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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鸳心里一惊,仍硬着脖子道:“去夫人那里做什么,你这个死婆子难道又想出什么馊主意诬陷我们小姐不成?”
张大成家的恼怒地瞪了清鸳一眼:“死蹄子,还嘴硬!你当我不知道你们主仆之间的那些丑事吗?说,这一大清早的,夫人的安不去请,私自跑出府去作甚!”
清鸳一时语塞,关于此次出府,她正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还没有想好呢,这个张大成家的就开始逼问了。
“我们……”清鸳心一横,粗着脖子道,“我们小姐的事,何时轮到你这个婆子管!我们小姐怎么说也是大老爷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身位地位与伯宁侯府的没什么两样,你这个婆子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多舌来过问我家小姐的私事!要问也是夫人亲自过问才是,何是轮到你这个下三滥的了?”
张大成的被哽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论身份地位,她连二夫人身边的陪房刁妈妈的地位都不及,怎么有权过问府里正经嫡女的事情,那不是犯上吗?
但是,这个张大成家的可不是吃素的,当下冷笑一声道:“死蹄子,真是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你当你们小姐是宝,以为夫人老爷老太太护着她不成?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清楚,这府里头谁说了算?你这个死丫头,缀使自己的小姐做出这等没脸的事……”
她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震得耳膜“嗡嗡”地响,自己的左脸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打人者力道极大,显然愤怒至极,一点情面也不给。张大成家的半边脸登时肿了起来,嘴角一丝血丝流了下来。
张大成家的顿时被打晕了,有些分不清状况,她捂着脸,叫嚣道:“谁,哪个王八羔子好大的胆子,竟敢打老娘?”
“打你怎么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随着话音落处,又一声“啪”的一声,张大成家的右边脸颊又狠狠地挨了一巴掌,右边又肿了起来。这样一来,左右脸颊总算平衡了。
清鸳惊愕地看着陈宝珠,嘴巴张着,都快合不拢了。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家小姐也会打人!更没有想过。自家小姐给别人的“赏赐”竟然是双倍的!
方才……小姐的姿势好潇洒啊,右手落下,紧接着左手扬起,简直是太精彩了。
清鸳这个时候想到的是,她应该唤紫兰过来看看才是,看自家小姐如何惩治恶奴,替她们大大地出了口气!
张大成家仍然捂着左脸颊,但那个样子。是一副被吓傻了模样。她瞪着陈宝珠,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她一直以为,这位寄人邻下的五小姐是温顺怯弱的,她能逃过一劫又一劫,只不过是她运气好,老天爷在帮着她罢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温顺怯弱的五小姐也会有出手的时候,而且下手的凌厉绝不输于二夫人!
“怎么,还没睡醒是吗?还要不要再来一掌?”陈宝珠冷冷道。她的目光冰冷。话语里冷气迫人。容颜冷峻,宛若九天神女,不容有半点猥獬。
两边脸颊的疼痛,还有被打的屈辱令到张大成家的一点一点清醒。她似乎有些发觉自己打错算盘了。病着的老虎,依然是老虎,而自己,似乎把病老虎当成病猫了,才吃了这么大的亏。
她在二夫人面前怎么得势,在一干丫头婆子面前怎么张牙舞爪,耍尽威风。但在陈宝珠面前。仍然是下人,根本没得比的。
就好比现在。她白白挨了两巴掌,也绝对不可以还手,一还手的话,就是犯上。到那个时候,错的人便是她了。
她捂着腮帮子,恶狠狠地瞪着陈宝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五小姐打得好。只不过,待会儿到了夫人面前,看五小姐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得意!”
清鸳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自家小姐是太逞一时之快了,后患无穷啊。不过当时那种情形,这个人居然说出诬蔑自家小姐的话来,换作谁也会忍不住动手的!
陈宝珠并不看她,而是拍拍双手,仿佛刚才那两巴掌弄脏了她的手。她冷哼一声:“怎么,张大成家的,时至今日你还想无中生有,诬陷我不成?”
“五小姐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边清楚。”张大成家的咬牙切齿道,“待会到了夫人面前,五小姐不要心虚便是。”
“我心虚?” 陈宝珠冷笑道,“张大成家的,你无端端赖我做了什么没脸的事情,可有证据?”
张大成家的一时语塞。今天她布下的暗线前来禀报,五小姐急匆匆自后门出去,她就知道事有蹊跷。后来她听府里的人说,马场的西蒙国李公子离开了马场。联想起平日里二人的亲密程度,她马上想到,这位五小姐一定是去追情郎去了。
至于证据,那辆马车跑得那么快,她们根本连方向都弄不清楚,怎么追呢?
所以自此至终,一切看起来都好像自己的臆断,在证据方面好像欠缺了些。
张大成家的暗暗后悔,自己应该派些得力的小厮快马加鞭追上去才行,这样一来,由于没有证据,倒被那个丫头问住了。
她眼珠一转,马上想到了那辆马车:“你们坐了马车出去,我只要把那个赶车的唤来问话,不就有证据了吗?”
陈宝珠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你倒说说,是哪辆马车?”
