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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先生自认多年识人差不了分毫,她是个赌石的新手,若是盲目自大,又断然不会有这种淡然稳若的气质。
况且只要是明眼人就看得出苏翡身体并不是很好,苍白的肤色、纤细的体形,仅仅走上几步就气息不匀,就连朱老这个年过七旬的老人,都觉得自己的身体比她好。
而这种久病成疾、或是大病初愈的人,大多情绪黯然,精神疲惫,决计没有心思跑到边境这种地方来赌石的。
太多的不合常理让朱老对于苏翡颇为忌讳,但是看在邵家兄妹的面子上,朱老并没有多说多问,却不想苏翡提出就在瑞丽当地解石的要求来。
“行啊,反正店中生意不忙,下午就让伙计送到解石厂去。”朱老笑的和蔼,心中却是已经有了打算。
第二十一章、瑞丽赌石—金丝扬名(三)
如同玉石城的人来人往一样,瑞丽当地的解石厂也是人流密集。
每台解石机前都排或多或少的排起了队,而且大多赌石人都是推了一个手推车的毛料来解石,幸好解石厂的工人们都是手脚麻利的老工人,虽然看上去是需要等待一阵,但并不至于要等到天黑。
朱老专门指派了一个店铺里的伙计帮衬着三人,所以一看到排队的队伍,邵晴水立即就选择了拉着苏翡跑到看别人的解石去了。
“哦哦……垮了。”邵晴水看着面前白花花的翡翠毛料遗憾地说。
于是,这块毛料的主人,一个大腹便便暴发户样子的男人立刻黑了脸,恶生生的训斥道,“小丫头懂个屁,滚一边儿去!”
邵晴水当即怒了!“你骂谁呢!”
“滚滚滚,老子切石头一个小毛丫头少站在旁边胡咧咧,老子玩赌石都七八年了,那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喝奶呢!”中年男人操着一口京片子(注释3),继续对着邵晴水恶声恶气。
这一次邵晴水彻底炸毛了,小手一指中年男人,不甘示弱的还嘴,“四五十岁的人了才玩七八年的赌石,说出来丢人不丢人!小姐我一出生就在毛料堆里玩,过手的翡翠比你赌过的毛料都多!跟小姐我在这里摆资历!你还不够资格!”
这话一说出口,周围正在解石的人都朝这面看了过来。
虽然面前的中年人跟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计较,确实让大多数赌石人不耻,但是更多的人是被邵晴水小小年纪就敢夸下这样的海口给吸引过来了。
中年人一看自己的面子被个小姑娘给拂了,更是把刚刚切垮了毛料的怨气一股脑都发在邵晴水身上,“小丫头牙尖嘴利,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要真有那本事,把你挑出来的毛料给老子现现!要是赌垮了就乖乖给老子认个错,要是老子心情好,没准放你小丫头一马!”
“赌就赌!要是小姐我赢了!你就赶紧抱着你这一堆破石头从这厂子出去。”邵晴水当仁不让的赌气认了下来,丝毫没想起自己上午挑的毛料,早就留在朱老店里了,就算店员还没来得及寄出去,也绝对不会一下子给她搬到解石厂来。
“怎么了?”察觉到不对的邵良翡拨开人群走了进来,见妹妹正在跟中年人争执,当即绷紧了下颚,英气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了解事情情况之后,邵良翡并没有立刻替妹妹出头,反而神色严肃的对着妹妹说,“怎么这么不懂事,爷爷数落过你多少次,别人解石的时候不要乱说话,向这位先生道歉,跟我回去排队。”
“哥……”邵晴水拽着邵良翡的衣角,不甚情愿的娇嗔道。
小丫头正是爱面子的年纪,刚刚还冲着男人大吼大叫,现在就要她道歉,就算是从小向着自己的哥哥发出的指令,总还是不太舒服的。
“哎,别啊,小丫头年纪虽小,口气可不小,大伙儿可都听到了?她可是要拿出好料来跟我赌一把的,正好咱这里也有几块好毛料,小丫头你要真有本事,就从咱手上把这毛料赢过去啊。”
邵晴水没想到邵良翡都不愿自己跟中年人计较了,对方还不依不饶,立刻又被激了起来,飞快的回了一句,“就怕你输不起!”
“这位先生,家妹不懂事,我代她向你道歉了。”邵良翡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比起不依不饶的中年人来说,真是显贵了不知多少倍。
偏偏中年人还在一直冷笑,“哎,这赌约都订下了,小丫头不懂事,这位小哥可是个管事的,怎么着,还想毁约啊?”
其实中年人也并不是全无心眼,见邵家兄妹的穿着像是家境不错的样子,手中没准真的有几块好料,干脆就动了歪心眼,要跟邵家兄妹进行打赌,想着从两人手中捞点钱来。
这一次,连邵良翡都动怒了,偏偏良好的家教让他只是又将眉头拧紧了几分,却没有抛出一句脏话来,“这位先生,我们不过是陪朋友来解石罢了,手上并没有毛料,这赌约,恕我不能跟你打……”
“邵先生,赌就赌吧,反正我这里还带着几块毛料,虽然不多,也算是赌本。”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苏翡突然开了口。
邵家兄妹顿时都转头看向苏翡,满脸的惊讶。
邵良翡几乎要被面前这两个小姑娘给弄崩溃了,一个随随便便就进了人家的套,另一个明明看见是套还跟着钻!
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哪里有可跟中年人一赌的毛料啊!他们推来解石厂可是一车砖头料啊!砖、头、料!
价格是砖头料的价格!品质也好不到哪里去,十块毛料里面能开出一块中等点的翡翠就该偷笑了,更况且,他们只有八块!几率又小了五分之一!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苏翡既然接下了赌约,邵良翡也没法子否决了,只能沉默。
当朱老店中的伙计将苏翡上午挑好的那一车毛料推到众人面前时,全场哗然。
只要有点赌石底子的人就认得出来,这根本就是瑞丽的“特产”……砖头毛料!
