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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砸!”她蹦起来冲他挥手,转身就沿着长长的栏杆往通道口跑。梁水拉着行李箱,大步走出去。
苏起避着迎面的行人,绕到通道口,朝他扑过去。
他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单手朝她张开怀抱,她一下子蹦起来跳到他身上圈住他的腰,搂着他脖子就亲他嘴唇。
他笑个不停,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抱着她屁股,边回应着她的吻,边往通道外走。
周围的旅客和接机者都笑着看过来。
苏起跟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又笑又亲。他单手抱着她,走出长长的通道了,她还不下来,搂紧他脖子,蹭蹭他的脸,小动物般亲昵。
梁水仰望着她,眼底映着机场大厅的灯光,光芒闪闪,说:“本来准备给你惊喜。”
“嘁!”苏起拿食指戳他脸颊,“我早就猜到了。”说着,又低头给他一个深深的吻,这才松开,从他身上溜下来,把花塞到他手里。
打车到小区附近,吃过晚饭回家已是夜里九点。
还在楼梯间里,梁水的手就不规矩了,一进屋关上门,便到处乱钻。
苏起打他手:“去洗澡!”
梁水乖乖去浴室,小声:“隔壁那姐姐呢?”
“去英国出差了。”
梁水一听,眉毛都快飞起来,狼似的扑她跟前在她脸颊上轻咬了一口,这才溜去洗漱。
苏起帮他收拾整理行李箱,大衣挂好,毛衣摆进衣柜,她翻出一盒iphone4,正纳闷呢,梁水刚好从浴室出来。
苏起惊讶:“给我的?”
梁水:“带回来倒卖的。”
苏起白他一眼,盘腿坐地毯上,趴床边拆盒子。
手机屏幕很大,很漂亮,握在手里沉沉的。
她兴奋地捣鼓两下:“怎么用啊?”
“现在这sim卡太大,安不进去,要到移动公司剪卡,明天带你去。”他摸出自己的手机,“感受下。”
他手机有锁,0120,她的生日。
苏起滑开屏幕,主背景是她的照片——她抱着哆啦a梦,歪着脑袋,笑容甜甜。
她抿唇偷笑,看着屏幕上几个方块,还不太懂;
梁水张开腿坐她身后,搂住她的腰,下巴搭她肩上,握着她手指:“这么滑,又滑回来。点开……”
她戳开qq,页面比诺基亚手机升级了不止一个档次。再点开微博,更是不止。
苏起轻叹:“好厉害。”
“以后都用智能机了。”梁水说,“板砖机得淘汰。”
时代更新换代太快,手机大规模使用才几年啊。
苏起摸摸诺基亚,不舍道:“我要留着,里头好多跟你发的短信呢。”
“留着吧,反正诺基亚电池耐用。”
苏起拿梁水的账号随意刷着微博,他的号没用真名,没发过照片,关注的人极少,像个僵尸号。
刷开主页,最近伙伴们都没什么更新,只有林声的画儿。
梁水问:“声声最近怎么样?我上次问她,说工作很忙。”
“他们公司都是流水线的画手,声声说感觉像生产线上的纺织女工,还不如她妈妈当裁缝自己做衣服。”
“她跟路子深呢?”
“不知道。她没怎么提,只说工作蛮忙,焦头烂额的。”苏起说,“希望这次考研顺利,我还不想工作呢。”
“会考上的。”梁水轻吻了下她的耳垂。
她痒痒地缩脖子,退出微博,琢磨其他功能,居然还有视频app。
智能机果然好用。
她又喜欢,又肉疼:“不过这太贵了吧。你那儿来的钱啊?”
“奖学金啊。”梁水说着,抚她的腿,不动声色夹了她一下,低声,“七崽放心。没卖肾,肾留着有用呢。”
苏起面上一热,故意道:“卖了也不要紧。”
他顶了下她的腰:“卖了你下半shen幸福怎么办?”
