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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沉默让我一下子没了主意,就像被抽了主心骨的木偶,猛地失去了某种支持。我这么失望,应该是因为我相信了他们所有的话,相信了他们口中述说的我与他的故事,相信了他们之间纠葛不清的恩怨情仇,相信了我对他的矢志不渝,他对我的情深不寿……
可是,如果一切的一切,他都只是基于责任,基于圣祭与城主必须誓约成婚的规矩,基于维护苍生太平众民安康的夙愿,那么撇去这些宏大的重量后,他剩予我的,还有几许呢……
我的手没了力气,刚要从他的身上滑下来,就被他一把抓住,他很有力气,却没有弄疼我,似乎在表明某种心迹,表明某些坚持。
“知道你失忆的时候,我虽担心你的伤势,却也暗暗庆幸,过去你曾经历的那些事,忘了更好,忘了便能少痛苦些许。”他揉了揉我的手腕,“只是……你对我本就用情不深,还先对别的男子有了感情,我没有把握把你重新找回来,大概是,我有些急了。”
我听着听着,便呆了。他见我没有反应,似乎是担心我没听懂,便继续沉闷地强调了一下:“若是再不带你来,你该是要厌恶我了。”
我还是呆,因为我始终无法相信,这个闷头闷脑的人,会说出这样一番,露骨的话来……可能是我的表情过于呆滞,长久的沉默也过于诡异,让他一下子尴尬了。他松开我,依着气息,他好像离我远了些。
一个大男人,还是位于众人之上的骄傲的男人,好不容易放□段表白一下心迹,对面的女人的反应却是这样,估计无论是谁都会脸皮薄一下。
我笑起来,伸手过去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服,谁知他竟然不做任何反应。我不放弃,继续扯了几下,他还是没反应。我思虑了一会儿,决定用一个令他无法与我置气的话题来撬开他的嘴。
“我在陌鸢的船上第一次醒来后,”我刻意放沉了音调,“他就告诉我,说我是他的发妻,我肚子里还怀了我跟他的孩子。”
果然,他的身子轻轻动了动。
“我脑子一片浑噩,他说的话其实我没听进去多少,但我唯一清楚的是……我一定深爱孩子的爹,深爱我的夫君。后来从船上掉下来后,我便飘到了凤栖河边,是阿朗经过时救了我。那时候孩子没了,我万念俱灰,我还总是想,会不会是我犯了什么错,所以我早是个被夫君抛弃了的弃妇……”我笑着凑近了些,“如果你真的是我夫君,听了我一席话,总该释怀了吧?”
后来他带我去一趟松郊野外,据说那里有不少能人异士在练功,应该能够寻到些可用之人。他放我在车里不让我乱跑,我便一直等,谁知等着等着睡着了,被马车颠簸得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前面驾马车了。
我问他,才知道已经快入夜了,便说要上街市看看,因为一直听说入夜后城中心的夜市非常热闹。他虽不太乐意,却也勉强应允了,为了让他心里舒坦点,我对他解释,毕竟回了城又得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若不趁着此时好好过把瘾,那下一回出来透气已然是猴年马月了啊。
他对我道,不会,待生面猎头选毕,无论我是否恢复,都会公开我的身份,但如若我恢复了,公开的身份便是下一任圣祭,若未恢复,公开的身份便是他的宠姬。
街市里热闹非凡,人声嘈杂,说实话,这吵闹的声音听得我耳朵有些疼,但我很享受站在人流中听着各种各样的话语从我耳边掠过,然后远去的感觉。
走在夜市里时,还遇到个小贩,是个嘴甜却没个眼力见的小哥,那小哥在我与凤七蛤蟆路过时,非常得意地喊住了我。
嘴里道:“一看这位姑娘就是贵气的样子,可是怎么没佩戴什么像样的首饰呢?我这里有个非常大气的耳环,别看这有些旧了,这可是出自集雨轩大手刘师傅的手笔!姑娘戴着一顶合适!您看看看看,这上面的珍珠,和这上面金蝶的雕工手艺……”
他说完便要往我手里塞,第一次被这样推销东西,我有些无所适从,于是很无奈地把耳环还回去,抱歉地说:“实在对不住,我看不见这些……”
“姑娘是指光暗了?”说完他像是把灯笼往这边移了些,因为我眼前微弱的光线忽然恍了起来。“这样看清了吧?”
