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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启晨曦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匆忙回避了视线。
“钰哥，这段时间，你的身体还好吧？”
楼钰听着她对自己的称呼，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原以为她还处在失忆状态，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了。
启晨曦俯身坐下，面对着楼钰，表情有些不自在。
这时候，楼浩送了茶水进来。
启晨曦立刻捧起茶杯，咕嘟咕嘟喝着茶。
楼钰看出她的尴尬，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怎么？我让你不自在了吗？”
“没，没有。”
“小时候，你只要一说谎，眼睛就不敢和我对视。”楼钰笑了笑，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两口，说：“晨曦，你恢复记忆了，对吗？”
……
启晨曦低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对不起，钰哥，我面对你的时候，可能还是不够成熟。”
“说吧，你有什么要我做的？”
楼钰放下茶杯，眼神依旧温柔儒淡，“是跟军部有关吗？”
“嗯。”
启晨曦点了点头，道：“我想将启天啸的势力，从军部剔除。”
“这可是个大工程。大伯公在军部几十年，内部势力盘根错节，要草除干净，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不需要一蹴而就，可以慢慢进行，三五年都不是问题。可是，短时间内，我要让大伯公自乱阵脚！或许不足以要他的根本，却能够起到威慑的作用。”
“但是，这么做不能帮你洗脱‘通敌卖国’的罪名吧？”
“这点，就不劳钰哥费心了，我会为自己洗脱罪名的。”启晨曦和他对视着，眼神锐利锋芒，充满了自信。
楼钰抿唇，低头咳嗽。
启晨曦立刻上前，拍着他的后背道：“你身体不好，还喝茶？以后还是别喝了。”
“习惯了，这么多年了，改不了了，只能说少喝一点。”
楼钰笑了笑，拿出手帕，抵着唇，道：“你放心，你说的我会让他们去做的。”
“好。”
“快12点了，留在这里吃午饭吧。”
楼钰看了看时间，说，“我让浩叔准备你最喜欢的茄汁排骨和松鼠鳜鱼。”
“呃……”
启晨曦迟疑了片刻，想要拒绝，但是看着楼钰温柔含笑的表情，就不忍心了。
她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不跟钰哥客气了。”
“谁要你客气了。”
楼钰笑着转动轮椅，准备离开书房。
启晨曦立刻上前，扶住了轮椅的把手。
“钰哥，我来吧。”
楼钰没有说话，松开手，让她推自己出去。
两人下楼，到了餐厅。
楼浩已经摆好了一桌的菜，并且开了一瓶橙味汽水：“晨曦小姐，坐下吃饭吧，您的汽水。”
启晨曦看着面前的橙味汽水，透过玻璃瓶，里面不停冒着上升的气泡。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楼浩还记得自己的喜好：“谢谢浩叔。”
启晨曦把汽水倒进玻璃杯，一口气喝了一半，忍不住打了个嗝。
“怎么样？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吗？”
“嗯。”
启晨曦点了点头，摇晃着玻璃杯里的汽水说，“还记得以前每次喝，舌头就会被染成橙黄色。”
“嗯，色素含量非常高，现在好了，没有那么重的色素了。”
“是啊，所以味道也有了些许变化了。”启晨曦长叹了口气，放下玻璃杯，拿起筷子，吃一块茄汁排骨。
“嗯，排骨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一点都没变。”她挑眉夸奖，脸上虽然挂着满足的笑容，可是眼眶却有些湿了。
楼浩一听她夸自己，连忙道，“这是当然了，以前就是我下厨做的，今天听说晨曦小姐要来，我又抢了厨师的工作了。”
“谢谢你，浩叔。”
启晨曦又吃了一块排骨，低头看着面前的碗碟。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这副餐具还保留着。
“这碗，还是我打赌，赢了钰哥之后，拿着他一周的零花钱去买的，上面有我最喜欢的哆啦A梦。”
启晨曦看着面前的碗碟，不禁笑出了声，同时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楼钰看着她的样子，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晨曦，怎么了？怎么哭了？”
启晨曦抿着唇，摇了摇头。
楼钰有些着急了，扶着她的肩膀道：“是这些东西，让你难受了吗？那让浩叔换掉，别用了。”
“不，不是。”
启晨曦摇了摇头，说：“我只是一时感慨，没想到转眼的功夫，我们就长大了。”
“傻丫头，都十几年了，你是长大了，我应该是老了。”
“哪有。”启晨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连30岁都不到，老什么呢？最多就是比以前成熟了，更加也有安全感了。”
楼钰看她笑了，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原本揪紧的每天，也跟着舒展开来。
“可能也就你这么说我了。”
“怎么会？除了我，小悦姐姐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
启晨曦突然把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发现楼钰脸上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记得楼钰和小悦的关系也是挺好的，而且看得出来小悦是非常喜欢楼钰的。