苏起强撑:“没事儿。”
梁水探出脑袋,歪头看她:“真的?你对我的手和嘴这么满意了?”
苏起面红耳赤,差点儿跳起来:“要不要脸?!”
梁水笑得不羁,搂紧她的小身板,仍是裹圈着她,将下颌搭在她肩上。
苏起捏他脸:“你怎么越来越流氓了?”
梁水搂着她摇了摇,脑袋埋她颈窝里,哼哼一声:“废话,憋了半年,人都疯了。”
他这疑似撒娇状,弄得她背脊酥麻,浑身发热,却还扭头看他,激他:“脑子里天天想流氓画面,你该没背着我在外面乱搞吧?”
梁水掐她腰:“说什么呢?”又道,“老子的流氓画面里边就你一个女主角。”
苏起不听,扭扭身板:“本来就是。飞行员就爱招蜂引蝶,我又管不到你,你要真是夜夜春宵我也不知道啊。”
梁水气得好笑:“夜夜春宵,我有那么闲么我?”
苏起见惹了他,更得意,一堆胡话:“你本来就是运动员,精力那么好。啊,我想起来,以前跟你同组的运动员就是,纵欲过度,还招ji呢——”
梁水受不了她一通瞎话了,一把将她从地上拎起来,扒她:“行,让你看看我到底是纵欲过度了还是养精蓄锐了。”
“啊——”苏起一声尖叫,被他扑倒在床上,“雅蠛蝶~~”
梁水一下停住,笑得胸腔都在震:“哪儿学的?啊?”佯怒状,“不收拾你要翻天了。”
男人咬着牙,嗓音沉磁,苏起只觉浑身一个激灵,又兴奋又敏感又期待,下一秒,他整个人压上来,吻住她的嘴唇,深入,强势,宣泄着压抑了数月的激情和思念。
苏起被他吻得头昏脑涨,呼吸不畅,像是沉在温热的春水里,暖流轻抚过肌肤,她心尖儿都在战栗。
她也是思念他的,身子比记忆更诚实。他的鼻息掠过她的耳朵,她人儿便温软了下去,像一汪馨香的甜牛奶,湿润,软腻,黏滑,缠着他,绕着他。
他浑身都是炙热的,滚烫的手心摁着抓着她的小手,和她十指相扣:“七崽~”他嗓音暗哑,吻着她,轻唤着她。
“呜?”她气若游丝,细细的牙齿轻咬着他薄薄的嘴唇,微启开口,抻着肩膀仰起脖子,焦灼地蹬了蹬哆啦a梦。
“唔——”尚未发音,他的唇寻过来封堵上了她的唇,
哆啦a梦歪歪脑袋,一头扎倒在地上去。
苏起发现,她错了。
梁水不仅是养精蓄税了,简直跟关了几个月的恶狼似的,只想把她吃干抹净,恨不得拆得连骨头都不剩才会罢休。
二十刚出头的少年郎,正是最旺盛最热血的年纪,有着用不尽的精力,发泄不完的欲望,和永不枯竭的深情。
夜色沉沉,翻来覆去,
折腾翻滚,了五六次。
凌晨三点,女孩儿浑身酸软,口干舌燥,嗓子都哑了。
幸亏隔壁姐姐不在,不然她得羞愧而死。
第二天她一觉睡到中午还不醒,又被他搔着亲着弄醒来,
苏起趴在床边,乌发散落肩背,嘤嘤嘤嘤:“以后再不找运动员谈恋爱了。嗷……”
两人竟就在家里厮混了两天三夜。
无尽的缠绵,亲昵,爱与欲,身与心,仿佛从未如此合拍。他们依恋着彼此身体的温度,汲取着充盈内心的力量,给予着激烈而璀璨的欲望,而又寻觅着似停泊港湾般的安宁。有时,疯狂颠簸,有时,安心缠绵。
到了第四天早上,一场漫长的旖旎才终于平息。他和她相拥而眠,一觉睡到下午五点。
房间里充斥着暧昧狎昵的气息,久久不散。
两人洗了澡出门吃饭,寒风吹着,神清气爽。他们搂在一起,讲着笑话荤话,笑咯咯地往餐厅走。
年轻真好啊,有数不尽的快乐。
看到光秃秃的树丫,觉得开心;看见昏黄的路灯,觉得开心;寒冷的风吹着,也觉得开心。
晚饭后,苏起去图书馆自习,梁水则静静陪她看书。
之后又过了两天,梁水陪她跨了年。
元旦那天,他要回云西看妈妈,之后就直接从省城回美国。
