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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她吐出的那个字眼太恐怖了,他一脸惊恐地真往后退了步,像是被她吓住。
贺御玲站定,静若秋水的目光在章国智身上打量,莞尔一笑,“这么多年了,你没怎么变。”
章国智尴尬地赔了个笑,缓不过劲儿来似得,说话都不利索,“你笑话我了……我都老了,怎么没变……倒是你,一点都没变,哦不,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贺御玲站着没动,回了句:“你还跟以前一样会哄人。当年,我也就是这样被你哄到手的吧。”
章国智脸色复杂,不知道如何接话。
明明是他一次两次想要见见贺御玲,可现在终于见到了,他却像是猝不及防受惊的那一个,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今天过来,是要接我回家吗?”
“呃……你要是愿意,我当然求之不得。”章国智糊涂了,搞不懂贺御玲这话里的真假,只能赶紧笑着顺她的话说。
当年坠海事件发生前,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他成天在外鬼混不愿回家,而贺御玲每天电话狂轰滥炸问他还要不要过日子。两人一见面就是争吵,夫妻缘分已尽。
这么多年了,她杳无音讯,死不见尸,他其实偶尔会在梦里见到她,见到她化成厉鬼来索命,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的五脏六腑活生生地拽出来。
那些个夜里,他醒来睡不着,会在她的灵位前忏悔。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她没死。
她没死,好端端地回来了,甚至比年轻时更加美貌,更加有魅力,甚至在他看到的第一眼,他的心为之一震,忘了跳动。
他以为,她没死就肯定知道了当年的事是他托人所为,以为见面后她又会是痛心疾首的痛骂,甚至会冲上来狠狠打他一顿!
可事实确是——这个女人,曾经睡在他枕边跟他亲密无间的女人,后来又跟他反目成仇不愿再做夫妻的女人,这会儿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对他和颜悦色,柔情似水。
章国智脑子里很乱,努力想捋清头绪,想窥探对方心里的想法,可是贺御玲就那样端庄优雅地站着,微微笑着,看着他。
他端详许久,找不出破绽,分辨不出到底是她什么都不知还是演技太好。
两人间沉默了几秒,章国智被她脸上的笑弄得越发糊涂,无措了舔了下唇,他绞尽脑汁地寻找话题:“那个,御玲,你失踪了这么多年,让我找的好苦……现在,现在既然回来了,你是我的妻子,当然应该回我们的家住着,你住在这里,让那些老邻居看见了,像什么样,你说是吧?”
贺御玲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盯着他又看了会儿,冷不丁地问:“章国智,我没死,我们还是夫妻,你又没生孩子,那是不是——你一旦蹲监狱或是被枪毙,你名下所有的财产,我是指正常合法所得的那些财产,是不是都应该划到我的名下?”
啊?!
章国智眼皮一跳,浑身像被泼了一盆冰水的感觉,寒戾感从脚底一窜而起。
果然,她知晓了一切。
脸色顿时黑沉,连虚伪的表象都不屑伪装了。
可此时还不是他们摊牌的时候,他总不能傻到在贺御玲面前承认自己的残忍所为。
片刻的沉默,他又抬起眼,语气中多了几抹冷硬,“御玲,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难道就那么恨我?”
贺御玲知道他还要强词夺理,冷笑着反问,“难道我还要继续爱你?”
章国智竟恬不知耻地道:“如果你愿意,我们还能回到刚结婚那会儿的模样。只是,御君对我成见颇深,一心想把我送进监狱,外面不晓得多少人等着看热闹。”
贺御玲看着他虚伪恶心的嘴脸,转身走回客厅,“章国智,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装了吧。早些年你做的那些非法勾当,我虽然没有证据,可我心知肚明。我们的关系是因为什么恶化的,你也清楚。就算御君不能找到直接有力的证据证明是你派人杀我灭口,单凭这些年你的非法行径,也足够你在监狱度过下半辈子了。”
章国智敏感地捕捉到贺御玲话中的关键信息,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样子,坠海那一夜,贺御玲并没有看清是谁把她推到海里去的。
只要贺御君拿不出证据控告他故意谋杀,那他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这样一思量,章国智脸上又变了表情,笑了笑说:“御玲,你未免把我想的太没良心了。怎么说你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是堂堂一国将军的孙女,烈士子女,我怎么会舍得陷害你,更遑论敢谋杀你了。”
贺御玲冷笑,连辩驳他的意思都没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其实早被人看穿。
此时这番说辞,不过是他可笑滑稽的独角戏罢了。
见贺御玲回客厅坐下,端起瓷杯优雅静静地喝着茶,不再跟他说话了,章国智厚着脸皮自己进去,再次试探:“御玲,我过来是真心实意接你回去的,你不考虑下?”
贺御玲低头喝着茶,抬眸看了他一眼,“章国智,你以为我跟你回去了,御君投鼠忌器,就不会动你了?”
