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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态度。”
回去的路上,秦蒙把着方向盘,在红灯前等待。
他的态度。
他从来没说过。
一阵恐慌涌上心头,或许他对自己只是依赖,并非喜欢呢?他这样孤僻,或许根本不会喜欢别人的。
秦蒙趴在方向盘上,心中惴惴不安。
怏怏的回到陆子由家,他已经坐在沙发上撸狗,听见她进门的声音,也只是歪头看了眼,连招呼都没打。
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秦蒙进屋换了身居家的衣服,出来客房门,下意识去看陆子由,他依旧冷冷淡淡坐在那里,不看她也不说话,不知道又为了什么闹脾气。
许是下午贺茴的一番话,她也有点烦闷,没有开口,抬脚去厨房做饭。
她一刀刀切着案板上的蔬菜,清脆的声音盖过了两人的沉默。
忽而,客厅里的男人开口,声音低哑,不似平时调侃语气,有些阴郁,“我刚才洗了几件衣服,你待会儿帮我晾了吧。”
语气理所应当,仿佛秦蒙是他的什么人。
是啊,是什么人呢?
切菜的手停下来,秦蒙昨天心里还维稳的那条线,瞬间崩断,七零八落,勒的心脏痛。
做饭,晾衣服,开车,把她当什么,厨子吗?还是保姆司机?
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态度特别,如果没有想要告白的想法,就不要试图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可以照顾他一辈子,只是希望先开口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就这么卑微的想法。
陆子由半晌没听见人回答,疑惑着抬头望过来,发现小女人站在厨房那里,双眼通红地望着他,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落下来,滚得满脸都是。
他一阵心慌,连忙想要走过去询问。
却被迎头一颗芹菜打了脸。
“陆子由,我烦死你了。”
秦蒙哭着喊了一声,便捂着脸跑进客房里去,“哐”的关门声巨响,振聋发聩,似乎要把陆子由的世界都震碎。
他呆呆看着那扇被关闭的紧紧的房门,芹菜被身上的毛衣挂住,有些滑稽。
满脑海都是秦蒙刚才的眼神。
除了气愤,还有失望。
门里门外隔绝成两个天地,压抑着暗流,被寂静撕碎。
☆、二十三天
爱情并非一片坦途; 也并无永久的宽容。
秦蒙仰躺在枕头上的时候; 突然就想起这句话,她侧过身蜷缩起来,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 像个依赖温存的孩子。
眼泪根本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从眼睛划过鼻梁,经由下眼睑,一滴滴的落在枕头上,形成片片水渍。
杂乱无章。
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不记得了。
只是醒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半边床下压,有另一份重量压在左侧; 还有悠悠的呼吸喷在后颈。
日常醒来犯迷糊的秦蒙,完全没想到后面这个人是谁。
为了自己的安全,她非常迅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啪的一巴掌回身打了下去。
声音清脆响亮; 一听就是用尽了力气的。
被打的那人显然也愣住了,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种待遇; 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
秦蒙似乎回归了神智,意识到自己旁边这个躺着的男人,应该是陆子由。
那么重的一巴掌。
她有点心疼,但又没忘了今晚的气,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
“你还气吗?”
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带着点委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探究,像个偷糖吃的小孩子,乞求着丝毫的甜蜜。
秦蒙沉默,心中却翻起了巨浪,因为她听见陆子由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如果还气,就一直打我吧。”
他是谁?
是陆子由。
恒心最金牌的律师,高岭之花冷漠不可攀,即使摔断了腿也能若无其事回公司上班,指使别人的时候一身气势无法泯然,对相熟的人最大的容忍就是多打一声招呼而已。
那样骄傲的人。
此刻乖乖待在她的身边,说,一直打我吧。
胸怀里霎时间被盛满了一种酸涩感,疯狂的爱意如水草般缠绕住秦蒙的心脏,像是要带她溺亡。
虚虚伸出手去,她轻轻抚摸过刚才打过的那半边脸,“疼吗?”
