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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已经……
还是她根本就看错了。
她连忙走到落地窗前,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上面,朝外面看去。
只见那个穿着一件黑色西装,肤色古铜、身材健壮的男子,正静静地靠在白漆栏杆站在甲板上,身后的天空之中飞翔着一只只白色的海鸥。
苏翡不再多想,拿起钱包便跑出了船舱。
等她绕了大半天终于来到甲板上时,已经过了近十分钟。
那个男子却已经离开了原本的位置上。
苏翡失望到了极点,却又再次打起精神来,决心继续在甲板上搜索。
作为一艘巨大而豪华的游轮,宽阔的甲板之上,自然不是一无所有。
游泳池、瀑布、露天酒吧、热带的棕榈树,到处可见。
为了寻找到刚刚的男子,苏翡不得不拨开一丛丛葱郁茂盛的棕榈树树叶,扫过任何偏僻的角落。
匆匆从房间跑出来,却忘记脱下的粉色高跟鞋,此刻似乎成了最大的阻碍,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在光滑上的甲板上走来走去。
在路过一个小型戏水池时,苏翡终于被溅出来的一片水滑到,惊呼一声的她眼看着就要掉进戏水池中,形象全无时。
一只健壮稳妥的手臂横空出现一般,生生将她的细腰揽住,紧紧拥进了怀中。
心惊肉跳的苏翡在看清楚面前男子的面容时,终于完全震在了原地。
男子有着极健康的铜色皮肤和深邃的五官,虽然戴着墨镜,但苏翡还是清清楚楚可以感觉到黑色墨镜后的那一双凌厉的眼眸。
“慕坤沙……”苏翡恍惚的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慕坤沙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苏翡的腰身,似乎只要抱着她,就得到了救赎。
苏翡伸出手来,捏着墨镜的两边,将它缓缓抽离了男子的脸。
有时候,一个墨镜并不一定只是掩饰了面容,还有可能是某些残忍而难以解释的记忆。
慕坤沙的左眼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疤痕,甚至连眼球都带着淡淡的疤痕。
可以想象在伤口还未愈合时,这样一道伤疤有多么意想不到的狰狞。
苏翡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顿时溢出了眼眶,簌簌的落了下来。
慕坤沙沉默而贪婪的看着苏翡的面容,终于按捺不住,他抱起了苏翡,然后俯下身去,亲吻她温热的眼泪,最后狠狠吻向了她的唇。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忘却,可以放弃,可以释怀,甚至在再次看到她时,选择离开而不是相认。
可是当她一次次的拨开树丛寻找他时,本来已经如钢铁浇铸的心脏还是狠狠疼了起来。
似乎在那一刻,苏翡也忘记了所有,她紧紧抱着慕坤沙的脖颈,与他在海天之间,无比亲密的吻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直到苏翡用尽了肺中的空气,两个人才缓缓地分开,额头却还恋恋不舍的贴在一起。
“这些日子,你在哪里?”苏翡带着哭腔问。
“我在养伤……”慕坤沙的声音比先前更加的粗糙沙哑,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十分严重的高热的后遗症。
“你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不联系我!”苏翡狠狠地捶了慕坤沙的肩膀一下。
“我……”慕坤沙似乎有些无法解释,带着几分狼狈的移开了视线。
“你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金坤,是他把我从炮火下拖出来。”
苏翡的手摸到了慕坤沙的后背,尽管隔着西装和衬衣,她仍然摸到了上面狰狞的伤疤。顿时,眼睛一酸,几乎要再次落下泪来。
“别哭,不要哭,好么。”慕坤沙再次吻了吻苏翡的脸颊。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现在……”
“我送来一件拍卖品,所以,算是卖家。”慕坤沙缓缓地的解释。
苏翡实在忍不住思绪,即使努力转移却又回到了原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慕坤沙不再说话,他将苏翡紧紧抱在了怀中,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脸颊。
“感谢佛祖。”他说。
是的,感谢万千神佛,她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男子,曾经为了她付出一切的男子,又活生生的站在了她面前,尽管英俊不如初,好歹依然潇洒。
第一百零一章
可有时候,命运的轮盘一旦错开,就注定是两条不同的道路。
正在两人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干净利落的女声,喊出了慕坤沙的名字。
慕坤沙几乎在听到喊声的同时,便放开了苏翡。
苏翡缓缓回过头去,就在不远处的甲板上。
一个穿着大红裙装的高挑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静静等候在不远处。
苏翡认出来,那个女子正是慕坤沙的三夫人,曾经被称为‘罂粟夫人’的女子,而她怀中的婴儿,应该就是当初二夫人为慕坤沙诞下的婴孩。
原来不经意之间,两个人已经走开了这样远。
慕坤沙带着几分歉疚的看着苏翡。
苏翡却含泪笑了起来,“去吧,她在等着你。”
慕坤沙驻足站在那里,却被苏翡轻轻推了一把,只好对着苏翡苦涩的笑了一笑,戴好墨镜,朝着三夫人走了过去。
在他养伤期间,手下的部队被缅甸政府军打得七零八落,不得不退守山区,他本人的下落不明,更是让果敢军无心作战。