中年男人的脸色一僵。
只听贺御玲继续淡淡平静地说:“推我下海的人,是安大伟。”
章国智眉眼一跳!惊骇地盯着她。
“我当时那一刻没认出,但不代表以后想不起来。你别忘了,安大伟跟你私交甚笃,频繁来往家里,尽管那晚他伪装过,也不可能骗过我的直觉。”贺御玲极其冷静地说完这番话,声调连一丝起伏都没有,“我没告诉御君,有我的考虑,但不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
章国智僵在那里,双目紧紧死死地盯着她。
良久,他笑了声,从嗓子眼干哑发出的声音变了调,“御玲,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看来这些年你在哪个毒枭身边呆着,脑子坏掉了。”
贺御玲只是笑,不再开口。
真正脑子坏掉的人,是他自己。
两相沉默着,外面庭院里又传来汽车声响,章国智转过身去,竟看到一身便装的贺御君带领着一群穿制服的警察浩浩荡荡地进来。
眼眸眯了下,章国智回眸看向贺御玲,有那么一瞬,他差点冲动地扑过去将贺御玲挟持在怀里!
然而,理智让他顷刻冷静。
贺御玲掩藏着这件事,很明显是顾虑到贺御君跟安筱筱的关系。
只要安筱筱是安大伟的亲生女儿,贺御玲就一定会死守这个秘密,除非她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得到真爱。
想着自己最后保留的一手,他整个人又冷静从容下来,横眉竖目地立在那里,双手负在背后。
贺御君得到大院这边的消息时正跟李队长找到了那名证人,经过一番劝说,那人答应出面指证。担心贺御玲见到这个人渣会情绪激动影响身体,贺御君又赶紧回来。
恰好,警方这边表示要再次将章国智带回去配合调查,于是两方人马一起来了军区大院。
时间刚好,章国智还没走。
庭院门口的保镖再度上前阻拦,这一次,李队早有所备,一声令下,身后一辆车上冲下来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直接端枪瞄准了那几名保镖。
全场静寂,那些人一动不敢动,脸色煞白。
贺御君长身玉立,冷峻的面庞似笑非笑,不紧不慢地迈步进去,扬声淡淡地问:“姐夫亲自前来,是接我姐回去?”
章国智被他讥讽的脸色挂不住,又看了看门外荷枪实弹的特警,沉声喝道:“御君,你到底什么意思?虽然贺家在云城根深蒂固,可你这样以权谋私,乱扣罪名,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
贺御君冷峭的嘴角始终衔着点笑意,垂眸看了看地板上的花纹,再开口,话是对身后的警员说的:“李队,根据你们警方现在掌握的证据,到底是我贺御君以权谋私仗势欺人呢,还是章总罔顾法纪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
章国智眉宇一横,激烈回道:“你胡说八道!”
李队跨步上前,言辞振振:“章总,三年前你们公司在城南新区开发案的那个项目,有个建筑工人受工伤索要巨额赔偿,你们公司拒绝支付,后来事件发酵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警方介入调查,可奇怪的是,没过几天那名受伤工人出意外死了——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章国智听完皱眉,言辞犀利地回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公司旗下有那么多项目,又不是每一个项目我都亲自负责,这种事情要追究责任也得去找我们公司分管这个项目的副总,随意把罪名扣到我头上,李队你是收了什么好处?”
正文 第251章 不是你眼瞎,是我眼瞎
第251章 不是你眼瞎,是我眼瞎
贺御君微微蹙着浓重深刻的剑眉,对章国智推卸责任的功夫也算开眼,低沉嗓音清越缓慢地道:“看来,章总这些年作恶多端,已经不记得这条人命了。”
“贺御君,这么多年你一直咬定是我害死了你姐,可事实呢,事实是你姐活着,你信口胡诌污蔑我!如今,你又拿别的脏水往我身上泼,你到底居心何在?是不是你们贺家人丁稀少越来越没落,你不甘寂寞妄图侵吞我名下的巨额财产?”
一番话落定,周遭里里外外数十号人全都震惊了,不约而同地朝矛盾中心瞥了过来。
贺御玲更是不敢置信,瞪眸盯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个章国智,竟能颠倒是非,把黑的说成白的?!
庭院和客厅安安静静,盛夏正午的骄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远处的知了在白杨树里乘凉欢唱,恰如其分地衬托了章国智愤怒高亢的叱骂,“就在刚才,你姐还在问我,是不是我坐牢或枪毙了,我的财产就归她了——呵!我终于明白了,从你姐嫁给我开始,这就是一场阴谋!你们自导自演了一出失踪、谋杀的戏码,将罪名扣到我头上,以为这样就能侵吞我的财产了,你们可真是好计谋!”
话音未落,客厅里的贺御玲终于忍不住,阴沉愤怒的一声反驳:“章国智你信口雌黄!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你以为胡言乱语诌几句警察就会相信你了?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报应的!”
章国智斜睨过去,精锐的眉眼凌厉如刀,“报应?我此生最大的报应就是当初眼瞎看上了你!我以为你是大家闺秀与我门当户对,可原来……你暗藏心机另有所图!”
“你——”贺御玲刚出院到底身体弱,被这种恬不知耻的人气到心梗,一时只能恍惚地摇着头,苦笑连连,低声喃喃地道,“不,不是你眼瞎……是我眼瞎,当初没看出你的狼心狗肺,险些连命都葬送在你的手里!”
“御玲,说话讲证据。”章国智见对面的女人终于失去了优雅从容,顿时像战胜的公鸡一样,趾高气昂起来,“你失踪这么多年,我一直单身独居,难道这还不能说明我对你的感情?倒是你这个好弟弟,这么多年一直跟我做对,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你,我害死了你,你还能站在这里血口喷人?”
贺御君平静地听他大放厥词,森冷的眉宇间非但没有怒意,反而嘴角绽放出一丝笑容。
在他看来,章国智此时这般强词夺理颠倒黑白,他根本连辩驳的欲、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