继而被一双大手握住,薄茧与她娇嫩的皮肤相触,带着奇异的碰撞感,那人好像还不满足,松开手,伸出两条长长的手臂,紧紧地拥抱住她,小声嗫喏道,“你随便打我也好,骂我也可以,或者继续用各种东西砸我的脸,我知道自己很无趣,还经常惹你生气,又不知道悔改,你可以告诉我,哪怕大吵大闹,你也不要不理我。”
生命中一旦出现了光。
你就没办法回到暗处,就会一直贪恋,直到永远。
对于陆子由来说,秦蒙就是这一道光。
缴械投降。
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呢,秦蒙埋在他的怀中,鼻腔里都是他那种清冽的味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因为……我让你干活?你放心,等我腿好了,不,等我不拄拐了,这个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我做,你就坐在那里指挥我就行。”
这个家里。
秦蒙眼神黯了黯,大力的推开陆子由,双手撑在他胸口。
凌乱的长发慵懒的挂在脖颈上,她神情严肃,在床灯微弱的灯光下直直望着陆子由的双眼,似乎要看到他的灵魂里去,“你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听到她这么问,陆子由又想起上午在医院,她让自己解释女朋友那件事。
不开心的抿了抿嘴巴,他委屈地说道,“我一直觉得你是我女朋友的,但是你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
秦蒙一张黑人问号脸,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脑回路怎么长得。
都没告白过,也没摊牌,连个礼物都没送,凭什么就是你女朋友了。
还你觉得,你怎么不去摆摊算命啊。
秦蒙下脚揣了他一下,“你没告白,也没请我吃烛光晚餐,连花都不送。”
哦。
陆子由眨了眨眼,心想原来找个女朋友这么简单。
他嘴角勾起来,眼皮难得不耷拉,一张精神抖擞的脸,冲着秦蒙坚定地说道,“我好喜欢你,秦蒙,做我女朋友吧。”
“……”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看似感人,但是从陆子由嘴里毫无灵魂的蹦出来时,那感觉就像……
某个蛋糕品牌广告词——我对你是蒸的。
反正特别违和。
秦蒙笑起来,捂着眼睛越笑越开心,刚才还哭的不通气的鼻子一下子就好了,她把手搭在陆子由脖子上,咯咯地笑着说,“这可是你追的我啊,如果有人问你,你也要这么回答。”
“好。”
大手拨开她顶在肋骨的小手,陆子由又把人抱回怀里。
心情一片向阳,他的女朋友终于承认是他的女朋友了。
陆子由决定,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优质的言情偶像剧男主角,让自己的小姑娘每天都活在浪漫里。
“憋死了,你抱的太紧了。”
挥舞着手从怀抱里逃生的秦蒙,完全不知道自己刚确定关系的男朋友此时中二病又犯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重新扎了下头发,“好了,我去做饭。”
说完就想越过那个人,从爬到地下去。
陆子由闻言眼睛闪过一道光,连忙抓住她的手,“不是说好不做家务了吗?我们叫外卖,我端进来给你吃。”
“嗯?菜切了一半啊,而且摔断腿的又不是我,干嘛要在屋里吃。”秦蒙不在意的挥开他的手,不顾挽留的蹦走了。
粉色兔耳朵的拖鞋踩在瓷砖上,响起啪嗒嗒的声音。
就像生命的倒计时。
陆子由绝望地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脑袋,依旧还是能听到客厅传来一声巨大的尖叫。
“混——蛋——”
//////
被从屋里提出来的陆律师,最后乖乖地拄着拐收拾起厨房的狼藉,背影艰难的就像是天桥底下卖艺的。
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真心是想为你做顿饭的。”
抱臂在旁边监工的秦蒙拎起锅里一摊乌黑色的不明物体,一脸冷笑道,“感谢你给我的礼物,我们在一起第一天的礼物。”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自己不过是发脾气进了卧室两个小时而已,这个祖宗就能把厨房折腾成这个样子。
要是离家出走了,这间房子就得爆炸。
这下是必须点外卖了,秦蒙盘腿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给那边偷懒的男人一个眼刀,手上飞快点了份砂锅鸡。
“明天让阿姨来打扫不行吗?”
“你刚才趁我睡着偷偷进屋,还未经我允许抱我了。”
秦蒙顾左右而言他,却轻易地让陆子由想起一句话。
“把他胳膊撅折了,折了,了。”
他噤声,低头继续刷锅。
忽然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自己再也不是老母亲了,自己是个小公主了!
秦蒙笑嘻嘻地刷着微博,想要表达一下欢喜。
却被打进来的一个电话阻止。
来电显示是自己的房东。
她狐疑地接起电话,“你好,我是秦蒙。”
这间房子当初能租,是因为章辛的介绍,房东是一对老教授,懂礼谦让,因为儿子在外地工作,他们又一直住在学校家属楼里,所以便把这间准备给孩子的新房出租了。
他们签的是一年约,现在才过了不到两个月。
房东说要把房子收回来。
秦蒙是个很懒的人,也是个很恋旧的人,刚刚亲手布置好的房子,说要回去就要回去,她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于是大家约定见面谈一下。
在厨房里支着耳朵偷听的陆子由,瞬间双眼发光,浑身充满了力气。
房东两人来得很快,手里还提着两盒糕点,很是抱歉的模样。
秦蒙有些诧异,不过这些天没见,原本精神矍铄的老人家,怎么就变得形容憔悴呢。
招呼着两个人坐下,女主人环顾了一圈房内摆设,不由得夸赞,“你装饰的很好看啊。”
“谢谢,”秦蒙倒了两杯热茶给他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问道,“您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收回这个房子吗?”
老教授的神情有些尴尬,十分抱歉地说,“我这把岁数,也不怕丢人了,是我儿子在外面做生意欠了高利贷,我们俩凑了所有的积蓄,想来想去也只能把这房子卖了。”
“当然,我们愿意赔付违约金,甚至把房租都退给你,毕竟是我们违约在先的。”
这么大岁数,还得替孩子还债,秦蒙理解这种无奈,也愿意相信他们。
不舍得看了眼这间房子,真是很合适了,她计算了一下自己的积蓄,凑一凑指不定可以。
她不甘心地问道,“找到买家了吗?”
“找到了,而且是愿意全款的。”
全款啊,她怏怏地想,自己应该是没戏了,“行吧,您是章辛的熟人,遇到困难我也应该帮一把,房租就别退了,这种时候,一分钱有一分钱的用处。嗯,给我两天的时间好吗,我收拾一下这些东西,顺便找新的房子。”
没想到她能这么痛快,老教授愣了一下,万分感谢。
把人送走,秦蒙长呼了一口气。
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每天都有新的困难,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寺里上上香,拯救一下八字了。
真要搬走,哪里还有更合适的房子,况且楼上还住了个急需照顾的病人。
她从楼梯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