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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说:“这就对了!这么想就对了!哎我不是说你嫌自己难看啊!女孩儿嘛,捯饬捯饬,你们有的是办法儿啊!他会去找你!一准儿去!资深什么的,嗨,我江哥打交道的人,没菜的!现在市面上那么些美女,长得都像同一个锥子生的,愁都愁死他了!你发个时间地点,你俩见见!我稍后也给你发点儿对你有用的材料你看看啊!”
牧蓓蓓收拢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地深呼吸,她左手背上的包都快被她捏紧的拳头抻平了,总算表现出淡定:“这合适吗哥哥?”
宾少祺:“啊?什么?哦!”他语速变快,听得出他的耐性已走到尽头,“合适合适!好好表现!难得的机会,过了这趟没下班车了啊!他马上联系你!加油!一条泳道游到底啊!”
牧蓓蓓:“喔,好,谢……”
宾少祺:“不谢宝贝儿江哥找我我忙去了啊白白!”
脸上好容易熨服帖的笑容还没展开,电话已经断了。屏幕很快再亮起,进来一条短信,八个字,“人生如戏,信即是真”。
牧蓓蓓拧眉,“嘁”了一声,白眼说:“什么屁话!”
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把她一脚踢开,好的是,给她找了条后路。看来她的穷追猛打起了作用。
他的确是垃圾,可她也没多少真心实意——她莫名其妙病了,是真的,头晕发烧恶心都是真的。甚至这场不温不火的小病真是因他不理她而起,但那不是因为她得了“相思病”——当时、之后、包括现在,她都清楚,她始终是因为不甘心。
她好容易压下注来赌的一条成名之路,舍身一搏的美人计,就这么被人大大地虚晃了一枪。她怎么能接受那是真相?那会显得她在这个人人精明的社会里,成了一个用身体来交智商税还高兴的傻逼。
她不是傻逼——说到傻逼,过得糊里糊涂、随便谁都能玩儿的,她蓦地想到一个人——没错,戴巧珊才是;她是谋女,精明起来连自己都怕。眼前的结果不也证明了这一点吗?只是不知道“George”被逼着贡献出来的这条后路,究竟怎么样。
她还是没概念,得亲眼去看看;可说到“看”,她又要怎么看呢?
刹那的迷茫中,手机再亮,一条信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对方自称“英豪哥哥”,说“跟George哥是铁磁”,挺懂她的心,一句废话也没有,就说:“后天,27号,我回北京选角。你要有空,直接来吧!顺便试个镜!”完了是一条地址,在怀柔影视基地。
牧蓓蓓一愣,随即浑身一个激灵。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瞥过几道若有似无的好奇注视,最终把视线落到自己头顶的液体药剂上。
她喊:“大夫!护士!”有淡蓝色人影随即朝她移动,但她嫌慢,喊声未落,自己已“嚓、嚓”撕掉右手背上的医用贴纸,在周围一片惊悚的寂静注目礼中拔出飚水的针头,起身递给刚靠近她的小护士。
就着捏了半天的纸团按到右手背,她敷衍递出一句“谢谢啊”,往肩上甩起“卡柏男孩”,神气飘出这片她早就忍够了的“垃圾场”。
尽管“英豪哥哥”说的是“后天”,牧蓓蓓却在走出医院时就雀跃上了。
回到住处,她提前开始研究各种妆容,梳洗打扮。然而,衣柜里并没有什么好衣服。上次在戴巧珊家里看中不少,但没一件她穿得进去,只好作罢。
不知道娱乐圈怎么回事,演员都瘦得像鬼……哎,也许她也该减点儿肉……那,手感不也就不好了吗?
