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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送我回中国么?”
“不可能。”慕坤沙冷淡而果决的回答,让苏翡简直觉得他是在下意识的回了出来。
“为什么?”苏翡虚弱无力的请求解释,她知道凭自己现在的身体,想要独身回中国简直是天方夜谭,只怕连这扇门都走不出去,她就昏过去了。
“你接受了我的特纳卡。”慕坤沙认真的表情让苏翡紧张起来。
“那盒特纳卡,是你送的……可我不知道。”苏翡努力撇清。
慕坤沙没有回答,深深看了苏翡一眼,“总之,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踏出缅甸一步。”
之后过了一段日子,苏翡才知道,在缅甸习俗中。
“如果接受我的爱,明天请涂抹上特纳卡。”是恋爱中男孩子向女伴发出的通用爱情表白。对于信奉佛教并且传统保守的缅甸人来说,这类表达已经算是很直白的了。
而慕坤沙在第一次见到苏翡钟情于她之后,转身离去;在第二次看到她涂抹了特纳卡,却拒绝了他的馈赠之后,也没有采取强制措施;第三次又被苏翡婉拒了‘好意’,甚至要求他不再纠缠后,也简直称得上‘听话’的离去了。
但这一次,是上天将苏翡送到了他的身边,让他拯救她,保护她,宠爱她。
慕坤沙不可能再忤逆上天的意愿,更不愿忤逆自己的心意。
苏翡就这样被留在果敢养病,她身上的伤口太过密集且严重,恶化的程度,简直要让果敢最好的军医都束手无策,比黄金都要金贵的抗生素一支支注射进她的身体。
手臂上的枪伤虽然在当时看来是幸运的擦破了手臂,但其实真正的情况要更严重一些,那颗子弹在苏翡的手臂上留下了深直七毫米的创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里面的腐肉和其他一些异物都渐渐溃烂,军医再为苏翡先后进行了两次的腐肉割除,日日都在创口中洒进许多枪伤秘药,都没有阻止溃烂……
而腿上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反而容易处理了些,细致清理完伤口周围的泥沙杂物,并且割去腐肉后,伤口渐渐愈合,又经过了一次伤口缝合后,终于不再恶化下去。
在疗伤发烧的短短半个月里,苏翡原本就怎么也胖不起来的身子,更是瘦成了一把骨头。
偏偏因为在雨林时为了活下去,她生吃了一只水蛇的蛇肉,当时觉得没什么,然而现在再吃那些肉类时,却总在脑海中反复重复着那种生食肉类的感觉,以至于刚刚吃下的肉,很快就被全吐了出来。
摄入不了营养,苏翡的体重太轻简直成了慕坤沙的‘心头大患’,连苏翡自己每次夜里偷偷摸着兀起的肋骨,都有一种悲凉的感觉。
最后慕坤沙一声令下,整个果敢为数不多的上等‘富贵虾’都被买进了慕宅,煲汤、蒸煮,一碗碗浓缩了整个富贵虾身最好精华的虾汤,一碟碟蒸煮到松软且清淡美味的虾肉,被送进苏翡的房间。
慕坤沙更是每日都会抽空来到苏翡床前,如果正值苏翡在吃饭,他一个七尺男儿甚至会端起碗来,亲手喂苏翡喝下那一碗碗的虾汤。
窘迫却无可奈何的苏翡,在麻痹了自己许久,才勉强接受下来,她还是寄希望于赶快养好身体,离开果敢,离开这位‘名不副实’的军阀。
这日,慕坤沙再次喂苏翡喝汤时,看着对方一脸的纠结表情,破天荒的开了口,“我已经让人带回了血燕窝,你……可以换口味。”
苏翡刚要抿汤的嘴猛地哆嗦了一下,一勺子浓缩了精华的虾汤全泼到了身上。
慕坤沙镇定的拿起床边的毛巾,递给苏翡,自己则捧着虾汤,等着她擦好后,继续将这一碗的虾汤给她喂下去。
漫不经心的擦拭着腰间的虾汤,苏翡暗自叹息,血燕窝,传说中金丝燕因筑巢缺乏唾液,连血亦吐了出来筑巢,所以比一般燕窝更加珍贵,简直是一克血燕窝一克金。
就在她身体大病初愈,手中有了不少闲钱,可以尽情滋补身体的那段日子,也没有考虑过这样奢侈的东西,最多不过多买些鱼虾参茸,蒸煮炖或者煲汤。
