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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涵很有耐心,对待她就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她没有食欲,他就干脆买来饭,盯着她吃。
她吃饭很慢,事实上,她做什么都很慢,她觉得自己还在一个缓冲的过程里面,但是她又不知道自己在缓冲什么。
小区很偏僻,全都是小户型,这房子一室一厅,她在卧室,楚涵就在客厅沙发上睡觉,因为才装修过不久,她老觉得可以闻到油漆的味道,她在这样的味道里面有些眩晕,有些迷茫地想,这是在做什么呢。
她的电话从那天开始,就被楚涵拿去了,她也不要,似乎已经不太关心了。
楚涵是真的闲,会用一个下午的时间看她吃一碗饭,然后再旁边絮絮叨叨,听起来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说,从前他在这里住过,后来搬走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小时候住的地方已经没有了,还好这里是一个商业小区,这样他还可以买到这里的房子,他说他当年住的,也是这样的小房子,之不过更加破败一些……
他的声音很好听,在这样低沉的陈述里面,她觉察出一种不真实的安逸,这种声音带她逃离了一些东西,她的脑子开始非常缓慢地,转动起来。
然后,在第四天,她走出卧室,完整地,清晰地,对楚涵说了一句话。
“绵绵还在他那里,我要去把我的孩子要回来。”
彼时,楚涵才刚刚醒过来,他在沙发上睡得并不好,翻身坐起来,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说说你打算怎么要。”
不问没关系,他这一问,锦涵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她站在那里,沉默着流泪,没有声音,她觉得她的天已经塌了,她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歇斯底里,但是她没有,她琢磨着自己是否因为打击过大而失去反应的能力了,但是她也琢磨不出,楚涵的问题很现实,她已经一无所有,拿什么去和苏城要孩子?
她固执地,就像是在赌气一样,站在原地,徒劳地想着自己还能拿什么做筹码去要孩子,她的脑海里面不断地掠过那新闻中出现的那几张照片,慌慌张张拉起被子盖住脸的许倩,已经衬衣扣子都还没有来得及系上的苏城。
眼泪流下来,再流下来,她也懒得擦,她低着头,檀木地板上面一滴水,又一滴水,这些水在她的视觉中心里面汇聚成了一片,她听见心底什么在崩塌的声音,绝望像是石头一样压在心口,让她简直无法喘息。
楚涵坐在沙发上,又打了个瞌睡,然后才非常缓慢地,站起身来,他的步伐很慢,在这静寂的空间里面,脚步声被无限的放大了,他来到她面前,伸出手,慢慢地给她擦眼泪。
她傀儡娃娃一样,不躲闪,没有语言和任何动作,任由他摆布。
他低头仔细看她,她的失魂落魄尽收眼底,他在心底慨叹,这终归还是一段孽缘,不管是她和他之间的,还是她和苏城之间的。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面,他在脑海中计划过无数次,怎么样让整个苏家天翻地覆鸡飞狗跳,但是这一刻,这些依附在他指隙间的透明液体,却不在他的计划之内,眼前这个女人也不在他计划之内。
他曾经那么期待的,这个苏城众叛亲离臭名昭著的瞬间,他却因为这个女人的眼泪,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欣喜,他觉得他的计划其实才刚刚展开,但是他却已经思忖起,这一切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还有……结束之后呢?
一切都结束之后,她会去向何方呢?
他叹了口气,突然伸出手,揽过她纤弱的肩,拥她入怀。
她被他搂在怀里,那一抹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充斥了整个嗅觉,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她在他的怀抱里面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她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可以容纳她的所有哀伤和软弱。
他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开口,声音还是那么沙哑好听。
“安锦涵,我可以帮你要回你的孩子,我也会努力护你周全,只要你肯答应我,从此以后,你和苏家一刀两断,再无牵绊。”
她睁开了眼睛。
“我和苏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会尽快离婚,你和苏家的恩怨与我无关,但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们谁都不能伤害我的孩子,我要要回我的孩子,我唯一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下去,“把绵绵还给我,我要带着绵绵,离开这里。”
她忘记了自己还在他怀里,扬起的脸上泪痕还没有干,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彼此的气息清晰可闻,她听见他说:“好。”
外遇是什么
锦涵没有再去看网上那些照片和言论,楚涵说不要看,她就很听话,她一直也不问楚涵要自己的手机,两个人开始计划起怎么要回绵绵。
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她刚刚开始工作,就已经无心在安南城继续留下去了,楚涵已经给她请了假,但是如果耽搁的周期太长,工作也保不住,何况还是一份这么不稳定的工作,从目前的情况看起来,确实很不乐观。
更加不乐观的,是苏城。
苏氏因为这次的丑闻,股价几天之内就疯狂地下滑,董事会的电话不停地飚过来,而梁秘书硬着头皮在公司扛着,苏城却在家里,把自己关了起来。
严格来说,十来天的时间,他出去过一次。
他去幼儿园接绵绵回家,回来的车上,绵绵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说:“爸爸,什么是外遇?”
他的手差点打滑,干脆在路边停下来,脸色很难看地问:“你从哪里听到这个词的?”
