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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岩给她找了一处房,住了一个多月不满意,这会儿张罗着搬家呢吧?”齐秋落说。
宋沫这个人很顽劣,很坏,可上天对她也不薄,让她收获了一个如兄长一般照顾她的庄严。
庄岩身上逐渐成熟起来的稳重和顾及,大概也是从宋沫那儿锻炼来的。
“你发现没,宋沫乖巧多了?”齐秋落顺着她,尽量不谈瑾儿的事。
傅夜七点头,是乖巧多了,变化最大的莫过于看她的眼神,与她说话的语气。
其实宋沫是个可怜人,与她一样,前后无依无靠,大概也是这点,哪怕宋沫曾经那么冒犯她,如今宋沫变乖了,她便没了计较的心思。
傍晚离开咖啡馆时,齐秋落说什么都要送她。
她无奈的笑,只能点头应了。
行至中途,她忽然看了不远处的商场,“你记不记得,那一次送我回家?”
哪一次?齐秋落转头。
她自顾说着:“我一吐,毁了你一件昂
了你一件昂贵的大衣!”
哦,她这么说,齐秋落便想起来了,一笑而过,姐妹之间,那算什么?
可傅夜七那天格外坚持,一定要给她买一件新的。
商场很大,如果没记错,还是上次陪着沐恋来的。
她挑的外套尽是奢贵的,让齐秋落没法拒绝。
……
蓝修的行踪极少有人注意,而他注意的也是别人几乎忘却的细节——病床上的黎曼。
黎曼终于有一点意识的时候,第一个到她床前的不是她父亲黎青山,而是蓝修。
他立在床边,低眉微米,憎恶之下,一丝冷漠,“难得你竟还能醒过来。”
她是醒了,但不能开口,只有一双眼睛能动。
蓝修大概懂了她眼底的内容,却笑:“你以为,我真会让丫头再次入狱?”
青山立在门口,头上的疤还在,却立得笔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蓝座这样的阴冷。
“你知道么?”他忽然开口:“你手里那把枪,正好少了一枚子弹,而那型号,与你中弹一模一样!”
轻飘飘的语气,却阴戾又缓和。
八爷是他带出来的,智商不必怀疑。
谁也不知道,蓝司暔是何时看清了黎曼的枪,何时又从自己拆的那么多枪中摸了一把同型号。
黎曼在床上急速眨眼,呼吸机‘呼哧呼哧’的响。
蓝修却事不关己的笑着,“放心,你也不过一个唆使青少年犯罪、蓄意伤人几个罪,而已!”
那个‘而已’,他说得巧极了,就差说一句:“将来我会给你上坟,感激你寻死,丫头日后的生活总算清净。”
……
傅夜七到玫瑰园时,齐秋落没跟着进去,毕竟两手空空。
进了家门,她先找儿子,“瑾儿呢?”
洛敏在一旁略微心疼的笑,道:“小少爷在后院呢!”
后院?她听罢,换了鞋,也来不及脱外套,直接往后院而去,刚到门口见了儿子手里握着长枪,立刻变了脸色。
“瑾儿!”本该温柔的声音,却是严厉而清冷,“谁让你耍枪了?敏姨!”
洛敏急匆匆的赶过去。
后院里的蓝司暔见妈咪生气,愣了一下,然后将长枪靠在墙边,乖巧走过去牵了她的手摇了摇,“妈咪……”
洛敏也到了后院门口,一脸为难。小少爷如今的心脏不允许剧烈运动,少夫人作为母亲,最是担心小少爷,不再让他如从前那么独自外出,这年内更不让他舞刀弄枪。
“妈咪……”蓝司暔乖巧的立着,小脸扬起,“瑾儿没玩长枪,瑾儿知道妈咪会担心……”
老太太终于从后院走来,“怎么了这是?”
她看了看立在墙边的长枪,明白了原委,慈爱的一笑,“小七放心,瑾儿没玩,他那是怕我受累心疼我,非要帮我拿回来呢!”