胡乱想着,挑来挑去,最后,她确定下来,还是穿那条红色的低领绷带连衣短裙。她决定,这条裙子就是她的战袍。
可惜身体不争气,在家两天窝下来,高烧反反复复。乏力的感觉,让她时常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体重变轻了,还是浑身飘忽引起了错觉。
时间过得既快又慢。
终于盼来了27号,牧蓓蓓却掉了链子——一觉睡到中午近1点。醒来抓过手机,却发现“英豪哥哥”早在9点就又给她发了条短信,说:“我全天都在,你什么时候来都行。”
牧蓓蓓大松一口气,顾不上满眼金星,连忙起床打扮。
这天天气挺好的,太阳底下吹着热风,牧蓓蓓于是连外搭的风衣都没穿。
单穿“战袍”,搭一条薄丝连裤袜,套上她那双红色高跟鞋,对着粉盒抹上时下最流行的大红唇,完了重新挽着那只小香包。高跟鞋咔咔敲打着租屋所在的楼道,她意气风发走向离家300米开外的公车站。
影视基地在杨宋,离她住的地方近60公里。虽说有条快速路,但到目的地站点的时候,已经4点多了。牧蓓蓓吊在公交车上,踩着细高跟摇了2个多小时,几次眼前发黑差点吐出来,为了形象她生生忍住。
到站后,又花了10分钟才走到“英豪哥哥”说的位置。
约见地点在5号楼三楼西,电梯门一开,牧蓓蓓便看到一大群青春靓丽的男孩女孩。个个妆发精细,一脸正经,坐的坐站的站,守在一间试镜室外,朝圣般等待着什么。而这间试镜室,就是“英豪哥哥”地址短信的最终落点。
到这时,牧蓓蓓有了半分踏实的感觉。
她发短信:“英豪哥哥,我到了。”
几秒后,试镜室门被人“嘭”地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的矮个子男人伸个头出来,越过瞬间朝他绷直了身体的姑娘小伙子们,面无表情喊了声:“牧蓓蓓!”闪身又进去了。
牧蓓蓓呆了一下,但她很快鼓起勇气,嗒嗒嗒身姿摇曳到自动掩上的门边,往里一瞅。
门内大约30平方大小,进门不远有台显示器,背着她;房间对角各支着两组镜头,各有两三个人守着。一组镜头对着靠门这面墙壁,一个男孩儿正在这一侧自唱自跳,另一组则对着男孩对面的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两个心不在焉的男人。一个四十岁上下,满脸疲惫,松垮垮低头盯着自己面前的纸;另一个正是刚刚那个短腿儿眼镜男,他也没看正玩儿命表演才艺的男孩,而是一眼就跟靠近门缝的牧蓓蓓对上。
他回头对男孩说:“OK,你回去等消息吧!”
男生讪讪停下歌喉和舞动的手脚,尴尬又难以置信地鞠一躬,拖着脚步往外走,推开门跟牧蓓蓓擦肩而过。
眼镜男冲她招手,说:“进来呀!”
然后他扭过头去,跟疲惫男低声说什么,疲惫男抬眼看了看她,没开腔。
牧蓓蓓脑子一片空白,原来是真试镜。可她不但没经验,甚至不知道要干什么。
她呆了一阵,门里门外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越来越多,镜哥又催了一次,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故作镇定把门关上,再拖拖踏踏到了那张桌对面。
跟两眼放空的疲惫男不同,眼镜男看着她,眼睛里倒都是热情。莫非“英豪哥哥”就是他?我的妈呀……
“请你自我介绍。”疲惫男肿声肿气开口,象征性地扫了她一眼,再低下头去。
牧蓓蓓:“我……”她忽然脑子里像是灵清了点,拿出自己认为对的姿势朝这二位微微鞠了一躬,端出她的漂亮笑,“两位老师好!我叫牧蓓蓓。”
随着她住口,现场出现凝固的冷漠氛围。她有点尴尬,眼镜男笑了,问:“年龄。”牧蓓蓓啊了一声,说:“25!”空气中再次出现裂痕,她怯生生补充,“周岁!”
