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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到,卫子谦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英俊的脸上一抹舒服的笑,径直往傅夜七而去。
“来了?晚餐用过了么?”他舒服的嗓音,一手接过她的大衣,“若是没有,御宴庭可以定晚餐。”
傅夜七礼貌的抿唇,一笑,“已经用过了。”
齐秋落在一旁笑着落座,不说话。
肖筱在一旁看了会儿,眯着眼笑,然后转向卫子谦,“卫少,你可得抓紧些呢,七姐可是抢手得很!”
本来谁都可以不点名,肖筱说话直爽,这倒是让几个人都尴尬了。
肖筱却不当回事,起身把卫子谦拉到傅夜七旁边的位置,自己往旁边坐,笑嘻嘻的道:“你们俩不是谈正事么?我这个凑热闹的坐远些!”
傅夜七勉强一笑,转而进入正题,对着卫子谦,“你说的那个剧本……”
没想她这么直截,卫子谦挑眉,倒也转手从身侧拿了精简的剧本,“你看看。”
……
沐寒声本也有应酬,但不在御宴庭,因此,自己的应酬结束得早了些。
他的车到御宴庭外时,先给妻子打了电话,但是对方没接,便在车里等着,也不进去打搅。
开了车窗,沐寒声倚在座位上,一手横在车窗外,指间的烟被夜风吹得白燃了一段,他才收回来,漫不经心的吸了一口。
可那双英眉略微蹙着,眸色深沉。
情绪不太好。
古杨从后视镜看了看他,“沐总,您今儿两包烟快下去了。”
沐寒声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扫了古杨一眼,“抽你的了?”
额!这话,古杨哪敢接上去?但愿太太能早些出来,可别再来第三包。
倒是许南听人说他来了,出了门到了车边。
“沐总。”许南低低的声音,人在窗边立着。
沐寒声转头,低低的一句:“你忙你的。”
许南犹豫了会儿,没走,略微欠下身,道:“黎小姐来过,说是有事跟你说。”
烟头刚到薄唇畔,沐寒声才停了下来,转头看了许南,想起了此前黎曼的电话和短讯。
转而又不疾不徐的抽着烟,显然,不感兴趣。
因而,许南的下半句没能说出来,黎曼这会儿就在御宴庭,之前被雪藏,在卫子谦的帮助下,正在转行做经纪人,这会儿倒是挺卖力。
等许南想说的时候,黎曼却已经从御宴庭出来了。
她比以前瘦了很多,酒量倒是没减,可今晚为了给自己的艺人争取签约新电影的机会,喝得高了点。
“黎小姐,您慢点!”艺人还算礼貌,略微费力的搀扶着。
黎曼呵呵一笑,转头,“你放心,公司把你交给我,我一定能把你培养成第二个我!”
艺人只是笑,“您喝多了……”
刚说到这里,黎曼的目光不经意的挑远,然后眯起,忽然摆脱了艺人的搀扶,费力的说了一句:“你先上车,不用等我!”
艺人皱了一下眉,看着她往不远处一辆轿车靠近。
沐寒声指间的烟就剩几许,侧首弹了弹烟灰,只是转眸之际见了靠近的黎曼,英眉轻轻一弄。
干脆扔了手里的烟。
窗户还没关上,黎曼已经到了跟前,“寒声?……真的是你?”
黎曼说着,看了看周围,总不会,他知道她找过,在这儿等着么?
“果然,我说的事,你也好奇吧?”
沐寒声沉眸微敛,妻子没出来,他又走不了,便是无尽的沉默。
黎曼倒是主动,抬手就开了窗户往里钻。
一股酒味蔓延开来,沐寒声毫不掩饰的蹙眉,鹰眸不抬,话是对着古杨的:“开窗。”
黎曼倒也不介意,反而轻笑一下,转头对着古杨也道:“古杨,我跟你主子说点秘密,你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下?”