是这样么?她低头盯着儿子。
蓝思暔非常真诚的点头,还晃了晃了她的手,“瑾儿不会让妈咪担心的!”
她蹲下身,与儿子平齐,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脸,“瑾儿,你一定要听话知道么?妈咪要是不在,就听奶奶的,听老沐的……”
“妈咪你要去哪?”蓝思暔抓住了重点,天真的脸,却认真的眼,盯着她问。
她顿了会儿,然后浅笑,“妈咪哪也不去,一只陪着瑾儿,妈咪只是说如果。”
小家伙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晚餐即将上来时,洛敏接到电话,沐寒声有点事得处理,今晚可能回御阁园住去。
傅夜七听见了,只是点了点头,她知道沐寒声在忙什么,忙着张罗瑾儿的案子,争取判得最轻。
晚餐桌上,傅夜七第一次坚持把儿子抱到椅子上。
老太太看了看重孙,示意他别拒绝,蓝司暔才乖乖由着。
抱到椅子上,她坐在儿子身侧,从第一筷子就在给儿子布菜,大概这是最唠叨的一天。
“瑾儿,你这挑食的毛病不好,洛敏奶奶做什么,你就吃什么,这样才能快快长大,身体才能强壮,以后就能继续跟着蓝爸舞刀弄枪,知道么?”
蓝思暔是不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更不知道父母在为他的案子忙碌奔走,他只是听了祖奶奶的话,祖奶奶说,最近要听妈咪的话,无论妈咪说什么。
所以,妈咪如何啰嗦,他都点着头,认真的听着。
用过晚餐,傅夜七与老太太道别:“寒声一个人御阁园我不放心。”
老太太温和的笑,夫妻俩感情好是最好的,“司暔由我带着呢,你放心吧!”
她自己开车回的御阁园,车子刚进庄园就见了别墅客厅里亮着灯,她知道沐寒声回来了。
没有敲门,自己往里走。
沐寒声在客厅,因为无人,他指尖的烟燃着,炊烟袅袅,频繁的放在唇边猛抽长吐。
他背对着客厅,迷雾里鹰眸狠狠眯着,略微蹙眉,正好捏在手里的电话响起,他低眉看了一眼,将烟叼在嘴边斟酌着。
电话放在耳边,他也终于低低的一句:“你说。”
“沐先生。”国务卿鲁旌的凝重,“国委会还有个把月,修订基本法是不可能了,但国法里,家长受罚的方式并非只有一种。”
国法里都是什么,沐寒声自然清楚。
他不可能将妻子送进监狱,那便只
狱,那便只有一个办法。
“削我的爵,保她。”沐寒声这样的一句。
很沉,很稳,也很笃定,为了妻子,他可以调动军队随往伊斯,也不在乎自己的官位。
鲁旌却沉默良久,他的爵位,又岂是说削就削的?谁敢?连杜峥平都不定敢动手。
“沐先生……”鲁旌还想说什么,可那头的电话忽然挂了。
沐寒声是猛的挂了电话,因为腰间多了一双手。
如此安静的客厅,他甚至差点掉了指尖的烟,又蓦地抬手,怕烫了妻子,峻脸微侧,看着环着自己的人。
“怎么过来了?”他转身,随即捻灭烟头,带着她远离烟雾区,“洛敏说你回了玫瑰园。”
他心疼她的来回奔波,最近已经够累了。
她只是浅浅的笑,依旧环着他。
沐寒声大概太忙,没换鞋,而她换了拖鞋,身高越发悬殊,她只能仰脸看他,这样的角度却忽然想到了他求婚时的样子。
他看她比这还仰望。
心底有些疼,他从未表现,但她没接下钻戒,一定令他失望了吧?
