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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外面果然下起了雪珠,薄薄的一层铺在了方砖地上,又像是霜,又像是月光,她抬起头,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密密层层的雪珠沸沸扬扬地撒下来,落在了头发上,睫毛上,鼻梁上,星星点点的冰凉。
大家在小饭店门前告别。
是周末的晚上,晓玉照例要回奶奶家,邓一楠顺路,临别的时候,小金和师兄们回学校,回头冲她招了招手:甜甜地笑,“晓玉,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哦。”
谌晓玉点了点头,“知道啦。”
等那一拨人都走了,邓一楠问,“你答应她什么了?”
谌晓玉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与我有关?”
谌晓玉:“。。。。。。”
怎么你也变得如此直接了?
“我不是很喜欢她。”邓一楠说,“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他后面那句话,声音很轻,像是雪花子在嘴角融化的一个呢喃。谌晓玉笑了笑没有做声,抬起头看着天空。
墨兰色天空,像沉沉的帷幕,遮住了原本的星光熠熠与月色皎洁,路上梧桐树树,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光秃秃的枝桠伸展在墨色的天空中,有点突兀地美丽与苍凉。
“我有喜欢的人。。。。。虽然现在,可能她还不是很明白,没关系,我可以等她,反正我也等了好多年了,再等下去也无妨。。。。。。”邓一楠絮絮地说,轻轻地,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睛像星星,亮晶晶的。
谌晓玉楞了楞,“一楠哥。。。。。”她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有天你发现,你喜欢的那个人,并一定能够等得到,那时候。。。。。。。”
她没说下去。
“晓玉,你有喜欢的人吗?”邓一楠转过脸来,直直地看着她。
“我。。。。。”谌晓玉停住了,说不下去,脑海里模糊地浮现出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是喜欢他吗?还是因为前世太喜欢他,到现在依然不能忘记呢?
前世,可是前世为什么没有遇见你呢?前世里为何就没有你的影子,如果有的话,也该有点残存的记忆。
她的心里不由酸痛。
“你若是有了喜欢的人,那就会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就像是你说的,等到了最后,也许真的等不到她,我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因为这种感情,是不能算计的,不像我们做的那些题目,有过程就会有结果。”
他再一次注视着晓玉:“我1月份就走了,也许回来,也许不回来。”
晓玉嗯了一声。
是啊,又要走了,这一次远隔一个太平洋,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才能见面,这个年代,没有网络,没有社交工具,距离更加遥远。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抱歉,刚才当了那么多人的面前,让你为难,是我太心急了。”他的语气非常诚恳,
谌晓玉眼里一热,迅速地低下头去。
☆、第96章 无辜,无情
谌晓玉迅速地低下头去,不敢去看邓一楠的眼睛。
那转瞬即逝的一瞥中,邓一楠黑湛湛的眼睛里有她的身影,细碎的光影之中,自己的身影如此纤弱,渺小。
邓一楠灼热的呼吸在头顶上轻抚,呼吸之间有他特有的草木清新。
她心惊。
不是没有没有想过总会有这么一天,她的身边的少年多多少少长成为成熟的男人,或许离开,或许纠缠,或许亲密。
对于邓一楠,在她的心底里,或许有点自私的小想法,男神,学霸,这几年来,学业上每一点点的进步,都离不开他的帮助。
刘璐璐说过她对男人的态度暧昧,看似无心却有点招惹的情意,或明或暗,当时说自己嘴硬,可是,现在却心里酸痛得难以附加。
“一楠哥,我真的是还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她嗫嚅道,后面该怎么说,说自己还小,自己还要以学业为重,说这些有意义吗?怎么听的都是借口。
“不,不,你别为难,也别说了,是我心急了。”邓一楠有的慌乱地说,搓着手,不知所措。
“一楠哥,我觉得是我不好,我总是厚着脸皮地让你这样帮我,我并没有体会到你的心思。。。。。。”谌晓玉喃喃地说,她真的心里难受了。
小时候,邓一楠看着她写字,教她学习,每一次大小考试前,邓一楠总是会说,“晓玉,功课上有什么不懂的,没把握的,赶紧跟我说。。。。。。”特别到了高中,功课越来越难,饶是谌晓玉重生而来,也不见得可以轻松自如地面对,可是,她背后有着邓一楠,作为一个强大的支撑在那里。
“你想到哪里去了?晓玉。什么叫作厚脸皮?虚心求教,不耻下问是美德。我来瞧瞧,脸皮哪里厚了?”说着,他睨着她,开玩笑似得伸出手指触了触谌晓玉的脸庞。冰凉的触刺激得晓玉微微地一颤。
邓一楠楞住了,眼前的女孩子,小小的圆脸冻得红红的,似抹了嫣红的胭脂,眼睛晶亮,像是含着泪,楚楚的望着。
邓一楠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微微的痛。这个女孩子,就像他她自己说得,无辜,却是无情。
他心慌了,想都不想就俯下唇,想要吻下她眼睛里的情绪,却不想拿女孩子本能的一偏脑袋,躲了开去。
“一楠哥。。。。。。”她微惊,本能地退后了一步。
邓一楠的脖子微微梗,僵着,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脸,伸手帮着谌晓玉拢了拢围巾,淡淡地笑了笑。
