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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看不清现在脸上的状况和表情,只慢慢的将外衣的拉链向上拉了一些,闷声说︰“对不起,我喝多了……差点忘了……以我现在这种糟糕的样子,怎么配得上你这种易氏集团的少东家……”
心头的窒痛逼得易泽扬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他出手想要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安好却是刻意从他的手边躲开,一直低着头躲开他的视线,站起身,脚步虚浮而踉跄的向着包厢的门口走。
看着她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歪歪扭扭的步伐,易泽扬转身快步走了过去,拉住她的手腕︰“安好!”
安好背对着他没有回头,任由他拽住自己的手,只背对着他说︰“易泽扬,如果你还想让我维持住我那一丝丝可笑的自尊,就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也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是对的……我太幼稚也太冲动了……对不起……”
易泽扬紧紧握着她︰“行,我什么都不说,等你酒醒后我们好好谈。先让我看看你的脸。”
安好摇了摇头,在他要走到她跟前的时候转开头躲开他的视线︰“我没事。”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被他双手扳过,脸上一片伤上加伤的刺目红痕瞬间扎入了易泽扬的眼底。
甚至之前她被打的那一耳光显然就已经够狠了,伤到了脸颊里的肌里,刚才他那一巴掌更是因为气愤而用了十成的力道,她现在连嘴角都隐约有一丝血迹,安好努力的想要避开他的视线,低下头。
曾经被自己宠在手心里的人,现在被自己亲手所伤,怎么可能会不心痛。
易泽扬心疼的快要死了!可现在却什么都不能说,如果可以,他刚才该做的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而不是将她推开甚至打她。
可是时间不对,时机不对,一切都不对。
现在这种状况下,谁说道歉都显得多余。
他没再说话,将外套裹在她身上,就这样揽着她强制的带出了包厢,在离开酒吧之前让他们把今天的一切酒水消费和损失记在易氏的帐上,然后迅速将安好带进了车里。
安好的头很疼,却是一声不吭,坐在车里像是不存在一样,安静的不像她。
“我们去医院。”
“没必要。”终于,她开口。
“被打了两耳光就去医院,我没这么娇情,何况我也需要一些伤来提醒我自己的懦弱和错误。”
“你总是问我这几年在顾家是怎么过的,易泽扬,我只能用一句话来告诉你。我是在一次一次的伤痕累累中成长起来的,我需要一些伤来让我清醒,你可以说这是犯贱在自虐,我无所谓,我现在就这样。”
易泽扬抬手起一手抚额,另一手掌握着方向盘,心里的窒痛已经让他没了力气去和她辩论,只将车掉头换了个方向︰“去附近的酒店,你先睡一觉……”
“送我回学校。”
他皱眉,转过眼看向她︰“你现在这样回学校?”
“我住的寝室里只有唇唇和黄阿毛在,她们连我的八辈祖宗姓什么都知道,这种事情不需要隐瞒,在她们面前也不会觉得丢脸,相反,有她们在我身边,我能舒服一些。”
易泽扬不语,但是听见她说和好姐妹在一起能舒服一些,再又看看她现在这副样子,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将车开向a高的方向。
银灰色的奔驰在路上疾行,安好默默的看着车窗外的路灯。
……
五六年前,刚刚迈入青春期的安好喜欢每一个有易泽扬存在的地方,虽然她只能叫他哥哥,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喜欢他,仿佛他的身上满是阳光,温暖她,吸引她。
在某次易泽扬所参加的篮球赛场上,他的一个三分球控制住了局面,安好从欢呼的人群里跑出去,被易泽扬抱了个满怀时,激动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当时易泽扬没有多想,只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后来,安好越来越喜欢粘着他,甚至在听说易泽扬在学校里似乎是和哪个校花传出绯闻的时候,干脆耍起了无赖,让易泽扬每天放学去接她,免得易泽扬和那个校花有一起放学单独相处的机会。
安好的占有欲越来越明显,易泽扬比她大八岁,虽然没想到她小小年纪会有这种感情,但逐渐也还是感觉到了。
不过因为同在一个屋檐下,也没办法避免,只是尽量避开相关的话题,对安好爱慕的眼神也尽量假装看不到。
直到安好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拿着学年度第一的成绩回来,当天晚上易泽扬在睡觉时,安好悄悄跑到了他的卧室里,在他英俊白皙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本来以为易泽扬是睡着了,结果安好刚要退开的时候,易泽扬忽然抬起手扣住她的肩膀,吓了她一大跳。
然后易泽扬睁开眼楮,就着窗外的月色对她轻声说,再有几天他就要去美国了,让她专心学习,在该做什么的年纪做什么,不要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
安好却天真的说︰“等你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我就长大了,到那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
易泽扬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他等她长大,在这期间也会考虑考虑这其中的可能性。
两个人都没有完全戳破对方的想法,毕竟虽然两个人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是在易家里就是每个人认可的兄妹。
有些感情发生的太突然需要转变,何况易泽扬的心性稳重成熟,他说他考虑,而不是拒绝,安好就已经很开心了,十四岁的懵懂感情,总是有着满满的期待,因为年轻,也愿意等待。
后来易泽扬去了美国,再后来,安好母女就被赶出了易家,从天堂坠入地狱。
……
第45章 ︰你果然是个奇葩
车子向着a高的方向疾驰。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安好静静的仰着头,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想去问易泽扬一句︰你考虑好了吗?
