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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溪都快不记得肉的味道了，仙鹤楼的烤鸭，溢香楼的鸡翅，啧啧，那怕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媳妇，爹爹说，以后，你自己去城里卖绣品，这样可以多赚一文钱！”
“公爹什么时候说的？”
难道昨晚真是试探自己？但是，顾老爹怎么就知道自己下了决心？这时候自己就是光明正大的走了，傻子也不会说啥吧？
傻子歪着头，不假思索道“今早啊，我挑水的时候…”
沐溪点了点头，问道“傻子，现在都已经有井了，为什么还要去挑水？”
沐溪很不解，以前，每天早上傻子起床的第一件事儿不是刷牙洗漱，而是去挑水，这个可以解释为傻子挑水后再刷牙，但是，现在都有井了呀…
“爹爹交代的，必须要挑水的…”
“公爹会这么说？”只有一个孩子，尽管是个傻子，不是更应该疼在心间吗？
傻子见沐溪疑惑的望着自己，明显的不相信，双手抄在背后，摇头晃脑的学起顾老爹来“祭生啊，咱家这口井现在有水了，但是，你每天仍旧要去挑知道吗？”沐溪还要听下去，就见傻子在井边坐了下来，一只腿伸直，道“这口井，可是留着啥时候你生病的时候用的，爹爹希望，每天都能见着你平平安安的去给爹爹挑水去，这么大个人了，要是不挑水，更加的没有人看得起你，爹爹没想过你能出人头地，但是，希望你有基本的干活能力，这样，走到哪里也不会成为包袱…”
说完，起身，挠了挠后脑勺，道“我没有说谎的，当时爹爹就是这么说的，所以，必须要挑水的，还有砍柴，爹爹说了，屋后，之前开荒砍的树是我们家的了，要劈成柴火用来煮饭的，一天不劈的话，就没得吃了…”
这时候沐溪才意识到，顾家所有的柴火只够当天烧的，难怪自己觉得灶房空荡了些，村里，谁家不是把柴劈好的囤积起来放在灶房？也就顾老爹事儿多，有个这么听话的儿子，每天乖乖的劈柴。
天气越来越冷，难道大冬天的也这样？
“傻子，要不，今天多劈点，明天就不用早起了？”
“不行，爹爹说了，每天要挑水劈柴的，我答应了爹爹，不能反悔的！”
“只要我们不说，公爹怎么知道？”沐溪就不信了，傻子会一直这么听话下去，近水楼台先得月，每晚暖床的可是自己【暖床的是我们傻子好吗？】，凭什么自己养的相公为别人马首是瞻，占有欲作祟，沐溪和顾老爹在傻子应该听谁的话上耗上了，当然，这只是沐溪一个人自作多情而已！顾老爹可不担心这个，因为，此时，傻子正要去屋后抱树…
对着傻子的背影，沐溪气得牙痒痒，暗暗发誓道，一定要把傻子拉向自己这一边才行，老实的傻子，完全没发现有个要歪曲他三观不正的家伙正等着他入套呢？
傍晚，沐溪问傻子要吃啥时，傻子回答了一句随便，但是眼神瞄向那袋子米后，小心说道“爹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不能一下子把粮食吃光了，不然会饿死的，爹爹讲的故事里，人就是这么被饿死的…”
左一句爹爹说，右一句爹爹说，顾老爹没事儿的时候都给傻子灌输了什么思想？沐溪解气般的舀了两勺米放进锅里，洋洋得意道“要是节约粮食，你就别吃啊？”
傻子不置一词道“不行，爹爹说了，媳妇吃啥，我吃啥的，既然答…”
沐溪替他补充道“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嘛，我知道！”大早上的，沐溪只听见院子里一阵嘀咕声，这竟然是顾老爹在交代事儿啊，道“傻子，公爹走时都说了些啥，重复一遍吧，让我知道怎么做？”
