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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不曾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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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起上楼时,与下楼的云斐打了个照面。

    “老大!”小刘看他的眼神永远像在看一个神。

    “事情都办好了?”云斐摆着一张扑克脸,目不斜视,把晶晶当空气。

    小刘猛劲点头:“老大放心,都办好了。”

    “走吧。”云斐冰雕一样的嘴唇里蹦出两个冰碴子,仿佛再多说一个字都会让他肉疼。

    “哦。”小助理答应着,瞄了眼脸色不怎么好的白姐,搞不清楚老大怎么了,明明对人家关心的要死,这会又装冷酷玩性格。

    两人一来一往一人一句的,视晶晶为透明,完全“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活物。

    晶晶之前还为再见到云斐而担心,现在好了,化忐忑为愤怒,这一方面自己还是蛮在行的。

    “站住!”晶晶握紧双拳大喊,叫住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云斐。

    他停住脚步,让助理回避,满脑门子汗的小刘赶紧跑到楼梯口四处张望,把风放哨,不禁长吁一口气,抽口烟,心下腹诽:这姑奶奶也只有云老大能降得住,哎呀妈呀,太难对付了。

    为掩人耳目,两个媒体竞相追逐的话题人物躲在天台一角,“谈判”。

    天台上有些破败,随意堆着废弃物,踩扁的易拉罐、报废不能用的轮胎、还有泛黄残缺褶皱的杂志,杂七杂八,因此鲜少有人上来,倒成了密会的绝佳地点,而且风景不错,对面就是一片山林草甸,美不胜收。

    云斐背对着晶晶看风景,短短几日不见,他好像黑了瘦了,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倔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什么事?”他开门见山,目光终于落到她身上,语气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

    明明在塞班是他霸王硬上弓未遂,现在搞得好像自己做错了事一样,晶晶按耐不住地责问:“你对我做了那么可怕的事,难道不应该主动道歉吗?”

    “我说对不起,你会接受吗?”

    “接不接受是我的事,但作为男人……”

    不耐烦的云斐打断她:“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转身要走,晶晶拦住他:“你这是什么态度!为什么见到我假装看不见?”终于问出口。

    云斐呵呵笑着,一丝笑意也无的双眼狠狠盯着她,冷若冰霜的掩饰下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欲把顽石熔化:“到底是你善忘还是我善忘?在塞班的最后一天,我低三下四的求你不要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下贱!”

    他步步紧逼:“可你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说过,以后狭路相逢就是陌生人,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来招惹我!”

    “这不是选择题!”为什么这个榆木脑袋就是听不明白呢!自己并不是要重回前夫身边破镜重圆,只是陆离患病在床,无人照料,作为朋友都要施以援手,更何况共同生活了5年的自己?陆离就像是亲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亲人煎熬而置身事外?为什么他不懂?

    算了,晶晶决定不再争了,也不再解释,她突然觉得好累,用尽了力气好像在和空气拔河,一段感情还未开始就要结束,就这样吧,咬着嘴唇挤出一句话:“祝你幸福。”

    云斐抬脚离开,晶晶最后一次喊住他:“等等。”

    对方停下却并未回头,晶晶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掏出一条项链,他亲自为她戴上的那条玫瑰金桃心钻石项链。

    摊开手心物归原主,晶晶哽咽着:“还给你,这几天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想说哪天要是碰到你就还回去,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戴着不合适。”

    “是不合适。”云斐接过项链,使出全力朝对面的山林草甸扔去,不屑一顾,大步离开。

    出乎意料的晶晶眼看着那条项链坠落不见,像是遗失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心里空了一块,慌慌张张下楼去捡拾,电梯人满,等不及的她扶着墙三步并做一步的下了楼……

    **

    今天拍的这出戏主要是讲素素(晶晶)与周冲(云斐)十八岁定情的一幕,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在风月场一起扶持长大,虽然芳心暗许情投意合,却从未越礼,近来甚至因为种种误会闹得不愉快。

    直到二人十八岁生日之际,老鸨要高价将素素卖给军阀首领,周冲才怒发冲冠,挑战封建权威,要带着素素私奔。

    所有工作人员各就各位,造型成18岁少男少女的晶晶和云斐一点儿也不违和,仿佛走进时光隧道,晶晶穿着淡蓝色斜襟上衣,白色羽纱裙,梳着齐刘海麻花辫,漂亮极了;云斐则留着小平头,身穿白马挂黑裤黑布鞋,倍儿精神。

    导演一声“”,两人迅速进入角色,台词肉麻得让人直掉鸡皮,却也像现实中白晶晶和云斐怎么也说不出口的真心话。

    素素:“为什么你我都从来不告诉对方自己的感觉呢?”

    周冲:“我们不需要,我们一直都知道彼此的感觉。”

    素素:“是吗,你说的对。你早就知道我有多么爱你,而且你也知道,每当我学会一首曲子、一段舞蹈,你都是我想表演的第一个人,因为我喜欢让你感到骄傲;你也知道不管你把我逼得多么生气,一部分的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她提醒我,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恋人。是啊,我不需要告诉你这个。”

    周冲:“就像我不用告诉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的眼里就只有你,你是我的整个世界,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所以我决不会看着你被卖给别人的,我们一起逃跑吧!”

