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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你来我往,讲着些毫无意义的话题,聊得津津有味,笑容不散。快12点了,梁水才说:“早点睡,明天一起吃早餐。”
苏起:“好呀。晚安~”
水砸:“安。”
她放下手机,将脸蛋幸福地往枕头里埋了埋,蹬蹬脚丫,手机又亮了。
水砸:“七七,我好喜欢你。”
一颗少女心瞬间软成了水,立刻回:“我也是。”
那边,他又回了:“=3=”
苏起第一次看到这个符号,瞪着眼睛琢磨了好一会儿,发现是撅着嘴巴亲亲,一下将脸埋进被子,闷声笑起来。
嗷!好可爱!
许是睡前的心情太过甜蜜,那夜,苏起缩在暖暖的被窝里,做了一个梦。梦里,水砸也在她的被窝里,搂着她,亲着她,跟她滚成一团。
第二天一早,苏起困困地醒来,有些意犹未尽。
她慢吞吞洗漱回来,薛小竹在阳台上晒毛巾,说:“你还磨蹭呢,梁水在下面等你好久了。”
苏起跑到阳台上一看,梁水插兜立在冬末春初的一棵枯木下,冷风一过,他肩膀微缩。
她赶紧换衣服,看看手机,梁水并没有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催促,她心更急,背上包冲下楼去。
跑出宿舍,他朝她看过来,微微一笑,眼睛被冷冽的风吹得清澈透亮;她扑去他怀里搂住他的腰:“等很久啦?怎么不跟我打个电话?”
“刚来。”他说,牵住她的手往食堂方向走,没走几步,揽住她的腰往身前一带,她一个趔趄仰起脑袋,他低头在她唇上用力一亲。
苏起轻轻打了他一下,小声:“周围有人呢。”
他也学着她,更小声,说:“忍不住啦。”
苏起笑容放大,挽着他的手,说:“你脸上香香的。好像是爽肤水。”说着求证似的踮起脚,凑过去嗅嗅他的下颌。
梁水摸了摸下巴,说:“剃须水吧。”
苏起眼睛一瞪,好奇极了,伸手摸他下巴,来来回回的:“咦?摸不到。”
他突然笑起来,别开脸去,打开她的手。
苏起:“你笑什么?”
梁水:“痒!”
“为什么摸不到?”
“刮了。”
“那你下次刮之前给我摸摸。”
梁水眼珠往她这头瞟,慢慢道,“早上就行。但你又不跟我住一起……”
说这话时,年轻人神色挺淡定的,她立刻拧了他腰一下,他没绷住,痒得笑起来,将她搂在怀里往前走,笑声轻震着落在她耳畔,像清晨落在树梢上的阳光。
进了食堂,苏起要了碗咸豆腐脑。
她在南方从小到大吃的都是甜豆花,刚来北京时,极其排斥咸味的,可几年下来居然也习惯了。
梁水不接受,吃着豆浆油条,鄙视她:“你是南方人里的叛徒。”
苏起舀起一勺,递他嘴边:“你尝尝,还不错的。”
梁水皱眉,嫌弃地扭过头去,身子往后仰,离她十万八千里。
苏起收回勺子,叹气:“你要吃的话,还准备答应你一个条件呢。”
话音未落,梁水突然凑上来,一口含住勺子,将那口咸豆腐脑吞了下去,速度之快,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表情冷静看着她,眼神像等待发糖果的孩子。
苏起噗嗤笑:“骗你的。”
他看她半秒,亦一笑:“我知道。”
“……”苏起的心跳漏了一拍,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
她吃了一口,小声说:“水砸,早知道这样,早该跟你和好的。”说着,抬眸深深看他一眼。
他的手顿了一下,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苏起咧嘴一笑:“省了我多少早餐钱呀。”
梁水呵呵笑:“老子就知道你没什么好话。”
苏起道:“谁叫你刚才逗我的,以牙还牙。”
梁水正低头喝豆浆,眼眸一抬:“我刚没逗你。”
“……”苏起被他笔直的眼神看得心头突突,觉得还是玩不过他的。投降吧。
吃完早餐,沿着铺满晨曦的大道走去图书馆。
初春的风仍有些寒冷料峭,苏起心里暖和得很,抬头望,干枯的枝桠上冒出了点点新绿,映着蓝天,清新而又辽阔。
她步伐轻快,走着走着,溜到梁水背后,蹦上去搂住他脖子,挂在他背后哒哒地蹭地走。
他任她由她瞎折腾。
没什么,就是开心。
春风一吹,树梢上的新芽舒卷开,梁水要去珠海上课了。
离别前一晚,他送她到宿舍门口。
路灯昏暗,树影婆娑,灯光投照下一条长长的影子,两个缠绕着。
苏起搂着他的腰,埋头在他颈窝里,不舍极了,问:“你要去多久呀?整整两个月么?”