傻子没有迟疑，张口道“傻子，爹爹这次出去打猎的时间可能要长久点，粮食已经放在堂屋了，要省着点吃，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么？还有，挑水，劈柴不能忘记了，知道么……吃饭的话，你媳妇做什么你就吃什么，不能嫌弃，要是想爹爹了，就在门上刻一笔，爹爹会尽早回来的…你媳妇脾气不甚好，要多包容她…告诉你媳妇，要是自己去城里卖绣品的话，可以多挣个一文，去不去就看她的吧，不过，你得跟上，知道吗…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找二狗叔…我走了…你媳妇要是睡懒觉的话，你就在旁边守着…”
沐溪摆摆手，打断傻子，顾老爹真是又当爹又当娘的，一个大老爷们都啰嗦成这样了，看着锅里的米，道“这顿咱当两顿吃吧，照公爹说的，省点粮食…”
傻子满心欢喜，在灶房里转了两圈后，被沐溪赶到院子里玩每日必修课——过家家
第20章 偷粮食的贼第一更
来这里这么久，沐溪只知道这个村子是在京城的西南方，整体大概还是在北方，呼啸的北风，寒冷的气流和京城差不多，看着这身打扮，沐溪自己都嫌弃得慌。里三层外三层和粽子不相上下，但是，没有暖手炉，暖手套，除了多加两件衣服，其他的还真是不能保暖，要是允许的话，把棉被披在身上，沐溪也不会嫌麻烦。
低头，看着粽子似的的腰身，沐溪尽量忽略鲜艳的裤脚，朱红色的上身，沐溪都不敢问顾老爹是从哪儿找的布料，难道是傻子娘穿过的？
晚上，两人望着那大半锅饭，不似中午，吃了小半碗沐溪就没了食欲，想到顾老爹让傻子转告的话，沐溪瞅了瞅傻子，小心问道“傻子，公爹说我可以去城里，是真的吗？”
正埋头吃饭的傻子不喜被人打断，气恼的抬起头瞪着沐溪，两秒后才恢复过来，筷子顿在空中，想了想，道“恩，爹爹说可以去城里的，我也要去…”
得到答案，沐溪心下欢喜，道“哦，知道了…你接着吃吧…”
傻子见沐溪出神的盯着碗里的饭，不再说话，伸向碗里，接着吃了起来…
沐溪心里有些纠结，究竟是去还是不去？如果是前段时间，顾老爹要是这么说，沐溪一定欣喜若狂，去了城里，只要想办法进了官府，还怕区区一个乡野农夫不成？但是，现在，自己慢慢已经把那些淡忘了，顾老爹就抛出这么大的诱惑给自己，难道又是试探？
傻子开始添饭，沐溪的思路被打断，瞧着锅里的饭，恶作剧道“傻子，公爹不是说要节约粮食吗？你吃这么多，我们会不会饿死？”
傻子反应了好一会儿，脸皱成了麻花，不舍的放下勺子，站起来，委屈的看着沐溪，道“都说不吃白米饭了，要加红薯，现在好了，这么下去，粮食真的很快就会被吃完的…”
沐溪把自己碗里的饭刨到傻子碗里，搁下筷子，道“可不就是？以后每顿你可得少吃点，弄不好，要是公爹还没回来，我们就饿死在家里了。”
傻子大力的刨了一口饭后，埋怨道“都说要加红薯了，现在可好，我都吃了两碗了…”说完，把筷子放下，指着碗里丁点的饭，委屈道“这个留作明天吃吧…”
沐溪好笑，伸手捏了捏气鼓鼓的傻子，道“这点吃完吧，好洗碗”
傻子摇了摇头，却不肯动筷，坚持道“收起来，明天早上吃”
沐溪知道以傻子平时的饭量，现在也就个半饱，刚认为这么戏弄傻子是不是过了，就听傻子闷声道“明早加红薯，加很多红薯，我要吃五碗，现在不吃了。。。”
这下，沐溪知道自己玩笑开大发了，傻子已经背过身去，沐溪无奈，起身，掰过傻子的脑袋，笑道“快吃吧，吃饱了再说”
傻子不吭气，站起来，麻利的收了碗筷，擦了桌子，拿着剩饭去了灶房。
沐溪望着憋屈的傻子好笑，真是个老实的，这么多米面，怎么可能不够吃？走到灶房，傻子正在用帕子使劲的擦了擦碗底，把自己的碗放在剩饭上，沐溪走过去，摇了摇傻子的手臂，问道“生气了？”
“啊？”傻子瞧了沐溪一眼，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道“没有生气，只是没有吃饱…”委屈的盯着沐溪，接着说道“媳妇，明天要煮红薯，吃得多才能吃饱…”
