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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在门口看了一眼,没打算进去,而是转身朝旁边的露天公园走。
按照记忆,露天公园就在学校旁,最多两分钟的路程,如今她腿长了,个子高了,走得更快,却始终找不到。
连公园都没了。
她又回到学校门口,文具店旁边是一家小卖部,她挑了根冰棒,边吃边问,“老板,旁边那个公园怎么没了?”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见这个小姑娘长得清丽动人,讲话轻声细语,他不免耐着性子同她多说几句,“那个公园早就拆咯,你想压马路,往前走三百米,那儿有个人工湖,可以去那儿走走。”
“谢谢。”钟亦心又买了一包小学生才会吃的虾条,在老板疑惑的目光中,付钱走人。
她用余光看到,陈嚣已下车跟在她身后,她并不在意,拆开虾条,一根一根往嘴里送,所幸天已黑了,加上这是条老旧的道路,并没人盯着她看,她一身华伦天奴的连衣裙,走在路上啃虾条,也不至于让人拍了上报纸。
钟亦心漫不经心地往前走,那年她跟着陈嚣一同走过的路,她只有模糊的记忆,加之这边东拆西拆,满目皆是陌生,她茫然地搜寻许久,却始终找不到陈嚣带她走过的那条小巷。
终于,她穿着高跟鞋走累了,只好沮丧地停下来。
“走累了?不走了?”陈嚣走上前,懒洋洋地看她一眼。
她仍是倔着,“不要你管。”
她往前走,就算脚都走疼了,她这次也绝对不向他撒娇求饶,那一次,她一直谨慎慌张地跟在少年的身后,他走那么快,都不回头理她,最后她哭了一场,耍赖皮硬要他送回家,他那么凶巴巴,连温柔的笑都没给她一个。
可她也没生气。
钟亦心越想越沮丧,她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他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陈嚣没有开口解释吗?
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就是那么个人,她喜欢的,也是他那个样子。
还是说,她气的是衡生集团官宣高菁为L。S亚洲区的形象大使?
又或者,是因为在那些漫天飞的绯闻中,陈嚣是衡生集团总裁,高菁是钢琴才女,而她,只配得到一个“陈太太”的称呼,难道她只有这一个身份吗?
是因为这样,才觉得,根本不用同她解释吗?因为她是陈太太,所以她应该无条件理解他吗?
钟亦心一路胡思乱想,没注意到脚下一颗小石子,她扭了一下,在摔倒之前,陈嚣及时上前将她扶住。
“别闹了行不行?跟我回家。”陈嚣有些生气了,他的表情她太过熟悉,眼睛一沉,就知道他要不耐烦了。
钟亦心冷淡地将他推开,她站稳脚跟,拉开手袋,先拿出纸巾擦了擦手,接着,从里面取出一张A4纸,满不在意地扔到他身上。
那张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陈嚣盯着她看了一眼,不疾不徐地将纸张拾起来,一眼扫过,他收起眼底促狭的笑意,语气冰冷,“什么意思?”
钟亦心目不斜视,回以一个同样冷漠的语气,“这样没意思,陈嚣,我腻了,我们离吧。”
她说完就要走,陈嚣哪里由得她乱来,他用力将她拽到怀里,英俊的脸上满是凶悍强势,“钟亦心,你玩我呢?当初谁说的一年?”
她被禁锢在怀,发丝被风吹拂,冷香阵阵,他们贴得这样近,他看见她的笑意无声绽放,目光清醒如许,语气促狭诱人,“我后悔了,行不行?”
陈嚣怒目而视,他将她圈得更紧,不容置疑地说:“不行!”
钟亦心巧笑倩兮,垫脚凑至男人身边,语气冷漠,却像在诉说最缠绵的情话:“想继续,可以啊,现在开始,换你追我。”
从现在开始,她不要跟在他后面,可怜兮兮等他回头看她。
这一次,换他,追着她走。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要你乱听音乐会!要你乱姓陈!要你不解释!我就作给你看!
男主:欲哭无泪委屈脸。
第40章
夏季的夜晚,气温较白天稍稍降低,但依旧苦热,好在明华路距离新江不远,时不时吹来缕缕清凉的江风。
一排路灯都亮着,许多细小蚊蝇绕着光源扑腾打转,钟亦心一路走,一路被咬,胳膊和腿上起了好几个大包,都是毒蚊子咬出来的,又痛又痒。
她垮着脸,摸到那些鼓起来的包,怕留下痕迹,不敢用力抓挠,只能轻轻用指甲尖摁几下,稍作缓解。
陈嚣面无表情地跟在后头,寸步不离,却又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是钟亦心刚才自己说,要他离她远一点的。
于是,他眼看着她走两步,停五步,每走到灯光下,就看见她露出来的皮肤上突兀红肿的大包。
再看她走路时明显不太舒服的步态,明明脚踝都磨红了,还硬要倔着,像跟他较劲一般,就不往回看。
陈嚣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跟着她往前走了一段路,在经过一间小超市时,进去买了几样东西,然后几步追上钟亦心。
她正弯着身子检查脚踝,陈嚣用袋子碰了碰她的胳膊,她看了他一眼,没伸手去接。
“拿着。”他的语气十分生硬。
“不要。”钟亦心不屑地横了他一眼,也不管脚踝了,倔着一张脸气呼呼地朝前走,陈嚣拉住她的手腕,她回过头瞪着他。
陈嚣心里也挺不舒坦,大晚上的,谁乐意在这里喂蚊子?