古杨哪会听她的?只是从后视镜看了后座的男人。
“有事你说。”沐寒声终究沉声一句。
黎曼笑了一笑,“跟蓝修的那个儿子有关……或者说,跟傅夜七有关,听不听?”
沐寒声总算略微拧眉,侧首犀利的扫向她的脸。
黎曼依旧笑着,她是了解沐寒声的,那一抹犀利虽然慑人,却更说明了,他对这件事,是在意的。
未几,沐寒声却倚了回去,几不可闻的眯起眼,“你先去里边等。”
这话是对古杨说的。
古杨点了点头,开了车门往御宴庭走。
黎曼的笑意越浓,因为醉意,在座位上坐得很费力,身子一斜,往沐寒声身上靠。
男人岿然不动,却冷得慑人,“坐好。”
女人笑得灿烂,却也听话,费力的坐起来,却是离他的距离近了,一双美眸轻轻眯着,盯着许久未见的男人。
“寒声……”黎曼虽然不是歌星,但声音是迷人的,“咱们曾经是那样的关系,如今呢?你竟然真的这么狠心?”
“有事就说,没事就下去。”沐寒声已经是足够的耐心,可声音低沉,冷漠。
抬手看了腕表,不知道妻子何时完事?
黎曼终究苦笑一下,又颇有意味,将沐寒声从头看到脚,依旧是那样剪裁合体的西装,依旧是他衷于的神色,沉沉稳重,哪怕只一眼,也足够拨起女人心底的涟漪。
多完美的男人,她曾经跟了至少三年,却总放不掉那抹优雅,也不敢逾矩半分,如今失去了,才发觉自己当初就该不顾一切的博一次。
蓦地,她一句:“领带样式换了呢!”
男人薄唇微抿,适才的冷漠缓和了少许,因为领带是妻子系的。
黎曼却不疾不徐的一句:“傅夜七给你系的吧?”她笑了一下,继续:“你可能不知道,苏曜当初生病,傅夜七也跟他系过呢!”
沐寒声闭了闭眼,终究,看似优雅的叠起了双腿。
黎曼知道,他不耐烦了,而且是极度的不耐烦,她也适可而止,却是略微醉意的一句:“她倒是高超,知道你沐寒声没什么能稀罕的,竟用上这种狐媚的方式了?当初跟蓝修生孩子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狐媚蓝修的?”
男人横在车窗上的手紧了,转头,盯着她。
那一瞬间,好似一抹寒光扫过脸颊,冷锐、犀利,终于,薄唇冷然:“说出的话咽不回去,考虑清楚了后果?”
黎曼最清楚,他是多么尊贵的男人,冷傲如尊。面子,多么重要?妻子跟别人生孩子,简直比掘了祖坟还毁他尊严吧?
“自然考虑清楚了!”黎曼笑,眯着眼,道:“我亲眼见的,还能有假?”
沐寒声没说话。
黎曼这才挑了眉,道:“蓝修的孩子先前生病,登记的父母就是蓝修和傅夜七,还有,你仔细想想,当初傅夜七为什么消失一年杳无音信?偏偏她消失之前,你怎么就出车祸了?这根本就是她和蓝修的密谋!谁又知道她现在回来,想方设法的靠近你,迷魅你,是不是另有所图?别忘了,蓝修是第一岛的人,傅夜七把你拿下,他第一岛便任逍遥了不是?”
她说了这么一段,沐寒声却又抽了半根烟,嘴角冷然勾了一下,低眉,一下一下寇着烟头,烟灰‘簌簌’往窗外飞去。
“你笑什么?”黎曼盯着他。
沐寒声终于薄唇微动,“第一,夜七回来,从未想过想方设法的靠近。第二,她连我在政界是何身份都不清楚,迷魅我,不如守着蓝修。”
黎曼一脸纳闷,“你这是不信?”
男人不说话,幽幽的吐着烟圈,却是低低的一句:“说完了么?”
