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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宝的七十年代-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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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宝听了一会,终于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修堤坝的任务是很艰巨的,各生产大队压力都很大,这种修堤坝的活最需要的就是人力和土。
  要壮劳力干活,也需要从别处挖土来垒起堤坝,壮劳力各用各的,这个没什么毛病,但是土就是问题了,需要想办法解决。
  平时也许大家伙不把土当什么好东西,但是到了盖房子修堤坝的时候,每一方土都是能顶大用的。
  平溪生产大队隔壁是台头生产大队,在两个生产大队接壤的地方就有那么一个大土坡子,双方都认为那是自己生产大队的,都要挖那里的土。
  于是大家不乐意了,你说是你的,我说是我的,为此没少闹气,前几天就差点打起来。
  而今天突然又闹起来,是两个社员都过去挖土,一个的铁锨恰好磕到了另一个的土筐,还给磕坏了,这下子新仇旧恨,全都起来了,双方就此打起来。
  各方的社员自然不想让自己人吃亏,更气不过对方欺人太甚,一句赶一句的,就这么吵嚷起来。
  顾卫东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双方已经开始推搡了,直接一下子把平溪生产大队一个社员给推地上了。
  顾卫东一看,这社员恰好是顾家的本家,叫顾德才,论起辈分还是顾卫东的叔,顾卫东和他关系特好。
  顾卫东来火了,拎着铁锨说:“你们欺人太甚!”
  其他人也都上火了:“揍,他妈的揍他!揍死他!”
  双方都是血性汉子,都是来干活卖力气的,都被这活逼得眼都红了,大太阳又照着人心头燥,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福宝一看这情况,心里知道不好,真么多人,手里又是要人命的家什,真打起架来,那怎么了得?
  只是她人小,在那里干着急跺脚,却不知道怎么办,急得眼睛都红了。


第43章 战天斗地修河堤2
  这时候陈有福也腾腾地跑过去了; 大声喊着:“不能打架,不能打架,我们都是社会主义文明人; 现在是新中国了; 不能打架!”
  他喊得声嘶力竭,然而谁搭理他。
  如果他早来; 兴许还能拦住; 可现在已经打起来了,你给我一拳头,我就给你一下子; 谁也不愿意吃亏,打红了眼的农村汉子,你拦都拦不住。
  福宝看着她爹顾卫东也在里头,和对方生产大队的一个壮汉子在那里打得滚成一团还在揪扯撕打; 更是着急; 忍不住喊:“爹; 爹,你别打——”
  谁知道这话刚说完,她的嘴巴就被捂住了。
  她呜呜呜的,赶紧回头看; 只见捂住她嘴巴的是萧定坤。
  “瞎喊什么; 小心点!”萧定坤皱着眉头; 难得低声斥她:“那些人打到你头上; 直接要你小命。”
  福宝急得都要哭了:“定坤哥哥; 我爹,我爹和人打架呢。”
  萧定坤混不在乎地瞥了一眼那边:“嗯,在打架。”
  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解放前的农村为了争水渠打起来,没想到现在他们为了争那块土坡里的土方也能打,而且打得还是这种群架。
  萧定坤挑挑眉,看得挺带劲,甚至还轻轻吹了下口哨。
  福宝急了,眼泪都落下来,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气得跺脚:“那是我爹,那是我爹!”
  萧定坤直接回道:“又不是亲的。”
  福宝:“比亲爹还亲,那就是我爹!”
  萧定坤无奈,一把将她按在趴在土窝上,咬牙说:“小笨蛋,趴在这里,不许乱动,不许出声!”
  说着,他一跃而起,从土坡上跳过去。
  福宝被萧定坤按在那里,半响不敢动,后来听着那边的呵斥声,才忙抬起头来,躲在土坡后头,扒拉着一个角落露出脑袋偷偷地往那边看。
  萧定坤过去的时候,陈有福和对方生产大队的队长正在那里拼命地阻止大家,社员没理性了,可是大队长还得保持冷静,要不然公社那里不好说,这大队长大家都没得当,今年谁也没好日子过了。
  可是他们不管用了,那么几个人哪拦得住这些脾气上来的汉子。
  陈有福撕心裂肺地大吼:“你们再打,工分都别要了!媳妇孩子都给我饿死!”
  然而没人听,没人听……他们已经打红了眼。
  你揪了我头发,我也要踹你一脚,就是这样。
  再说,现在全体社员都上了,这不是还有法不责众吗?别看这都是老农民是文盲,但是他们知道这里面门道,一起打架,你公安局抓谁?蹲号子也没那么多地啊!
  陈有福急得都快跪下来了:“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嗓子都喊破了,人是彻底绝望了。
  就在这个时候,萧定坤却突然拎起一把大铁锨冲过去。
  陈有福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身影刚猛彪悍,嗖的一下子就从眼跟前过去了,就跟一头刚从山上冲下来的野狼。
  陈有福等到看清楚那是谁,呆了,气得跺脚,老农民不懂事,你一个知青你也要给我惹麻烦??这还活不活了!
  萧定坤握着一把铁锨,进入了那群殴打的人群中,厉声喝道:“全都给我住手,谁再打我直接要谁的命!”
  他的声音冷沉,犹如冷雷一般,震得周围人一惊,大家动作都猛地一停,不过等到反应过来,顿时恼了。
  一个嘴上没长毛的小子跟我们吼什么吼?打,继续打!
