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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栗战战兢兢的上前,道“宝娃哥,你不生我气了?我娘…”
宝娃扬手,板栗以为宝娃要打自己,后退一大步,宝娃好笑,道“看把你吓得,过来…”
板栗犹豫良久,知道自己一顿打是跑不过了,踱步到宝娃身边,伸手捂住脸,商量道“宝娃哥,可不可以不要打我的脸,那个,我怕回去我娘见了,会打你,这样,姨娘也不好做…”刚说完,就感觉肩膀上放上了一只手,抬头,宝娃正好笑的看着自己…
“我是要拍拍你,看你们这么害怕我,倒是我的不对了,以后不打你们了”瞧着几人松懈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前提是你们得乖乖听话,听我的,听你娘的,没事儿,不许出村,知道吗?村外可吓人了,小心再也回不来…”
几人虽然不懂,不都说村外很美吗?宝娃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点了点头,宝娃见几人明显没有听进去,怒斥道“没事儿不准出村,知道吗?要是被我知道谁悄悄的出村了,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几人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大声回答道“知道了…”
宝娃满意的点了点头“恩,我们去帮傻子挖野菜吧,他挺可怜的…”
宝娃那晚没有瞧见是谁把那伙人引开的,但是,耳边那句急切的快走,是听得真真切切的,这个声音,自己明明就是听过,不是顾老爹是谁?
虽然顾老爹在村里永远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但是,宝娃就是知道,那个声音绝对是顾老爹的…
几个孩子见宝娃说了这句话后就不再张嘴,不是说要去帮傻子挖野菜吗?怎么又不动了?
宝娃甩甩头,既然回来了,还回想作甚,拍了拍几人的肩膀,道“走吧,帮傻子挖野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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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溪没想到宝娃竟会带着几个人来帮自己挖野菜,仔细瞅了瞅宝娃,黝黑的脸上竟然有被打过留下的疤痕,虽然很浅,但是沐溪还是看出来了,自己丫鬟的身上也会有,尽管不是在脸上,但是淡淡的疤痕落在身上…
宝娃发现一道耐人寻味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耳根子红了红,挪了挪位置,待到那目光稍稍远了些时,专心挖了起来…
撇到宝娃红掉的耳根沐溪好笑,七八岁的山里娃也知道害羞了?在沐溪眼里,山里都是豪放不羁的,红白喜事时,好一些的人家会把姑娘们分开来做,成了亲的妇人们一处坐,更多的则是把女的和男的分开坐,孩子嘛,则是女的一起的,哪有什么避讳的。
在府里,自己七八岁的时候怕避讳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关于宝娃脸上的伤,沐溪没有多问,是不是陈氏打的不重要嘞、,人家都来帮你挖野菜了,还八卦人家作甚?
傍晚,作为奖励,沐溪邀请几个孩子去她家吃饭,旁边的傻子不发一言,扯了扯沐溪的袖子,小声提醒道“媳妇,粮食不够…”
沐溪不理,粮食没了可以想办法,现在可是笼络人心的好时机,不能错过,这次要是和宝娃搞好关系,以后,傻子在村里也没人敢欺负他了吧…
天色渐渐暗下,村里想起的妇人们吆喝自家孩子回去的喊声,宝娃摆摆手,道“我们就不去了,你听,板栗娘在叫呢?”
板栗立马大声回答道“娘。。嘞~~俺回来了~~~”
声音大得沐溪一下捂住了耳朵,板栗见到沐溪这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道“傻子婶子,我娘在叫我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看向身旁的宝娃,待宝娃点头后才乐呵呵的往回跑去,走远了才想起,对宝娃喊道“宝娃哥,我娘说今晚在我家吃饭,你爹娘也在,我们一起回吧”又朝着叫他的方向回了句“娘…嘞~~我等宝娃哥一起回哟~~~”
知道村里人都是这么呼唤自己孩子的,沐溪也适应下来,道“这样,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过两天去城里,帮你们带零嘴回来,就当是谢谢你们帮我们挖野菜了…”
村里哪有小孩不爱零嘴的,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朝沐溪告辞道“谢谢婶子了,我娘也在叫我了,回家去了…”
送走一帮小孩子后,沐溪看了看自己的背篼,已经装的满满的了,要是靠他们三人,估计天黑够一顿吃就不错了,这野菜,可不是只用力气就能拔起的,要连茎一起拔起,没经验能做到才怪呢!