我不好辜负他的心意,便象征性地摸了摸,然后道:“挺好看的……只是我不戴这些……”
“姑娘看您旁边这位侠士,一定是您心上人吧?女为悦己者容,姑娘家家的,怎么能不打扮打扮呢?”
我扯了扯凤七蛤蟆的衣袖,他便知道我的意思了,然后拉着我要走。可是那小贩偏偏在此时喊了句:“这耳环叫双飞环,据说男子赠予女子后,两人便能比翼双飞长长久久的!”
凤七蛤蟆顿了顿,然后重新走了回去,二话不说便买了下来。最让人痛心的是,那轻飘飘的破东西,居然要二两银子!这不是看人好骗然后可劲儿欺诈么?
他还特得意似的给我戴上了,我心情极度不好,因为无论我怎么拽他,让他回去退货,他都不同意。最后他说了句:“无论如何,有这寓意便值得了。”听此一言,我便没了力气。
到了回宫的时候,因为时辰晚了,侧门早已闭了,只好从正门进,不过正门入宫的话,便有些高调了……
当我们的马车入门时,几个比较新的守卫猎头没认出凤七蛤蟆的身份来,非要把我们扣押在宫门前,嘴里还骂骂咧咧着什么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装首领,还引来了一堆看热闹的百姓。结果把小潭惊动来了。
守卫的猎头们见到小潭低眉顺眼地迎接凤七蛤蟆时,立刻跪作了一团,吓得直颤抖,拼命告饶。百姓们见这阵仗,便知晓那是真的城主,于是也纷纷跟着跪喊城主万岁。
凤七蛤蟆淡定地带着我从马车上下来,然后把我交到了小潭手里,让她带我先回寝殿,他得留下来安抚骚动的城民。结果我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原本整齐划一的朝拜声里多出了一抹不和谐的声音……而那不和谐的声音,好像是阿朗……
“你们把如花带到哪儿去了——把她还给我!”
73第七十三章
阿朗?真的是他?他居然……没死?!
我惊呆了,僵硬地朝他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人影绰绰地在我模糊的视野里游移;虽什么都看不见;但仍能感觉得出他引起的骚动并不小。
我想挪一步;小潭却死死地拽着我,大有把我强行带回寝殿的意思。我拼命地掰她的手指,没待我喊出声;凤七蛤蟆便过来将我的嘴捂住。
“走。”
小潭得了令;硬是把我拉回了寝殿,她离开时还死死地栓住了门,并对外头的人吩咐无论如何都不许开,看门的侍女追问了句如果以死相逼怎么整,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吧。结果小潭特没人性地回了句那就让她死,死了我们再一起陪葬,咱先把遗书拟了。
那话中夹杂的视死如归以及咬牙切齿,就像磨刀霍霍时发出的尖锐声响,背后还有古刹里的钟声为衬,总之充满了绝望和悲戚。
即使如此,仍不能勾起我对她的同情之心,因为在我眼里,这种时候她的衷心就是一坨屎,而且是让人顾不上脚上染臭也要碾踩的屎!
后来无论我怎么敲打喊叫,他们都无动于衷。我寻思着,如果我真的以死相逼,他们总不会真的任我自生自灭吧……我脑里顿生猫腻,下一刻我便开始哀嚎,然后装晕过去,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真的没有进来过……
丫的。
过了三天,他们终于对我解禁了,我刚要冲出去就被赶来的笑笑连拖带拽牵了回去。
“祖宗啊,你可长点心吧!这个节骨眼,如果你真想让你那情夫活命,就别惹主子生气,你要是这么跑出去,主子知道后心情受损,你那情夫指不定要被怎么处置的。”
我一思虑,他说的有道理,我得冷静,冷静……
“那,阿朗怎么样了?”