女孩声音绵绵的,很柔软,有一丝撒娇在里边。
梁水心都软了,拿下巴贴她的脸颊,低声:“五月底就回来了。”
“好久啊……”她不满地咕哝,“等你回来都夏天了。”
梁水不说话,嘴唇寻找到她的唇瓣,辗转,轻吻;苏起搂住他脖子,闭上眼睛,他的吻缓而深入,似在一点点细细品味和她的每一丝亲密。苏起觉得自己多半是个嗅觉或触觉动物,春夜的微风,他脸颊上的气息,他肌肤细腻又硬朗的味道,他唇瓣柔软又温热的触感,都叫她沉迷不能自拔,叫她心尖儿战栗,热意如泉涌。
她嘤咛一声,手摸到他的后脖颈,五指一伸,深入到他头发里。
梁水蓦地浑身一僵,打了个激灵。
苏起轻睁开眼,近距离凝视着他,他的眼睛在夜里亮得跟星子一样,暗涌的情绪藏在里头。
他挨着她脑袋,轻喘了下,嗓音微哑:“七七……”
“嗯?”
夜色朦胧,也遮不去他面颊上的红:“要不要出去住?”
苏起脸上辣辣的,期盼,却又沮丧下去:“我……今天来例假了……”
梁水愣了愣,突然没忍住笑,将脑袋埋在她肩头。他耳朵都红了,闷声笑着,笑了半天也就一个字:“嗯。”
他又说:“出去住吧。我想抱着你睡。”
两人去酒店开了房,倒也算轻车熟路。
苏起例假第一天,肚子疼得很,梁水搂着她肩膀,手掌抚着她的后脑勺,相拥而眠。
夜里,苏起肚子难受,模糊醒来了一下。窗帘没拉严,漏出一条缝隙的光,他阖眼睡在她身边,睡颜英俊而安宁,似在安稳的梦里。
她在半梦半醒间往他身边凑了凑,他察觉到她的动静,将她往怀里揽了揽,鼻尖轻碰住她的,呼吸轻缓而均匀。
她又睡去了,一夜无梦。
次日,梁水去了珠海。
起初几天,苏起不太适应,但随着她的考研复习走上正轨,也就习惯了。
那天,她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抬头望一眼树梢,一片绿意盎然。
日复一日走过这条路,见证着树木一天天的变化,从枝头泛黄的点点嫩芽,到浅青色的卷叶,到舒展开的嫩尖儿,再到如今的新绿满枝头。
时光像一个穿着纱裙的魔术师,裙尾在春风中拖曳而过。
等到树冠茂盛,满眼绿色的时候,梁水回来了。
五月底,北京已入夏。
苏起出发去接他前特意洗了头洗了澡,换了件纱裙,对着镜子转了好几圈。
薛小竹说:“美啦美啦,美得不行啦!快走吧你。”
方菲在一旁看美剧。
王晨晨笑问:“今晚还回宿舍么?”
