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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物赏赐给他,莫非他见鬼了不成!”
叶子希悚然一惊,慌忙起身,“子希失言,请王妃赎罪!”
我幽然一笑,不以为意,指指他背后的椅子,道,“没事,坐,幸好是在我这里,若在别的大臣面前摆出此等珍稀之物,好事的人一旦借题发挥,你跟你义父都摆脱不了干系,一旦牵连王爷,岂非得不偿失?”
叶子希连连应声,颧际冷汗簌簌而出,温雅如玉的脸上再无一丝镇定之色,“王妃教训的是,子希险些酿成大错,这就去请王爷治罪!”
说着,抬腿便走。
我哭笑不得,起身硬是将他强压回椅子上,“榆木疙瘩,此事你知我知便可,你又何必再去自计苦吃!说吧,你今日主动来找我,行事又毫无往日严谨,必定有事在困扰着你,我猜的对么?”
叶子希这才呆呆回过神来,定定望住我,“也……也没什么事,当日在定远侯抄家,独独少了一块风云骑虎符,定远侯至死都不肯说出虎符的下落,子希担心……”
我一怔,握杯的手有些颤,心跳渐渐急促。
“当日定远侯对王爷说,‘有一个人怕是得先你一步了。’他口中所指的这个人……”他顿了顿,仔细观察我脸上的神色,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我自混沌中醒来,侧眸望向别处,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除了‘他’,还能有谁?”
叶子希沉沉一叹息,“这虎符要是落到别人手里倒是不难办,毕竟定远侯谋逆,风云骑收归朝延是必然的,如今就算没了虎符风云骑也需照样听从朝延的号令,可若是落到那人的手中……他本就名正言顺,一旦握有虎符,风云骑上下不服他都不行,反观王爷则……”
我点头,接着他的话怔怔道,“原来他早已做好万全之策,锦阳门外五万精锐不日便将踏上讨藩之路,到时宫里就只剩下一万御林军,他是想抢在南征军凯旋回归之前用这八万风云骑为他夺回一切吧,若他得手,是决计不会放过二哥的,只有杀了二哥,他才能够顺利接掌南征军,待得烬不日率领平叛大军回京,他也有实力与之相抗衡了,不是吗?”
叶子希一瞬不瞬地盯紧我,目光半含欣赏半含复杂,“幸而王爷早有先见之明,已命南征军星夜归程,五日之内必将返京。”
“五天?”我喃喃道,“时不待人,那么‘他’也一定舍抢在这五天之内动手了……”
叶子希低叹一声, “若是新帝登基之初没有将京裁神策两军分散编入地方军,眼下倒也无需担心太多,这么看来,那人倒像是早就做好了防备一般。”
“当初梁军之中多半是二哥的人啊,他怎可能不放?将两军打散再流汇地方,就是为了防止二哥有今日之举。”我苦笑道,心下百转千回,一股寒意自脚心而上,瑟瑟不能自抑。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我没想到一切竟会发展得如此之快,快到夸人促不及防,先前引他现身之计怕是再没有用处了。他的心机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许多,这一次,当真要孤注一掷了么?
摇摇头,拼命甩开脑中纷乱,执起面前玉杯就唇,却浑然不觉其味。忽地一阵头晕,玉杯拿捏不住,当啷坠在案上,我大惊看向叶子希,“你……你在茶中下药?”
凤兮凤兮非无凰
茶里是归心散,意在迷人心智,如果放在平时,有璇在我身边,这点小伎俩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可今天来的人是叶子希,别说我,就连璇亦未曾对他有一丝的防备。
我挣扎着撑起身,早已震惊到无以复加,“子希,告诉我,为什么?”