狗蛋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沐溪知道是为啥,过去敲了敲他的小脑袋“要不是问宝娃,咱下午还不知道在哪儿挖野菜,指不定挖到人家地里被当做小偷也说不定…”瞧傻子已经背起了背篼,拉着狗蛋的小手,道“婶子的不是,没有考虑到我们小狗蛋自尊心竟然这么重了,下次,一定给你好好的表现机会可好?”
沐溪知道狗蛋怪自己不信任他,竟然问宝娃哪儿挖野菜,还有就是,咱狗蛋力气小,之前用蛮力拔不起野菜,有了经验后,力气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以至于,成果稍微少了些…
“媳妇,走了啊,天要黑了…”傻子见两人还不动,催促道。
狗蛋瞧着沐溪歉疚的眼神,心里也不气了,嘴里得意得紧,留了句“果真是傻子媳妇。。”就朝前跑去了。
想到自己用5文钱买了一点菜,不是傻子是啥?没想到这莲花婆婆竟然这么贪心,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拿钱给人家还愧疚,真是活该…”
走到院前,就莲花朝着院子门口张望,沐溪走过去,道“莲花,怎么了?”
把莲花吓得手一抖,手里的篮子掉在带上,里边的青菜掉了出来。
莲花悻悻的瞧着沐溪,开口道“没事儿,想着晚上你们没有菜吃,这不,给你送过来了?”
“你婆婆让你来的?”
莲花没有说话,拿出篮子里的青菜,递给沐溪“这个不用收银子的,你收着吧…”
沐溪又问了一句,语气稍恼“你婆婆让你来的?”
莲花慢悠悠的点了点头…
见莲花脸色不太好,沐溪语气缓了下来,问道“可以不给银子吗?家里没有银钱了…”
莲花神色不明,一会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沐溪叹了一声,拉过傻子,指着背篼里的野菜道“拿回去吧,今天我们自己去挖了点回来,看这么多,估计要吃好久呢!”
莲花瞧了瞧背篼,果真是一背篼的野菜,脸红了红,愧疚道“沐溪,对不起,那个,我婆婆非要让我过来,之前,那些银子,我婆婆…”
见莲花像自己坦白,沐溪的恼意消了,脸上露出个笑容,道“不怪你,你都说不收我银子了,是我非要给的,也难怪你婆婆这样,人心,谁不是个贪的…”
前几天,莲花一直暗示自己中午去她家地里摘菜,还当着人多的时候让自己不要给银子,原来竟是做给她婆婆看的,也是自己笨,没有多想,才会被她婆婆坑了一回,就当买个教训好了…
打开门,见莲花还局促的站在院前,不肯离去“怎么了?”
“没事儿,我这就回去了…”转身的刹那,眼角划过一滴泪…
想到河边帮自己的老妇人,帮自己去城里卖绣品的老妇人,沐溪蹙了蹙眉,朝转身的莲花说道“莲花,你等等…”
跑回屋,拿出仅剩的四个铜板,掂在手里,拿出其中的一个……
出来时,见莲花还在,过去把银子塞到莲花手中,道“谢谢孙二婶子前段时间帮我卖绣品了,家里只有一文钱了,就当是一点心意吧”说完,把傻子背篼里的野菜抓了一大把放进莲花的篮子里“给孙二婶子说,这绣品以后就不劳烦她老人家了,我自己去城里卖就可以了,这些野菜,就当是谢谢你们种菜的不容易了…”
莲花的脸色苍白起来,支支吾吾道“沐溪…”
嘴角微微一笑,温和的看着莲花,语气轻柔,道“不用说啥,我懂,你也不容易,天快黑了,早点回去吧…”
第23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孙二婶坐在堂屋中间,见莲花回来后满心欢喜,等了半天也不见莲花进屋,耐心告罄,脸拉了下来,道“还不进屋干啥?要我老婆子请你不成?”