“被关进牢里了,方才初初已经偷摸着去看他了,过一会儿她就能回来。你那情夫应该是没什么性命危险,主子虽然不高兴,但是看主子的脸色,似乎没有重惩的打算。”
我左右不放心,追问了句凤七蛤蟆现在在哪儿,笑笑估算了下时辰,说大概在沉香阁,我立刻摆出一脸嫌弃的样子,沉香阁不是摆弄香料的地方么?他一个大男人好这口?
不管了,还是去一趟要紧。
我抓过手杖,摸索着出了门,吓得笑笑立马朝我大喊住脚住脚。笑笑这人,总是吃硬不吃软,还婆妈罗嗦,实在是贱人一个。这几天我的耳朵被他吼得生了厚厚一层茧,烦人得很。
思及此,我的脸色暗了下来,做出严肃的样子,回过头去异常深沉地道了句我自有分寸。
于是还真把他唬住了,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后委屈道:“大不了我给你领路嘛,这么凶干什么……”
我忍着笑不敢爆发,只好端着一脸正色跟着他走到了沉香阁。
我们进来得不太顺利,我就像个被藏着掖着还见不得光的情。妇,所以没几个人知道我是谁,笑笑也才进凤巢宫,这里的侍生侍女对我们面生,所以才进了沉香阁的大门我们就被拦在了外头,任笑笑怎么好声好气地卖色相卖笑脸卖节操,他们都无动于衷,从一位侍婢嘴里的话我也听得出,她显然是不信我是凤七蛤蟆的姬妾。
唉,在这些姑娘家眼里,估计巴不得凤七蛤蟆一生不娶,孑然一身,这大概就是“我得不到你也甭想得到”的心情。
笑笑虽巧舌如簧,但磨叽了半柱香时间仍没搞定,于是非常沮丧。
他咬着牙,“这群女人,估计最近月事失调了,让他们通报一个估计比让他们脱裤子还难。”
我挑了挑眉,“我有个法子,绝对能行。”
他很不屑道:“信你,我就去吃。屎。”他想了想,像是觉得不足以表达他对我的鄙夷,“不不不,我就去吃狗屎。”再想了想,力度依旧欠缺,又加了句:“不不不,吃我拉得狗屎。”
“真的?别反悔。”
“一诺千金,想我堂堂三寸不烂……”
我没等他说完,便用杖子敲了敲门,一脸无赖地对那群侍女说:“我怀了七城主的娃,你们爱报不报,不报就等着一尸两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吓坏了,而笑笑的后半句也生生咽回了肚子。比较理想的是,片刻后,我听见个着急的脚步声朝着沉香阁深处延伸进去,还荡起了阵阵回音。
那侍女回来后,他们对我跪成了一片,连声道:“奴婢失礼,小夫人恕罪,主子请您进去。”
笑笑半晌没说话,估计正为刚刚他贸然的承诺后悔不已,我一想到他疼痛的心情就无比爽快,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节哀,待我出来后等着看他的表演。
他在我背后连连哀嚎,结果被侍女们拦在外面。
我被一侍女扶着进了沉香阁,这里蜿蜒绵延,曲径通幽,总觉得头顶似沉着一层浓重层叠的水烟云气,缭绕不去飘渺轻扬。异常厚重馥郁的香气,将人的意识熏蒸得迷离流转,就连两面的墙,也如染香风。
带路的侍女停下脚步,“小夫人,主子在内阁,进去方可见,奴婢告退。”
我佯装正经地嗯了一声,然后推着门进了内阁。这内阁很大,只是这轻轻的木板吱呀的声音都能在整片空间里荡漾来去。我有些忐忑地顺着里头的木架子一路朝前,脚步小心翼翼,甚至不敢弄出声响。我想循着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