楼浩听到这里，表情转沉，眼里流露出一丝悲伤：“晨曦小姐，您这段时间都不在国内，可能不知道，去年9月，小悦小姐过世了。”
“啊？小悦姐姐过世了？”
启晨曦满是惊愣地看向楼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年，楼家有人造反，安排了杀手暗杀我。小悦在保护我撤离的时候，不幸中枪，子弹穿透了心脏，所以……”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低着头没有再说下去。
“小悦姐姐死了……”
启晨曦感觉到有些头晕，扶额沉默了片刻。
“去年九月的事情，我竟然现在才知道，整整晚了一年。”
启晨曦闭上眼睛，沉沉叹了口气道：“小悦姐姐葬在什么地方？我先去拜祭她。”
“小悦的骨灰，安放在楼家祖地。等你空了，我带你去拜祭她。”
“今天不行吗？”
启晨曦追问道，“我已经迟了一年了，不想再耽搁了。”
“今天，你不是要给启家各个旁系家族开视频会议吗？”
楼钰知道这件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小悦不会在意早两天，还是晚两天的，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们再去。”
启晨曦没有说话，蹙眉沉思了片刻，才点头答应：“那就明天吧，我真的不想拖太久。”
“好，就明天。”
楼钰答应了，看着桌上地饭菜，道：“来，继续吃饭吧，难得浩叔愿意下厨，做了这些好吃的，你不多点，怎么对不起他这份心思呢？”
“嗯。”
启晨曦拿起碗筷，夹了一块松鼠鳜鱼肉放到口中。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
当楼浩收拾桌子的时候，启晨曦便推着楼钰到了客厅。
“钰哥，这些年，你有好好治疗脊椎吗？”
“嗯。”
楼钰点了点头，道：“不过，脊柱损伤，不是有钱就可以治愈的，所以见过那么多专家，也没有什么起色。反正，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坐轮椅也挺好的，至少我不用走路那么辛苦，只要滚滚轮子就能够去想去的地方了。”
“钰哥！”
“好，不说负能量的话，我就说我会努力接受治疗，然后希望早日康复，能够站在你面前。”
楼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晨曦。”
“嗯？”
“夜殿下，对你好吗？”
他心里其实非常喜欢启晨曦，可是自己是个病秧子，还是个残废，如果和她在一起，只会成为她的拖累。
所以，他很早以前就非常果断，又无情地拒绝了她的心意。
可是，看着她和黎夜在一起，心里还是忍不住嫉妒，只希望她过得幸福。
“嗯，很好，他对我真的好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样，任打任骂，还不断的花心思哄我开心。和他在一起，很幸福。”
启晨曦说到这里，低头看向楼钰，笑了笑，说道，“这就是钰哥你希望的吧？”
楼钰的表情有些尴尬，低头避开她的眼神，轻咳了两声道：“是啊，你幸福就是我希望的。”
“那就行了。”启晨曦松开手，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订好了下午2点开视频会议的。”
“嗯。”
楼钰点了点头，说：“那明天见吧，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好。”启晨曦转身离开，到了别墅门口，她朝着楼钰所在的玻璃窗看了一眼，俯身坐进车里。
“小海，回去吧。”
“是。”
小海立刻开车离开，往启凡的别墅驶去。
半小时后，车子停入地下车库。
启晨曦下车，从停车库进入中式别墅。
一开门，就是别墅的后花园。
她正想回自己的房间换件衣服，就听到一个轻快的声音：“晨曦姐姐！”
“小绵。”启晨曦转身，看到慕斯绵挺着个大肚子朝自己跑来。
她连忙身边扶住她：“你小心点，怀孕了还这么没轻没重地瞎跑？”
“没有瞎跑啊，就是跑来跟你打招呼而已，哪里有那么金贵啊。”
“这肚子，有4个月了吧？”
启晨曦看他小腹鼓鼓的，推测了一下怀孕的时间。
“嗯，28周了。”
“那你可要万事小心，别毛毛躁躁，奔奔跳跳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稳重一点的好。”
“哎呀！晨曦姐姐，这话我每天都听了几千遍了！启凡每天都要念叨好几遍呢。”她嘟着嘴，不满地吐槽道，“真的是王八念经，烦死人了。”
噗……
启晨曦听了这话，不禁笑出了声。
“你小心哦，被我哥听到你说他是‘王八’，你可就惨了！”
“怕什么？我现在就是圣母皇太后，他什么都得依着我，顺着我，可不敢跟我生气。一旦他凶我，或者说了我不喜欢的话，我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让他永远都找不到。”
“慕斯绵，你要远走高飞？”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语调中隐藏着明显的怒气。
慕斯绵浑身一颤，僵硬的转身，好不容易挤出灿烂地笑容，走上去，挽住他的手臂，做小鸟依人状：“老公，你什么时候来的？累不累，要不要回房间，我给你捶捶腿，按摩一下？”
“你先回答我，你要走去哪儿？让谁永远找不到？”
“不去哪儿啊。”
慕斯绵装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看到了一旁的启晨曦，立刻道：“哦，我刚才说的是晨曦姐姐，她和黎夜吵架，就远走高飞，让夜殿下一辈子都找不到！”
“是这样吗？”
“是啊！必须是这样的！”
“可我听到的，好像不是这么解释的！”
“那一定是你太累了，听错了，出现了幻听的情况！”
慕斯绵非常笃定地说着，下一秒就蹲在启凡面前，紧张道：“哎呀，老公，你没事吧？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