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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回荡的始终是护士刚才说的那几个字,他出车祸了!
她没耽搁着,拿了车钥匙,开的是他送给她的那辆拉风的红色世爵。
江舒夏咬着唇,心里乱如麻,眼里含着的泪水要掉不掉的。但她始终都记着,现在她是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很重要。
她开车很小心,尽管在这深夜的街道里,车子见着是豪车并不是很敢靠近的情况下。
她害怕,护士在那边并没有对车祸的事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让她过去。
她死死着咬着唇,才没有大声地哭出来。
到了医院,她一刻也不敢耽搁着朝着医院里走去。
问了护士,人现在已经转入病房里了。她从护士那里得到了病房号,才朝着病房过去。
病房门外站着齐放和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
齐放见着江舒夏过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太太——总裁在里面。”
江舒夏眼睛通红,哭过脸色难看得像是个讨债鬼。
她朝着齐放看去,有些不敢去看里面的情况。“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
齐放有些尴尬,看上去应该也不是很严重,但是他也不过是刚到的。就早了江舒夏没几分钟,交了各种费用过来的。
这会儿是站在齐放身旁的那个红裙的女孩子开的口,“医生说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凌先生的伤主要在头上,已经做了缝合手术,至于具体的情况还得等凌先生醒来才能确定。”
江舒夏转开视线,这才朝着女孩看过去。
女孩看上去二十左右的样子,五官秀气,黑长的发披散在肩头,皮肤白白的穿着红裙子衬得她很清纯。
江舒夏顺了顺乱糟糟的头发,看向齐放,“她是谁?”
在齐放开口前,女孩抢先回答了。“抱歉,是因为凌先生要躲开穿马路的我才会撞上绿化带的。我是跟着救护车过来的!”
江舒夏没说什么,看着女孩的眼神稍稍地有了些苛责,她不能做到不去责怪。
她不是什么圣母。自己的男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现在当事人好好地站在这里。
虽然凌旭尧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她还是觉得要炸了。
若是要她开口,没准的就是要骂开了。
江舒夏打开病房的门,转身朝着病房里走去。
房间是医院的VIP病房,里面要显得宽敞很多。
开着灯,柔软的光线照淡淡地落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病床上的男人额头上包着纱布,脸色苍白,他的面颊上也有些青紫的痕迹,很有损他的英俊。
她稍稍模糊的视线落在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上,那只大掌上也有些伤痕,渗了血出来,现在已经结痂。
眼底的泪水不知觉地越积越多,看着这个男人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她高度紧张着的神经彻底松懈了下来。
真的吓死她了——
她就坐在病床旁,没再出去过,她的小手沿着男人的面颊轻轻地下滑,她怕用力了他会疼。
她在害怕,车祸这种东西,她经历过。
在那场车祸里,她失去了母亲,所以格外的害怕,万一这个男人也出了事情,那么她和宝宝要怎么办?
她是不是就再一次的无家可归了?
她坐在病床边,守着他就这么守了一夜。
凌旭尧半夜醒来的时候,手稍稍着动了下,立马惊动了江舒夏。
“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江舒夏紧张着询问着眼前的男人。
凌旭尧抬手就拉住了她的小手,将她的小手纳入了手心。
男人的嗓音略带着点沙哑,“没事,不用去!怎么没开灯?”
江舒夏咬唇,抬眼朝着病房里看了一圈,病房里的灯只开了床头的,橘色的光线柔和,不至于是看不清。
她被脑海里的这个想法震慑到,立马抬眼朝着凌旭尧看去,男人的视线是没有焦距的,她抬手在男人的眼前晃了几下。
“怎么了?”凌旭尧没得到她的回答,询问出声,“开灯,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声音有些紧张,是那种害怕的情绪,其实在陷入昏迷的那一瞬间,他想的全是他的小妻子。
难以想象,失去会是如何。
他的小妻子该会有多伤心呢!
若是他不在了,她又该怎么生活下去?他不在了,谁给她庇护?
她一个要面临着的会是怎样的处境,不管如何,他的太太在他的眼中始终都是个未长大的孩子,需要他为她撑起一片天,需要他宠着护着。
她闯了祸,要有他在后面帮忙着收拾残局,她受了欺负,要有他帮她出气,她难过了,要有他在一旁陪着她给她安慰。
这是他的小妻子,想要呵护着一辈子的女人。
只要一想到,可能会有另一个男人过来接手他的太太,他的孩子,他就觉得无法呼吸。
江舒夏抓住了男人的大掌,带着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她侧头轻蹭着。
眼泪却止不住地掉落下来,她软着声音解释着说,“现在还是晚上呢!咱们不开灯好不好?光线刺眼得很,我看得见你就好了!”
凌旭尧的手掌碰到了她面上冰凉的液体,紧抿了薄唇,“怎么哭了?”
江舒夏偏过头去,眼泪根本无法挡住,她抬手擦干了泪水,冲着病床上的男人说,“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好不好?这样子我不放心!”
