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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钱氏的手要拿到那张饼的时候,老太太一声咳嗽,连珠炮似的话从那张布满皱纹的薄唇里,如同爆豆一般说出来,让钱氏的身子整个都抖擞起来,急火火的缩回胳膊。
这说的啥?以后不让在君家吃饭,那还了得。
只是,那张葱油饼也是诱人的很,不只是君玉恒这个小孩子,就连君家的那个小姑娘,也是挪不开眼。
“娘啊,既然都拿回家了,总不能放着坏了不是,咱们就留着给爹吧,饭桌上这么多人,也不够分的啊。”说话的这个是君家唯一的女孩子,君老太太的老来女,平时都是被老太太当成心头宝,只因为自己女儿长得好看,而老太太做了这么多年的秀才娘子,眼界自然是高,一心想着让自己的女儿高稼,再差也是个秀才闺女。
听到女儿这么说,老太太伸手将那张饼拿过来,放在自己面前,对一桌的媳妇孙子孙女说道:“这个不吃了,留着给你们爹。”
老太太都发话了,而且看样子是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林氏倒是没什么,钱氏心里却觉得窝囊了,她可是盼这张饼盼了一下午了,中午在君媱那个小贱人那里闻到问道,就差点没口水湿了衣襟,现在,小姑一句话,老太太就留着吃独食,虽然到时候自己大孙子肯定能吃着,可她吃不着不是。
“他三婶啊,你说你去你闺女那里,也不多带点回来?我可是听别人说了,君媱那死丫头可是买了好几套被褥啊,你看你这个做娘的都盖着多少年的被褥,她也太狠心了,都不知道回来孝顺一下爹娘?再说了,给你这一张饼带回来,够谁吃的啊?”
“他三婶啊,你说你去你闺女那里,也不多带点回来?我可是听别人说了,君媱那死丫头可是买了好几套被褥啊,你看你这个做娘的都盖着多少年的被褥,她也太狠心了,都不知道回来孝顺一下爹娘?再说了,给你这一张饼带回来,够谁吃的啊?”
杨氏攥着筷子的手,微微握紧,她心里特别的憋屈,明明是君媱让自己带回来留着自己吃的,是怕她这个做娘的被人说闲话,才让她拿出一张来给大家吃,可是却别说没落着一点好处,反倒被有些人恨上了。
“看大嫂说的,媱儿家里条件也不好,如果好的话,那茅草屋早就翻新重盖了,前段时间因为牛氏把媱儿推到,后脑撞到石头,昏迷了三天,两个小的都没吃饱过饭,如今醒来,不为自己,为了孩子也要做顿好的补一补,再说了,媱儿已经不是君家的人,人家给或者不给,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怎么大嫂还能嫌弃人家给的少?难道我们君家还填不饱大嫂的肚子不成?”
如果是以往,杨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只是因为今天对她的冲击太大,就算是自己那个可怜的女儿已经脱离了君家,可是君家的一些人还是见不得她好,哪怕是稍微换换口,他们都能如同见了腥的猫。
媱儿说的没错,为母则强,如果她这个做娘的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她还配叫做一个人吗?
“哟——”钱氏没想到平时安分的杨氏今天居然当着全家的面跟她顶嘴,这样她如何能忍得下去,说的再怎么,她也是这个君家的大嫂,被弟妹这样挤兑,她能算了才怪,“你看看啊娘,我不过就是说了点实话,弟妹就这么挤兑我,怎么,当初你家那个小蹄子在外面勾搭汉子,带着肚子回来,难不成爹和娘还赶错了怎么?就像君媱那个小贱人那样,放荡无耻,娘当初留她一条命已经是慈悲心肠了,怎么,吃她点东西还委屈她了?以前弟妹不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啊?怎么,就因为那个小蹄子条件好了,弟妹的腰杆就硬了是吧?别说她现在还住着茅草屋呢,万一等到她将来住上大瓦房,你还不得翻了天啊?”
“啪——”杨氏手里的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
杨氏心里的怨气,几乎要从胸口冲出来,霍地站起身,这一猛动作,让她的身子几不可见的摇晃了几下,气得差点没厥过去。
“大嫂,你别太过分,这几年我敬你是大嫂,可你也不能这么不分黑白的欺负人。”
这还是一家人呢,就当着自己的面,把媱儿数落的半丝不是,如果她真的能忍下这口气,她以后也就没脸见女儿了,更别说以后万一生下个孩子,被他知道自己的娘亲居然连他姐姐都保护不了。
刘老太太依旧坐的如同一尊佛,好像就算是几个儿媳妇打起来,她也不在乎。
至于林氏,平时看不惯钱氏,看不起钱氏,所以看到两个妯娌似乎要干架,她根本就不在乎,权当在看一出戏。
而几个小辈,更加的没法子管了,但是并不代表,真的没有人不敢说话。
杨氏的气势一下子变了,似乎透着一股狠劲,这让一向欺软怕硬的钱氏,不禁瑟缩了两下,而她身边的君柳看到自己娘被杨氏唬住,撇了撇唇角,讥讽道:“三婶,你也别冲着我娘硬气,四姐当初做的事,可是让我们君家都抬不起头来了,你也不看看,当初我三姐定的可是富户,后来还不是因为四姐的事情,被人家退婚?否则别说是我三姐了,就是五哥的婚事,也不能这么难。”
这个君柳算是个善于攻心的主,一番话,让老二家和老四家的媳妇,都冲着杨氏翻了好几个白眼。
“可不是么,三嫂,你就少说点吧,我们家鸣哥儿到现在还没找到媳妇呢,人家一听咱们家出了个那么不守妇道的姑奶奶,都打了退堂鼓,三嫂,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你总要为我们家鸣哥儿想想啊,她可是你的亲侄子啊。”四媳妇姚氏壮似为难的开口,不过也是真的,她的那个宝贝儿子如今都十六了,早就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是看了好几个,人家都觉得君家虽然是秀才老爷当家作主,可是依旧出了一个那样的姑奶奶,这要是老爷子不在了,那君家还不乱套了,谁家姑娘不是宝贝啊,想着以后都能多少帮衬着家里,这万一到了君家别说帮不上,如果还要娘家帮衬,那可就划不来了。
