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以沫站在门口,低头一看,果然见叶亦清的食指和中指都在流血,他大约还用这只手推了轮椅的轮胎,不只是轮椅的轮胎,还有灰白的木地板上,也流了一道血迹,一滴滴的,触目惊心,血液的尽头,是床边,地上躺着一堆白色的碎裂瓷片。
“你割刀手了。”安以沫叹息一声,也不客气,走进去,关上门,推着他的轮椅转身,往床边走去。
“是啊,我口渴起来喝水,忘记自己的脚不方便,动作太大,把杯子打碎,我又想伸手去擦水捡碎片,所以……”他声音带着一抹苦涩,低低的,说到此处,停了下来。
安以沫不禁叹息一声。
他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是叶家的大少爷,就算毁了双腿,可应该也能够享受佣人和护工最好的服务,可是为什么?他的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一定要至他死地,让他这样的情况下,还可悲的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推到走到床榻旁边,想起叶天承说的话,觉得还是小心为上,所以没有开大灯,小声问道:“你这里有药箱吗?”
叶亦清点头,伸手指了指窗户那边一个斗柜:“第三个抽屉里有一个药箱,里面有消毒药水和纱布,还有消炎药、感冒药,眼药水等常用的药物。”
安以沫点点头,把他的轮椅定住,飞快走到斗柜翻出药箱,走过来,放在被褥上,把药箱打开。
药箱摆放的很整齐,安以沫也没多看,找出消毒的酒精和纱布、消炎的药粉、剪刀一一摆好,最后拿出镊子,夹了一块棉花,在酒精里面沾湿,抓起他还在滴血的手,道:“小心点,我先清理一下伤口,看里面有没有碎片。”
“嗯,麻烦你了。”叶亦清低声说道。
安以沫半蹲在地上,小心给他擦拭着手指上的血液,抬头笑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天承的大哥,就是我的哥哥,这点小事算什么?还值得你跟我道谢?”
“呵……是啊,跟你道歉,可不是外道了吗?”叶亦清失笑,一双蓝色瞳孔,深深看着安以沫,看着她认真的神色,看着她洁白的脸颊上,睫毛洒下来的那一片弧形阴影。
她好美,那么专注的神情,跟那个她是那么相似。
可是,她们却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有着相似的容貌,可她们举手投足,她们的气韵都相差那么多。
唯有安以沫不说话的时候,叶亦清才恍恍惚惚的有一种错觉。
安以沫,似乎一瞬间就变成她了。
猛的伸手,将半蹲在地上的安以沫拉入怀中,紧紧的搂住:“别离开我,永远都别离开我……”
他的手臂好有力,他抱的好紧,安以沫紧张的咻咻连吸几口冷气,猛的推开他,后退两步,道:“哥,你认错人了。我是以沫,是天承的老婆。”
安以沫的眼里有着提醒的冷怒。
叶亦清看着她,似许久才反应过来。
然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以沫,对不起,我,我失态了。”
他的手指挣扎,伤口破裂,流的血更多。
他撑着自己浅褐色的头发,血滴顺着白皙的脸颊不停的往下流,看起来触目惊心,安以沫不由心软,忙伸手拉开他抚在脸颊的手,叹息一声,道:“算了,别乱动,我再不给你上药,你这两根手指只怕也要毁了。”
☆、第104章 给叶亦清上药
第104章 给叶亦清上药
倒不是安以沫危言耸听,而是刚给他上药的时候安以沫就已经发现他的伤口特别深,再加上他一个人住在阁楼,天气有这么热,如果一不小心感染发炎,这两根手指可不是要废了吗?
叶亦清轻轻颔首,也不管垂着头在上药的安以沫根本就看不到,只是认真看着安以沫。
安以沫那专注的神情让他有些失神,她就那么认真的低着头,眉头微皱,小心翼翼的给叶亦清上药涂抹着。
清理了血迹,安以沫发现他中指上有一小块碎片,好在插的不算深,拿着镊子轻轻一扯,就全都扯了出来,拿着酒精淋了淋,伤口总算彻底干净。
安以沫让酒精干燥了一会儿,拿着消炎药看了看日期,还没过去,便说道:“这是什么消炎药?我好想从来都没见过。”
叶亦清笑道:“你当然没有见过了,这是部队特工,外面没有的。”
“难怪。”安以沫点点头,小心的洒了一点药粉在他的伤口,然后又吹干,小心的包上纱布,包扎好。
叶亦清一直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再道谢,只是认真的看着安以沫的一举一动。
安以沫小心的把瓷片收拾好,用纸包住,丢进垃圾桶,又把流在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看着恢复洁白的地板,才松了口气,最后取了个新被子给叶亦清倒了杯水,道:“喝吧,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腿脚又不方便,要更加小心。”
叶亦清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大约真的很渴了,喝完水,把杯子小心放在床头,对安以沫道:“我知道了,毕竟走路走了二十几年,不能走路才几年?我还不习惯呢。”
听着他声音低低,忽然觉得无比难受,叹息一声,道:“你一个人住,腿脚又不方便,平时一定很多事情不习惯吧?”
