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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脖子,我喜欢!”
“这是什么?水蜜桃干。韩老大,你从哪儿弄来的?”
韩沉随他们翻着,往椅子里一靠,低头点了根烟:“江城特产。你们分了吧。”
大伙儿当然说好,全围了过来,开始瓜分。有人识货,第一时间抓了袋鸭翅膀,一看包装袋,还有点嫌弃:“微辣?鸭翅膀怎么能吃微辣,有没有特辣的?”虽然这么说,他一只手霸占着这袋不放,另一只手去捞别的。
那人又选好了一袋,一抬头,却发现韩沉的目光落在他手上,顿时有点明白过来:“这袋不能拿?那我给你留着?”
韩沉还没说话,刑警队长秦文泷从屋外走进来:“留什么留?他不吃这些东西,全分了,一袋不剩!”
刑警们很快散了。
办公室里,开始弥漫着零食的香味。
韩沉的桌面一片被洗劫过后的狼藉。
他将那些汽泡纸、胶带收拾了一下,扔回箱子里。最后是那张便签纸。
他拿起又看了看,从桌上抽了本书,夹了进去。然后拿起手机。
“收到。”他发了两个字过去。
抽着烟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回复。他又拿起手机,输入:“在干什么?”
输完之后,没有摁发送键。这么静了一会儿,他将手机往桌上一丢,只拿了烟盒火柴,起身出去抽烟了。
——
白锦曦没回短信,是因为没看到。
她刚刚下车,与徐司白站在沙江警校的门口。
这里与她上次来时,没什么太大变化。洁白整齐的校舍,操场、林荫路。还有校门口银色的警盾标志。只是因为现在是暑假,校园里看起来没什么人。十分宁静。
其实白锦曦明白,要找到“他”不难。找个以前同学问问,也许就知道了。只是她离开已有几年,许多同学都断了联络。一时还不知从何问起。
校区不大,两人沿着林荫道走了一圈,很快就走完了,最后停在校门旁的宣传栏下。
徐司白问:“有印象吗?”
白锦曦摇摇头。
看来她的记忆实在是被毁得太彻底,在曾经生活过的校园走过,却丝毫想不起跟那个“他”有关的任何画面。
“我想一个人再转转。”她说。
徐司白点头,便双手插裤兜里,停在宣传栏旁等她。
白锦曦便沿着宣传栏,继续往前走。走了一小段,就停步了,抬头看着墙上的照片。
这里贴着每一期学员的毕业照。当然也有她的。
不过也许是有了年头,照片看起来有些发黄,也不太清晰。她只能在其中某排,找到自己的脑袋,戴着警官帽,依稀能辨认出是她。
她又沿着照片右侧标准的姓名栏,一个个看过去。
不知道那个“他”是不是在里头。
这时,她看到了其中一个同学的名字,心念一动。
上次车祸复原后,她来警校,碰到的就是这个同学。他留在警校做助教,人很亲和,对她的遭遇也很同情。两人还聊过,互留了电话。
她想了想,掏出手机,翻到他的号码,拨了过去。
响了一阵才被接起。
“喂?”
“喂,是叶子律吗?”
“是我。”叶子律似乎很惊讶,嗓音里有笑意,“白锦曦,是你吧?怎么今天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锦曦笑了笑答:“我今天回学校了,顺便打电话给你,看在不在。”
叶子律的声音有些遗憾:“不巧,我在外地出差呢。你呆几天?吃饭了吗?我打电话给食堂让给你安排饭。”
他的热情令锦曦心头一暖,笑答:“不用了不用了,我今天就回去了。我打电话,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锦曦静了一瞬,问:“你知不知道,我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男朋友啊?”
叶子律也安静了几秒钟,不答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锦曦答:“这对我恢复记忆很有帮助。”
“哦,这样……”叶子律答,“其实大学的时候,我跟你不是很熟。不过我也听说过,你当时确实跟一个男生谈过恋爱。”
第二十章 多么温柔
白锦曦抬头,望着宣传栏上那张合影。
然后慢慢搜寻那个名字。
找到了。
照片上的男子,还是二十出头年纪,白皙的脸庞,眉眼英气,鼻梁挺拔。即使是班级合影这种人头很小的照片,也能看得出他的相貌十分俊朗。
与她梦中的男人,整体感觉的确很吻合。但是,也很陌生。
刚才叶子律是这么告诉她的:她的前男友名叫赵梓煦,也是同班同学。大二的时候他俩在一块了。后来临近毕业,不知什么原因分手了。据说是因为赵梓煦家庭方面的压力。
“他现在已经回老家甘肃,家里把工作安排好了,去年也结了婚。我这里还有他的电话号码。”叶子律有些犹豫,“你要吗?”
