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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动并不表示不可以调配,楚宴缓缓抬头,望向稳立如松的商子阙,淡淡道:“商丞相以为如何呢?”
不等商子阙开口,莫纤语便出口阻止道:“不可!”
此话一出,众人停止了窃窃私语,凝眉看向莫纤语。
莫纤语感受的到楚宴凌厉的目光正滚在自己的脸颊上,故意躲闪不看。
礼部尚书上前一步,微怒:“公主,这是朝堂,不是妇人撒泼耍赖的地方,世子殿下敬您是公主,您便是,若不……”
“给本王闭嘴!”楚宴声色厉桀。
礼部尚书终于发现自己逾越了,赶忙跪下,磕头道:“请公主恕罪,微臣也是一时情急,毕竟关系到天下黎民,我朝声威……”
莫纤语哪有心思与他计较,不过被他这么一激怒,倒是眉角展了开来。
“不如这样,商丞相就留在朝里辅助新皇登机之事……”说罢看了楚宴一眼,继续说道:“不过商丞相完全可以亲笔书信,送于边关副将,既然礼部尚书也说的清楚,本宫早年就听闻世子殿下一直感佩尚书大人的用兵之策,倒不如由大人亲自前去,以安军心,如何?”
果然,莫纤语的一句话,听的楚宴黑了脸,这样的明褒实贬,来自己都被拽了进去,若是礼部尚书不去,说明楚宴眼拙,若是去了……
礼部尚书跪地,哆嗦着回道:“公主谬赞,微臣的确不善于领兵的啊……”
莫纤语起身笑笑,并不看楚宴一眼,手按在桌角,笑吟吟道:“既然众位大人也都在,尚书大人又谦虚的很,那么不如这样,众位大人可以举手明示,若是同意丞相亲自出征的,举起手来……”
众臣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举,莫纤语嘴角杨笑,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若说丞相去,众人大多是不愿意的,楚宴势力遍布朝中,只要继位事实已定,大部分的官员都会被撤换,若是丞相留下,自己还有希望。
底下稀稀疏疏几个人举手,包括礼物尚书,举着的手抖的厉害。
“那好!”莫纤语敛了笑意:“那么同意礼部尚书出征的人举手……”
时间安静的像静止一般,许多大臣畏惧楚宴,自然是犹豫不决,只是商子阙在犹豫什么?
莫纤语白了脸,朝着商子阙一眼瞪了过去。
商子阙触及莫纤语目光,久久不曾挪开,似乎欲言又止。
楚宴轻轻咳了一声,犹豫的大臣们,又有几人将手放下,眼见赞同的人不到一半。莫纤语开始微微出了冷汗。
大殿的门咯吱一声,一袭整洁如新的白袍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东方隶正以一副认真的模样,缓缓开口:“本王愿意领兵出征,若是不能安定边界,誓不回朝!”
言之肯定,惊的莫纤语冷汗更胜,众臣无不唏嘘,转眼之间,隶王就能卷土重来了?
不过这样的结果,没有比楚宴更加满意的了,笑着起身,客气的将隶王迎为上座,恭敬道:“侄儿的确力不从心,既然王叔病体无恙了,只得由王叔支持时事……”
隶王不苟言笑,却态度严谨:“王侄说笑了,王叔年纪老了,尚未为本朝做出过什么实事,既然朝中有侄儿在,王叔自然放心……”
说完,又对着殿中臣子说道:“本王明日挂帅出征,有礼部尚书辅助,你们可好有疑义么?”
莫纤语终于欣慰的笑起,一颗心总算落下,不禁感叹:“隶王啊隶王,此时你离开才是真正的安全啊……”
大殿中人心振奋,三分之二的人都举起手来,可商子阙依旧愁眉不展,似乎还有犹豫。
莫纤语终于愤怒,看着犹豫不决的丞相,怒道:“商丞相,你到底举是不举,给个话!”
众臣无不低头窃笑,商子阙脸上一道绿光闪过,缓缓将手举了起来……
话说这个时候,谁敢“不举”?
