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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纤语身子已经虚弱至极,根本无力反抗,悲切的看着楚宴,嘴角挂起一丝浅笑,满是歉意,声如蚊呐:“楚宴,抱歉,为了天下苍生,我不得不这样做……”
“你给本王闭嘴!现在你看到了,你可满意?谢素衍成了皇帝,儒家思想,安于天下,你心安了?”楚宴手上力气更加重了一分,莫纤语脸色开始泛白,喘息已经困难至极。
“楚宴,若是这些你能开心些,你便掐死我吧,能死在你的手里,是我最愿意看到的,起码来世我不会再欠你……”
楚宴的手更重了几分,眼中有流光闪现:“你就这么想死?”
莫纤语艰难的露出微笑,点了点头:“我只想死在你的手里……”
楚宴嗤笑,望向一旁正拼命奔来的商子阙,取笑道:“柳折颜,你的未婚妻与商子阙私通,有了骨肉,你还不知道吧?”
柳折颜脸色明显渐白,而商子阙也立在原地,忘记了动弹。
所有人解释一副吃惊的模样,看向在场的这几人。
皇室颜面全都别指望要了,如今的莫纤语,商子阙是不能娶,楚宴是不想娶,而柳折颜又要怎么娶,这的确是丑闻,日后天下人的笑谈。
楚宴捏着莫纤语的鼻子,对着人群最后的侍卫说道:“全给本王听令,若是臣服于本王者,皆可活命,若不服于本王者,一律乱箭射杀,无论何人!”
楚宴掐着莫纤语的脖子,从身旁侍卫的刀鞘中抽出一把钢刀,将莫纤语逼在自己怀里,阴险笑道:“纤语,今日本王就把这里变成人间炼狱,总会叫你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的……”
说着楚宴一声令下:“杀了丞相者,本王赏金千两!”
羽箭瞬间都朝着商子阙的方向射去,原本还有些忠义之士护丞相安危,只是依旧挡不住羽箭繁多。
商子阙被众人护在中间,不顾自己躲闪,而是一味的要朝莫纤语本来,奈何众人拦截,始终也走不出……
莫纤语焦急的看着这一切,当有一只羽箭正冲着商子阙的胸部射去之时,莫纤语已然要晕厥过去……
响亮的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一个暗器将羽箭射落。莫纤语强忍着自己没有昏睡,抬眼朝着人群最后望去。
小十八正一袭战甲,英姿挺立,带着数千的弓箭手正立于人群最后,看见莫纤语被楚宴钳制,终于一脸正色,道:“公主,恕手下救驾来迟……”
莫纤语看着不再阴柔的小十八,终于弯起嘴角:“不迟,先救下丞相再说……”
小十八领命,带着几百人便朝着商子阙所的中心攻去,一路的厮杀,血色迷雾笼罩云天,莫纤语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宫变,呼吸着带着血腥气味的空气,莫纤语终于闭紧双眼,貌似享受这兵刃相击的奏章。
楚宴见自己已经失了势,便将手中钢刀飞起,朝商子阙击去,却被突然腰间一抹凉意,生生的错了方向。
钢刀被小十八手中的暗器击落,楚宴一手圈着莫纤语的脖子,一手向腰间抹去,眼中惊怒交加:“莫纤语……你终于下的去手了……”
莫纤语眼神慌乱,伸手将匕首冲楚宴的腰间拨出,哆嗦着嘴唇:“楚宴,我不想的……”
楚宴将正要躲闪的莫纤语一把拽回,揽在自己怀中,声音开始弱了下去:“告诉我,小十八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能带领这么多人赶来?”
“小十八是前朝我母后家族捡来的一个遗孤,来到东殇只为护我周全,这些人全是他与柳折颜收罗来的前朝余党,他们发誓,若东殇皇帝昏庸,定会反了,拥我上位……”
楚宴笑的有些无力:“我就知道你会留有后手,看着你寝殿方向传来的紫色烟雾我便知道,那一定不是寻常信号……纤语,你一直在骗我,从始至终……”
莫纤语眼泪模糊了双眼,看着商子阙几乎已经安全,便转过头看向楚宴流着血的腰,伸手去摸。却被楚宴一把甩开。
“楚宴啊楚宴,你不会原谅我了,可你不能死啊,你要活着找我报仇,你得活着!”