经历过生死、从云端掉落、曾以为自己一无所有的他,拖着一身狼狈返回到果敢,回到老街市的慕家大宅。
他曾以为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不过是又一次烟消云散,却在看到三夫人时,莫名其妙的将胸中的一口浊气吐了出来。
在他隐退的时候,大夫人受不了刺激饮弹自杀,三夫人带着为数不多的护卫,保护着怀有身孕的二夫人返回了慕家大宅,与果敢叛军来了一场谈判。
也许是为了获取民心,叛军首领杨茂并没有太过为难两个女人,他甚至允许二夫人返回慕家大宅待产。
只是经历战火受了惊的二夫人,命丧于早产加难产,最后,繁荣的慕家大宅,竟只剩下了三夫人一个女人,带着不足月的婴儿生活。
当他看到原本风姿妖娆、骄傲烈性的三夫人一身素色纱笼,用奶瓶小心翼翼的喂养幼子时,在生死边沿都干涸的眼角突然落下眼泪来,曾经似火的热恋,曾经天崩地裂的执念,在那一刻都如同战后的硝烟,轰轰烈烈之后,终究烟消云散。
最后他放弃了寻找苏翡的念头,动用了最后一点势力将三夫人和幼子接出老街市……
这次的相逢,兴许是命中注定,兴许也是迟来的再见。
慕坤沙最后转过脸去,望向苏翡。
“许桓之,他很爱你……你们,可以幸福的。”他沙哑着喉咙说到。
苏翡笑靥如花的望着他,目送他走到了三夫人面前,搂着她的肩膀走远。
曾经任性而决烈的三夫人,竟然也只是回头对着苏翡礼节性的笑了一笑便走远。
也许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她也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终于知道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并且毫不犹豫的去追寻,直到回报……
而孤零零站在甲板之上、海风之中的苏翡,从未那样希望有许桓之站在自己身后。
当夜,海上下起了大雨,雨水像是疏松海绵块里流出一般,洒得到处都是。海面上更是阴沉沉的什么都看不到,唯有游轮上的辉煌灯火照得四周海面波光粼粼。
能举办‘罕翡稀翠’的游轮,自然是世界级的顶级豪华游轮,即使海面之上的大风呼啸、大雨倾盆,船舱内依然灯火通明,莺歌燕舞。
尽管由于大雨和狂风不能登上甲板欣赏‘海上明月共潮生’的美景,但游轮上的水晶酒吧、豪华赌场等消遣之地,依然让每一个登船的富豪们遂心满意。
只是繁华种种,似乎都尽数与苏翡无关。
没有开灯的船舱之内,黑漆漆的不见五指,苏翡悄无声息地的躺在床上,一点精神精力都没有。
今日与慕坤沙的见面,让她在回忆起那些在果敢的日子。
刀枪炮火,命悬一线,有着自己掌管的翡翠矿,可以日日寻找崭新出产的翡翠,尽管清贫却衣食无忧。
比起现在米虫一般单调而奢华、偶尔还需要勾心斗角的生活,简直像是有生机活力到了极致。
可被一层又一层的桎梏困扰着,她又迟迟未返回果敢。
也许她跟许桓之还是很相像,尽管表面随遇而安、身处浮华,却无时无刻有着渴望突破桎梏的翱翔天际的心。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穿着一身简单T恤的阿姿站在门外,苏翡极少见她这幅模样,顿时露出惊奇表情来。
印象之中的阿姿,不是穿着一身简单而精致的旗袍,便是为了应对各种场合所穿着的礼服、职业装,却是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简单一身T恤和牛仔裤的模样。
“苏小姐,苏先生请您过去,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有时间?”
“我马上过去,稍等。”
苏翡换回房间,从衣柜之中选了一件包肩露颈的白色裙装,走进更衣室换上。
当阿姿领着苏翡来到苏沐的房间时,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碰见许桓之的。
只见,在昏黄而弥漫的灯光之中,正坐在小圆桌前与苏沐喝着咖啡的许桓之转过头来,对着自己一如既往宠溺而柔情微笑时,苏翡在愣了几秒之后,快步走了过去。
许桓之与此同时站起身来,张开了怀抱。
苏翡前所未有的将自己重重埋进了许桓之的怀抱之中。
“我没想到你会来。”苏翡紧紧拥抱着许桓之。
“不管你到哪里,我都愿意做一个追随者。”许桓之微笑着亲吻她的发鬓和耳廓。
“你居然会放弃……”
“不,不是放弃,家一直在那里,但我更希望能,看着你。翡翡,你就是一只小白貂,平时安安分分的,发怒起来就是毫不留情的一爪子,还会窜到我掌控不了的地方,那我只好去追着你了。”许桓之忍俊不禁的说,又将怀中的女子搂紧了几分。
苏翡尽管对于许桓之的比喻有颇多的吐槽之处,但此时,她更愿意。
阿姿面露欣赏的走回到苏沐身边。
看到面前温馨的一幕,苏沐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了开来。
“先生,苏小姐跟许先生还是般配的。”阿姿轻声劝道。
“我就怕……”
破天荒的,阿姿打断了苏沐的说话,“先生,苏小姐可是刚刚给了许家一个下马威。”
“也是,许家望门大族,芳淑又爬到主母位置,翡翡连这份胆识都有,我确实不用太过担心了。”苏沐微微颔首,语气间颇为赞许。
似乎那些所有并不算什么的不快都在两人的一个拥抱之间烟消云散,拥抱之后,两人又亲亲热热的拉着走来到了苏沐面前。
苏翡现在只剩下苏沐一个亲人,尽管血缘关系并不相近,可单单一个相同的姓氏,就足以让苏翡对这个长辈有敬重爱戴之情。
“苏先生。”沉浸在微笑与苏翡眉眼如画,柔声呼唤着苏沐,“谢谢你将桓之送来。”
苏沐无奈一笑,“我可没那么好心,是他自己追来的,至于怎么上船的……应该是许家老爷子的面子吧。”
“苏先生说得没错,爷爷将他的邀请卡给了我,我算是借了爷爷的薄面。”许桓之略带几分不好意思的向苏翡解释到。
苏翡才不在意许桓之究竟是怎样来到游轮上,又是如何找到苏沐这边来,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刻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