她怎么能放心,她的男人,她的丈夫现在看不见了。
凌旭尧有些不舍地攥紧了她的小手,他的大掌捏着她的小手不肯放开。
江舒夏俯身过去,红唇吻上了男人的唇角,她就像是在哄小孩子那般,“乖,我去去就回来。”
“不要!明天再去找医生,现在上来陪我睡觉!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我们的女儿考虑,对不对?”这话被男人说得无赖。
他睁大眼睛,想要将江舒夏给看清楚,只是眼前延绵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怎么把窗帘拉得那么死?一点光都看不到!”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负气,江舒夏抿唇,看了眼床头的灯,她眼里的泪水根本控制不住,“我就去一下下,就回来!”
“不行——”凌旭尧坚持,拉着她的小手不肯松开。
他知道的,让医生过来,又是要经历一番检查的。
这样的时候很少,他不想有人来打搅他们的独处时光。
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在他的眼里能这样让他珍惜得很。“不要去,明天再去!好不好?陪我睡一会!”
他有些可怜兮兮着说,这番话倒是让江舒夏的心都软了几分下来。
她的手指轻抚着男人的下巴,无奈着妥协,“好——”
凌旭尧如愿以偿地将她抱在怀里,呼吸着她身上那熟悉的香味,他咧嘴笑得就像是个孩子。
江舒夏担心会压到他,在一旁叮嘱着,凌旭尧连连点头,太太最大。
她被他这样的话给逗笑了,在这样的夜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还能笑得出来。
江舒夏转过了身,和男人面对面,她看向了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眸,眼底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怎么会发生车祸的?”她盯着他开口。
凌旭尧摸索着她的下巴,薄唇吻了上去,“没看清楚前面的路,等反应过来只能这么做!”
只能这么做,江舒夏大概能知道了,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
为了躲开前面那个女孩子。
他做得没错,但是却让自己受了伤,她不喜欢!
在她的眼里他最重要,所以听到是这样的原因她很不开心。
江舒夏仰起头,让眼泪渐渐着流回去。
她的小手蹭着男人的下巴,柔声着说,她有些不敢说什么重话出来。
“以后不能这样吓我了!凌旭尧,我真的快要被你吓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这样的事情,不准再有第二次!”
“不会了!这样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信我。”凌旭尧听出了她的害怕,同时也感觉得到。
那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她是经历过的人,他知道的,他让她恐惧了。
凌旭尧搂紧了她,大掌轻拍着她消瘦的肩头,“抱歉——让你担心了,放心,不管如何,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江舒夏一时委屈得都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病人了,小小的拳头砸在男人的身上。
她的力气不大,凌旭尧全部生生地承受了下来。
由着怀里的女人发泄。
江舒夏咬着唇,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凌旭尧,你要是再给我出事的话,我带着你女儿跷家!这辈子你再也别想见到我们!我说到做到!你要是敢——”
凌旭尧在她耳边低声保证,“不会了。”
是真的不会了,这样的事情不但是她害怕,他也会害怕。
江舒夏见着男人这张有些破了相的俊脸,她原本捶打着男人的手改为捏着他的衣裳,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动作,他还是个病人。
她能看得出来,男人那双眼眸里那淡淡的宠溺,气氛渐渐着有了些微妙。
她仰头,红唇吻上了他的唇,柔软的唇瓣相贴,多的是柔情蜜意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凌旭尧的长指托着她的后脑,薄唇微挑,“夏宝宝,我想和我们宝宝说说话,她也一定吓到了吧?”
江舒夏咬着下唇,抚摸了一下小腹,无尽的害怕油然而生。
就在挂了电话不久,她就感觉肚子痛,只是接到医院来的电话她直接把这事给忘记了。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后怕。
还好,她现在并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宝宝还好好地在她的肚子里。
她看着男人的俊颜说好。
只是凌旭尧非要贴着她的肚子再说,江舒夏只好调整了下睡姿,让男人把面对着她的小腹。
男人的长指探入了她的衣衫内,她出来只穿了一件睡裙还没来得及换,披了件外套就急匆匆地过来了。
他的手轻抚着她的小腹,带着炙人的热度。
江舒夏深吸了一口气,垂眸看着他,男人的样子显得很认真。
他微笑着,放轻了声音跟着宝宝说,“宝宝,我是爸爸——今天你受惊吓了吧?是爸爸的错,以后不会这样了!不会让你和妈妈在担心——你呆在妈妈 的肚子里要乖乖的,爸爸和妈妈都爱你……”
男人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让江舒夏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烫。
她细软的手指摸了摸男人的发丝,有些想哭。
这一晚,江舒夏没怎么敢睡,害怕他万一有个什么不舒服,她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亮着灯的房间里,江舒夏抬眼细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视线从男人英俊的眉眼往下,仿佛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够看。
他现在看不见了,本来应该第一时间叫来医生,但是她害怕那个结果让人承受不起。
不仅仅是他,她也同样。
所以,等天亮吧!可以让她好好着看看眼前的男人,这样一个夜晚是属于彼此的。
翌日,一早。
凌旭尧还没有醒来,江舒夏动作轻柔地拿开了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看了眼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着的男人,她咬唇起来。
穿了鞋子,她朝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