莲花一言不发,进了屋,拿出手里的铜板,手心开始冒汗,诺诺道“只有一个铜板,沐溪说,家里没银钱了,她们自己挖菜吃,不需要俺家的,就…”
“什么,一个铜板?”只听到一个铜板的孙二婶脸色乌青,手一拍“怎么就一个了,今天的菜可要比往回多上许多…”
莲花思考良久,揭开篮子“上边的野菜是沐溪送的…”
孙二婶顿了一下,两眼发光道“没收咱家的菜还给了一文?”站起来,笑嘻嘻的接过铜板,在手里掂了掂,道“看来,傻子媳妇是个会做人的,莲花,以后可要好生和傻子媳妇搞好关系~~”
低着头得莲花明显感觉到了手心的汗,道“知道了,娘~~”
“恩,坐下,开饭吧~~~”
又在家做了几天绣活儿,凑够四十双鞋垫后,沐溪和傻子商量,明天去城里,把绣品一卖,这天天野菜的,沐溪嘴巴里都没味道了,买了绣品,买些肉和调料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饭,等傻子把柴劈好后才出门…
到了村口,牛车已经等在那里,赶牛的是邻村人,大家称呼几手哥,听说几手哥刚生下来那会儿,一只手有六个指头,老大不小了也没有姑娘肯嫁给她,无法,拿起菜刀把多余的指头宰了,一年后,娶上了媳妇,后来,人们都叫他几手哥。
傻子掏出两文钱塞到几手哥手里,拉着沐溪坐了上去…
入冬了,去城里的人多了起来,一些人家已经开始准备年货,沐溪和傻子坐上去后,那里已经有了两名妇人。
伸出手,使劲搓了搓,沐溪感觉整个手冷得麻掉了,伸手握了握傻子的,顿时温暖无比。
旁边一个妇人指着沐溪道“这就是傻子媳妇了吧,模样倒是俊俏~~”
沐溪微微一笑,撇了撇两名妇人,发现两人目光停在自己和傻子交握的手上时,脸红了红,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
傻子疑惑的望了眼沐溪,紧紧的裹住沐溪的手,道“媳妇,手凉,给你暖暖…”说完,举起沐溪的手,用嘴吹一吹,慢慢的搓起来…
沐溪害羞得低下头去,手上挣扎了一下,看向面带戏谑的妇人,推了推傻子,道“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傻子不理会,仍是搓着沐溪的手,感觉到沐溪手暖起来后,把沐溪的手放在自己布兜里,道“这样暖和些,就不会冷了~~”
这次,沐溪没有挣扎,微红的耳根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更加红润有光泽…
妇人还想戏谑,呛沐溪几句,见傻子这么诚心的关怀沐溪后,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羡慕。
孙二婶子没想到沐溪也要去城里,老脸一僵,还说没有银子了,牛车钱从哪儿来的,哧了一声后,也上了车。。。
之前的妇人蔑视的偏开了头,傻子媳妇花五个铜板在孙二婶子家买菜得事儿,谁家不知道?人家顾老爹一人带大孩子本就是不易,这孙二婶子竟想着坑人家,就没见过心肠这么硬的,完全没意识到这事儿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会放过这银子不要?
沐溪见到孙二婶后,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后者闷声不语,脸拉得老长,在离沐溪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但是牛车就这么大,再远能远到哪儿去?
从两位老妇人的谈话中,沐溪了解到,刚才问自己的妇人也姓孙,是李家的,人称李婆子,这村子还有娶一家人的风俗不成?
李婆子瞧了瞧安安静静坐着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