而至于君桃,那可就真的是冤死了,当初她定亲的那家可是镇上的富户,毕竟君家的孩子长得都不丑,而君桃虽然比不上君媱那丫头,可也是娇滴滴的小家碧玉,原本就要几个月成亲了,可是就头年发生了君媱的事情,人家男方当时就退婚了,老二家的差点没翻了天,吵着闹着要和老三家的拼命,最后还是被老爷子吼住了。后来君桃的婚事成了大难,来年只能找到一个还算一般的家庭,草草嫁了过去。
这四年,老三两口子,在君家那就是和透明人一样,被人支使来支使去,地里苦活累活,君正民都抢着干,家里脏活粗活,也几乎都是杨氏在忙活,他们夫妻两都是老实人,知道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可是却不明白,父母是不是会原谅他们,兄弟是不是会理解他们。
“好了,都吵吵什么,还不吃饭,吃个饭也不让人消停。”终于在杨氏被人顶的脸色青紫,一句话说不出来的时候,刘老太太发话了。
于是,舒服了的钱氏,终于是拿起一个粗面馒头,大口吃了起来。
杨氏静静的站在那里,只觉得现在有一道雷打下来,把她劈死了的好,也省的在这里被人这么欺负。
四年来,她每天都是这样,以前更是如此,想想今天反抗了,居然让这几个平时各怀鬼胎的妯娌联合起来数落她,就觉得好绝望,似乎生活一下子失去了兴趣,如果不是君媱还在,她真的会找条河,一头扎进去省事。
 
☆、014,分家?
吃完晚饭,杨氏照例在厨房将所有碗筷收拾妥当,面无表情的回到西厢房,君正民正在地下坐着凳子烧炕。
“素兰,你回来了,吃饱了吗?我把媱儿送的饼热一热,你再吃点。”晚饭时,在里面的君正民,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而后来他娘的那句话,让君正民的心都疼的滴血,只恨不得冲出来,将媳妇拉回去,好好的保护起来。
但是他不能,不说是老爷子因为听到君媱的名字黑了脸,就是他冲出去,还能和自己亲娘吵起来?那样的话,他们就真的要被赶出泉水村了。
杨氏没有说话,也没看他一眼,冷着脸掀开布帘走进里间,拖鞋上炕,开在角落里,眼神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
君正民看着自己媳妇那异样的表情,不放心的走了进来,坐到炕上,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素兰,你没事吧?如果心里不舒服,就打我。”
“打你有什么用啊。”过了好半晌,杨氏才轻轻叹口气。
“那你也不能这么憋着啊。万一憋坏了身子,可划不来。”君正民心里是自责的,四年前保护不了女儿,这四年间保护不了媳妇,可是他也真的没办法,只能在平时多帮着她。
“……”杨氏看着丈夫,张张嘴,反复好几次,终于是没有说出口。
君正民握着她的手,触及到手心里的老茧,一阵恍惚,犹记得二十年前他第一次握着这只手,滑嫩柔软,只一下就让他的心都酥了,可是看看现在,还没到冬天就已经皴裂了,手心里更是厚厚的老茧。
“素兰,你说吧,别闷在心里。”
杨素兰看着自己的丈夫,虽然这么多年她一直过得不开心,很辛苦,可是只要每次看到丈夫的脸,就觉得很温暖,很踏实,如果不是因为他,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终于,她鼓起了勇气,说出心里的话,“民哥,我们分出去单过吧,哪怕爹娘什么都不给我们,我也愿意。民哥,我觉得我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君家就是一个大牢笼,将她的一生都囚禁在这里,而君媱的事情就好似一个导火索,将她那想挣脱的心,给刺激醒了。
四年了,从女儿被赶出君家的那天,她就像说这句话了,可是却因为丈夫的原因,她一天天的捱着,天知道她还能捱多久。
君正民有点傻眼,他从来没有想过,未来的某一天,自己这个温柔贤惠的媳妇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眼睛瞪着和牛一般,破坏了五官的布局。
“素兰,你……说啥?”他声音带着颤抖。
杨素兰看着丈夫的样子,心口一阵酸疼,能说出那句话她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既然都开了头,她就不可能这么算了,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说。
“我说,咱们分出去吧。”
君正民这次是听清楚了,看着妻子那痛苦的表情,这个大男人的心里也刀剜似的难受,“素兰,爹娘是不可能同意我们分出去的。”
杨素兰苦涩一笑,摇摇头任眼泪顺着微微暗黄的脸颊滑落。
“素兰,你别难过,今天的事情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重重叹口气,搓着妻子那布满老茧的手,柔声说道:“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没有任何的契机,就算是说破了天,爹他也不会答应的,我们再等等看好不好?”
杨氏只能点头,不点头还能如何,君正民的话说的很透彻了,只要老爷子不同意分家,他们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分出去,端看四年前君媱那件事,老爷子都没有把他们三房如何,只是把君媱了赶出去。
而杨氏明白,自己的丈夫是个孝子,今天能和她说出这番话,也是让他很是为难了,她如何肯将他逼的太紧。
君媱这里,因为把中午的葱油饼全部给了杨氏,所以家里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过她也想着把自己会的饮食,用现有的材料做出各种美味,给自己的两个孩子品尝。
厨房里,君媱揉着面团,边揉边嘀咕: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