将莫纤语推开数步远,楚宴笑的潋滟。
身后远处小十八一声令下:“放箭,杀东方楚宴!”
莫纤语回头望向小十八,惊恐道:“不——!”
数支羽箭已经快速飞来,楚宴不躲也不闪,只静静看这莫纤语,道:“纤语,你告诉我,你可曾爱过我半分?”
当下楚宴,让莫纤语以为一切回到了从前,那个梨花树下浅笑着夺下自己酒杯的楚侍卫,正关切说道:大人,若是在再喝就醉了……
莫纤语哭着朝着楚宴奔去不顾一切,腿上剧痛袭来,莫纤语顾不得去看,依旧麻木的朝着楚宴奔去。口中大喊:“住手!都我我住手!”
楚宴已经没被莫纤语救下,两支羽箭,一只插紧楚宴的胸前,另一种插进莫纤语的背脊……
“纤语!”身后商子阙的声音。
“羽儿!”柳折颜的声音。
“公主!都给我住手!”小十八的声音。
皇宫此时才算安静下来,没了刀剑相刃的声音,没了人群熙攘的声音,莫纤语只觉得自己异常困顿,她努力的睁开眼,看向已经被自己扑倒在地的楚宴,一袭明黄已经被血染的几近灰败了……
莫纤语抚摸着楚宴已经消瘦的下巴,将楚宴紧紧护在身下:“楚宴,你不能死,不能死在我的眼前……”
楚宴笑的好看,叫莫纤语错不开眼,躺在莫纤语身下,费力的伸出手将莫纤语揽进怀中:“你若不回答说爱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莫纤语眼泪汩汩流出,已经模糊了双眼,紧紧的搂住楚宴,说道:“楚宴,我不许你死,不许,我当然爱过你,你忘记了,我在你父王坟前就告诉过你,你怎么会忘记呢?”
楚宴终于露出欣慰的模样,满脸幸福:“那时我就已经错过你了,我若不执着于复仇,我知道,那个时候你便会选择同我在一起的,对么?”
莫纤语用力的点了点头:“对!”
楚宴手背轻轻的摩挲的莫纤语的背,已经越来越虚弱:“纤语,就要死在你的面前……这样你才不会忘了我,我……真的怕你忘了我啊……来世……你愿意……与我……一起……”
楚宴的声音已然消失,手臂无力的垂在莫纤语的背上……
莫纤语疯狂喊着楚宴的名字:“楚宴,楚宴,你若不醒,来世我也不许给你!楚宴!”
一片血色,两处明黄,交织在一起。
背上刺痛阵阵袭来,楚宴的手在一点点变冷,莫纤语终于在商子阙赶来之时,闭上了眼睛,只闻一声破了音的:“太传太医,太医!”是泰山崩了他都不崩的商子阙的声音。
……
一场宫变,一地血腥,莫纤语如做了场噩梦,她仍旧圈在母后怀里,怯怯的闻着母后:“父皇会来救我们吗?”
母后重重点头:“会的,你看到的都是假的,等你一觉醒来,你就会发现,这都是梦……”
莫纤语点头:“原来是梦啊……”
梦啊……
手中有凉凉的感觉传来,莫纤语不禁皱眉,口中嘟囔着:“楚侍卫,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啊……”
攥着她手的一双大手颤了颤,回道:“什么样的梦?”声音透着无力与沙哑,让人便不出是谁。
莫纤语依旧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我梦见你非要死在我的面前,说怕我忘了你……好笑么?我又怎会忘了你呢?”
“嗯……”淡淡的一声回应,听不出喜怒。
莫纤语犹未不满:“楚侍卫,你如今胆子越来越大了,本官问你话,你也不愿搭理,你信不信本官这就辞了你,换我的小十三近身侍候?”