他举袖拭去额际冷汗,神色变幻不定,分明想上来扶我却又不敢,面上一时青白交加,“对……对不起,王妃,这……这并不是……并不是……我的本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拼尽全力冲他怒吼,亦想用这音量惊动外间的璇,然而嘴巴一张便知无望,体内药力很快发作,意识越加模糊,天旋地转间有一个人自眼角的余光里由远及近猛地将我带入怀中。
是熟悉的杜蘅清绝气息。
那一霎那,我洞悉了所有。
叶子希低头悄声退出门去。
泪水涌进眼眶,却强忍着不落下来,我瞪大眼睛仰面看向他,声音微微颤抖,“你要送我离开这里?”
他不说话,抬手轻轻抚上我的脸庞,绝魅眼底是深浓到化不开的压抑,“这世上最叫我放心不下的……只有你,清儿,待这里的一切都结束,我便去接你,从此……天上人间,再不分开……”
“不……我不走,别送我走……”死死揪住他的袖摆,努力想看清他的面容,眼前视线却一片蒙然,失了焦距。身子渐轻,如被抽空,悲声化作喃喃呓语,“二……二哥,我……我会恨你……”
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一闭,坠入无尽深渊。
我懂他,没有我在,他们之间便将无所顾忌,这是只属于男人的战争,非此即彼,结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的存在,只会令他身陷囹圄,无法自拔,稍有不慎,输的将不仅仅是这整片江山,更有我。
他输不起,所以要送我去最安全的地方等着他……
马蹄声声急促,踏破尘沙,身子随之颠簸,如在水中沉浮。
车轮忽地剧烈一震,将我自昏迷中扰醒,噩梦带出的汗水自额际簌簌滑落面颊,急遽的心跳令胸腔如被撕开一般的痛。
梦里的两个人,浑身浴血,辨不清楚谁是谁,只齐齐向我伸出手来,逼我救他们当中的一个,只能是一个。我发了狂似地揉眼睛,仍看不见他们的脸,我哭着冲他们喊,“我救你们,两个都救,别死,你们都不可以死……”
可是他们不听,见我一味地哭,忽然拔出怀中的剑,狠狠刺入对方胸膛,血喷出来,溅了我满头满脸……
我几乎是尖叫着醒来,身下是摇晃的车板,左边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怪异且若有所思地盯住我看,见我睁眼,猛地倾身扑近,厉声道,“是不是真的?你在梦里说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不止有妻更有子,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什么意思?是我的孩子根本就没死,还是……还是你肚子里的原就是他的种?”
我被她晃得头晕眼花,想挣,却一点力气都无,马车恰在此时骤停,一人掀帘进来,一见此景,惊得怒喝,“贱人,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看我不杀了你为王妃报仇!”
说着,手中马鞭挥出,毫不留情地在霁雪颈上盘了个结,执鞭的手顺势一扯,霁雪便紧随那股力道整个人重重跌在璇的脚边。
“住手!”我勉力坐起来,靠在马车壁上吁吁喘粗气。
“王妃,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留着她干什么?您念旧情,她却不屑,屡屡害您不说,还整天装出一副无辜可能的模样骗人同情,我看着就恶心,刚刚我若是稍微晚那么一步……”
话说到这里,她倒吸一口凉气,手背青筋历历毕现。
“即刻掉头……”我蹙眉定定望住她,眼底带着不容任何人拒绝的坚定,“送我回宫!”
眼下,任何人任何事已阻止不了我回去他身边的决心。
是谁说过,“前路再难再险,有我在你身边,你再不是孤身一个人了 ……”可如今,你却不由分说将我推开,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凶劫,叫我如何能够安心上路?
“可是王妃……”
“送我回宫!”
眼里进出凌厉寒芒,迫得璇浑身一颤,她手下的那个人却陡然间仰面大笑,笑中满带讥嘲,“你这一觉睡得可够沉的,已经整整两天两夜了,此时再赶回去,是准备替所有的人收尸吗?”
我大惊,看向璇,“两天两夜?她说的可是真的?”