“寒声,翻了年,咱们把证补了吧?”她忽而轻柔的一句,定定的看着他。
沐寒声愣了一下,怕自己听错了,他以为三次求婚过后,她都不一定松口。
“你说……”他薄唇微动,几不可闻的狐疑。
可她笑着点头,“你没听错。”
一个稳定的家有多重要,她深有体会,哪怕为了家庭,她尽快收回傅氏后,愿意退居幕后,连外交部官职都可以不要。
“你吃饭了么?”她今晚尤其主动,每一句,基本都是她在问,在说。
沐寒声薄唇微抿,一抹温柔,他想点头,可妻子已然拉着他去厨房,“我给你煮面?”
她不太会下厨,最会的就是糕点,但晚上不可能做糕点。
男人一直温柔的笑着,哪怕她这忽来的主动有着悲色,可他抓着机会享受着。
她煮面时不够认真,因为心里不定,面条沸腾,她竟徒手去端。
沐寒声眼角一紧,先她一步捉了她的手,拉进怀里。
“怎么犯傻了?”他低醇的嗓音,在夜晚的厨房尤其好听。
也许是太好听,待她抬头,难忍却倏然心疼。
她在哭,眼底蓄满眼泪,却无声的忍着。
“夜七……”沐寒声的心疼,带着微微的无措,他怎么能惹她哭呢?
钻进他怀里,傅夜七多想说她怕,她也怕再次入狱,可她一定要这么做。
“我想。”她略微仰头,似乎还有后话,却又薄唇微抿不再言语。
这话是暧昧的,歧义的。
沐寒声未动,看进她清澈的眸底。
本想说什么,可她踮起脚,第一次这样主动去寻他的薄唇,樱唇微张,诱情诱爱。
------题外话------
取标题真是累~年快过去了,还没缓过来啊,亲爱的们过年愉快否?回来接着消遣七七和沐先生的故事哦!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心底到底藏着谁?
“夜七……”沐寒声语调温醇,满含心疼,她越是这样的主动,越是让人不安。
手捧那张精致的小脸,最近憔悴了,可依旧存有她特有的清泠。
因为他低低的嗓音,她睁了眼,仰脸满是认真,“沐寒声。”
“嗯?”满是配合,越过她的身体,将煮着面条的锅关了。
面条翻滚的声音一去,厨房里安静了。
悠悠的,她问:“是不是很多时候,我令人恼怒?”
沐寒声转手,轻轻摩着她细腻的肌肤,摇头,“怎么会?”
不会么?
她笑了笑,记起几次他生气的样子,隐忍和沉闷。可既然他不说,她也不会纠结,只是看着他。
“面条是吃不了了。”她轻轻掀动柔唇,“吃点别的吧?”
沐寒声低眉浅笑,尽可能化开她眉眼之间淡淡的悲色,峻脸离得她近了,才低声:“好,我喜欢……”
‘我喜欢吃你’,只是最后两个字被他适时吞了。
她努力的勾唇,挂着他的脖颈。
倘若结果判下来,她怎么也得在监狱里待足小半年,甚至更久,等她出来,多少人和事会变?
可有一件事,她却很笃定:他身边肯定不会有女人出现。
也更是如此,她岂不是要在走之前将他喂饱?
于情爱床事,她是青涩的,哪怕与他做过那么多次,总是他在主动,他在温柔游走之间满足她,从来不曾是她主动。
因而,当她那双微凉的柔唇够上他的薄唇,颤颤巍巍,像娇羞垂柳亲吻湖面的涟漪,悠悠荡荡。
沐寒声眉眼含笑,几不可闻,可低眉眉眼,那深邃的眸底可不满是温柔么?
她这也的主动,他竟像个大男孩,舍不得闭眼了。
当她将香舌生涩钻进他的领地,男人终究眯了一下眼,沉潭深谷的心底蓦地一动。
御阁园的厨房足够宽敞,可当傅夜七回神时,身体被他温柔抵在墙边,身后是他一手垫着,温厚的掌心输送着他常年不变的温度。
她仰着脸,男人倾身低首。
“跟谁学的?”沐寒声低眉,捉着她的唇,放过她主动送进来的舌尖。
她把这一夜当做她如遇前最后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