已经不需要问,因为他在回国后就无声中给了她一个答案。
他订婚了,和另一个女人。
多么直接的答案。
甚至连订婚宴的宴请名单上都没有她的名字。
银灰色奔驰停在a高门口,易泽扬打算亲自将她送回寝室,却被安好拒绝了。
安好用一句话就彻底让易泽扬无法阻止她的任性。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可以让我挽留住自己最后那么一点点自尊,在我下车之后就别再管我,我的脸没事,养几天就好了,从现在开始,让我一个人走,谢谢!”
话落,安好就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易泽扬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固执的背影,在下了车后因为酒意上头而摇晃了一下的身影,手渐渐握成了拳。
冷风吹过,本来就已经醉的很严重的安好刚才是被易泽扬的一耳光打醒了,这风一吹来,脑子里的酒意再一次蹿了上来。
未免自己一会儿会狼狈的跌到在校园里被人看笑话,她尽量保持着冷静,以着直线的方式向着寝室楼走。
直到银灰色的奔驰离开,仍始终没有发现停靠在a高校门外马路对面的那辆淹没在黑夜中的黑色宾利。
奇怪!
安好走了一会儿,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脚下。
明明自己走的是直线,怎么走着走着却不是向寝室的方向,回头看看,发现自己都快走到学校里的小树林了,她抬起手揉了揉脑袋,回身转向寝室楼的方向。
刚走了几步,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有些烦躁的拿出手机,看都没看名字就接了起来,放在耳边不耐烦的开口︰“喂!”
“给你两分钟时间,出来。”左寒城的声音。
安好瞬间惊讶的瞠大了眼眸,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发懵。
出来?出哪儿去?
最后看向不远处的学校大门,才明白左寒城是让她出去。
安好摇晃了一下越来越晕眩的脑袋,因为他只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淡冷却不容人抗拒的语气也让她忘记了抗拒,本能的继续沿着她自以为的直线向着校门口走。
走出校门,没看见哪里有什么人,还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觉,或者是被左寒城打来的电话给诓了。
安好抬起手指抓了抓额头,转身正要回去,却是忽然一顿,猛地转过身,向着不远处定楮一看,这才看见就在马路对面停放着一辆她觉得十分眼熟的宾利。
而就在那辆车外,左寒城身穿着剪裁精细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黑色长款风衣,站在凛冽的雨后夜风里,单手插在裤袋,随意的倚在车门边。
因为他所站的位置是背对着路灯,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隐约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寡淡。
真是!这男人就算是再怎么优越再怎么好看,他难道不知道这大半夜又是刚刚下过冻雨的时候,学校门口又黑又暗空无一人,他就这么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真的是又突兀又吓人好不好!
安好翻了个白眼,努力稳住步伐向着他的方向走。
直线,顾安好,保持走直线,稳住!在左寒城面前更不能丢人!
好不容易走过去,刚看清左寒城的脸,在触到他淡冷的目光里那丝莫测高深时,她勉强站稳,压制住脑袋里的晕眩和疼痛感,耐着性子说︰
“干吗?大半夜的跑来我学校门口干什么?”
左寒城瞥着她这一副又像是喝了不少酒的模样,在出声责问之前先看向了她左脸上那红的有些过分的掌痕,冷风吹过,安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同时被风吹的脑袋更晕了。
左寒城当即眉宇一结,及时出手将这醉的快不省人事的小丫头扶住,见她这身体软软无力的向自己倒来的同时,脸上那红的过分的痕迹在路灯下更为明显。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把我的话抛在脑后了,还敢去喝酒?”
左寒城搂着她无力的身子绕过车前,打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他这毫不留情的将她按进车里的举动和易泽扬一样,都是用了些力气,安好的头撞上了里面的一个硬盒子,疼的她呜咽了一声,龇牙咧嘴的抬起手来按住脑袋︰“好疼……”
左寒城无视她那委屈叫疼的表情,重重的关上车门。在他坐进车里时,发现她整个人完全无赖的都快躺到驾驶位这边来了,伸手将她推了回去︰“坐稳。”
“干什么啊。”安好被迫坐起身,捂着脑袋,迷迷糊糊的转眼瞪他,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不在帝威斯酒店陪你那个刚刚被曝光的地下女友,又跑来我这里来干什么?你是不是特喜欢虐待我?欺负我上瘾啊?”
看见她那委屈巴拉揉着脑袋的表情,脸上还红红肿肿的一片,甚至嘴角隐有血丝。
左寒城凛眉,忽然伸手在她脸上抚了一把︰“被打成这样还能去喝酒,顾安好你果然是个奇葩。”
“ !”安好疼的叫了一声,抬起手胡乱扑腾的去推开他的手︰“疼啊!你别踫!”
“知道疼还去喝酒?这张脸不想要了?”左寒城冷睨了她一眼,将车直接开走。
安好将脑袋耸拉着斜靠在车门上,小声嘀咕︰“我今天晚上本来就差点不要脸了……”
说着,她忽然就笑嘻嘻的抬起头来说︰“嘿嘿,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不过是一场噩梦,哈哈……”
“……”
左寒城不理会她那副傻笑的神情,一路将车开回鎏景园。
下车时安好完全是挂在他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熊抱着他,一路拖回进了家门。
进了门就将满身酒气的安好扔到了沙发上,安好迷迷瞪瞪的将眼楮睁开一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