听傻子这么说，沐溪心里有种负罪感，伸手要拿出傻子的碗让他接着吃，不过，伸出的手被傻子握住“媳妇，你要干啥，这是锅…”
知道傻子是嫌弃自己的手脏，从刚才擦碗底的动作就看出来了，没想到傻子竟然是个有洁癖的人，沐溪没有回答，抽回手拿出碗，道“傻子，没吃饱就接着吃，最多之后顿顿红薯，没什么大不了的，相信我，不会被饿死！”
傻子以为沐溪要把手伸进饭里，紧张的盯着沐溪，见她只是拿起碗后，松了一口气，悠悠道“不行的，这样不行，要节约粮食，不能光吃红薯的，这样，人会不聪明的…”
“为什么？”
光吃红薯人会变傻，自己怎么没有听过？沐溪疑惑的望着傻子，难道是村里的风俗不成？明天要找莲花问问，看看村里到底都有些什么变态的风俗，知人知己百战不殆，既然要在这里住下去，一无所知可不是上举…
傻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爹爹说的…”
“公爹什么时候说的，不会是骗你的吧？”
傻子瞅了沐溪一眼，肯定道“爹爹才不会骗我呢？”眼神在沐溪脸上逡巡了一圈，讪讪道“媳妇，你是不是经常骗人才这么问的？”
“…”自己没有骗过人好吗？摇了摇头，扯开了嗓门“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你说，我可有骗过你？”
傻子没有回答，踱步走到灶房门时，喃喃道“上次你就骗我了，我的‘碗筷’是被人拿了不是被借了的…”
“额…”这算是善意的谎言吧…但是，沐溪没有说话，闷声道“就一次而已…”看着锅里的饭，傻子是铁定不会吃了，摇了摇头，默默的洗起碗来…
晚上，傻子一会儿翻身，一会儿起身坐着，搞得沐溪也睡意全无，正想问傻子是不是失眠，就听见悉悉索索的起床声，好一会儿也没见傻子回来，沐溪狐疑的起身，把棉被裹在身上，摸索着到了茅房。
“傻子。。傻子…”
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声响，心下担心，要去灶房拿火折子，走到石阶上就听见堂屋传来嗑嚓嗑嚓的声音，沐溪好奇，悄悄的进了灶房，抄起棍子，拿着火折子慢慢的走到堂屋，确定声音的方向来自红薯堆后，确定无疑，打开火折子棍子就挥了下去，嘴里还叫道“打死你个死老鼠，让你偷粮食吃…”
“啊…”傻子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刺耳，沐溪一惊“傻子，怎么是你？”
傻子捂着脑袋，抬头，火折子的光或隐或灭，不好意思的偏开了头“媳妇，你怎么出来了？”
“我以为你掉茅坑了呢？”拉起傻子，摸了摸傻子的脑袋，“没有打疼你吧？”
“没有。。”傻子偏过身，见棉被掉在了地上，拾起来把沐溪裹起，瞄向红薯，觉得应该给沐溪解释一下，结结巴巴道“媳妇，我没有偷吃粮食，那个，我太饿了，睡不着，所以才…”
沐溪点了点头，道“没事儿，饿了就要吃，灶房里不是有剩饭吗？怎么吃这个，大冬天的，吃这个，小心闹肚子，我给你热饭去…”
“不用。。”傻子拉住沐溪，挠了挠后脑勺“我饱了，我们回去睡觉吧，不会饿了…”
沐溪无奈，被傻子拉回卧室，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傻子，你真的饱了吗？我还是去给你热一下饭好了…”
傻子拒绝道“不用，真的饱了，那个，剩饭是明早吃的，现在不能吃…”
躺在床上，两人都盖好后，沐溪困意来袭，睡着前只听见耳边隐隐有嘀咕声“剩饭是明早吃的，明早不会吃白米饭了，加了红薯我就能多吃些，这样，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