“噗……”对角线两头蹲守的人群里各自传出轻声的失笑,这声大大方方领笑似的“噗”,则是眼镜男发出来的。他虽然戴着眼镜,笑的时候甚至还拿手遮了遮嘴巴,神情里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猥琐。
牧蓓蓓茫然中听他继续提示:“身高、体重。”
牧蓓蓓又啊了一声,尽力冷静补充:“身高168,体、体……三围92、63、91。”四周又响起低低的笑声,她浑然不觉自己哪里弄错,因为随着笑声,后面涌起的却是低低的“喔哇——”显然是称赞。
于是,牧蓓蓓放松不少。疲惫男难得有兴致又扫了她一眼,说:“你会什么,来吧。”
这一次,她的大脑很快接上了线,说:“我给老师们朗诵一首诗,《再别康桥》。”没人打断,她便站好丁字步,两手握在胸口,身心飘向近代那座她没见过真身的桥,全情投入,“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招手,”她说着便朝远方挥了挥她白亮的胳膊,“作别……”
没念完,四面炸出几声爆笑。牧蓓蓓一愣,迅速收回手臂,眼看面前桌子后的两个男人。那二位憋笑脸都憋紫了。
她羞恼,突然恨起来。她好歹也进圈混了小半年,怎么就没想过试镜要怎么弄?成天围着那个魂不守舍的女人打转,耽误多少工夫!段正业说会让她教她演戏,那女人什么时候教了?她是死的吗?
她热血涌上脑门,晕了一下。幸亏晕得不厉害,她很快站稳脚跟,眼镜男又来保驾护航,说:“诗甭背了,你唱个歌儿吧!”
牧蓓蓓劝自己冷静——现在她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依靠,每个机会都绝不能放弃。
她重新吸一口气,让自己表现出自信:“唱歌也是我的特长,我就给两位老师唱一首,嗯,《痒》。”
她说唱就唱,又有人在笑,但她这回镇定多了。人家刚才是又唱又跳,她不能跟个木头似的杵着。于是,尽管只有蹦迪的舞蹈底子,她还是就着自己的歌声,给自己伴了她能做到的最性感的舞。
然而没唱跳多久,她就被一个男音喊停。
定睛下来的牧蓓蓓四面看,这一次,摄像也好,桌后的男人也好,包括把虚掩的门推开一条缝往里看的外面的人在内,人们都像看什么感动中国人物似的,静悄悄盯着她,不但没人再笑,反倒有几分怜悯的意思。
“牧蓓蓓!”跟前又一声喊魂,回眼是猥琐眼镜男,他笑嘻嘻道,“得了,你外面找个座儿,等我一会儿。”
牧蓓蓓顿了顿。他没让她走人,那就是还有机会;至于那点机会要用什么换,她差不多心知肚明。牧蓓蓓不乐意,尤其在身体放松后,刹那从她脊椎溜走的力气,变成令她窒息的热浪,涌上咽喉和脑门;可她这会儿想要硬气摔门走人,也没劲儿了。
于是,她愣愣从命,到外间走廊的座位上呆呆坐定。
头脑昏昏沉沉,不知等了多久,候座的人越来越少,走廊尽头大玻璃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
这个过程中,很多她也打心里觉得条件好的人,都怅然若失地离开;条件一般的,有人出来就哭了。
牧蓓蓓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的幸运。她意识到,这个机会要是再不紧紧抓住,她将被打回原始状态——要知道,她的初心是做大明星。靠着哄戴巧珊,过衣食无忧的小日子,不是她的抱负。
因此,她做了个决定。
后来,有人扛着机器走了;再后来,窗外亮起街灯,走廊亮起惨白的室内照明。终于,有人大声关上试镜室的门。
一张眼睛边儿闪着金属圈光的猥琐脸伸到她低垂的视线里,跟着,有滚烫的手掌抚上她凉在暮春夜风中的光。裸肩头,指头还用力捏了捏,像在测试她皮肤的水灵度。
他低声关心:“久等了,去我办公室吧!”
牧蓓蓓有气无力笑:“英豪哥哥……”
猥琐眼镜眼睛闪光:“嗯?我姓朴。”
牧蓓蓓低低说:“‘嫖’……呵,还真是你啊……”她微微摇摇头,“我今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