再则,果敢位于缅甸北,燕窝却是只有在沿海的山洞之中才有,只为她一人,几乎横跨了整个缅甸弄来血燕窝。
苏翡简直要被这位对她好的离谱的坤沙大人弄得无所适从了。
一碗虾汤刚刚全咽了下去,慕坤沙又拿起桌子上的虾肉,用筷子挑了一点点,朝苏翡喂下去。
“我吃不下了。”苏翡觉得那一碗虾汤就已经将自己的胃袋填的毫无间隙。
“必须吃。”慕坤沙一句废话都不多说,伸在苏翡唇边的筷子纹丝不动。
苏翡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抵不过慕坤沙的一张面瘫似的冷脸,像是吞沙子一样的咽下了那一口虾肉。
慕坤沙收回筷子,又挑起一块蒸煮的极软烂的虾肉喂过来。
苏翡垂着眼看了半天,才说,“我可以等都卡医生来过之后再吃么?”
这一次,慕坤沙没有反对,筷子收回去,将虾肉放回桌子上,罩上了保温的银罩。
两人坐在那里面面相觑了一分钟,苏翡没话找话,“其实……你可以把我送回中国,在那里,药品很便宜。”
“不行。”慕坤沙依然毫无表情,语气更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果敢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比邻大陆却归于缅甸,因居民大多是中国人所以被归为缅甸特区,偏偏慕坤沙又从不愿屈从于缅甸政府军,一直保有自身的独立武装,斡旋于缅甸大陆之间。
政府军一直对于这个果敢的大军阀,十分戒备,药品子弹之类的战争物资都被限制进入,所以在这里,一只抗生素注射液的价格基本可以媲美黄金,而且都是军用物资。
在疗伤期间的苏翡,被注射了十多支抗生素,如果不是慕坤沙这个军阀头子救了她,单是各种伤口引发的细菌感染和炎症,就足以让她死在异国缅甸。
正在这时,都卡军医提着医疗箱走了进来。
“苏小姐,今天要清理伤口了。”
苏翡的手臂虽然被包扎好,但日日都要上药,不时还要根据伤口的情况割去腐肉。
枪伤不同于其他伤口,一期时不能缝合伤口只能等着伤口自我排异,二期的时候才能割去腐肉缝合伤口。
苏翡体质太差,伤口迟迟不愈,单是割除腐肉的小型手术就做了两次。
这一次,也是要进行这样的手术。
慕坤沙去另一个房间中换了干净的衣物来,也坐在了床上。
都卡军医从医疗箱中取出用酒精消好毒的手术刀来。
苏翡将身上的衬衣脱了一半,露出白净的手臂来,交给都卡,让他拆去伤口处的绷带。
外层雪白的绷带一揭开,就露出里面沾了腥臭血水的纱布和药棉,都卡军医娴熟的用镊子将伤口中浸药的纱布取出,疼得苏翡猛地一哆嗦。
有过无数次换药和两次割腐肉经验的慕坤沙哪里会让她乱动,在她第一次哆嗦的时候,就将苏翡猛地一把搂在了自己怀中,一只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另一只结实有力的大手死死固定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因为忍不住剧痛而乱动。
都卡军医只看了一眼伤口,就叹了口气,“还要割除一次腐肉。”
“吗啡带了么?”慕坤沙的眉头紧皱起来。
“不要……我绝对不会用吗啡!”苏翡将脸死死埋进慕坤沙的胸口咬着牙反驳道。
那东西虽然可以止痛但也会上瘾,她可不愿因为一次的受伤而染上一辈子的毒瘾。
慕坤沙看了她一眼,对着都卡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手术。
都卡军医也不得不佩服面前这个瘦弱的中国女子。
因为止痛药在果敢太过稀少精贵,连慕坤沙这个果敢的首领,中了三次枪伤也只用过一次的止痛药,所以平素一个清理伤口的小手术更是不可能给苏翡动用着止痛药。在果敢,大多数平民止痛时,会用吗啡药和针剂,甚至是少量的海洛因。