璇咬了咬唇,默默点头,我颓然趺坐回垫子上,脸已煞白。
大哥若计划在五天之内动手,此刻我再怎么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回去,也已来不及了。
怎么办……怎么办……
脑中一瞬掠过千念,而今唯有想办法阻止那个人,至少得撑到南征军回京,我要镇定,镇定,再镇定……
眼前有些模糊,有什么东西似要不听话地掉出来,我用力吸气,将脑海里兀自激烈碰撞的情绪狠狠压下去,“我们现在到哪里了?二哥原本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璇涩然抿唇,顿了顿方道,“前方便是娘子关,我们刚刚穿过凉州……”
脑中嗡地一声炸开来,我不敢相信,颤声问她,“凉州?过了凉州便是雍州,雍州城外三百里赴不就是泗水河的源头,顺着源头向下……他是要把我送去烬的身边,对不对?这算什么?将我扔给烬?他到底想干什么?宫里现在怎样了?不行,我得回去,他必然是预知到了什么才会这么做,璇,我求求你,送我回去,便真就剩一个死,我也一定要陪着他!”
风刀霜剑严相逼
“王妃莫要任性!”璇的眸中进出犀利锋芒,凛凛迫在我脸上,“王爷既然这么做,必定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别说您现在赶回去肯定已来不及了,就算来得及,王爷见到您一准分新,稍有不慎便将功亏一篑,请王妃务必以大局为重,王爷的安危如今全系在您身上!”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锐痛袭上心头,空落落地疼,我定定望向璇,唇瓣几欲咬出血来,“好,我听你的话,不日去,但你得老老实实告诉我,我昏迷了两天两夜,在这段时间里,宫里到底发生过些什么?”
璇的脸白了一瞬编码复如常,她扭头望向车窗外,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决定送您出宫以前,风云骑怀化大将军刑宽在狱中被人鸠杀,幸得诸太医抢救及时,虽未身死,却始终无法醒来,眼下怕漪是个活死人了!”
背脊一僵,猝然闭眼,五内惧焚的痛楚铺天盖地罩下来,薄唇轻颤,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王妃……”璇见我陡然间神色有异,不由惊慌,急忙开口惴恃唤我。
再度睁开眼睛,眸中倏尔清寂无波,再不复见先时的惊痛,神色转至平和,连声音亦如静谧的冰面,将一应暗涌深埋。
“如此……也罢……”薄唇轻翕,低眸望向足尖,“他果然有先见之明,料定自己不会全身而退,所以才打定王意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想起那夜在刑部大牢,刑宽微赤一双眼自身后唤住我,“小侯爷,若我出不去……”
那一刻,我万分惊愕地看着他扒开胸前衣襟,露出结实壮硕的胸膛,而后自我头上拔下一根玉譬,用尖利的簪尾硬生生从自己身上划下一块掌心大小的人皮,随即咬牙忍痛撕下衣摆层层包好,郑重交至我手中。
“小侯爷,有了这个,即便没有虎符,亦能号令全军!见字如面,八万弟兄身上纹的皆是一个‘勇’字,独我一人纹的是‘忠’,他们看到这个,自会明白一切,更将听命于你,因为这个秘密除了我们自己人,外人一概不知,包括定远侯!我清楚他是决计不可能放过我的,因为我知道他太多的秘密,而今被他察觉我有异心,以他素来行事之阴狠毒辣,必将置我于死地!先前我不忍见八万弟兄沦为他手中阴谋的棋子,早生投诚之心,奈何身边耳目众多,步步都似行在刀尖之上,才无奈做出那糊涂乏事,只为像这般被捆缚进宫,得见王爷一面。昨日也是此时,王爷屈尊来此同我彻夜长谈,终于令我能够毫无顾忌剖白心意,向王爷表明我八万风云骑誓死报效国家的决心。”他沉沉叹一口气,继续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王爷实}不为人中之龙,一应文治武功谋略胆识天下几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