下午,她去哥哥坟前坐了一下午,也哭了一下午。后来几次再遇闻焕东,他都是彬彬有礼地笑对她,完完全全感觉不到他对她的记忆,顾及诸多因素,她也没有加以试探,而是尽量避开与他的接触,却又几次忍不住远远地看他,默默流泪。
后来周大力要周洲回来帮忙打理,虽然她很想见周洲,又怕周洲与闻焕东有接触,所以表示反对,没想到周洲听周大力说到利润时,立刻表示返乡,怕他们怀疑,她只得装出一脸开心样。没过多久,她的担心成了现实,即使她想方设法,也没能制止周洲和闻焕东的接触,他们还很投缘,尤其闻焕东几次借钱给周洲后。
面对这一切,她只有暗暗忧心。无力改变一切的她只得安慰自己:闻焕东已经忘了她,他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