盛产罂粟的果敢,毒品比药品价格更便宜数十倍。
接下来,苏翡的‘酷刑’来临了。
沾了酒精的药棉在伤口里擦拭,痛得她连喊叫都发不出来,活像是被抛上岸的鱼,只能一张一张的开口奋力呼吸,另一只手的手指则在慕坤沙的臂膀上死死的抠了下去。
没一会儿功夫,苏翡刚刚喝下的一碗虾汤就变成了身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她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一丝血色都不见。
慕坤沙却仍然死死的握着她手臂,不让她有任何乱动的机会,力道之大简直要要把她的骨头都握碎。
好容易消过毒,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冷汗,头发都被打湿成一缕一缕的。
“再,用力,一点。”趁着间隙,苏翡虚弱无比的说,她宁可慕坤沙将自己的手臂握得发青,也不想经受那种能引得太阳穴都乱蹦的剧痛。
人总是在经历一种剧痛后,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这种更加让人痛苦的疼痛了,但事实上是,当下一个更高等级的剧痛来临后,才会神情恍惚的发现,这世上竟然还有更加撕心裂肺的疼痛。
锋利的手术刀在伤口的腐肉和完好的肌肉中穿行,痛得人牙齿一阵阵酸麻。
难怪历史上那位刮骨疗毒还一边下棋时的关羽,被称为武圣,这种痛苦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忍受。
慕坤沙干脆也将自己的一边衣领拽下,露出肩膀上结实却带着两个咬痕的肌肉,默默地送到了苏翡嘴边,苏翡毫不客气的一口咬了下去。
都卡军医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进行手术。
慕坤沙一声不吭的任由苏翡咬噬自己的肩头,将那处肌肉咬的血肉模糊。可这样的疼痛根本不及在毫无止痛药情况下经历手术的苏翡。他轻轻挪动受伤的手臂,从怀中取出一只大麻烟来,叨在嘴上,点了火。
腾升的烟雾里夹杂了少许的迷醉成分,苏翡不住痉挛的身体稍有放松,都卡军医也尽量快速的割下了腐肉,飞快的将浸好药的纱布弄回伤口之中,麻利的包裹好了绷带。
收拾手术用具时,都卡军医又取出一块纱棉递给慕坤沙,示意他捂一下肩头的伤口。
慕坤沙不动声色的捏在手里,原本握着苏翡臂膀的手空余出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用无声的举动安抚她。
都卡军医略带欣喜的安慰道,“苏小姐的伤口已经开始生长新肉了,这是最后一次的割除手术,以后只要勤换药,很快就会痊愈了,明天就可以缝合伤口了。”
慕坤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都卡军医立刻识相的提起医疗箱转身离去。
顿时,屋内只剩下苏翡和慕坤沙两人,静静地坐在床边。
刚刚熬过‘酷刑’,不再一点精力都没有,苏翡的眼泪就簌簌掉下来,她离开坤沙的肩头的,含糊不清的恳求道,“放了我吧,求你。”
慕坤沙摸着她后脑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用果决的语气回答道,“不行,你是我的女人。”
可我不想做你的女人!
苏翡含着泪,在心底大声抗议到。
三个月后,苏翡终于可以凭着自己的力气,走到院落中,可以来到她日日看着的芒果树下坐一坐。
慕坤沙为她的院落配备了七名护卫轮值,还有两个缅甸女佣,见苏翡坐在芒果树下的藤椅上,那两个正在井边清洗蔬菜的缅甸女佣上来用缅甸语打招呼。
苏翡虽然听不懂缅甸语,但这个月来,不管是护卫还是女佣,都会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