雪花在他们的头顶上密密层层地漂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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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真的同意一楠哥去了美国?”璐璐盘腿坐在谌晓玉的小床上,手心里捧着一个热乎乎地烤山芋,一边吃着,一边还口齿不清地问。
那是谌晓玉特意从学校门口买了带回来的。
他们学校门口的烤山芋,远近闻名,糖心红芯,皮脆陷软,特别甜。
谌晓玉每次回来都买了会带些给璐璐。
考完试快寒假了,谌晓玉从学校回到了奶奶家,她现在一到放假就回奶奶家,自己家很少回去了,谌文彬与邵兰茵的关系越来僵,几乎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谌晓玉有心无力,唯一可做的就是逃避。
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的家庭都是可以和睦相处,不是所有的夫妻都能够举案齐眉,白首到老,既然上天不给她那把金手指,所能做到的只是随波逐流,或者避之不及。
“我同意?”她轻笑,“我哪里有权利同意他去与不去,他早就决定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璐璐嘴上沾着焦黄的山芋皮,停下了口。
“只不过多找个人支持他的决定。”谌晓玉说,没有提那天晚上与邓一楠之间的对话,那是她与他之间的秘密,不管以后如何,她也不想对另一个人提及。
“哦。”璐璐哦了一声,埋着头,继续吃山芋,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棉袄,咖啡色的肥裤子,梳着一根乌黑光滑的麻花辫垂在肩膀上,脸上脂粉不施,却眉目如画,越来越美丽,越来越有艺术生的气质。
窗外,飘着霏霏的雪花,房顶,树梢一片银装素裹。
屋里烧的小炭盆,炖着一个小砂锅,里面咕嘟嘟炖着一小锅红枣银耳羹,清甜的香气慢慢随着咕嘟咕嘟的小气泡溢出。
“对了,你专业模拟考试成绩下来了吗?”谌晓玉问。
“嗯,超了线三十分左右。”刘璐璐吃完了扔掉了山芋皮,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不在意地说,她高三,准备考美院。
“那进美院基本上没问题了吧?”谌晓玉又问,不管怎么样,刘璐璐是她重生以来的一件大功德,不关心不行。
“没问题,师范大学给我保送,我还没答应呢,还是想考美院。”刘璐璐说。挺骄傲的模样。
晓玉笑,“瞧你那小样儿啊。”终究是开心的。
“对了,有人跟我打听着你呢。”想了一会儿,璐璐还是说了。
“谁?谁打听我?”
“欸,一个熟人。”璐璐突然扭捏地说。
“谁啊,什么熟人会打听我。”谌晓玉起疑。
“姓杨,叫杨畅。是我专业辅导老师的侄子。”璐璐的脸变得微红,眼睛水润。
“杨畅?”谌晓玉一怔,她记得那个路红卫身边的发小,漂亮,无辜,一副*特有慵懒劲儿。
“对你印象可深了,还问你现在的情况,我先是疑惑着,后来才知道是因为路重庆啊。原来我多笨啊,现在可是想明白了,你那心里肯定惦记着路重庆,所以一楠哥。。。。。。唉。”璐璐说着靠着谌晓玉的被子上,双手枕头,眼里含着同情。
“你听谁说的?我心里惦记着路重庆,我怎么就不知道呢。我干嘛惦记着他,他跟我有什么关系,”谌晓玉哼了一声,脸上却显出尴尬的神情。
“自个儿判断的呗,你瞧瞧你那小样,提起这个名字就一会脸的不耐烦,可是却会浮起可疑的红云,而且我听说你阑尾炎住院期间,人家对你可是尽心尽力,天天去你病房报到,恨不得把你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这种情谊,怎么是一般人可比呢?”刘璐璐笑着说,
谌晓玉摇了摇头,垂下眼皮,掩去眼中的那抹惆怅与苦涩,冷笑道:“我惦记着他?笑话,他心里可不知道惦记着谁呢。”
想起那天的尴尬,晓玉心里一阵儿的愤恨。
路重庆,这样有意思吗?
☆、第97章 你们骗我
“他心里惦记着谁,我倒是不敢说,可是他还真的去了西藏,我对他倒是刮目相看。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爱玩,爱闹的公子哥儿,却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么一番雄心壮志。我听杨畅说,他家里的条件不是一般的好,那样家庭出身的人,能够下定决心去驻守边疆,这不是空口说白话,吹吹牛皮就能够做到的,一去还是三年,谁能够挺了下来。”璐璐感叹地说。
谌晓玉这次发现,路重庆去了西藏,确确实实让她身边所有的人对他都另眼相看,周围的人都觉得他对自己好,林哲,沈云舒,医院的小护士,现在好了,就连刘璐璐也都这么说了。
自己倒是成了那无情无义之人了。
她撇了撇嘴,不做声,眼瞧着炭火盆上那锅银耳粥发着怔,过了一会儿,只见锅盖边沿上溢出了不少,这才从床沿上爬起来,拿着抹布端着那锅粥到桌上,随手又拿过橱柜上放着的那个药罐子,煎起药来。
一会儿,那屋里满屋子都是中药的苦味。
这才缓缓地说,“璐璐,要说着些年,谁最知道我,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咱们两个从小就认识,就玩在这一处,中学又上了一个学校,你还不了解我吗?你说的不错,路重庆现在是挺男人的,我也真没想到他那么有决心,去驻守边疆。可是这跟我。。。。。。”她本想说,这跟我有关系吗?想了一想还是住了嘴,如果那喇嘛说得是真的,如果不是正好凑巧,那还是真的与她有关系呢。
璐璐看着她愣了半天没说话,似乎有着无限的心思似的,不好追问了,指了指那炭盆上的药罐子:“我听说你奶奶身体不太好,这是给她熬的药?”
谌晓玉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
奶奶年纪大了,身体愈加衰弱了,爷爷病得几乎是认不得人了,不但是人不得人,而且还经常乱跑,跑了有记不得回家的路,有几次是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