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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亦是静寂无比,只有她一下下剪
无比,只有她一下下剪着指甲的声音,不紧不慢,听着倒是舒服。
沐寒声的手指很长,指甲形状也长得很好看,她见惯了他指甲的样子,知道该剪成什么样。
全程他就低眉不说话。
剪完一双手,她又不尽兴的似的,给他剪脚趾甲,低眉满是专注。
在沐寒声的感知里,想不出她替他剪指甲的样子,但眼里有她模糊的影像,在地上缩成一团。
七月的月光很模糊,混着后院的灯光透进窗户里,柔了一幅画。
不过一幅画被一声惊呼打破。
她忽然缩回手,盯着自己的指尖,被剪破了一点。
沐寒声瞬时拧了眉,低哑的嗓音里压着紧张,“怎么了?”
她几不可闻的吸气,摇了摇头。
“要我说几遍,说话!别给我点头摇头。”男人怒了,一把将她拉坐在身侧,动作又准又狠。
她压住喉咙里的惊呼,终于开腔:“我没事,不小心被夹了一下而已。”
“眼睛是拿来干什么的?”他的确被气着了,这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看着他这么怒,傅夜七反而柔了,淡淡的笑着看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低婉的声音理直气壮的一句:“光顾着看你了。”
她这么一句,倒是把沐寒顶得说不下去了,只是寒着脸‘盯’着她。
挤了挤指尖,留了一点点血,也不在意,她反倒仰脸看了他,“其实你像现在这样把脾气发出来也挺好,闷着容易出事。”
沐寒声猛地从躺椅上站起来,不愿意听别人说他现在脾气古怪。
看着他走进去,傅夜七在阳台站了会儿,把剪下来的指甲清理干净,等她进去时,沐寒声倚在床边,什么也没做。
她站在另一头抿了抿唇,最后说了句“晚安。”
他才从那头‘看’过来,没吭声。
傅夜七有时候想笑,现在的他,脾气的确怪,比他喝醉吃醋还像小孩。
好在那之后,他就没再赶过她,除了坚决不让她下厨,他一般也都顺着她。
傅夜七从秋落那儿要来了所谓照顾人的‘秘籍’,除了中午偶尔出去,全部时间都花在他身上。
那些重要没喝完,她的咳嗽就已经好了,医生也来过两趟,沐寒声现在能见到模糊的人影。
这天她中午也不出去,所以迪雅君一大早就出门了。
有那么一种错觉,从那天她用沐寒声手机给迪雅君回信息后,迪雅君自处得有点尴尬,尽可能避着,话也不多。
她去卧室看沐寒声的时候,没见他。
“沐寒声?”试着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
她走了进去,见了关闭的洗漱间。
“笃笃!”
“你在里边吗?……我进来了?”她说着就扭了门。
刚打开就见了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占了门缝,有那么点阴郁。
仿佛说“别人上个厕所你都往里闯?”
不过她知道他不是在用卫生间,忽然踮起脚尖细细的看了他的下巴,然后绕过他,伸手拿了里边的剃须刀。
“怎么了?”她拿了剃须刀回神,他已经攥了她的手腕,正闷闷的‘盯’着她。
他们的身高,傅夜七平视就能见到男人滚动的喉结。
就刚刚她猛然的靠近,又绕过他去拿东西,近到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让人心猿意马。
“以为你会摔。”沐寒声却淡淡的扔了这么一句,转身出去了。
傅夜七这一追,就追到了客厅。
他走得的确快,尤其现在视线恢复了不少。
看他捻了一杯水仰着脖子灌下去,性感的喉结一上一下,似曾相识的感觉才让她意识他刚刚的不对劲。
抿了抿唇,最终是没说什么,走了过去。
她挽了沐寒声的手臂往沙发上扯,他僵着,她才好声好气的开口:“你先坐。”
几乎被她大力扯坐在沙发上,沐寒声心底有些挫败,虽然面上冷森森的,却有些无奈。
“你还上瘾了是不是?”他侧过脸,有些气,英眉微蹙。
傅夜七却淡淡的笑着,知道他说的什么。
的确,这段时间,她什么都要为他做,哪怕他不情愿,仗着他是病人,她一定会逼他就范,反正他生气了她就躲,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唇畔勾着,柔凉的一句:“你是说,照顾你么?”
沐寒声几乎是抿唇‘睨’着她。
她却不轻不淡的温和,“如果我说是,你眼睛好了之后,可以不这么凶?”
回应她的,当然只是沉默和冷冰冰的脸。
见他不说话,她才转移话题,“我没用过这个,也没给人剃过,要是不舒服,你告诉我。”
男人抿唇,爱答不理。
她只是淡笑,底下垫了一大块毛巾,给他打上泡沫,小心翼翼的上手。
他们的距离足够近,五官分明,棱角越见锋利,额头有他轻轻的呼吸洒过,带了熟悉的檀香。
脑子里猛地跳出那天在沙发边强吻她的模样。
“嘶!”蓦地传来沐寒声轻轻的吸气。
傅夜七倏然回神,同时触电般收回手,紧张的看着他的下巴,“刮破了?”
