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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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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航站楼出来,外面下着小雨,苏念打了伞还是淋湿了。
拦了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盛和。”
到达盛和总部楼下的时候,她的心还在突突乱跳。
48楼。
苏念才一出电梯,迎面就碰上一行人从走廊那头过来。
领头的男人,看到她时,也是一愣。
容琛似乎完全没料到苏念会在这个时候去而复返,而且出现得如此狼狈。
而苏念站定不动,跟他几步之隔。
她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却如梦里幻象般不真实。
片刻后,他克制着情绪起伏,对其余人说:“抱歉,失陪一下。”
然后一步步走过来,伸出手,握住她。
他一直握着她,连开办公室的门时,也只用一只手压下把手,开门,进房。
“别拉着了,我不跑。”苏念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
静谧的办公室,摒除了外界干扰,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
苏念仔细打量他,他应该昨夜没睡好,眼睛里有血丝,却依旧熠熠有神。这双眼,此刻写满了克制的激动,更无比深刻地望着她,仿佛望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怎么淋着雨就跑回来了?”低头看着她,他眼波里有细微的光在流转。
“我把雨伞忘出租车上了。”
“为什么要回来?”
“我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容琛靠近,非要她说出来。
苏念垂下眼,用几秒的时间组织了语言,才缓缓开口:“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要先问你几个问题,我希望能听到诚实的答案,当然,你有想问的,稍后也可以问我,我也一定坦诚相待。”
“好,你问。”
“如果,将来你和我妈妈为盛和的继承权争斗,会影响到我们吗?”
“其他人永远影响不了我们。”
“你能不能接受一个生理有缺陷的女人?是的,说得就是我自己,我必须坦诚,你也有知情权:我有心理疾病,不能接受男女亲密行为,至今没能根治。”
“不介意。”他丝毫犹豫都没有,眼底,甚至闪过一丝愧疚。
只是那时苏念并未明白这层愧疚的含义。
她的脑子里只充斥着三个字——不介意。
连日来诸多彷徨、心酸、纠结,和无法消弭的自卑、怯懦,统统被这三个字击得灰飞烟灭。
眼泪再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涌出来,不能自抑。
容琛帮她擦去。
它们又涌出来。
他再擦去。
她狼狈地把脸转开。
他却不肯罢手。
她再也强忍不住,在他的怀里放肆地哭泣出声。
-
蒋瑶是下午四点接到苏念电话的。
到了吃饭的地方,看到容琛和苏念一起出现,又见到这两人眼神交汇里全然是热恋中的人才会有的亲密,这才确定了心中之前的猜测。
容琛从来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尤其蒋瑶还是苏念的密友。郑重地起身感谢她:“谢谢你今天一席话,帮我把她劝了回来。”
蒋瑶从前与苏念形影不离,如今突然被容琛这样感激,蓦然有种淡淡的失落。但很快,心中又释然了,笑着说:“应该的。”
这是蒋瑶第一次近距离认真打量容琛。蒋瑶也算是阅人无数,三教九流,政界商界,但有容琛这样气度的男人却不多见。她想了想,道:“容先生只知道我和苏念是同学,还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容琛摇头,“愿闻其详。”
“我和苏念在耶鲁时不在同一个系,一开始最多算
是点头之交。直到有次我得了急性肠炎,肚子疼得死去活来。”蒋瑶回忆着当时情景:“美国看病那么贵,我没有医保,钱也不够,只能死撑着。最后是苏念拿了自己所有积蓄,还去老板那里预支了一个月薪水,带我去看病。我那时问她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她说因为她刚来国外时口语不好,我教过她几天口语。”
蒋瑶说到这,笑了笑:“你看,她就是这么个人,只要别人对她一丁点的好,她就十二万分地去回报。她上一段婚姻受到许多伤害,我不希望她以后再吃一次亏,以后请容先生务必好好对她。”
容琛没说话,只在桌下握住苏念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
服务生进来传菜,包厢门打开的瞬间,外面走廊有人走过。
方良姿扫了眼里面情形,极其平静地移开视线。
前面的人招呼她:“方医生?有事吗?”
方良姿回过神,淡淡笑笑:“没事。”
☆、62。【062】真记仇
容琛打来电话的时候,苏念正在准备自己的简历。
之前打算出国,她的车卖了二手市场,工作辞职了,原来的公寓也退租了,现在一切又得重新来过。
荷尔蒙的冲动过后,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手机铃声响起,她停下手里正在忙的事,轻轻“喂”了一声。
两人之间关系骤然质的飞跃,苏念觉得自己有很多方面都需要重新适应,关于怎么称呼容琛这个问题,她一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语气和方式。
幸好这两天她忙于找工作找房子,容琛那边则比她更忙,不是大小会议,就是忙于应酬下一场又一场饭局,几乎是连轴转蹂。
那晚和蒋瑶吃过饭后,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几乎没有。她以为他今天打来电话只是寻常问候,谁知他今晚破天荒有空,问她:“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电话里,他的声音含着一股淡淡的轻松愉悦,显然心情不错。
这份愉悦也传染到苏念,她如实跟他坦白:“下午我有两个面试,估计赶不上。”
他很尊重她的意愿,在她提出要重新找工作时,也不曾插手干涉,就问:“你面试大概几点钟结束?我来接你。”
苏念哪敢让他开着那么招摇的座驾去面试公司门口出现,到时候还没正式入职,估计已经被未来同事的白眼淹没。
赶紧说:“不用不用,地方你定了通知我,我自己打车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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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面试很顺利。
苏念走出写字楼时,心情轻快,这份好心情能一直持续到和容琛见面。
容琛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她,极其自然地朝她伸出手。
她不好再去顾忌来来往往的路人,硬着头皮将右手递去他掌心。
他满意地握住她,与她十指相扣,然后拉着她往前走。
总归是第一次与他在公共场合牵手,苏念有些别扭,一路生怕遇到熟人被认出来,又忍不住问他:“去买什么东西?”