但钟亦心平时不发脾气,一发起脾气来,颇有些不讲道理,她自下而上地看他,眼尾上扬,看上去像只坏脾气的小狐狸,偏她的睫毛生得浓密,这样看人的时候,又显出几分动人的情态,使人不自觉地心软。
他的喉结动了动,按下心底的不耐,将袋子里那双拖鞋拿出来扔她脚边,“把这个穿上,高跟鞋给我。”
钟亦心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那双拖鞋,又抬头看向站在路灯旁表情冷冽的男人,十分嫌弃地说:“你让我穿这么丑的拖鞋?打死我也不穿。”
说完,为了表示她“打死也不穿”的决心,她还踮着脚尖,将那两只拖鞋朝陈嚣的方向踢了踢。
拖鞋上印着幼稚花俏的卡通图案,其中一只被她踢地翻了个儿,看上去滑稽又无辜。
“在西藏那会儿,那么丑的军大衣你不也穿了?”陈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钟亦心想起来,他说的是在珠峰大本营那会儿,夜里零下十几二十度,帐篷外冷得结冰,出去上厕所,寄明信片都得披上厚重的军大衣才行。
说起来,她突然想到,钟亦声早就收到明信片了,怎么她寄给自己和陈嚣的那张,到现在还没影子?
当时在那个小小的邮局帐篷里,她问过工作人员,这些明信片多久可以寄到,对方回答得很模糊,只说几个星期,几个月都有可能。
想到自己在陈嚣那张明信片上写的暗号,钟亦心越发后悔,就不该给他寄,反正他也早把自己忘了。
她故作轻松地想,算了,说不定寄丢了,这样也好。
“那里没人认识我,我穿丑一点也无所谓,在这里动不动就上新闻,托某人的福,我这个礼拜上了两次热搜,说不定后面就有记者跟着。”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她忍着脚疼,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没走两步,听见后面的声音,“我背你,要吗?”
她站定原地,回过头看他,他肩膀很宽,背脊结实,她曾在抱着他的时候,轻抚过很多遍,倒是没试过,靠在上面是怎么感觉。
这么想着,她也不矫情了,她的脚跟已经磨破了,露出红色的肉,每走一步,她都觉得自己化身成了为王子奉献生命的美人鱼。
陈嚣这么自我强势的男人,从来也跟绅士的王子不沾边,借他的背用一用,让他背着自己走过这条街,想想还是挺开心的。
他说得对,他就适合当打手或者保镖。
钟亦心一点都不会心疼。
她控制不住地微微翘起嘴角,又装模作样地压下,干巴巴地说:“行吧,这是你自己要求的,不是我强迫的。”
陈嚣一路表情冷淡,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有了松动,他懒懒一笑,眼里有几分无奈,“行,是我强迫你的,行了吧?”
说完,他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瓶驱蚊花露水,照着钟亦心的胳膊喷了几下,接着,他蹲下来,在她长裙露出来的小腿上喷了喷,一股强烈的人工香精味道让她忍不住掩鼻。
这味道,已经完全盖住了她原本的香水味,好在足够清凉,像小时候拍在身上的痱子粉,止痒效果奇佳,她嘴唇张了张,想跟陈嚣说谢谢,可又什么都没说。
男人还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动作,看她一动不动,微微皱眉道,“上来啊,等什么?”
钟亦心抿了抿唇,这次她没倔,乖乖地趴到他背上。
他轻轻松松背起她,毫不费力,她心中小小的得意,这下知道她有多苗条了吧?
男人的背宽厚结实,她将脑袋靠在上面,闻到他西装上洁净冷冽的气味,不自觉嗅了嗅。
她没注意到,因为她这个小动作,陈嚣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为了让自己更舒服些,她搂着他的脖子,百无聊赖地玩起了他的领带。
“去哪儿?”他问。
钟亦心随口说:“随便逛逛。”
陈嚣冷哼一声,有了免费劳动力,她口气都变大了,反正不要她下地走,怎么样都行。
钟亦心说随便逛逛,还真是随便,她一点也不跟他客气,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她大小姐在他背上,把玩着他的领带,说话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故意往他耳朵凑,有好几次,她都快亲上去了。
终于,在她又一次若有似无地擦过他耳垂的时候,陈嚣猛然侧过头,两人的嘴唇碰到一起,她被他眼中瞬间蔓延上来的占有欲吓退,这次之后,她便老实了许多。
在钟亦心漫无目的地“指挥”下,他背着她拐进一条小路。
这里靠近三中,路上有许多小吃摊位,这些都是做学生生意的,摊贩面上表情倦怠,只等着学生们下晚自习,做完最后一摊生意便回家休息。
三中,这里也曾是陈嚣的学校,正是因为这里和明华一小隔得那么近,那天他才会从小公园路过。
钟亦心扯了扯他的领带,干脆利落地说:“我饿了,你帮我买点东西吃。”
刚才那一餐,她根本没吃饱,这条路上充盈着食物的香气,那些味道刻在记忆里,现在看来,或许是廉价且毫无营养的存在,但过久了食不厌精的生活,她更容易被这种简单质朴的味道吸引。
若要在吃上讲究,她可以极其挑剔,她很爱喝产于巴拿马庄园的瑰夏咖啡,产量极少,价格昂贵,即便她咖啡过敏,这种咖啡也是她乐意主动尝试的,然而,她现在却只想喝一杯三块钱的绿豆汤——旁边的摊位上挂了牌子,绿豆汤,三块一杯。
“你想吃什么?”
钟亦心闭着眼都能闻出来,“臭豆腐,炸鸡柳,孜然土豆,再买杯绿豆汤……”
她停下来了。
她最想吃的,其实是一碗冒着热气的杂酱面,可他们走街串巷这么久,她也没找到曾走过的那条路,就算找到了,那家店可能也已经不在了。
钟亦心忽然感觉一阵沮丧,今晚她的所有行动,似乎并无太大意义,就连刚才她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扔他身上,他也没有什么表示。
想想也是,要是他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