她急忙把泡沫用湿巾擦干净,“哪弄疼了?”她在找刮破的地方。
随着他抬手一指,一眼见
指,一眼见了一处细细的伤口正在冒血,她好久没见血,合着他蹙起的眉峰,一时慌了。
等她反应过来,唇已经凑了上去,轻轻一嘬,舌尖轻柔扫过。
软糯、濡湿,伴着清香暧昧。
沐寒声身体猛地僵硬。
在她离开一点距离查看口子时,腰上贴了他的手,在收紧。
忽然被他揽过去,吻就落了下来,他闭着眼,偏着头,更能清晰看到两排浓密的睫毛,眉头依旧蹙着,吻得很重,一转手将她按靠在沙发背上,舌尖撬开了牙关,剃须水的味道很好闻。
他这段时间脾气就没好过,之前又在拌嘴,吻得绵长、霸道。
大门‘咔哒’一声被人拧开时,沐寒声听到了响动,只是没松开他。
傅夜七皱了眉,以为迪雅君回来了,这种情况,怎么也不好让人看见,抬手敲在他肩上。
偏偏沐寒声不松手,直到安玖瓷站在了客厅入口,被这一幕惊得呆住,他才慢条斯理磨着她唇,依旧紧紧揽着她。
“站着做什么?”沐寒声先开的口。
傅夜七从他怀里退出去,多少有些别扭,看到了那头的安玖瓷。
安玖瓷笑得有些僵,捏了捏手里的文件,听了沐寒声的话,才往里走。
“那个,我刚刚有敲门。”她指了指门的方向,手里却赫然是御阁园的钥匙。
傅夜七扫了一眼,又看了她手里的钥匙,“你们谈,我去泡茶。”
她走了,安玖瓷才走过去,恭敬欠身,“沐总。”
男人已经恢复一脸淡漠,几不可闻的颔首让她坐,然后在安玖瓷都已经把文件递过来时,借着自己看不见的事实,不合时宜的蹦了一句:“下次敲门敲重些。”
安玖瓷抿了抿唇,“是。”
“钥匙哪里的?”男人又问。
安玖瓷恍悟,把钥匙放到了茶几上,“上次来看您,狄小姐给的,这次正好还了。”
沐寒声不说话了。
安玖瓷也看了看他的脸色,开始说正事。
……
那天安玖瓷走得晚,迪雅君回来之后做了晚餐,一起用过才走,期间傅夜七去了一趟后院,因为一天没出去,多接了两个电话。
迪雅君与安玖瓷便正好,一个做饭,一个收拾。所以,她从后院抬头,可以看到安玖瓷熟练的整理卧室,又给阳台的男人端茶递水。
她也只看了两眼,打着电话走远。
一晃眼,八月都过去了,瑾儿的生日也晃过去了,马上就到阅兵,然后有议会。
因此,荣京的气氛无端变得紧张。
大概是凌晨,还是清晨,傅夜七也分不清了,可她的确是被几不可闻的争吵惊醒的。
她很困是事实,但大概沐寒声的窗户没关,她也没关,声音从二楼传到一楼。
迪雅君微带醉意,甚至淡淡的哽咽。
“你为什么要骗我!”迪雅君近乎嘶吼,抓着沐寒声的睡袍双眼发红。
沐寒声抿唇,不言,一手去扶她晃悠的身子。
“你为什么要骗我……”哽咽得没了声音,又低低响起:“救我的不是时陆铭,是你,可你为什么要骗我,看着我嫁给他?”
沐寒声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你能嫁,便是有感情……”
“你放屁!”迪雅君脾气上来,气得全身发抖,“你把我当什么,当你兄弟之间的胡赠品吗?!”
沐寒声轻轻皱了眉,夜里很静,他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这样。”他低低的、淡淡的嗓音。
过去的事?
迪雅君骂得累了,扯得累了,满脸可笑,“是啊,我还能怎么样,像年轻时候一样嚷着嫁给你么?哪怕你曾经喜欢我,现在恐怕什么也不剩了吧?”
“我拿你当家人。”沐寒声几乎没有思考。
却惹来迪雅君冷笑。
傅夜七在床上靠了会儿除了迪雅君发狠的质问外,她听不到别的,但心里很难受。
从她上次用沐寒声的手机回短信给迪雅君,迪雅君就极少和他们打照面,这个清晨算会第一次吧。
宫池奕说迪雅君嫁给时陆铭,大多因为时陆铭救了她的命,如今才知道,是沐寒声救了她,她该嫁的是沐寒声,现在却这么讽刺。
他们在卧室里干什么,傅夜七刻意的不去想了,努力逼着自己再睡会儿。
可她终究是没睡着。
早上起来,眼睛涩涩的。
迪雅君一直没露面,沐寒声只说“她在补眠,不用管。”
“迪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傅夜七随口问。
沐寒声只是模棱两可的一句:“没多久。”
她也就不再问了。
一直到傍晚,迪雅君终于起床,但什么也没吃,简单收拾之后又出了门,说还有应酬。
“要多麻烦你了!”在门口,迪雅君疲惫无力的脸,对着她说。
傅夜七淡淡的笑,“照顾他,是我应该的。”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迪雅君却怔怔的,似乎兀自笑了一下,最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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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声的指甲又该剪了,所以她洗完澡上楼帮他剪指甲。
她低头专注着,剪完了又仔细替他磨,空隙间柔眉微抬又落下,问:“医生说你视力彻底恢复的时间,是不是近了?”
沐寒声低眉,好像没听到似的。
他倒是没希望这么快好起来,一切事宜,都有人在打点,他反而不着急了。
“下面要不要?”她简洁的问了一句。
沐寒声正盯着她看,准确的说是停在她胸口,然后一点点往下移。
简单的动作,不免带了邪恶,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的一句:“你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傅夜七蹙起眉,略微尴尬,“我说下边,是脚趾甲!”
男人几不可闻的勾起一个弧度,却是低低的一句:“坐上来。”
她看了他一眼,“那就是不剪了,我去看看晚餐怎么样……”
“唔!”‘了’字没说出来,她忽然被他捉了手腕扯回去定在身侧。
“穿这么少给谁看的?”也就是被他禁锢的那一秒,傅夜七听清了他说得话。
很低、很沉,低哑的嗓音微微的隐忍。
她手里还拿着指甲钳,仰脸看着他,第一反应是低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