他寒假没办法回来,暑假要加训,只能等明年了。
2012年的第一天,苏起送梁水去火车站。
拥挤的地铁里,一进门,
“58同城!!!”电视中,杨幂的广告词很是洗脑,接着还有什么聚美优品的“我是陈欧我为自己代言”,什么“凡客体”的“爱xx,爱xx,我是xxx……”
最近这些广告很火,网络上流传甚广,搞了许多段子出来。
苏起都没反应过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仿佛突然就进入了一个信息高速发展的时代。小时候那慢慢悠悠的日子像是一个世纪之前了。
还好,时光飞速流转,他还在。
梁水抓着扶手,苏起搂着他的腰,搂着搂着,抿唇一笑。
梁水低头,下巴拨弄她的额头:“笑什么?”
她肩膀蹭蹭他,把他搂得更紧,小声道:“我有男朋友抱~~”
梁水瞧她那嘚瑟样儿,无声笑了,刮了下她的鼻子,问:“这次准备得不错吧,考试别紧张。”
“嗯。”她精神头儿不错,说,“我心里有底的。”
地铁停站,梁水看了眼线路图,面色微凝。
苏起回头一看,还有三站就到了。她心里后知后觉地涌起了一股酸涩,低声道:“你回来了几天呀?”
“十多天了。”
“是么?”她觉得恍惚,怎么觉得去机场接他是昨天的事呢?
梁水静静看她一眼,贴住她鬓角,说:“乖。”他松了栏杆,移动一步靠在车壁上,双手环住她的腰肢。
苏起脑袋垂在他颈窝,有些低落:“你暑假不回来了么?”
梁水一时开口都有点儿难,哄道:“我不是想提前完成课程了回来陪你么?你是想我明年暑假才回,还是想我明年寒假就回了?”
像家长耐心给小孩儿抛出选择题。
苏起手指抠着他的衣服,咕哝:“想你寒假回来。”
他摸了摸她的脑勺。
她却发脾气地打了他一下,打完又搂住了他的腰。
梁水眼里也有不舍,说:“时间会过得很快的,你别太想我。”
两人都沉默了一瞬,怎么可能不想。
异国恋,有些时候,想得心都疼了。
“水砸?”
“嗯?”
“你什么时候最想我?”
梁水抿了下唇:“在天上的时候。”
当他在万米高空,坐在狭窄的驾驶室里,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天空,云层,空旷得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那时,哪怕身边有教练,他都孤独得仿佛世间只有他一人。
那时,他会格外想她。
当看到日落金辉染红云层,看到海上日出光漫雪山,都会想到她,希望她在身边。
“你呢?”他问。
苏起鼻子发酸,摇摇头不答。
太多了,说不尽的。
走在林荫大道的时候,自习到半路抬起头的时候,看见阳光在树上跳跃的时候,听见篮球拍打的时候,夜里缩进被子的时候……
任何时候。
可成长便是如此吧,必然历经分离,必然体会隐忍,煎熬,也必然得养成耐性,坚毅。
到了火车站,旅人来去匆匆。
梁水一手扶着箱子,一手拉着她,走得不紧不慢。
她落后他半个身位,被他拖着走,越走越难过,忽然冒出一句:“你不准跟别人跑了。”
他扭头看她:“跑不掉的。你在这儿,我只会想方设法跑回来。”
苏起就扑哧一笑,笑得眼里闪出了泪花。
梁水表情有些维持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强作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