“大班有个同学今天跟我说你爸爸有外遇……外遇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他愣了一下,沉默着开车,回家。
他也试着发送短信给锦涵,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音讯,他想,这一次是真的走到了尽头了。梁秘书打来电话,很焦虑,在这样的时候他不在公司,董事会的意见已经越来越多,他也无心顾及,他觉得整个苏氏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苏老太太打过电话斥责他,老头子也在那头说,他隐隐约约记得老太太还说要给许家一个交代的,但是直到许倩站在他面前,他都没想好要怎么交代。
许倩也一脸的委屈。
两个人坐在客厅,气氛很沉闷,绵绵也许是感觉到了,太压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良久,苏城开口,“对不起,弄成这样……”
许倩勉强地笑了笑,“我明白,你也不想的,我现在就是想,还能怎么挽回,毕竟……先不说我的声誉,你已经结了婚,这件事情,嫂子可能也会介怀的,你解释了吗?”
“我联系不到她。”
接下来,有事冗长的沉默,终结点是一通电话的铃声,苏城的手机响了。
是梁秘书打过来的,他一想到大概是要催他去公司,就更烦了。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梁秘书并没有催他,而是说:“今天嫂子过来了一趟。”
他紧张起来:“她去公司做什么?”
“她送东西来了。”
“送什么?”
梁秘书在那边犹豫了一会儿,说:“离婚协议书,她还留下了律师的电话号码,说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直接给律师打电话……你在听吗?”
苏城愣在原地,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好半天,他缓过气来,挂掉了电话。
大概是知道他烦,电话安静下来,那边没有再打过来。
许倩看到他脸色更加难看了,于是问:“怎么了,嫂子去公司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她要和我离婚。”
“啊?”许倩迟疑了一下,“那你打算……”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顿了一下,强调一样地又说了一遍:“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第十天,苏城终于出现在公司,苏氏已经是一团乱了,股价不稳,人心涣散,各种流言蜚语疯狂地滋长,董事会怨声载道地要声讨苏城。
可是苏城,径直地走到了总裁办公室,果然在桌上发现了那份离婚协议。
他先翻到最后一页看了一下,发现锦涵已经签了字,看来这次是铁了心,这他不怪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个早上他和许倩的确是在一张床上醒过来的,他解释不了,可是他再往前翻几页,就看到里面的条款,分文不取,却惟独不放孩子。
孩子……
他想了想,合上那份离婚协议,桌上还放着律师的名片,他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那就让她误会吧
这件事的起始是这样的——
早晨,楚涵睡眼惺忪地洗完脸,刚到客厅,门铃就响了。
他去打开门,门外站着苏艳妮。
这太惊悚了,顿时精神抖擞:“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可以调查啊,我的眼线很多的哦……”苏艳妮笑得诡秘,径直就往客厅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还说:“我给你买了早饭,我跟你说,我这几天都联系不上锦涵,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她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我真担心她坚持不下去,现在手机还一直关机,苏城还不停问我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刚刚走到沙发那里,很有节奏地愣住了。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厨房有个人。
而且是个女人。
身材修长,身上还穿着一件男士的白色衬衫,松松垮垮,而等到这个女人转过身来的时候……
苏艳妮觉得时间都静止了。
是安锦涵。
楚涵走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你先说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苏艳妮深呼吸,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身上还穿着你的衣服?你知不知道她老公在满世界找她?你知不知道她还有孩子?你疯了吗,你让她留在你这里?!”
锦涵加快了脚步走过来,解释道:“苏艳妮你想多了,我看到新闻那天恰好和楚涵在一起,因为不想回家,无处可去,他才收留我的,穿他的衣服也是因为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出来……”
“你闭嘴!”
苏艳妮冲她吼,“安锦涵,我现在算是看透了你了,你还劝我说他很危险要我放弃?可是结果呢?!大清早,你居然在他家穿着他的衣服?你别以为你现在婚变就能当借口了,你无家可归你怎么就没想着找我呢?亏我掏心掏肺拿你当朋友,你现在就是这样对我的?我现在想想,活该你婚变!活该你……”
“够了!”
楚涵厉喝一声。
苏艳妮的口不择言让锦涵愣在原地,无法动弹,她一脸的错愕和窘迫,她想,她说她活该,她居然说她活该!
她最好的朋友,说她婚变是活该。
“苏艳妮你闹够了没有?我和安锦涵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是——”楚涵拖长了语调,“那也轮不到你来说!”
苏艳妮后退了两步,打量一眼锦涵,冷笑了一下,“我从前不明白,原来我身边就有一个白莲花,这么擅长惹人疼爱……”
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锦涵低下头,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面就要溢出来,她慌乱地擦了一下眼角,抬头说:“我和楚涵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我那天看到新闻我心里很乱,根本就……”
“够了安锦涵,”苏艳妮盯着她,不屑地撇撇嘴,“你真的要恶心到我了你知道吗?我真希望我从来不认识你,会拿你当朋友,我真是瞎了眼!”
苏艳妮撇下这句话,转身就往门外走,锦涵反