  萧定坤当然知道,他这一声吼别人不会把他当回事。
  他眸中泛起暴戾的光,勾唇冷笑一声,望向那个率先抬拳头打人的人,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庄稼汉,黑壮黑壮的,是台头生产大队的。
  萧定坤抬腿,一脚踢过去。
  他只是怎么一踢而已,那个庄稼汉子顿时飞出老远。
  庄稼汉子飞出去的像一只风筝,最后砰的一声,落在了旁边松软泥土的土坡上,又顺着土坡呲溜呲溜地往下滑。
  这个动静太大了,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萧定坤沉着脸,也不吭声,突地又是一脚,旁边正愣着的一个汉子大惊,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这位也被踢下去了。
  “你他妈的——”旁边一个壮汉不服,冲过来就要揍萧定坤。
  壮汉个头比萧定坤高半头,身板也比萧定坤宽,整个人看着壮得像一座小山。
  平溪生产大队的人看到这情景,都暗叫不妙,这少年要吃亏了。
  陈有福直拍大腿:“哎呀,哎呀,完了,这是要出大事啊!”
  顾卫东一看,拎着铁锨冲过去就要助阵。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当壮汉冲到萧定坤面前的时候,萧定坤一个闪身,接下来一阵眼花缭乱,在大家看清楚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萧定坤死死地将壮汉按在脚底下,一脚踩踏着他的后背,任凭那个壮汉再挣扎,他那双脚依然纹丝不动。
  十三岁的少年,光着臂膀,胸膛上的汗珠在阳光底下闪着光,短发飞扬间,他眉宇下压,眸光冷戾,用少年郎特有的粗嘎声音冷沉沉地问:“谁还敢再打?”
  只是轻轻地五个字,再也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平溪生产大队的人在片刻的呆愣后,陡然发出暴雷一般的呼唤声,而台头生产大队的人都吓傻了,面面相觑,连连后退。
  陈有福在几乎绝望之后,看着这一幕,连忙冲过去:“好啦,好啦,不能再打了!定坤你把人家放下,这都是误会,有话好好说!”
  而台头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也带着干部冲过来。
  两边干部都来了,群架停下来了,来自山里的小风再那么一吹,大家都冷静下来了。
  冷静下来后,有的就后悔了。
  咋就打上了呢?
  萧定坤放开了那壮汉,壮汉狠狠地瞪他一眼,指着他说:“你等着,你小子给我等着!”
  一边说等着,一边慌忙往后退。
  平溪生产大队的人哄笑起来。
  一场群架平息,平溪生产大队大获全胜,扬眉吐气,陈有福总算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后,他望向萧定坤:“你小子行啊!”
  到现在,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些知青没人敢惹萧定坤了!
  说他是狠主儿都说轻了,这位萧定坤打起架来,真够猛的,就跟山上的狼一样。
  萧定坤凭着一己之力,逼退了台头生产大队,震撼了两个生产大队的群殴社员,从而避免了更严重的后果,对于这一点,陈有福是很感激的。
  他心里明白,没萧定坤,大家伙都完了,他更是完了!
  不过心里明白,这话却是不好听。
  怎么说你萧定坤也打架了是吧?你还把人家两个大汉踢到小山坡上去了,你还把人家踩在脚底下不放开。
  陈有福为了这事真是着急上火,他觉得不能让萧定坤当了英雄又受委屈,所以在这场“平溪生产大队和台头生产大队的报告”中,他绞尽脑汁地措辞,最后跑台头生产大队找那位大队长几次,双方本着平息事态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原则,尽可能地模糊一下事情的严重性,美化一下当时的情况。
  最后陈有福的报告是这么说的:“……这次平溪生产大队和台头生产大队的冲突可以定性为无产阶级内部的矛盾和争执,目前双方已经和解,并且表示愿意团结一致互相帮助进步,共同为实现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做出他们应有的贡献……”
  提到萧定坤的时候,他思虑再三,草稿改了几次,最后写的是:“萧定坤同志已经从一名学生成长为一个自食其力的生产队社员,并且通过投入广大农村的劳动已经融入了贫农之中,在调节农民内部矛盾的过程中当机立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说了这么一堆套话后,他几次修改,又跑过去找台头生产大队的大队长看了看,双方商量好了,交上去了。
  交上去后,看这个报告的是李明栓。
  李明栓看完了后,从报告文件中抬起眼来,看向陈有福。
  陈有福笑:“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李明栓把文件直接扔桌上:“少给我来这一套假的,到底怎么回事!”
  陈有福的笑顿时僵了。
  李明栓从口袋里拿出来烟,他和大家一样抽的也是八分钱的经济烟,顺手递给陈有福一根后:“说吧。”
  陈有福没法,只好把事情经过讲了:“哎,这都是老农民,血性上来了,也没办法,我也看不出来是谁带的头,再说现在两个生产大队也不闹事了,都和解了,我往上报吧,你说去抓谁?这都是没办法的!”
  法不责众嘛……
  李明栓思量了一番,犯难地皱起了眉头,这基层群众工作不好干,这一片十几个生产大队民风彪悍,像这种群架事件解放前就有,为了争水渠,为了争地头,这都是有过的。
  如果说现在非过去深查,耽误春耕不说,还耽误修建堤坝的事,最后闹得人心惶惶。
  陈有福忐忑地赔笑:“这真是没办法,当时打群架的基本就是咱平溪生产大队的壮劳力了,真要是每个都查一遍,咱今年的春耕算是泡汤了,到了秋天,都喝西北风去啊?”
  李明栓过了很久后,才脸色沉重地点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以后必须加强社员的思想工作,我们会研究派一个思想专员过去,加强社员的学习,并且让每一个参加修建堤坝的社员都要写一份思想报告。同时你也要加强管理,有什么情况,及时向上级部门报告。”
  陈有福一看逃过一劫,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可算是舒了一口气。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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