苏起背上小挎包,溜出门了才回头一笑:“不回啦。”
路上有点儿堵,梁水的飞机晚上七点半落地,苏起八点才到机场。
梁水拿了行李出来,说在三号口。
苏起下了大巴车直奔三号门,航站楼灯火通明,楼外夜色如水,梁水一身黑t恤牛仔裤,手搭行李箱,站在三号门门口。璀璨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进夜色。
她灿烂一笑,朝他跑去,就见一个经过的女生停下跟他说着什么。梁水正低头看手机,他抬头前后张望一下,摇了下头。
似乎在问路?
那女生点点头,转身走了,没几步又退回来,指着梁水的手机说了句什么。
梁水又摇了下头,手机收起揣兜里。
女孩耸耸肩膀,一溜烟小跑开。
梁水没什么表情,随处一看,看见苏起,忽就笑了,朝她走来。
他目光一落,含笑将她上下扫了一遭,说:“裙子真好看。”
苏起低头看自己,作不知:“啊?是么,随便穿的。”说完,目光追着那个女生,问:“她干嘛的呀?”
“问路。”
“机场有什么好问路的,”她纳闷。
梁水不在意:“我怎么知道?”
苏起要帮他拖行李箱,但他不松手,她说:“水砸你累不累呀?”
“不累。飞机上睡了一觉。”
梁水早已买好两人的大巴车票,带她去乘车处。
苏起回头望一眼,又嘀咕:“还问了你两遍。第二次也问路么,是要手机号吧?”
梁水让她上大巴,扶着她腰,跟在她后头走,有些好笑,说:“苏七七会吃醋么?”
苏起坐到靠窗的位置上,说:“水砸会让我吃醋么?”
梁水跟着坐下:“不会。”
苏起心里一暖,表面却凶凶的,扭过身板,戳他脸颊:“我的。不许招蜂引蝶,听见没!”
梁水靠在座椅靠背上,一歪头,松垮道:“那你赶紧把我收了吧。”
苏起瞪眼睛:“现在还不算收吗?”
梁水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几秒,忽而一笑,凑过来搂住她的身板,嘴唇贴在她耳朵边:“领导,提个申请。”
苏起:“说吧。”
梁水低语:“今天不住学校,可以么?”
苏起耳朵痒得要死,缩了缩脖子,面不改色严肃道:“批准!”
话音一落,静了一秒。突然,两人都没绷住,凑到一起笑了起来,笑得脸都红了。
她将脑袋靠在他肩头,不由深吸一口气,有点儿激动,仿佛即将要去完成某个盛大的仪式。
希望自己表现好一点儿。唔,第一次,她不需要表现吧。还想着,梁水握住了她的手,男生的手掌心一片炙热,那热度似就传进了她心底。
进城的路很通畅,很快就到了学校附近。
燥热的夏夜,路上车水马龙,水泥地面还残留着白日的热量。
走到小路口,路对面就是他们当年一起住过的酒店了。
梁水松开她的手,搂了下她的腰,问:“你还回宿舍吗?”
苏起抬眸,夜色中,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盯着她,带着某种再明显不过的欲望。她心里咚得一下,血液都发热了,小声:“不回……”
梁水说:“直接去?”
苏起通红着脸,用力一点头!
梁水无声一笑,牵她手走到路边。
人行道上,红灯倒计时,5,4,3,2,1……
绿灯行。
两人过了人车如织的路口,走进灯火通明的酒店。
大堂清雅幽静,梁水到前台出示身份证,刷卡,开房,签字。许是他太好看,前台小姑娘偷偷打量了他们几眼。
苏起装作不知,吸一口气,心跳在不经意间加速。
电梯缓缓向上,轿厢内安安静静,苏起靠在梁水身上,瞥见镜子里自己脸红得厉害,干脆将脑袋埋进他胸膛。
出了电梯,脚步声被地毯吸收。走到门口,刷卡,滴地一声,开门,落锁。
梁水看了眼浴室,苏起忙说:“我出门前洗澡了,你去洗吧。”
他无声笑了下,摸了摸鼻子。
苏起怎么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