“你给我吧。”
拿到了号码,锦曦却没有拨。往手机里存时,一个字一个字输入:赵……梓……煦。
心里突然有点难过。
连名字都感觉这么陌生。
她再次抬头,望着照片。
左右看看,没有人。只有徐司白站在不远处,安静地望着她。
她冲他笑笑,忽然踮起脚,伸手一把将那张照片撕了下来,往口袋里一塞,转身就朝校门外走。
徐司白惊讶地看着她走近:“你……”
她将他的胳膊一拉:“走。”
坐回车上,徐司白看着那张照片,有点头疼又有点无奈:“你怎么能直接撕下来?如果想要,就去跟教务处再拿一张。”
白锦曦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答:“哪有那闲工夫。到时候他们问长问短,我还得反复解释我失忆的事。不想提!”她伸手在照片上点了点:“这个。”
徐司白怔了一下,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我前男友。”
徐司白没说话。
白锦曦笑了笑:“长得很帅吧。人家都结婚生子了。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她双手枕在脑后,往椅子里一靠,闭上了眼睛。
徐司白发动了车。
过了一会儿,却听到他的声音传来:“白锦曦,不要难过。”
“……嗯。”
——
到家已经是傍晚。
大概是看她情绪不太高,徐司白也没说吃晚饭,自己开车回所里了。
锦曦一个人上楼、进屋。正是暮色笼罩时分,屋子里很暗。她在床头坐了一阵,也没开灯,就借着微弱的光线,静静又看了会儿,然后把照片丢进了抽屉里,拿起香烟和火柴,走到了阳台上。
楼下,老城区寂静得像一幅苍凉的画,四年来也没什么改变。她点了根烟,慢慢地抽着,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等你毕业就结婚。我这辈子,非你不娶。
今天看到赵梓煦的照片,她竟然毫无感觉。可当她想起梦中这句话,依然有想哭的冲动。
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个人还爱着她,如果他只是不知道她的近况下落,如果他只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阻绊了,不能来找她,怎么办?
那她一定历经千辛万苦也要找到他。
可原来,现实这么没意思。
——
她的眼泪很快止住了,只是鲜少地放纵着自己,一口又一口地抽着。正抽得没精打采,就听到手机“滴滴”响了一声。
刚才在车上手机响了,她一直没搭理。现在拿起一看,却是韩沉上午就发来的一条短信:“收到。”因为未读,所以手机一直提示。
她放下烟,回复:“好。”
然后也不抽烟了,枕着胳膊,趴在阳台上,鼻子酸酸地望着远方。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有短信进来了。
“怎么了?”
白锦曦看着短信,有点发愣。
最简单的一句问候,然而是韩沉发过来的,莫名就让人心头一跳。
她回复:“没事,今天回了趟警校,有点累。好吃吗?”
他回得很快:“好吃。”
白锦曦忍不住笑了,回:“幸不辱命!”
而电话那头,韩沉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机,笑了笑。
周末的晚上,办公室里已没什么人,大伙儿回家的回家、出去玩的出去玩,很多地方的灯已经关了。
唯独他一人,坐在灯下,无事可做,也无处可去。
然后就收到了白锦曦的那条短信。只有一个字,不符合她的一贯风格。
也许是在这样孤寂的暮色里,男人的心志也会有片刻的迷失。看着她发过来这条隐隐透着低落的短信,下意识就敲下“怎么了”三个字。而心中,竟也泛起一丝缠绵悱恻的温柔。
只是这温柔很快戛然而止。
她刚才说回警校。
如果他没记错,她是沙江警校毕业的。
他到每一个地方,都会大范围搜索自己的未婚妻,首先排查的就是警务人员。而根据白锦曦的资料显示,她从小在K省生活、读书、工作,也没去过北京。而且她也不认识他,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
她不是他要找的人。这一点,他早已清楚。
脸上的微笑慢慢收敛,他将手机放回兜里,起身,走出了灯光黯淡的办公室。
而白锦曦等了一会儿,没见他回复,于是又发了条短信:“你在干什么?”
依旧没回复。
稍稍有些意兴阑珊,但因为赵梓煦的事勾起的伤心,却已彻底烟消云散。她将手机丢到一边,抬头看着漆黑的夜色。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
次日一早。
白锦曦刚踏进办公室,就见周小篆一脸兴奋地望着自己。
“怎么啦?”她摘下警帽,丢在桌上。
小篆抓起警帽,又扣回她脑袋上:“你还不快去准备?十点,本所要跟省局开视频会议!你要汇报陈离江案的犯罪心理研究结论!”
白锦曦一愣,所长已经从里间走了出来,一脸喜色地把她叫了进去。
原来是今天一早,省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看到了陈离江案的报告,认为很有典型意义,所以要求刑侦队与负责侦破的官湖所召开视频会议,分享经验。省局的风格一向雷厉风行,领导8点布置下来,10点就要求开会。
所长拍拍她的肩膀:“好好表现,万一讲错了也不要紧,也就是在局长和全省精英面前丢丢人。”
白锦曦:“……所长,有你这么鼓励人的吗?”看了看手上的会议通知,慢吞吞地又问:“那边都有谁参加啊?”
所长:“你怎么变得这么磨叽了?赶紧去准备。”
“……哦。”
虽说临时接了这么个大任务,但白锦曦也不会很紧张。报告都有现成的,她打印了一份,就坐在位置上,开始默念酝酿起来。
偏偏小篆还凑过来打扰:“老大,紧不紧张,激不激动?”过了一会儿又装模作样地说:“你说韩神会不会也列席参加啊?我有点小忐忑啊。”
白锦曦抓起本书就砸在他头上。
会议时间很快就到了。
白锦曦、周小篆等人,跟着所长走进会议室,个个危襟正坐,等待省局那边的人入场。
视频设备已经连好了,白锦曦和所长面前有个摄像头,而正前方的液晶电视里,放映的正是省局会议室的画面,此刻还没有人。
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了。
副局长、刑侦队长、刑警A、刑警B、刑警C……依次坐下。
然后韩沉走了进来。
他今天也穿了警服。白锦曦之前还没看他穿过警服,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