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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即墨拍了下他的肩膀,一句话没再多说。
也许一开始做出的继续比赛的决定就是错的。不是所有背水一战,都能有奇效。虽说早知不该太过乐观,然而却也没有想过会有一天,站在他花了三年时间奔赴的战场上,却因为外界的缘故,不得不当个逃兵。
千溪由于不在官方派送的医疗车上,随后才赶到。
路上一直在关心网上动态。官博上炸出一堆不明真相的米分丝,问她城阳的状况,关心“kg和r。y的冲突是真是假”,甚至还有人离谱地猜测kg买外围假赛。她一一答复私信,一条接着一条,最后发现根本答复不过来。
好无力。
这种被外界铺天盖地的疑问淹没,却无法作答的感觉。
他一定也是这样。
又是一模一样的走廊,只是他这回手里不是烟盒,是手机。
电话那头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样的问话。他沉着嗓子接连答着“是”、“是”、“后天就回去”,最后对电话里的人说“抱歉”。
还添了声“是我们这边的问题”。
挂断电话,她正走到他跟前。徐即墨主动说:“是赞助商。”
“嗯。”
他眉梢全是阴翳,却像平时一样寒暄:“见过你姑父了?”
“嗯……”差点被说动了。
“打算跟着他一起回去?”
“你怎么知道?”千溪错愕地抬头,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想说点什么补救,“就提早一点点。反正你们也快启程了……”她说完,立刻懊恼起来——她怎么能主动提“回去”这件事呢。不管换什么间接的委婉的措辞,都好像是在提醒他,比赛结束了,在刚刚开始起步的时候,夭折了。
怎么可以这么嘴笨!
这下不仅透露了她心里想要提前离开的念头,还触到了他现下的雷池。
她简直想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徐即墨却淡然地点点头,说:“从你说你姑父要来开始。就知道。”
每个人都有应该走的路,属于哪里,就会去到哪里。就像离家出走的小孩子,总会回到她温暖的城堡。
他问:“什么时候走?”
千溪懵懵的:“明天……早上。”
好像是七点的早班机,今晚就得整理好行李。
很仓促。
她的安慰毫无成效,好像还有反作用,垂头丧气地回到酒店房间,整个人毫无力气,倒在床上睡到天黑。
晚上随便找了点食物充饥,开始无精打采地把衣服、鞋子、电脑、证件……一件件收拾装好。就像她偷偷离开家的时候做的那样。
到最后,她费劲地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坐在硬壳的箱身上发呆。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了。
每一次收拾行李出远门前,总会有一千个一万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叫嚣——一定有什么忘了,肯定有什么忘了!
算了……反正每次在离开之前,总是想不起来的。要到抵达目的地,打开行李箱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这个也忘带,那个也忘拿。
人就是这样,丢三落四,做不出一个天衣无缝的决定,甚至理不好一个完美无缺的行李箱。
第二天一早,徐臧在机场如愿等来了她。
十几小时的颠簸转机,气温颠来倒去,时差和混乱的睡眠扰乱着免疫系统。千溪一到国内就头痛不已,估计是感冒了。
这个状态,徐臧把她送回家,连做她爸妈工作的功夫都省了。叶母见到千溪第一面,走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女儿看起来面黄肌瘦的,摸一把额头还发烫,当即眼眶就红了。
在叶母眼里,千溪这一趟离家出走被归结成了“她放在手心里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因为闹别扭出去吃了不知道多少苦”。于是非但不用吵架,千溪晚饭几乎都是被强行喂下去的。
也太把她当小孩子了……
她无奈地喊一声“妈……”。
叶母把她安置在床上,挥舞着电子温度计:“别说话,好好睡一觉。不要跟妈妈说有时差,你就当午觉睡。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跟妈妈说有的没的。”
那些才不是有的没的……千溪默念着,在叶母不由分说给她蒙上被子之前,挣扎着露出下巴:“妈……我爸呢?”
“你还知道关心你爸?”说起这个就来气,“病一好就出差去了,怎么劝他都不听。所以你不要跟你爸一个德行!好好睡觉!”
千溪小朋友看着她妈妈毋庸置疑的表情,可耻地……屈服了。
好吧,吃了蜜糖的妈妈总比吃了火药要好一点。
她闭上眼,专心当一个病号。
叶母退出房间,夸张地替她轻轻掩上门。她蒙着被子,却越睡越清醒。
明明是住了十几年的家,是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为什么躺上去却觉得,很陌生。她认床的毛病又犯了,老是怀念西雅图选手们下榻的那个酒店。
酒店用的是很普通的床,不像家里这张,是她对睡眠质量苛求,特地把床垫和所有床上用品升级过,用的全是她能买到的最好材质,闺蜜睡过一晚之后说舒服得让人想赖着不走。
原来不是最舒服就能最让人牵肠挂肚。
她看着天花板幽幽地想:某人。他这会儿,在做什么呢……还是那么不开心吗?
☆、Chapter 25
但是徐即墨好像把她忘了,一整晚下来也没半点音讯。从kg战队的微信群聊里勉强得知,他们也后一步回了国,徐即墨给kg全队放了一周的长假,大家也不知都浪去了哪里。
都没有人记得她的吗……
好歹她也是名义上的大boss啊,为什么一回来就毫无存在感的样子。
迷迷糊糊睡了一晚的叶千溪小朋友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气哼哼地打开她昨晚没来得及整理的行李箱。衣服挂好,鞋子归位,各种生活用品……咦?