    素素:“我当然愿意跟着你,一辈子都跟着你,可我们能逃去哪里呢?到处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在这十里洋场,将军的眼线更是无处不在,你我命薄犹如地上的蝼蚁,踩死不费吹灰之力,我不想你为了我,亡命天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

    周冲:“我意已决,所有的担心害怕都交给我,你收拾好包袱细软,三更我来接你走!”

 第36章 chapter36敞开心扉

    当天边挂起一轮红彤彤直流油的咸鸭蛋黄,宣布这一天的拍摄任务终于告一段落,大家互道一声“辛苦”,各自收工回家,除了白晶晶。

    来不及脱下一身行头的她,提起白纱裙裙角一路小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楼对面空无一人的山林草甸,假发跑散了,妆也花了,不管不顾的就跪在草地上翻找东西,毫无形象可言。

    “到底掉在哪里了?”她愤愤的自言自语,急得满头冒汗,就这样一个人撅着屁股在草丛间孜孜不倦搜寻,双手沾满泥土,跟扫雷似的把整片草地翻了个遍,那条被云斐扔掉的项链仍旧不见踪影,难道神秘莫测地不翼而飞?

    望着漫天绚烂的晚霞,晶晶累得瘫坐在地上,一瞬间有一种悲凉的感觉袭遍全身,那是参透幻象后的了悟与悲悯,想笑又想哭,或者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莫名觉得那条项链似乎有着某种象征,比方说苦苦寻觅的幸福、归宿。

    曾经以为陆离会带给自己幸福,但短暂的如同镜中花水中月;再后来遇见云斐,刚打开心扉就戛然而止。晶晶不得不揣测,也许遗失的项链恰恰代表着神祗,它传达着一种消息:幸福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要靠自己主动争取来的!

    “晶晶……晶晶……”,远处传来声声关切的呼唤。

    是陆离!他眼睛看不见,怎么来了?

    六神归位的晶晶急忙站起身,四下搜寻陆离的身影,看到暮色里一个男子拄着手杖点地而行,神色焦急而慌张。

    “陆离!”晶晶大声回应着迎上去,熟练地搀着他的胳膊,语气尽是担心与责备:“你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明明自己身体不好,眼睛又看不见,要是发生意外怎么办?”

    “等你好长时间都不见回来,我担心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就过来接你了。呵呵,放心,不会有意外的。”

    听陆离这么说,晶晶才惊觉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已日薄西山,天色愈来愈暗,星星不知什么时候已爬上天际,想想他孤身来找自己就觉得后怕:“怎么不会?要是迷路了、遇见坏人了呢?过马路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怎么办?不小心摔倒了、犯病了又要怎么办?”

    “妞妞,我不是好好的吗?”陆离笑着,那温暖的笑就是最好的镇定剂。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是晶晶小看他,只是从医院到基地,不只是城南到城北的距离,更隔着几座高架桥、数不清的公交站牌,光是地铁换乘线路就让人头大,一般人都找不着北,别提盲人了。

    “公交换乘地铁,再走一段路就到影视基地了,不知道怎么走就问人呐,有个热心的老大爷告诉我说看见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陆离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我们回家吧!”

    “不行,哦,还不行,”晶晶捋了捋耳边乱发,“我有条项链不小心掉在草丛里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你先坐在横椅上休息一会儿,再等我十分钟,不,五分钟,我一定要找到它!”

    “那我帮你一起找吧。”陆离慢慢蹲下身,摸摸索索。

    “不用了,反正你又看不见。”说者无意,却不知这番话在他人听来多么刺耳,意识到自己逞了一时口舌之快,晶晶改口解释,“那个,我是想说经常有人在这附近遛狗,你摸到狗屎就不好了。陆离,你快坐着歇一会儿,医生说你不能太劳累。”

    “你不用管我,你找你的,我找我的,比赛看看谁先找到,输的人要请客吃饭哦。”他仍旧笑着,可谁也没发现,那抹温暖如初的笑容后隐藏着一丝不甘,他只是不想当个废人。

    两人分头行动又找了多时,急性子的晶晶越着急越找不到,恨不得拔光所有的杂草。

    一个钟头过去了,云斐耐心的找寻,突然摸到一根细细的锁链,再仔细触摸,发现就是晶晶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条,她常常把项链握在手心对着发呆,竟然和自己之前要送给她作为结婚纪念日礼物的那条一模一样。

    “晶晶,找到了,是不是这条?”陆离抬起手把项链垂下来。

    在草丛间焦头烂额的的晶晶看到失而复得的项链,是的,就是它!激动得从草地一边跑过来,把项链紧紧握在手中,贴在胸口,仿佛心中缺失的一角终于被填满了。

    她隐忍着低声啜泣,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就突然夺眶而出,双肩因抽噎微微耸动,勉强咧出一个笑,问:“可不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陆离什么也没有问也么有拒绝,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晶晶靠在他的后背哭了好久,低低的、无声的饮泣,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心酸一股脑儿宣泄干净。

    后来平静下来的二人去了家火锅店,对酒当歌尽情发泄,要用滚烫麻辣的美食和浓香甘冽的美酒来溺毙心中的痛苦,当然晶晶是换了身衣服卸了妆去的,要不即使第二天上不了娱乐版头条,也会被当做跳大绳的神婆子给扫地出门。

    那是一家四川人开的火锅店,地方不大但味道正宗,尤其是麻辣牛肉和鲜脑花,简直是一绝,全是来过一次后就欲罢不能的回头客,晶晶和陆离也算其中之一,他们过去常来,以前作为夫妻,现在作为朋友,这是俩人离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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