陈家媳妇的那辆马车根本就不是伯宁侯府里的,而陈家媳妇也不是伯宁侯府里的人,她只不过是在京城各府的夫人小姐要出行,府第马车不够用的情况下,才过来帮忙的。京城里像她这样做这种营生的,少说也有几十家上百家的。
陈宝珠笃定地相信,除非张大成家的不要命了,不然的话,她绝对不会一家一户去问的。
张大成家的首先将自己出府的事情定性为伯宁侯府的丑事,然后她自己再把这件“丑事”宣扬出去?除非她活得不耐烦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巧妙应对
陈宝珠能够想到的,张大成家的当然也能够想到。这可关乎她,以及她一家的命运,弄不好她这一生可栽在这里了。她思前想后,苦于自己手头上没有证据,语气也软化不少。
可是这毕竟是个扳倒这位五小姐,自己在二夫人面前立功的大好机会啊,张大成家的委实有些不甘心。
“那好,就请五姑娘说说,这一大早的,姑娘不是去会情郎,是要到哪里去呀?”张大成家的不服气道。
陈宝珠冷嗤一声:“张大成家的,难道除了这方面,你的脑子里就从来没有想过别的吗?什么事情都得朝着这个方面想吗?真是无知!”
张大成家的被抢白,看了看陈宝珠,执拗道:“既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就请五姑娘说出来罢。如若不然的话,我可没有忘记我的职责,府第里的小姐擅自外出,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夫人的!”
终于把二夫人抬出来了。
陈宝珠微微一笑:“你且尽管禀告二婶去,我也正打算找二婶过来评评理呢。”
张大成家的一怔,抬头看向陈宝珠,见后者非但没丝毫慌乱,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倒令她犹豫起来。
看这位五姑娘身边的清鸳,倒是一副强自镇定的样子,而这位五姑娘却是神情自若,仿佛天大的事情她都占了理,根本不畏惧你怎么诬陷她。
张大成家的咬咬牙:“既然五姑娘如此执拗,不给老身我情面的话。我也不必替姑娘遮着掩着了,我这就禀告夫人去。”说完转身要走。
陈宝珠听得好笑,这个老奸巨滑的老婆子,几何时替自己遮着掩着了?她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呢。
她再度微微一笑:“妈妈尽管前去便是,只不过不要怪我事前没有提醒于你。我此番出去,可是奉了府里贵人的命令,出去置办一些东西的。反正我是不怕的,到时候妈妈禀告二婶,二婶要查也是可以的,但是开罪了贵人,二婶怪罪下来,我就无法替妈妈说情了。”
府里的贵人?
张大成家的当然知道现今府里就住着一位贵人。身份地位尊贵无比。难道说,五姑娘是奉了他的命令出去办事吗?
张大成家的想想,觉得不大可能。堂堂四皇子,如果要唤人出去办事,叫屋里的丫头不就成了吗?难道非得兜一个大圈子专程来叫五姑娘出去替他办事吗?
一旁的陈宝珠幽幽道:“妈妈知不知道,昨天深夜四皇子把我召去,说是要与我秉烛夜谈至天明。一个堂堂皇子做的事情如此怪诞。那就不难解释他为何不遣屋里的丫头,偏偏要我替他去办事了。”
张大成家的心里一震。的确。这件事情她今天一大早就听说了。她还听说,为了这个事儿,二小姐闭门不出,二夫人怒意冲冲奔去竹韵院兴师问罪,但最终还是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如果连二夫人都不敢得罪的人,自己去得罪,那不是找死吗?
但是大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地放弃了,她实在有些不甘心。
她眼珠一转,问道:“姑娘既然说是四皇子差遣你出去办事。而办的事情又秘不能言,那总该有个凭证吧?”
清鸳本来看到张大成家的一脸沮丧的神情十分的高兴,心想,自家小姐还真是古灵精怪,脑子转得特快,如今连四皇子都拿出来当挡箭牌了。
昨晚的事情真是一个绝好的借口,没想到四皇子“怪诞”的性子倒成了她们今日出行的最好掩护。她正高兴间。忽然听到张大成家的又冒出这么一个试探的点子来,她心下一惊,不由把目光投向自家小姐。
陈宝珠神情自若,看着张大成家的,没有说话。
张大成家的也正在看着陈宝珠。虽然在脸上,她看不出面前的五小姐有多惊慌,但是自己的这个主意实在是高。她打死都不相信,堂堂四皇子会支使府里的小姐替他办事。四皇子的性子再怪诞,多年来的宫中生活,至少也该知道君臣有别吧?
“五姑娘,拿不出来了吧?”张大成家的狞笑道,“我早就猜到了,姑娘明明就是自己偷偷溜出去的,哪有什么凭信……”
张大成家的还要继续说下去,就感到眼前一闪,一个方形、碧绿澄透的玉佩垂于自己的面前。
这枚玉佩,不管从色泽,还是其他方面看,都是上上之乘,堪称玉中精品。
张大成家的这些年来在府里,也见识了不少好东西,对于玉的成色与贵贱还是分得出来的。
当下她两眼发直,整个人已然呆住。
这绝对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材质世上难寻,拥有者非富即贵。只有身份尊贵之人,才值得拥有它。说此物为四皇子所有,她一点都不怀疑。
没想到面前这位五姑娘竟然会有四皇子的东西,联想起府里关于这位五姑娘与四皇子的传闻,看来似乎真有此事。张大成家的猛然想起自己方才还口口声声说,五姑娘私自外出,与情人约会……如果五姑娘有情人的话,这情人不就是四皇子吗?
张大成家的惊出一身冷汗来。她拍拍胸口,幸好她刚才没有说错什么,不然的话,“奸夫”两个字自她口中蹦出,再传到四皇子的耳朵里,自己怕是要诛九族了。
清鸳在一旁看着,见局势突然急转直下,自家小姐神色不变,倒是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张大成家的,一转眼的功夫,马上惊慌起来,不由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再次看向小姐,对于小姐的随机应变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令她觉得十分意外的是,那块看起来十分贵重的玉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她陪着小姐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小姐的手里拿着什么四皇子赏赐的东西啊?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或许是四皇子单独见小姐的时候,给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