他今天不摆高高在上的容先生姿态,目视前方,说:“买菜,回家,做饭。”
她慌忙推辞:“不是有做饭阿姨吗?而且我快半年没下过厨,手艺都生疏了。”
容琛在门口随手取了一辆购物车,眼神里有一丝揶揄:“放心,就算做得不好也没关系,我不挑食。”
她忍不住抱怨:“你以前经常批评我,现在又这么夸我,表现得会不会太分裂了?”
他伸出一根指头点她脑门:“真记仇。”
“记一辈子。”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下了。”他在笑。
短短半小时,苏念已经看到平常不苟言笑的他笑了两次。
两个人在一起,这就是相爱吧?
心里一片柔软,她还是催他:“时间不早,先进去把东西买了吧。”
下班时间的超市,永远是两个字:人多。
两人推着购物车,穿行在一排排货架之间。苏念挑了主菜配料,又挑了几样容嘉洛喜欢的食材,要结账时,想起刚刚忘记给容嘉洛买酸奶,于是折回去。
在酸奶货架前,她正纠结于选择哪个牌子时,面前冷不丁冒出一个陌生中年男人。
来人点头哈腰,完全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苏小姐,还认识我吗?我是老梁啊!十年前,墨尔本,你忘啦!”
苏念直觉里对这人丝毫没有印象,没来得及开口询问,身后已有一道冷冷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那男人嘿嘿笑:“哟,容总总算肯见我了。”
“有事明天去我办公室谈。”容琛刻意平静了语气,对那叫老梁的男人说。
老梁仍笑,“容总贵人事忙,办公室哪里能见着你的人,我只能来这儿碰碰运气才行。”
容琛没理会,侧头对苏念低声交待:“我去谈点事,在这里等我,很快回来。”
苏念点头,并未多想,只当是普通生意上的事,看着他和老梁一起去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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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是七点半的光景。
容嘉洛最近很黏容琛,看到他一回来,立刻缠着他陪他看电视。
那兄弟两人在客厅其乐融融,苏念自己去厨房整理购物袋,把买回来的蔬果食品按照分类放进冰箱,才开始准备晚餐。
她生活一直独立,厨艺基本OK,对付一般菜品完全没问题。
找齐厨具,动手洗菜切菜,先做了一个简单的番茄牛腩,然后拿平底锅将速冻水饺煎成锅贴。春笋尖焯水,去涩后加蚝油爆炒,又煲了一锅玉竹瘦肉汤。
四菜一汤,爽口又鲜美。
容嘉洛吃得很香甜,破天荒欢呼了声:“每天都要吃姐姐做的饭。”
苏念鼓励他:“要是下次康复治疗你能打90分,姐姐就每天做饭给你吃。”
小家伙接收到这
个鼓励,使劲点了点头。
近来他开朗许多,连康复医生都注意到了,不止一次建议要让他在他喜欢的环境里生活。
那晚闹翻后,容家那边也出奇的安静,苏雪宜没再派人来催促把容嘉洛送回去。苏念与母亲已经无话可说,也只假作不知,用这段难得的闲暇和弟弟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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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苏念洗碗。
厨房是开放式的,她正用自来水冲洗碗碟上的洗洁精泡沫时,容琛走进来问需不需要帮忙。
苏念回头瞧他身上价值不菲的定制衬衫:“去陪嘉洛吧!我这里很快就好了。”
他不理会,手臂一伸,就将她半揽进怀里,身上干净清洌的男子气息也随之传来。
苏念身体一僵。
相处的这几天,他很懂得尺度,拿出最好的耐心,不曾不勉强她,尊重她的一切。
此时察觉到她的僵硬,也很快松开手,嘴唇却飞快在她脸上轻轻碰了碰。
明明只是蜻蜓点水的触碰,苏念的脸却渐渐发烫。
找了个借口逃回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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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苏念又做了那个梦。
还是那个房间,那双手,那个面目模糊的男人,以及那种诡异的,撕裂的痛楚。
痛,好痛,身体被撕裂了。
那个温柔的声音,对她轻轻说:念念,替你妈妈还债吧。
微光初现,苏念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模样,是容琛的脸——
苏念满头大汗地从梦靥里惊醒。
夜色深浓,房间里静得只剩她大口的喘息声。
有点渴,于是她起身去厨房取水喝。
她脚步一向轻,因为怕惊醒其他房间的人,也没刻意摁灯。谁知这样轻手轻脚出去时,冷不防听见一道声音从阳台那边传来。
隔着一层窗纱,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有股说不出的阴沉冷酷:“休想再拿墨尔本的事来要挟我!再让我看到你不规不炬出现在她面前,你大可以试试后果!”
苏念的睡意蓦地清醒了一半。
容琛这是在和谁通电话?
忽然想起下午在超市遇见的那个男人,那人问她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的墨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