再看看中年人的手推车里,那一块又一块表现良好的翡翠毛料。
这场打赌,貌似没有什么悬念了。
原本头脑发热的邵晴水,在看到手推车里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出好翡翠的毛料,被彻底浇了一瓢凉水。
赌输了毛料还没什么,毕竟只是一笔小钱,她自己都能还给苏翡,可丢了的面子就没办法挽回了。
连中年人都有些失望,原本还指着这场赌约小赚一笔,可现在看来对面还是有点心眼的,就算是全输给自己,也不过是输了一车的砖头料,再加上是开过以后的砖头毛料,价格向来是只跌不涨的。
唯有苏翡风轻云淡的问了句,“这位先生,你是想一块一块的赌,还是想一次就定输赢的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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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3:就是指北京话。
第二十二章、瑞丽赌石——金丝扬名(四)
唯有苏翡风轻云淡的问了句,“这位先生,你是想一块一块的赌,还是想一次就定输赢的赌?”边说着,苏翡边从手推车里捧起一块篮球大小的毛料来。
中年人眼珠子转了一圈,表情因贪婪而变得有些猥琐,“一块一块的赌!谁的毛料赌涨的多,谁就赢。”
“那好,是你先还是我先?”
“我先!”中年人迫不及待的选好切割机,将自己的毛料一块块陈列出来。
一共六块,基本上都有蟒带或者松花,都是肯下血本赌石的人们用来赌高色和上等水地的。
再看苏翡选出的六块砖头毛料,个头一个比一个的小也就罢了,上面不是带着裂纹,就是一点表现都没有,要不是挂着翡翠毛料的名头,只怕扔在那里都没人去捡。
接下来的时间简直成了中年人的个人秀,六块翡翠毛料赌涨了四块,剩下的两块虽然因为裂绺太多跌了,但看样子损失也不是很大。
等中年人把六块翡翠毛料全弄好之后,邵晴水的小脸简直变得要跟苏翡一样的苍白,而邵良翡则干脆扶额,低不可闻的呻吟了一声。
反倒是苏翡越来越淡定,活像是死囚行刑前心如止水。
“接下来该解我的毛料了。”苏翡将自己的毛料抱到切割台上。
中年人笑得,“干脆你也别切了,直接把这砖头料留下走人吧,我大人有大量,可以不跟你们三个年轻人计较。”
苏翡挑了挑唇角,不带一丝笑意的笑了笑,“还是切开看看吧,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再说我本就是过来切毛料的。”
解石的师傅正要将苏翡的毛料在切割机上随意固定上,却被苏翡拦住了,她拿起马克笔,亲自在毛料上划出了切割线。
“切,还装的有模有样的。”中年人不忘冷嘲热讽一句。
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二十多分钟以后,当师傅从切割机从取出毛料的时候,全场都傻了眼。
只见苏翡第一块切出来的毛料竟然是清水地!虽然分量不大,但是能从一块砖头毛料里切出一块清水地来简直可以宣称是大涨了!
接下来,舞台的主动权完全交给了苏翡和她的“砖头料”们。
一块细糯种,两块细豆种。
刚刚开出四块毛料来,中年人的脸色已经发青了。
这已经是与他赌涨了四块毛料打平了,只要苏翡剩下来的两块毛料里有一块再赌涨了,哪怕是小涨,他也要输个一干二净,血本无归。
但这还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在场众多的赌石人,谁敢自称可以挑砖头料十赌九涨的,就连十赌一涨都得看那天的运气是不是够好,有没有撞到大运。
而从苏翡的手气来看,到目前为止,四块毛料开出来无一跌损,根本就是百分之百的赌涨几率啊!
整个解石厂都沸腾了。
可当苏翡从手推车上不动声色的抱下一块铁锈皮的砖头料,并且架上切割台后,偌大的解石厂却是人人屏息,鸦雀无声,人人都只等着见证奇迹!
又是一阵又一阵的刺耳的摩擦声。
当师傅打开切割机的铁盖时,手已经有点软了,差点将盖子滑出手来。
将第五块的翡翠毛料抱出来之后,全场真是死一般的寂静了。
这一块翡翠毛料被格外重视的捧在手里,向着四周的围观者们展示了一下,那是一块金丝种翡翠!
翡翠以绿为美而精,所以一般来说翡翠绿的越是漂亮,价格越贵。
但还有一种翡翠,虽然大面积的地方并没有绿色,其内部却有着顺晶体排列的丝状翠绿或艳黄,丝丝缕缕、形态飘逸。
这一种翡翠就被称为金丝种翡翠。
这样的翡翠在形成时有一定的偶然性,所以价格也是极贵的。
而苏翡的这一块金丝种翡翠,种水好不说,且绿丝细密,绿色粗壮,犹如生长在透明翡翠间的一把碧草,更是金丝种翡翠中的上品!
“这位小姐,继续切吧,全切开看看呗!”有人连忙提议。
“好,继续切吧。”连开五块翡翠的苏翡,脸色全无变化,只是略微点了点下巴。
工人师傅这次小心翼翼的将翡翠又架上了切割机上,按照苏翡划的一条切割线继续切。
再次将这块金丝种翡翠抱出机子时,全场人的呼吸都要凝固了。
只见另一面露出的翡翠上,缠绕着一团团像是金丝状的黄翡!
“是金翠种!”邵良翡按捺不住激动,喊了出来。
立刻引来一片附和声。
如果一块翡翠上,不仅有绿色的丝状翡翠,还有黄色的丝状翡翠。那这种金丝种翡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