莫纤语觉得此事圆满了,坐回自己的位置,缓缓吹着茶沫……
……
是夜,莫纤语并没有如愿回去公主府,而是被楚宴留在了宫里。
莫纤语也不多执拗,欣然答允,便心安理得的在皇宫住下。
晚膳莫纤语用的并不快活,原因是因为婉妃的驾临。
莫纤语看着婉儿一副春风得意的形容,并不多看一眼,淡淡说道:“先皇驾崩不过七天,你竟然连丧服也懒得穿了,就不怕被人捏了话柄?”
婉儿笑的妩媚,早已没了当时的天真,徐徐说道:“自古以来皇室里先皇的妃子,不是陪葬,便被充了姑子,不过公主就没听过弟承兄嫂的典故么?别人不晓得我与楚哥哥的情分,难道你也不晓得?”
看着婉儿的示威,莫纤语噗哧笑了出来:“哦……那我该恭喜你才是,不知楚宴给你妃位,还是贵妃位呢?不过给什么也不奇怪,你帮她害死先皇,多大的功劳啊……”
“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从来没有害过先皇!”婉儿脸色大变,指着莫纤语怒道。
其实莫纤语当然清楚,东方朗不是婉儿害死的,且不要说,东方朗如何不怀疑婉儿,就是说楚宴,也不会轻易将婉儿陷入困境之中,之前婉儿一心进宫,楚宴即便保住了她,也依旧会觉得对她不住,不过眼前的婉儿果真还是一派单纯,莫纤语不禁嗤笑。
婉儿来回踱步,气息不定,看的莫纤语眼花。
见婉儿终于停了下来,莫纤语起身,款款走至她的身前,身材比婉儿高出一些,俯视的着身量小巧的婉儿,讥笑道:“先皇遗妃,你拿什么在未来的皇后面前示威?”
婉儿听莫纤语如此说,终于红了眼,怒道:“莫纤语,你少自以为是,你我本无分别,即便我楚哥哥喜欢你多一些,可你也一样是残花败柳,别人不清楚你与商子阙的那些事,本宫可清楚的很,那夜要不是商子阙将你带走,你如今与我还有何分别?当然,说到此,分别也还是有的,我是名正言顺的先皇妃子,而你确是与人私通,恬不知耻!”
莫纤语一个巴掌甩在了婉儿脸上,二人同时愣住。
莫纤语感叹自己失了气度,怎能在一个蠢丫头面前动了怒,而婉儿则是一副要哭的样子,不敢相信的看着莫纤语,指着她道:“你,你竟敢打我?”
莫纤语转过身去,不欲与她争辩,可偏巧转过身,却见楚宴正冲了进来。
楚宴越过莫纤语,一把将婉儿扯到连身前,细细打量婉儿的脸颊,依然一副从前的模样,关切的问道:“婉儿,怎么样?疼么?”
婉儿见楚宴偏着自己,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伏在楚宴身上啜泣着:“楚哥哥,她打我……”
楚宴抚摸婉儿的头,柔声说道:“我知道!”
接着又换了另一种语气,微怒道:“纤语,本王问你,你胡闹什么?”
莫纤语勾起唇角,并不回身看向二人,冷声道:“我若是胡闹,为何不去她宫里闹,反而要在这里?”
一句反问,楚宴顿时闭了嘴,柔声对着婉儿说道:“走,我带你回去……”此时用的是“我”而非“本王”,莫纤语更觉得讽刺!
楚宴带着婉儿离开了这里,莫纤语懒懒的半躺在了榻上,七日之后,楚宴定会被推举上皇位,如今除了东方隶,皇室这剩下这一位皇裔,这是必然之举,可是……
莫纤语迷迷糊糊快要陷入沉梦之时,并听着身旁似乎有衣料窸窣的声响,她并没有留人侍候,屋内只有自己,想到有可能是丫鬟进来来换炭火,便双眼也不愿意睁开,淡淡道:“不用换了,本宫不冷,你出去吧,没我召唤,不要在进来了……”
“……”终于没了声响。
莫纤语翻了个身,却不想突然间自己腾空而起,一股子熟悉的淡雅梨花香味扑了满脸。
莫纤语猛然睁开眼,看着楚宴正着一袭里衣,正将自己抱了起来,遂开口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楚宴将莫纤语抱的紧紧,笑道:“你是公主,我是驸马,我不回来这里睡,那该去哪里?”