比如刷牙,上厕所等。
叶亦清叹息一声,点头道:“还好,我可以勉强撑着自己站起来,不过扶着东西站立不超过一分钟,所以我经常牙没刷完就倒下了。”
一句话,说的极其平淡,似乎已经无可奈何,所以语气才没有什么特别,可是这样的话,听在安以沫的口中,心里却异常难受,看着这俊美的少年,只觉造物弄人,老天无言,不由叹息一声,道:“你的脚若是能好,那就好了。”
“也不是没有机会,主要看物理治疗,可我生活在这样隐蔽的地方,只怕是很难了。”
听了叶亦清的话,安以沫就更加难受了。
安以沫叹息一声,目光又重新落在叶亦清包了纱布的手指上,认真说道:“哥,你还要小心一点,你的手指可不能再感染了,要勤换药,明晚就让天承给你换一次药。”
“让天承换药?”叶亦清有些疑惑的看了安以沫一眼,道:“你不来吗?”
安以沫为难的看着叶亦清。
叶亦清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天承是个大男人,粗厚粗脚,我怕他不小心反而弄伤我的手指,到时候恢复起来就更麻烦,我本来脚就不方便了,要是手指再有什么问题的话……”
“不是我不愿意来,只是……我明天可能要走了。”安以沫看着欲言又止的叶亦清,忍不住解释道:“对不起了。”
“你明天要走?去哪里?回娘家住几天吗?”叶亦清忙问,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安以沫摇头,道:“是回娘家,不过不是住几天,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叶亦清很惊讶。
安以沫叹息一声,说道:“因为……亦清的女友怀孕了,她应该会住到叶家来,既然她来了,我就得走。”
“什么?惠雯怀孕了?”叶亦清更加惊讶。
看他这个模样和语气,安以沫不禁笑道:“看来你也认识水惠雯,那你就应该知道,天承有多宝贝她,她现在怀了天承的孩子,肯定会住进来的。”
叶亦清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一双瞳孔就如湛蓝的天空被乌云蒙上,道:“惠雯怀孕了,天承他……他也不能赶走你啊,至少也要等一年后啊。”
“看来你也知道我一年后要走。”安以沫苦笑一声,原来叶家人人知道,看来,叶天承跟她结婚的原因,叶家的人只怕也都很清楚呢。
“我知道,天承跟我提过。”叶亦清想了想,一脸不舍得看着安以沫,道:“你就不能不走吗?”
安以沫叹口气,摇头说道:“我必须走,这里已经没有我留下来的立场和原因了。”
叶亦清无语,安以沫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可是他的心里万分不舍,想要问叶天承原因,质问他,他娶安以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啊,为什么才短短一个月,算上这次,他才第二次跟安以沫见面,他怎么可以就让安以沫离开呢?
“回头我跟天承说说,让你留下。”叶亦清忙道。
安以沫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迟早是要走的。何况……我自己也不想留在这里。”
“你不想留在这里?”叶亦清惊讶,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个可能性。
安以沫点头,道:“天承给了我一百五十万,让我牺牲一年的时间来还债,现在我能提前走,他还不要我还钱,我求之不得,又怎么会想留下来呢?每个人都希望有自由,你一个人独孤的住在这个阁楼,应该能够明白自由有多美好。”
叶亦清语结,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安以沫说的对,如果能够有自由的话,谁又愿意被禁锢呢?
他沉默着,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他抬头,深深的注视着安以沫,他多想告诉安以沫他不舍得,可是……他如何开口?
不管安以沫跟她有多像,她始终是叶天承的老婆,还是她的……
安以沫,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梦,也不能企及。
因为这对安以沫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那……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叶亦清似乎觉得这个事实已经无法改变,看向安以沫,正色问道。
“你希望我来看你吗?”安以沫问。
“当然,在我的心里,你已经跟天承一样,是我的家人,是我最亲的人了。知道我还活着的人,你是第四个,我平日见人太少,我当然希望你能来看我。”
安以沫想了想,道:“如果还可以的话……我有时间可以来探望你,只是到时候水惠雯住进来,我怕她会误会我跟天承还有联系。”
叶亦清忙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可以等她不在家的时候,再让你过来。”
安以沫想了想,道:“那我把我的号码留给你,活着你让姑姑去接我,有姑姑做幌子就更方便了。”
听到安以沫松口答应,叶亦清特别的高兴,似乎松了一口气,忙笑着说道:“那就太好了,以沫,谢谢你不嫌弃我这个废人。”
安以沫失笑,道:“你怎么是废人呢?你那么帅气,你又会谈钢琴,而且曾经还是特种兵王,你跟天承一样,都是非常优秀的少年。”
叶亦清听安以沫这么说,虽然知道她多半是安慰自己,却也忍不住笑逐颜开。
安以沫继续说道:“亦清,你要记住,不管我跟天承怎么样了,我永远都当你是好朋友。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特别希望有个哥哥可以保护我,你是特种兵王,又是跆拳道冠军,只要你不嫌弃,我可以永远叫你哥哥,当你是亲人、朋友、大哥!”
“不嫌弃不嫌弃,你都不嫌弃我,我又怎会嫌弃你呢?”叶亦清忙笑着说道。
安以沫笑着摇摇头,道:“不嫌弃,如果因为你的腿脚不便我就嫌弃你,那我想,你应该也不想跟我做朋友,更不会跟我谈心了。”
叶亦清有些意外的看向安以沫。
安以沫笑着点点头,道:“外在的条件,根本就不能成为知己只见的阻碍,如果我因为的腿脚不便嫌弃你,那你是不是要因为我的贫穷嫌弃我呢?如果是这样,我们从一开始就不会互相有好感,是吗?”
“你觉得……我们是知己吗?”叶亦清似乎很意外。
安以沫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