“好……”
莫纤语突然难过的想哭,抓起握着自己手的那一双微凉的素手,紧紧攥着,语气却像是在撒娇:“楚宴,你永远做我的侍卫好不好?本官不会亏待你的……”
“……”
莫纤语见对方终于没了回应,不满的睁开眼睛,一室的强光晃的她又将眼睛闭紧,这样的香气她太过熟悉,却不是梨花淡雅芬香,而是淡淡檀香。
莫纤语再度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商子阙一张憔悴的俊脸,苍白的可怕。
“子阙?”莫纤语开口惊呼。
商子阙浅浅笑起:“是我……”
莫纤语有点不敢相信,刚刚明明就是楚宴么,子阙又是何时来的?
顺着商子阙,莫纤语便往人群最后寻去,说不定楚宴就站在那里……
商子阙身后的一袭明黄,正谢素衍,不,确切的说,是东方素衍——
眼前的一切将莫纤语拉回到了现实当中,她缓慢移动着目光,从东方素衍脸上到身后一众的太监宫女身上,最后收回目光落在商子阙的脸颊上:“子阙,楚宴呢?”
商子阙的浅笑僵在了脸上,并不回答,而是轻轻的抚着莫纤语的背,答非所问道:“你昏迷了近十天了,你可吓坏我了……”
莫纤语推开商子阙,依旧看着他问道:“告诉我,楚宴呢?”
商子阙眼中满是哀恸:“他不在这里……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见他……”
“我现在就去……”说着莫纤语抬起腿便要下床,只是天旋地转一般晃,莫纤语终于瘫在了商子阙的怀里,依旧不死心问道:“你叫他来见我!”
商子阙抱着莫纤语,沉声道:“他已经死了……”
莫纤语眼泪瞬间流淌了下来:“你叫他来见我,他没死,我没答应他死!”
商子阙将莫纤语搂入怀中,紧紧的按她在怀里:“他已经死了,没法来见你了……”
……
东方素衍吩咐了许多太医院的太医,几乎所有的太医,有事没事都往莫纤语的寝殿跑,莫纤语的病情时不时反复的厉害,人都大多数再呓语,时而父皇时而楚宴的,近几日下来,已经不思茶饭。
东方素衍听着太医的禀报,不时也皱起了眉角,看向身旁一脸死灰的商子阙,不忍开口道:“若再这样下去,别说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不保,恐怕连自身也……”
商子阙听闻呆滞的点了点头,将东方素衍送出门去。自己回身将丫鬟手中的温热毛巾取了过来,给莫纤语敷着额头,这两日她又开始高人,伤口也在化脓……
商子阙一遍遍将冷掉的毛巾浸在温水中,再一遍遍的擦拭。
不知过了多久,莫纤语终于睁开的了眼睛,笑看着商子阙:“子阙,我们的孩子会像我么?”
商子阙淡淡笑着:“会,女儿自然像你一般好看,儿子许是会像我多一些……”
莫纤语奋力的点头,苍白的嘴唇已经没了血色。
商子阙拉起莫纤语的手,淡淡说道:“不过,我估摸着,我看不到了……”
“为何?”莫纤语睁开了刚刚闭上的眼睛。
“你为了楚宴不吃不喝,井然与自己过不去,却也不顾你们的孩子,不过这也无妨,若是你与孩子去了,我也陪着你们娘俩一起去了,来世你已经许给楚宴了,地狱里,我总要追着去看看我自己的孩子罢?”
莫纤语嘴角抖了抖,费力挤出一笑:“我才不要……”
商子阙将莫纤语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语气依然平静:“纤语,你还要睡么?你最近睡起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我真怕我自己也会熬不住了,你不要我们爷俩了么?”
莫纤语眼皮又开始发沉,呢喃道:“别胡说,我要再睡一会儿,梦里我总能看见我父皇和我母皇在向我招手,还有楚宴,他也没有死,而在站在梨花树下扫过一身的落花……”
商子阙久久不语,看着又已经陷入昏迷的莫纤语,终于无声的叹息了一口。
……
半个月后,史官朱笔著:前朝公主“濮阳”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