莫纤语被楚宴放平在了软塌之上,突然坐起,看着正兀自脱了靴子,准备上床的楚宴,道:“你我还未正式结为夫妻,怎可住在一起?”
楚宴将莫纤语放倒在床榻之上,淡淡道:“难道羽儿觉得此事还有变数?”
一句反问,莫纤语顿时心虚了下来,乖乖的躺在楚宴身旁,不言不语。
楚宴伸手去脱她的衣裳,莫纤语狠命按住楚宴的手,道:“今晚本宫累的厉害,就不要……”
楚宴松了手,浅笑了起来,语气凉凉:“本宫?”
莫纤语别过头去:“许你在我面前自称本王,就不许我自称本宫?”
楚宴宠溺的将莫纤语揽进怀里,紧紧相拥,笑道:“没想到,你还在为这个置气。婉儿那丫头执拗的很,我若是偏着你说话,恐怕今日我便没有安稳觉睡了,我送了她回去,自然会回来你这里……你这是在吃醋?”
莫纤语顿时觉得自己一脸黑线:“吃醋?”莫纤语讪讪笑着:“或许是吧……”
楚宴更觉得满意,搂着莫纤语亲了亲她的额角,闭上眼睛,说道:“我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七日之后,待我登上皇位,便立刻下旨封你为后,你欢喜么?”
莫纤语心中涩涩,闻着熟悉的梨花淡雅幽香,突然觉得躺在自己身侧的不再是那个对着自己温柔,不忍伤害的楚侍卫了,而是一匹狼,随时能咬断别人脖子的狼。
楚宴见莫纤语久久不语,遂睁开了眼睛,将莫纤语推开点距离,二人四目相对。
“你……不愿意?”
“……”莫纤语眸子内,不确定的因素流过。
“你还想着他?”楚宴音调开始提高。
“楚宴,这一切得来,废了这么多的功夫,你快乐么?”莫纤语压着声音问道。
楚宴揽在莫纤语腰上的手顿了顿,面色开始变冷:“快乐?自古君王便没有快乐之说,权利中心自然是惊涛骇浪的地方,谁能保证下一刻自己不被葬身海底?若说快乐,我楚宴这一辈子唯一一件快乐的事,就是能娶你为妻,上天是公平的,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日。”
“公平?对你而言公平,对其它人呢?”莫纤语声音平静。
“你到底要说什么?”楚宴已经松了对莫纤语的钳制,自己坐了起来,看着莫纤语。
莫纤语也随之起身,二人同夫妻一般,对坐在床榻之上,对视良久。
“冬妩已死,玉玺在你手中,我亦要与你完婚,无论权利,势力,包括玉玺的秘密,全被你收入囊中,接下来,你还要做什么?”
楚宴眼皮跳了跳,错开莫纤语的目光,淡淡说道:“如今北越正在频频进犯,东方隶亦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制胜,纤语,你可知道,若是北越破我边境,其他三国更是肆无忌惮攻我东殇国,你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
“我当然不愿意,可楚宴,你即便胜了北越,你能保证有了玉玺的秘密之后,不再进犯禹国,以及西凉国?”莫纤语语气有些不稳。
楚宴,干脆别过脸去,不愿再与莫纤语对视,冷冷说道:“自古帝王哪个不愿国富民强,永载史册,东殇若是在我手里强大,你父皇也一样会欣慰有我这样的女婿!”
“你错了,楚宴,我父皇当年手握玉玺秘密,拥有你们东方家族和柳氏一族两员猛将,亦没有去挑衅邻国,为的只是天下苍生……”
楚宴穿衣而起,背对莫纤语,冷声道:“公主的确累了,该休息了……”
“……”莫纤语觉得甚为悲凉,看着楚宴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楚宴并没有留宿,此后的两日皆没有见他的影子,莫纤语也被困在了宫中,不许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