什么意思?黎曼拧了眉,“沐寒声,我在跟你说,你捧在心尖上的女人上了别人的床,生了个野种,你竟然无动于衷?!”
沐寒声冷唇,转头,幽眸一如的森冷,“既是我的女人,与你何干?”
黎曼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是沐寒声么?当初,哪怕她与他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只是新闻媒体里的绯闻一对,他都决不允许任何男人染指与她?如今呢?
只听沐寒声蓦然一句:“她的孩子,便是我的。”
黎曼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早就知道?这是要把孩子夺过来?
“你不应该把傅夜七赶出去吗?!”黎曼惊得酒都快醒了。
沐寒声冷眸低垂,漫不经心,转首面向另一面,“你可以走了。”
“哼!”黎曼忽然轻哼,“看来我不够了解你,为一个女人,你竟也如此能忍?不过……你不在意,怕不代表,沐老夫人不在意吧?自己的孙媳妇给孙子戴那么大一顶绿帽?……”
话音刚到这里,黎曼那张还剩几分姿色的下颚多了两指。
坚冷,毫不怜香惜玉,脸颊被捏的泛白。
那双手的主人,冷唇吐出的话瞬间无比阴狠,蚀骨的冷,“胆敢捅出去半句!……我沐寒声要一个人的命,不过弹指一挥,你,信么?”
黎曼已然被硬生生的吓在原地,一双眼颤颤的抖着眼睑,为了一个毫无贞洁的女人,他竟然能如此阴戾?
对,就是阴戾。
大概,只有军界、战场的人,才能见到沐寒声的这一面,那么成熟内敛的男人,顶多城府缜密
多城府缜密,算人无声,不会如此慑人。
此刻,竟毫无收敛。
可黎曼信,无论何事,他说到就能做到。
“下去!”沐寒声终于狠狠松开她的下颚,转身抽了一张纸巾,擦着满手胭脂水粉,上一秒的戾气收的干干净净,仿佛脸呼吸都不能令人察觉。
黎曼拧着眉,腿有些软,却极力端着那股子气势,美丽的脸上七分悲哀,三分悔恨,咬着牙下了车。
傅夜七在御宴庭门口站了一会儿,因为她知道,车里有人。
古杨拦了她半天,愣是一个字没吐出来,她只能等着。
倒是黎曼下车这会儿,她才知道,原来车里是黎曼?
肖筱遇到剧组的人了,顺道一块走。卫子谦和齐秋落一直陪着她。
“我先走了?”见黎曼下来了,傅夜七才转头对着身侧的两人,低婉一句。
卫子谦若有所思,待她走了两步,忽而追过去,“傅小姐。”
她顿住,侧身,抿唇略微挑眉:“还有事?”
他想了想,道:“有空,我再约你,具体细节,咱们继续谈?”
她点了一下头,今晚看的剧本是不错,不过听闻黎曼也在给她的艺人争取,她就在想,要不要争?
沐寒声侧首之际,见了她被卫子谦留住,已然迈着长腿走了过去。
“还没谈完?”他稳健的步伐定在妻子身侧,一手熟稔的揽了她的腰,丝毫不避讳,甚至颇有显摆的意味!
这让傅夜七心底忍不住笑了一下,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没躲。
卫子谦见了沐寒声的动作,他也表示没听过沐寒声对她的决意,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们又不是情侣更不是情侣,结了还能再离,有何不可?
“沐先生!”倒是卫子谦先礼貌的伸了手。
沐寒声脸上丝毫不见适才的阴戾,只眉目沉凝,也握了一下。
齐秋落在不远处看了会儿。
沐寒声与卫子谦,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前者深沉、内敛,纵横商场数年,沉淀着大概是所有女人都会为之迷恋的气魄。
后者英俊倜傥,同样在娱乐界风生水起,也有着他不同于一般男人的魅力。
好像两者追求一个女人,简直是一道风景!这算不算对沐寒声的考验?
看着沐寒声的车走了,她才笑了笑,夜七估计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了!
车子在夜间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