她从一个夹层里摸着摸着,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这个夹层太小,最多能塞进几张纸片,她平时都是不放东西的呀。
千溪艰难地把手伸进去,拿出来一看——一张银‘行‘卡。翻过来确认,是她给徐即墨的那张。
他是什么时候放回来的?她搬房间的那天,他说帮她把行李一起搬了过去……是那个时候吗?刚刚到西雅图第二天,他就决定把这东西还给她了,而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千溪莫名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愠怒,打开微信直接问他:“为什么还给我?”
他居然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回复。
战斗力极强的千溪小朋友立刻换好衣服,打算杀去kg基地问个究竟。
她蹑手蹑脚下楼,突破佣人的防线……幸好叶母出门了,不在家。
病号千溪成功溜出了家,赶到kg基地,却只遇见了一个人在写作业的魏莱,向她控诉:“即墨哥说除了必要的比赛和训练以外,其他商业活动都不让我参加,所以只有我一个人看基地。千溪姐你是来找他的吗?”
千溪忙摆手:“没,没。我是来找你们的。他们去了哪你知道吗?”
魏莱一脸讳莫如深:“骗人,你脸都红了……”
千溪条件反射捂住自己的脸:嗷嗷嗷!那是因为感冒还没退烧啦!
魏莱根本感受不到她的愤恨,一边拨李沧的电话一边说:“他们要去邻市,很远的。反正他们也就刚出门没多久,让他们回来接你呗……喂?沧哥?……我才没有想要跟你们一起去!……千溪姐来基地了,对,她想跟你们一起走……好啊,那我让她在楼下等你们,拜。”
小屁孩行云流水地挂掉电话:“好了,他们说可以回来接你。”他埋下头,默默嘀咕,“沧哥一听到你要来就很激动。”
那还集体躲着她……是徐即墨下的命令吗?
千溪越想越想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干嘛突然全都刻意地回避她啊。
她在杨城把人烤焦的烈日下等了一会儿,反反复复怀念了几遍西雅图晴朗却不灼人的夏天,总算等到kg的专用车。上车的时候还在困惑:“你们不是说放假吗,为什么还有集体活动?”
李沧和城阳两个还没从时差里康复过来的人呵欠连天地倒在一起:“小老板娘你是不了解老大的黑心肠,放假的意思就是可以不用训练,但是还有很多活可以干啊。”
城阳懒洋洋地闭着眼睛:“比如去站台啊,去站台啊,还有去站台啊……”
千溪被蒙得一愣一愣的,偷偷觑了眼副驾驶座上的徐即墨。他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只留给她一个沉默的背影。
她暗自想着:大家好像全都比刚输比赛那会儿活泼了许多,连城阳的心态好像都调整过来了,他应该也……不会太不开心吧?
善良敦厚的cherry以为她还在为活动的事发懵,耐心地告诉她,今天有一个漫展,kg受邀为《》游戏展台做宣传,除了魏莱都要出席。
李沧一把勾过千溪的肩膀:“小老板娘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沾老大的光,上去露个脸,大概打几场水友赛就下来了,可以陪你去吃好吃的。”
其实要不是国内知名战队大部分都还在西雅图,这个展览估计也不会邀请他们。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车里的气氛突然一下诡异地安静下来。
千溪察觉到这突然的寂静,不敢出声,掏出手机给副驾驶座上的徐即墨发消息:“我今天有可以做的事吗?”
徐即墨总算回了她几天来的第一条消息:“可以去逛逛展台。”
逛展台……算是什么工作?
“哦,好。”先答应下来再说。
千溪把这一点贯彻得很彻底,抵达目的地后和战队成员们分别,一个人在场馆里转了起来。徐即墨看着她左张右望的样子,也没料到她这么积极。
本来以为她跟过来会无聊,建议她随便逛逛,没想到好像……还很有兴趣的样子?
“很有兴趣”的千溪小朋友在漫展里,仿佛进了大观园:这里的showgirl们,为什么一个个都穿得那么少啊……尤其是《》的那个展台,大长腿们一字排开,cos游戏里的十几个女角色。由于是欧美画风,那呼之欲出的胸脯,那纤细的小蛮腰,整个场面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酒池肉林。
千溪觉得,身为一个女生她都有点肾上腺激素激增,难怪来逛展览的宅男一个个□□短炮地扛着相机,大有拍爆十张储存卡的架势。
更夸张的是,竟然还有摄影师问她:“美女你是showgirl吗?”
什么嘛……虽然她出门的时候穿了条少女系的裙子,但是不露胸脯不露大腿,一看就不是好吗?这个搭讪简直糟糕透顶!
结果那个摄影师还是没放弃:“你一个人来逛展览吗?我也是一个人,能和你一起逛吗?”
千溪大窘,摇摇手:“不用了,我自己随便逛逛就行。”说完转身就走。
没想到那个摄影师紧追不舍:“能给你拍张照吗?我觉得你形象气质都很适合当模特,不接受约片吗?”
千溪不停地摆手表示抗拒:“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圈子的……”
“不用专门从事的!素人拍出来效果也很好。”他还调出相机里的存档翻给她看,“你看,我的技术还是不错的,你看……欸,你看看啊。”
没等他反应过来,千溪已经溜之大吉,并且进行了一番“乔装改扮”。
等kg众人打完两场水友赛下台,早已见不到千溪的踪影。
李沧活动着颈椎,四处张望:“小老板娘呢?”
城阳也转了一周:“这都过饭点一小时了,小老板娘不会扔下我们,自己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